第1056章 庞氏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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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5日，1996年度的美国大选投票正式开启，克林顿民调连续多月持续碾压多尔的情况下，一切都显得波澜不惊，甚至影响到了民众的投票欲望。
当天投票结果出炉，比尔·克林顿以49%的支持率和多达379张选举人票轻松胜选。
另外两位对手，共和党的鲍勃·多尔只获得了41%的公众选票和159张选举人票。而又一次出面搅局影响力却大幅下降的第三党派候选人罗斯·佩罗，这次仅拿到了8%的选票，选举人票自然一张没有。
因为太顺理成章，这次选举也创下了1924年以来最低的投票率，只有49%的美国民众进行了投票，也是半个多世纪以来投票率第一次低于50%。
另一方面，比尔·克林顿取得第二任期，还打破了自富兰克林·罗斯福之后民主党总统一直无法实现连任的魔咒。
大选年的总统选举总是掩盖议员换届和州长角逐的风头，这次也一样。
不过，对于美国精英阶层来说，大家可一点都不会轻视另外的两方面。
相比总统大选的势如破竹，共和党在国会两院和州长选举方面，依旧保持了自己的优势，一如两年前中期选举的‘钟摆效应’，这次民主党没能在国会和地方选举上取得同样的胜利，关键一个原因就在于大批民众故意投下了分裂票。
克林顿上台以来，美国经济强市复苏，四年时间新增就业破千万，失业率也从布什时代的接近8%下降到5%，这也是十年来的最好状态。不过，总统夫妇在第一任期不断爆出的丑闻，也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选民的纠结。一方面认可克林顿的执政能力，一方面，又下意识在国会和州长选举方面投票对克林顿进行牵制。
根据联邦各地投票站的统计，超过13%的克林顿支持者，都选择将国会或州长方面的选票投向了共和党。13%的比例乍一看似乎不多，计算下来，足以让很多地区的选情出现根本性逆转。
总而言之，美国未来四年，还将表现出白宫与国会的拉锯分裂状态。
同时，很大程度上也让共和党对克林顿的私料更加穷追猛打，以至于在曾经的历史上出现了拉链门丑闻，再次上演美国总统遭遇弹劾的奇观，甚至后来副总统戈尔参与总统大选，为了避免受到牵累，故意避开表面上合作无间了八年的克林顿，不让对方替自己助选。
大选结果出炉第二天，首先还是资本市场给出了最直接反馈。
比尔·克林顿的连任显然意味着过往几年的经济政策得以持续，因此属于一大利好，11月6日当天，道琼斯指数大涨了1.5%，更加惹人瞩目的纳斯达克指数，单日涨幅更是达到2.1%，从开盘时的5315点暴涨至5426点。
纽交所和纳斯达克的两只龙头，丹妮莉丝娱乐和伊格瑞特公司，市值因此双双再创新高。
丹妮莉丝娱乐市值在10月中旬突破5000亿美元之后，随即出现震荡，一度再次返回4000亿美元区间，不过，11月6日当天，依靠1.8%的单日涨幅，丹妮莉丝娱乐集团市值在当天收盘时最终达到5263亿美元。
更加抢眼的还是伊格瑞特公司。
11月6日当天，伊格瑞特股价大涨了1.6%，虽然不及丹妮莉丝娱乐的涨幅，但当天收盘时的总市值已经达到5796亿美元，距离6000亿美元关口，只差204亿美元，想要突破6000亿，只需要3.5%的增长。
美国股市看似依旧疯狂，然而，随着1996年大选的尘埃落定，局势立刻变得微妙起来。
大选结束后，明里暗里，很多人都开始围绕美国股市进行运作，重点自然是纳斯达克科技股板块。
纽约。
长岛北岸距离曼哈顿30公里左右与格林尼治市隔海相望的拉廷顿富人区一处豪宅内，时间是11月8日，周五晚间，这边正在举办为纽约州一位共和党获选议员的庆祝酒会。
近期在东海岸政商圈子里显得更加活跃的理查德·梅隆·斯凯夫早早抵达，熟练地和提前确定的宾客一一应酬，言语中带着某种拉拢与试探，并且很快与今晚最重要的接触目标朱利安·罗伯逊转到主人家专门让出来的一间书房。
过去一个多月时间，从出生到现在几十年都顺风顺水骄傲跋扈的理查德·梅隆·斯凯夫私下里想要给某位年轻大亨上眼药败露后，再加上对方的威胁，这辈子第一次担惊受怕了好一阵，结果雷声大雨点小。
斯凯夫在一位舅父亲自主持的家族会议上遭遇严厉警告后，没有抛出那些爆料，却也坚持顶着家族压力没有关闭《匹兹堡论坛报》。开玩笑，价值5000万美元的报纸，怎么可能说关就关？哪怕家族表示可以给他一些补偿都不行。
梅隆家族两百年，可没有这么窝囊过。
虽说态度强硬，甚至连舅父要求的一个道歉电话都没有打，但，事情的发展还算不错。
这在斯凯夫看来也是理所当然。
两年前西蒙·维斯特洛与赫斯特家族开战，最终让赫斯特家族元气大伤，其实已经引起了美国诸多老钱家族的警惕。如果这次那个年轻人再因为一件小事与实力更加根深蒂固的梅隆家族针锋相对，说不得整个联邦的传统资本势力都要联合起来，避免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钱后辈不断骑在头上撒野。
不过，虽然度过了这一关，但作为联邦最顶级的老钱家族子弟，过往几年因为看不惯克林顿而砸出了几百万美元让对方灰头土脸的理查德·梅隆·斯凯夫随后越想越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这段时间频繁地在东海岸各个保守老钱圈子里秘密拉拢串联。毕竟即使维斯特洛体系的壮大速度堪称奇迹，当下美国的核心政商体系，依旧掌握在传统资本手中。
斯凯夫将自己一个多月前的经历改头换面一番以身说法，无论如何，都不能任由维斯特洛体系继续膨胀下去。
耐心研究一番，斯凯夫首先将自己的目标放在了纳斯达克市场。
只要戳破新科技泡沫，作为维斯特洛体系资产核心的一系列新科技巨头，必然受到严重冲击，乃至西蒙·维斯特洛的个人资产也会大幅缩水。
书房内。
简单寒暄一番，斯凯夫就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老虎基金的掌门人朱利安·罗伯逊，说道：“朱利安，这是波士顿那边一位财经记者前段时间被压下的一篇新闻稿，我知道老虎基金一直在看衰科技股，或许，这篇文章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突破。”
朱利安·罗伯逊接过资料放开，只看了眼表态，就忍不住微微皱眉。
——惊天阴谋，互联网产业的庞氏骗局！
作为一个专业的老牌华尔街基金经理，朱利安·罗伯逊对于这种一看标题就有哗众取宠嫌疑的文章嗤之以鼻，不过，既然是斯凯夫送上，他还是耐心读下去，随即表情越来越认真。
庞氏骗局，简单来讲，就是设局人以高回报高利率作为诱饵骗取投资人的资金，分刮收益的同时，用后来者的资金不断偿还此前的账款本息，以此循环往复，直到无以为继陷入崩溃。
斯凯夫拿出的这篇文章，正是就当下如火如荼的互联网产业描述成一场规模宏大的‘庞氏骗局’。
文章显然经过反复加工，无论是案例还是数据都堪称详实，而且矛头直指当下风头最盛的维斯特洛体系三大科技巨头，认为现阶段新科技领域的严重泡沫，完全是思科、美国在线和伊格瑞特三家公司通过共同舆论造势以及一整套类似庞氏骗局的利益链条，将无数投资人和普通用户捆绑在一条看似繁荣的互联网产业链上。
而实际上，这一产业一文不值，最终只会崩溃。
总体的结论之外，文章给出了非常详细的论据和注解，以伊格瑞特为例，这家公司通过互联网基础工具软件、云计算和在线广告等收费昂贵的垄断业务，持续不断从各种受到舆论欺骗的投资人和创业者手中骗取资金，形成最近几年持续超高增长的收入来源。
另一方面，伊格瑞特又通过门户网站、电子邮箱、社交网络、视频网站等看似免费实则消耗公众大量时间的网络业务，通过美国在线经过非法补贴的低价接入费用，持续不断吸引了数以亿计的互联网用户。
为了持续这种虚假繁荣，伊格瑞特还开辟了同样依靠大量庞氏补贴的在线外包平台、视频网站广告分成等实际上并不能给社会带来稳定工作机会的支付渠道，更进一步骗取用户为其生产内容。
这场庞氏骗局的结果，就是现阶段维斯特洛体系三家公司占据了纳斯达克总市值20%的虚假繁荣。
而在这场虚假繁荣之下，则是越来越多受到欺骗鼓动投入新科技市场的初创公司将全部资金燃烧在维斯特洛体系三家公司利益链条内之后，逐渐无以为继，大部分企业都远远没有获得想象中的回报，得利的只有思科、美国在线和伊格瑞特三巨头。
朱利安·罗伯逊认真地看完整篇文章，悄悄呼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对互联网产业有着详细研究，罗伯逊几乎也要相信这篇逻辑缜密又充满了很容易煽动公众情绪的阴谋论观点的文章。可以想见，这篇文章一旦抛出，对于现阶段已经见顶到摇摇欲坠的互联网产业，绝对是一枚超级炸弹。
理查德·梅隆·斯凯夫等朱利安·罗伯逊看完文章后闭目沉思片刻，问道：“所以，朱利安，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煽动公众，但骗不了聪明人。”
对于一项新兴产业，是否是泡沫，评判标准其实也很简单，看它能否创造财富。
庞氏骗局的核心就是击鼓传花，也是某种程度上的零和博弈，有人赚了多少，就有人亏了多少。
互联网显然不是，就拿伊格瑞特来说，无论如何伊格瑞特的互联网基础工具软件矩阵，还是越来越庞大的云计算服务，乃至门户网站、社交网络、电子邮箱等等，这些都是无数人经过劳动之后创造的财富，其中包括了大量的知识产权和数字资产。
或许新兴国家不太认可这些，但对于西方发达国家，这些就是财富。
因此，哪怕确实存在泡沫，互联网本身却是实实在在能给无数人工作和生活带来改变的一个平台。
斯凯夫道：“朱利安，我们需要的就是‘煽动公众’这一结果，不是吗？现阶段联邦股市的散户规模已经达到几十年来最高，这篇文章抛出后，只要能够引起恐慌，造成踩踏效应，纳斯达克指数必然崩溃，老虎基金提前布局，肯定能大赚一笔。”
朱利安·罗伯逊刚刚在酒会上也听另一位宾客闲聊说起斯凯夫最近的活跃原因，此时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考虑片刻，摇头道：“不够，还是不够。”
“当然，我知道这不够，”斯凯夫说道：“所以，朱利安，我希望我们能联合起来，一起动用人脉推动美联储加息，另外，还有司法部那边，虽然大家都知道白宫和维斯特洛穿一条裤子，但也不是没有我们的操作余地，如果能够将伊格瑞特拆分，多方面利空刺激，纳斯达克指数绝对会陷入崩溃。”
朱利安·罗伯逊听斯凯夫说完，再次斟酌片刻，才问道：“那么，查理，你想让我做什么？”
斯凯夫道：“当然是动用你的人脉，我们共同推动这件事，避免各自为战，最终一起获利。”
朱利安·罗伯逊指尖在膝上文件纸叶缓缓摩挲着，说道：“伊格瑞特的反垄断案子还在调查阶段，再加上白宫的立场，短期内不可能有结果。”
斯凯夫想了想，说道：“那就找人在合适机会放出一些消息，比如找到了伊格瑞特涉嫌垄断的关键证据，拆分势成必然，如此之类，这件事很容易。”
朱利安·罗伯逊点头。
两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结束谈话，相互留下联系方式，正要一起走出书房，斯凯夫又想起一件事，对罗伯逊道：“朱利安，我知道你和索罗斯是好朋友，而索罗斯又和西蒙·维斯特洛关系很亲近？”
朱利安·罗伯逊摆手道：“放心吧，这是生意，我不会说不该说的话，而且，乔治这段时间的心思也不在联邦国内。”
11月5日，1996年度的美国大选投票正式开启，克林顿民调连续多月持续碾压多尔的情况下，一切都显得波澜不惊，甚至影响到了民众的投票欲望。
当天投票结果出炉，比尔·克林顿以49%的支持率和多达379张选举人票轻松胜选。
另外两位对手，共和党的鲍勃·多尔只获得了41%的公众选票和159张选举人票。而又一次出面搅局影响力却大幅下降的第三党派候选人罗斯·佩罗，这次仅拿到了8%的选票，选举人票自然一张没有。
因为太顺理成章，这次选举也创下了1924年以来最低的投票率，只有49%的美国民众进行了投票，也是半个多世纪以来投票率第一次低于50%。
另一方面，比尔·克林顿取得第二任期，还打破了自富兰克林·罗斯福之后民主党总统一直无法实现连任的魔咒。
大选年的总统选举总是掩盖议员换届和州长角逐的风头，这次也一样。
不过，对于美国精英阶层来说，大家可一点都不会轻视另外的两方面。
相比总统大选的势如破竹，共和党在国会两院和州长选举方面，依旧保持了自己的优势，一如两年前中期选举的‘钟摆效应’，这次民主党没能在国会和地方选举上取得同样的胜利，关键一个原因就在于大批民众故意投下了分裂票。
克林顿上台以来，美国经济强市复苏，四年时间新增就业破千万，失业率也从布什时代的接近8%下降到5%，这也是十年来的最好状态。不过，总统夫妇在第一任期不断爆出的丑闻，也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选民的纠结。一方面认可克林顿的执政能力，一方面，又下意识在国会和州长选举方面投票对克林顿进行牵制。
根据联邦各地投票站的统计，超过13%的克林顿支持者，都选择将国会或州长方面的选票投向了共和党。13%的比例乍一看似乎不多，计算下来，足以让很多地区的选情出现根本性逆转。
总而言之，美国未来四年，还将表现出白宫与国会的拉锯分裂状态。
同时，很大程度上也让共和党对克林顿的私料更加穷追猛打，以至于在曾经的历史上出现了拉链门丑闻，再次上演美国总统遭遇弹劾的奇观，甚至后来副总统戈尔参与总统大选，为了避免受到牵累，故意避开表面上合作无间了八年的克林顿，不让对方替自己助选。
大选结果出炉第二天，首先还是资本市场给出了最直接反馈。
比尔·克林顿的连任显然意味着过往几年的经济政策得以持续，因此属于一大利好，11月6日当天，道琼斯指数大涨了1.5%，更加惹人瞩目的纳斯达克指数，单日涨幅更是达到2.1%，从开盘时的5315点暴涨至5426点。
纽交所和纳斯达克的两只龙头，丹妮莉丝娱乐和伊格瑞特公司，市值因此双双再创新高。
丹妮莉丝娱乐市值在10月中旬突破5000亿美元之后，随即出现震荡，一度再次返回4000亿美元区间，不过，11月6日当天，依靠1.8%的单日涨幅，丹妮莉丝娱乐集团市值在当天收盘时最终达到5263亿美元。
更加抢眼的还是伊格瑞特公司。
11月6日当天，伊格瑞特股价大涨了1.6%，虽然不及丹妮莉丝娱乐的涨幅，但当天收盘时的总市值已经达到5796亿美元，距离6000亿美元关口，只差204亿美元，想要突破6000亿，只需要3.5%的增长。
美国股市看似依旧疯狂，然而，随着1996年大选的尘埃落定，局势立刻变得微妙起来。
大选结束后，明里暗里，很多人都开始围绕美国股市进行运作，重点自然是纳斯达克科技股板块。
纽约。
长岛北岸距离曼哈顿30公里左右与格林尼治市隔海相望的拉廷顿富人区一处豪宅内，时间是11月8日，周五晚间，这边正在举办为纽约州一位共和党获选议员的庆祝酒会。
近期在东海岸政商圈子里显得更加活跃的理查德·梅隆·斯凯夫早早抵达，熟练地和提前确定的宾客一一应酬，言语中带着某种拉拢与试探，并且很快与今晚最重要的接触目标朱利安·罗伯逊转到主人家专门让出来的一间书房。
过去一个多月时间，从出生到现在几十年都顺风顺水骄傲跋扈的理查德·梅隆·斯凯夫私下里想要给某位年轻大亨上眼药败露后，再加上对方的威胁，这辈子第一次担惊受怕了好一阵，结果雷声大雨点小。
斯凯夫在一位舅父亲自主持的家族会议上遭遇严厉警告后，没有抛出那些爆料，却也坚持顶着家族压力没有关闭《匹兹堡论坛报》。开玩笑，价值5000万美元的报纸，怎么可能说关就关？哪怕家族表示可以给他一些补偿都不行。
梅隆家族两百年，可没有这么窝囊过。
虽说态度强硬，甚至连舅父要求的一个道歉电话都没有打，但，事情的发展还算不错。
这在斯凯夫看来也是理所当然。
两年前西蒙·维斯特洛与赫斯特家族开战，最终让赫斯特家族元气大伤，其实已经引起了美国诸多老钱家族的警惕。如果这次那个年轻人再因为一件小事与实力更加根深蒂固的梅隆家族针锋相对，说不得整个联邦的传统资本势力都要联合起来，避免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钱后辈不断骑在头上撒野。
不过，虽然度过了这一关，但作为联邦最顶级的老钱家族子弟，过往几年因为看不惯克林顿而砸出了几百万美元让对方灰头土脸的理查德·梅隆·斯凯夫随后越想越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这段时间频繁地在东海岸各个保守老钱圈子里秘密拉拢串联。毕竟即使维斯特洛体系的壮大速度堪称奇迹，当下美国的核心政商体系，依旧掌握在传统资本手中。
斯凯夫将自己一个多月前的经历改头换面一番以身说法，无论如何，都不能任由维斯特洛体系继续膨胀下去。
耐心研究一番，斯凯夫首先将自己的目标放在了纳斯达克市场。
只要戳破新科技泡沫，作为维斯特洛体系资产核心的一系列新科技巨头，必然受到严重冲击，乃至西蒙·维斯特洛的个人资产也会大幅缩水。
书房内。
简单寒暄一番，斯凯夫就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老虎基金的掌门人朱利安·罗伯逊，说道：“朱利安，这是波士顿那边一位财经记者前段时间被压下的一篇新闻稿，我知道老虎基金一直在看衰科技股，或许，这篇文章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突破。”
朱利安·罗伯逊接过资料放开，只看了眼表态，就忍不住微微皱眉。
——惊天阴谋，互联网产业的庞氏骗局！
作为一个专业的老牌华尔街基金经理，朱利安·罗伯逊对于这种一看标题就有哗众取宠嫌疑的文章嗤之以鼻，不过，既然是斯凯夫送上，他还是耐心读下去，随即表情越来越认真。
庞氏骗局，简单来讲，就是设局人以高回报高利率作为诱饵骗取投资人的资金，分刮收益的同时，用后来者的资金不断偿还此前的账款本息，以此循环往复，直到无以为继陷入崩溃。
斯凯夫拿出的这篇文章，正是就当下如火如荼的互联网产业描述成一场规模宏大的‘庞氏骗局’。
文章显然经过反复加工，无论是案例还是数据都堪称详实，而且矛头直指当下风头最盛的维斯特洛体系三大科技巨头，认为现阶段新科技领域的严重泡沫，完全是思科、美国在线和伊格瑞特三家公司通过共同舆论造势以及一整套类似庞氏骗局的利益链条，将无数投资人和普通用户捆绑在一条看似繁荣的互联网产业链上。
而实际上，这一产业一文不值，最终只会崩溃。
总体的结论之外，文章给出了非常详细的论据和注解，以伊格瑞特为例，这家公司通过互联网基础工具软件、云计算和在线广告等收费昂贵的垄断业务，持续不断从各种受到舆论欺骗的投资人和创业者手中骗取资金，形成最近几年持续超高增长的收入来源。
另一方面，伊格瑞特又通过门户网站、电子邮箱、社交网络、视频网站等看似免费实则消耗公众大量时间的网络业务，通过美国在线经过非法补贴的低价接入费用，持续不断吸引了数以亿计的互联网用户。
为了持续这种虚假繁荣，伊格瑞特还开辟了同样依靠大量庞氏补贴的在线外包平台、视频网站广告分成等实际上并不能给社会带来稳定工作机会的支付渠道，更进一步骗取用户为其生产内容。
这场庞氏骗局的结果，就是现阶段维斯特洛体系三家公司占据了纳斯达克总市值20%的虚假繁荣。
而在这场虚假繁荣之下，则是越来越多受到欺骗鼓动投入新科技市场的初创公司将全部资金燃烧在维斯特洛体系三家公司利益链条内之后，逐渐无以为继，大部分企业都远远没有获得想象中的回报，得利的只有思科、美国在线和伊格瑞特三巨头。
朱利安·罗伯逊认真地看完整篇文章，悄悄呼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对互联网产业有着详细研究，罗伯逊几乎也要相信这篇逻辑缜密又充满了很容易煽动公众情绪的阴谋论观点的文章。可以想见，这篇文章一旦抛出，对于现阶段已经见顶到摇摇欲坠的互联网产业，绝对是一枚超级炸弹。
理查德·梅隆·斯凯夫等朱利安·罗伯逊看完文章后闭目沉思片刻，问道：“所以，朱利安，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煽动公众，但骗不了聪明人。”
对于一项新兴产业，是否是泡沫，评判标准其实也很简单，看它能否创造财富。
庞氏骗局的核心就是击鼓传花，也是某种程度上的零和博弈，有人赚了多少，就有人亏了多少。
互联网显然不是，就拿伊格瑞特来说，无论如何伊格瑞特的互联网基础工具软件矩阵，还是越来越庞大的云计算服务，乃至门户网站、社交网络、电子邮箱等等，这些都是无数人经过劳动之后创造的财富，其中包括了大量的知识产权和数字资产。
或许新兴国家不太认可这些，但对于西方发达国家，这些就是财富。
因此，哪怕确实存在泡沫，互联网本身却是实实在在能给无数人工作和生活带来改变的一个平台。
斯凯夫道：“朱利安，我们需要的就是‘煽动公众’这一结果，不是吗？现阶段联邦股市的散户规模已经达到几十年来最高，这篇文章抛出后，只要能够引起恐慌，造成踩踏效应，纳斯达克指数必然崩溃，老虎基金提前布局，肯定能大赚一笔。”
朱利安·罗伯逊刚刚在酒会上也听另一位宾客闲聊说起斯凯夫最近的活跃原因，此时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考虑片刻，摇头道：“不够，还是不够。”
“当然，我知道这不够，”斯凯夫说道：“所以，朱利安，我希望我们能联合起来，一起动用人脉推动美联储加息，另外，还有司法部那边，虽然大家都知道白宫和维斯特洛穿一条裤子，但也不是没有我们的操作余地，如果能够将伊格瑞特拆分，多方面利空刺激，纳斯达克指数绝对会陷入崩溃。”
朱利安·罗伯逊听斯凯夫说完，再次斟酌片刻，才问道：“那么，查理，你想让我做什么？”
斯凯夫道：“当然是动用你的人脉，我们共同推动这件事，避免各自为战，最终一起获利。”
朱利安·罗伯逊指尖在膝上文件纸叶缓缓摩挲着，说道：“伊格瑞特的反垄断案子还在调查阶段，再加上白宫的立场，短期内不可能有结果。”
斯凯夫想了想，说道：“那就找人在合适机会放出一些消息，比如找到了伊格瑞特涉嫌垄断的关键证据，拆分势成必然，如此之类，这件事很容易。”
朱利安·罗伯逊点头。
两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结束谈话，相互留下联系方式，正要一起走出书房，斯凯夫又想起一件事，对罗伯逊道：“朱利安，我知道你和索罗斯是好朋友，而索罗斯又和西蒙·维斯特洛关系很亲近？”
朱利安·罗伯逊摆手道：“放心吧，这是生意，我不会说不该说的话，而且，乔治这段时间的心思也不在联邦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