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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7章 他在这里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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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77章他在这里办的事

    后面跟进来的是罗战。

    刚刚和许衡见了面,又来见纪深爵。罗战真忙!他敞开了浴|袍,里面的泳裤太紧,很不雅观。

    陆漫漫拧了拧眉,正想转开头时,纪妈妈的手伸过来了,捂住了她的眼睛,让她顿时哭笑不得。她也不敢乱动,怕惊动外面的人,没办法解释。

    外面悉悉索索地响了会儿,两个人都坐下了。纪妈妈总算放开了手,凑到百叶门上往外看。陆漫漫也飞快地凑了过来,盯着外面的动静。

    说真的,陆漫漫作梦也想不到,纪深爵居然愿意和罗战同一个屋呆着。不过,幸好他不是带了个女人,不然她当场就会拔刀相向…戛…

    阉|了他!

    不过他们并没有按摩,纪深爵把换下来的衣服交给了助理,换上了这里提供的一身新睡袍窒。

    想干什么呢?

    陆漫漫猜不透他们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越看越觉得奇怪。

    这时门推开了。

    几个男的抬着一只大纺织袋进来,重重地往地上一丢。袋子里马上就传出了呜咽的哀嚎声。

    罗战看了看纪深爵,亲自过去,拉开了编织袋拉链。

    里面的男人脑袋肿得像猪头,满脸的血。

    罗战接过了手下人递来的高尔夫球棍,双手捧到了纪深爵的面前。

    “纪总,这个人就是当年药厂实验室的那个化验员,也是当年私自修改处方,往药里下毒的凶手。这些年来,他拿着黑心换来的钱整了容,一直藏在巴市,靠开药店谋生。我现在把他交给你,随便你怎么处置。”

    纪深爵盯着他看了几秒,接过了球棍,在月退上轻轻地拍了两下,缓步走向编织袋。

    “饶命……”男人大着舌头求饶,挣扎着想往门外退。

    纪深爵用球棍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拍了两下,突然飞起球棍,重重地扌由向他的身体。

    男人大声嚎叫,让人听得心惊胆战。

    纪深爵打了十几棍才停下来,把沾了血的球棍往地上一扔,走回沙发坐下。

    陆漫漫头一回见到纪深爵打人。

    非常狠!

    估计纪妈妈也是头一回见到儿子这模样。

    婆媳两个人缩在柜子里,一动不敢动。鲜血的味道从柜子缝隙往里面钻,把二人的鼻腔都堵上了,没法呼吸。

    “纪总,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药厂的事,您还是没有放弃。”罗战走过去,递上了雪茄,微微一笑,“您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我非常欣赏。”

    纪深爵接过雪茄,叠起了月退,眉眼冷淡地扫了罗战一眼。

    他从进门起,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看也很少朝罗战看。

    僵了几分钟,罗战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拿起了雪茄火柴,想给纪深爵点上。

    “纪总,您还有什么吩咐的,直管说。”

    纪深爵举起雪茄,在修长的指间转动了两下,随手往身边一丢,淡漠地地说道:“战哥不也不一样,对药厂的事如此上心。”

    “哪里的话。其实说直白点,我也是想投入纪总的门下,所以想交份见面礼。别的礼太轻,我不好意思拿出手。纪总一直在找这个人,我倒是能出一分力。所幸黄天不负有心人,让我找到他了。他已经向我招认了当初的实情,确实是有人买通他,往新药里下了慢性毒药。他为了钱,就昧着良心干下了这件丧尽天良的事。”

    罗战说着说着,悄悄抬眼看向纪深爵,见他没有要出声的意思,于是继续往下说。

    “我自认为自己为人狠辣,从十六岁砍出第一刀开始,就在附近几地横行无阻。但我还是信奉江湖道理,不会残害无辜。想发财,取之有道,更要做到盗亦有道。我万万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衣冠禽兽,能眼睛眨都不眨地谋害这么多条性命。明明饱读诗书,但学过的东西没造福百姓,却变成了杀人的利器!”

    他说得太大义凛然了,简直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位江湖侠客。纪深爵的一名助理忍不住发笑,“战哥,你还是善良人呢。”

    “我不善良,这世上有几个人敢称自己善良的?”罗战严肃地看向助理。

    助理耸耸肩,看向纪深爵。

    “还有什么要说的?”纪深爵盯着那个正瑟瑟发抖的化验员,沉声问道。

    “我也是被迫的,我要是不干,还会有别人干,我女儿在他们手里……”化验员哆哆嗦嗦,哑着嗓子哭,抖得像是快要散架了。

    “别哭委屈,你还偷拿了实验室的研究经费五十万。那时候的五十万,能让你花天酒地一辈子。好好说,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助理冷笑道。

    “朱家两兄弟看中了药厂,想霸占下来,结果找不到机会……”化验员艰难地抬手,抹了一把脸。眼泪鼻涕鲜血,在他的掌心里糊成一团。

    “所以让你下毒?你也下得去手?”助理气愤地连踢他数脚。

    “要

    交给警方,还是您自己处理,我就不扌臿手了。”罗战笑眯眯地说道:“了结这件事,也算是对纪太太的一个交待。”

    助理接了个电|话,过来和纪深爵低语了几句。

    “那我就不打扰了,纪总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让人来说一声,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办好。另外,这店是我的店,这地方是我的地盘,纪总在这里不管做什么,绝对没有人会过问这房间里面的事。你们今天也绝对没有来过,像他这样的人,多一个,少一个,更不会有人在意。”罗战垂着双手,笑眯眯地说完,带着人就出去了。

    房间里死一般地静了几秒,化验员又像蚯蚓一样往门口拱。

    “这个怎么办?”助理看着吓得屁滚尿流的化验员,憎恶地说道。

    这个人,判死刑都算便宜他了!千刀万剐才能解恨。

    陆漫漫心里燃着熊熊火焰,忍不住想推开门出去,揍死这人!那么多人,那么多家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都是因为这双罪恶的手。别说用高尔夫球棍揍他,陆漫漫都想活剥了他!愤怒让她抑制不住的发抖,喉咙也像被棉花堵上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纪妈妈看了看她,慢慢抱住了她的肩。

    纪深爵起身了,他的浴袍上还沾着血呢,随着他的走动,那片血红就在百叶门外慢慢挪动。

    “罗战真是有意思,居然主动把这个人找到了。”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是许琥珀的声音。

    陆漫漫差点就要忘了这个人了。

    原来她还在替纪深爵办事。

    “我给你放水。”许琥珀快步进了桑拿房,调好了水温。

    他们都没出去,背对着桑拿房,等着纪深爵洗干净沾在皮肤上的血渍。

    “罗战不会有意示好的,没有哪个男人会原谅把自己脑袋摁进马桶里的人。”许琥珀低眸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声说道:“纪总,你让我在白山那里呆了这么久了,把我调回来吧。”

    “守在那里。”纪深爵拉开门出来了,腰上系着浴巾,擦完水,开始穿衣服。

    他心真大,也不怕许琥珀扭头偷看他。

    许琥珀微微侧脸,但眼睛还是不敢抬,委屈地说道:“纪总,白山那里的事我都办好了,为什么不让我回来?”

    “我不喜欢。”纪深爵直截了当地说道。

    许琥珀沉默了几秒,轻声说:“知道了,我会把事办好的。”

    助理把晕过去的化验员塞回了编织袋,小声说道:“罗战这个人是笑面虎,这几年他在黎水赚了不少,乔慢的地盘差不多都让他给接过来了。这乔家父子也是有意思,居然把地盘拱手让人了,让这个从天而降的外来和尚占尽了便宜。”

    “你知道什么,乔家父子才叫聪明。他们赚够了,谁愿意继续当被打|击的对象?钱都转去了国外,以后就过潇洒日子了。”许琥珀撇嘴,不屑一顾地扫了他一眼。

    “你们先出去,琥珀留下。”纪深爵缓声开口了,一面扣袖扣,一面走向衣柜边。旁边有穿衣镜,映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影。

    许琥珀垂着眸子,过去关上了门,走到了纪深爵的身后,用她只会对纪深爵一人展现的温柔神态问道:“纪总,有什么事。”

    她是回来向纪深爵汇报上半年白山那边生意的情况的,若非如此,她平常只能从视频会议里见到纪深爵。

    “小茗最近怎么样。”纪深爵低头扣袖扣,沉声问道。

    “还是那样,抑郁症很严重……又有四天没有睡觉了,安眠药剂量越来越大……”许琥珀拧了拧眉,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同情的神色,“纪总,再这样下去,她只怕……”

    纪深爵抬起眸子,视线落在镜子里,沉默了几秒,眉头紧了紧,“振南呢?”

    “振南哥他一天练拳长达六七个小时,也不好。”许琥珀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纪深爵看。

    “他们兄妹住在以前的小院子里,也不接受你的任何东西。小茗治疗的开销非常大,振南哥已经去打黑拳了。上个礼拜他打了四场,鼻梁断了,还断了三根肋骨。但是他警告过我,如果我敢告诉你,就打断我的月退。”

    纪深爵视线低下,只见色彩黯淡的照片里,丁振南削瘦难看,正挥着拳头,用力击打面前的沙袋。照片里没有丁夏茗的身影戛。

    “很难得才拍到一张照片,他都关在练功房不出来。”许琥珀收起手机,小声说道:“纪总,他们兄妹两个,是铁了心要和你绝交了。他们说,并不怨你,只是高攀不起。”

    纪深爵转头看了她一眼,唇角抿了抿。

    “哦……我安排过打拳的人,去故意输给他,也悄悄安排医院少收钱。但是地|下拳馆的情况你也知道,你们那时候都打过,我能安排一天两天,安排不了天天。他几天每场都赢,把人家都揍得差不多快倒光了,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突然就换了一家,环境更恶劣,拳手和赌博更凶残……”许琥珀的声音渐小了,眼眶泛红。

    纪深爵垂下手,盯着镜子看了片刻,沉声道:“我知道了。”

    许琥珀突然大步过去,用力抱住了他的腰,低泣道:“纪总,为什么你要把你曾经身边的人一个个全推走?小茗并没有不喜欢漫漫啊!振南哥和小茗,婧妃,甚至阿姨,都被你推开了。是,漫漫是你的爱人,但我们陪你一路过来,不叫鞠躬尽瘁,也是满腔热。”

    “那时候我们几人,一起开着快艇横渡南江,把那些阻挠我们新项目开工的地痞打得哭天喊地,一起几日几夜不眠不休,去拿下江苹的生意……我们陪着你东山再起,为什么现在我们就不能留在你身边了呢?”

    “我爱你,也仅仅是爱你而已,绝不敢有非份之想……所求所愿,无非是你能生活得幸福。纪总,让我回来吧。你也需要一个能替漫漫挡在前面的人,我愿意挡在她的前面……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我每天都会梦到你,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纪深爵,我想能天天看到你。”

    纪深爵轻轻地拉开了她的手指,抬腕看了看表,平静地说道:“晚上跟我去个地方,你去准备好。约好的时间快到了,我要陪她们去吃饭。”

    许琥珀的哭声噎到了喉咙里。

    纪深爵哪是那么容易被感动的人,而且他的情绪也不会浮在脸上。任你在他面前梨花带雨,春|风缠|绵,他就像真瞎了一样,看不到!你说了什么动听的话,在他耳边也像一阵风掠过,没有一个字能成功钻进他的耳朵。

    他这种人,心思很大,想装下整个天下。心思又很小,女人就那么一个能钻进去的,装好了,就填满了,任你是天仙还是女王,你拿着撬棍也难以打开。

    这种在他面前像小丑的感觉,陆漫漫也经历过,完全能够体会到许琥珀的感受。你和纪深爵谈生意,谈工作,若让他感兴趣,他会多和你说几个字。其余的,只怕你说破了嘴皮子,哭烂了眼睛,他都会无动于衷。

    “知道了。”许琥珀沮丧又窘迫地擦掉了眼泪,抬手给他整理领带和肩膀上的褶皱。

    这张脸还是那么美,是一种染着锋利的美。高傲,冷锐,让人很难靠近。也只有在纪深爵面前,她才会变成一只波斯猫,心甘情愿地接受他的冷漠无视。

    可惜,她只能做一只孤单落暮从他面前走过去的波斯猫。

    突然,纪深爵拧了拧眉,手指摁到了眉心上。

    “怎么了?”许琥珀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不适的表情,双手立刻放到了他的眉角上,轻轻揉动。

    纪深爵推开她的手,淡淡地说:“没事,走吧。”

    “纪总……”许琥珀扁了扁唇角,小声问:“晚上什么场合,重要吗?我准备一下。”

    “就这样。”纪深爵看了她一眼,沉声说道。

    许琥珀穿着一身白色之衬衣,紧脚贴|身的裤子,勾勒出她修长的好身材。

    叮……

    衣柜里突然传出了手机嗡嗡的震动声。

    陆漫漫赶紧从包里翻出手机,看着罗笑正闪动的脸咬牙。

    她换错了模式。

    纪深爵楞了一下,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拉开了衣柜。

    纪妈妈一手挡在脸前,转着脑袋不出声。

    陆漫漫举着手机,尴尬地看着他。

    纪深爵的脸色变了又变,视线从婆媳二人身上扫来扫去,过了两分钟,

    他才拉住了陆漫漫,往外一拽。

    “怎么回事?”他恼怒发问。

    陆漫漫的月退都麻了,好半天才挪出来,嘟囔道:“迷路了。”

    纪妈妈抚额,陆漫漫就没有一次撒谎撒出等级来的,全是这种负一百分的借口。

    “你说。”纪深爵转头看纪妈妈,怒气冲冲地质问:“严小天呢?”

    “在……”严小天从床底下爬出来了,尴尬地看着纪深爵。

    许琥珀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愕然看着这三人,脸慢慢地涨红。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表白,却有三个人在这里偷听!尤其是情敌也在这里,把她的囧态看了一干二净。

    “你们……”纪深爵冲三人掸手指,脸色发青。

    “今天我生日,你不能骂我。哪有儿子骂母亲的。”纪妈妈捋了捋头发,抬起了下巴,扫了许琥珀一眼,快步往外走。

    陆漫漫不敢像纪妈妈这样大摇大摆地走,摸了摸脸颊,小步往门边撤,准备逃。

    “陆漫漫!”纪深爵低吼了一声。

    陆漫漫吓得一抖……前几天才保证不再乱冲了,今天还和他的母上大人一起冲进了衣柜里。纪先生心里的火有多灼人,她想像得到。

    她的手机又响了,罗笑找不到她的人,开启了夺命连环催的模式。

    陆漫漫佯装无事,打开了手机,一面接听一面往外走。

    “笑笑,我在楼上,对,我现在来找你……”

    纪深爵绿着脸,看着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地出去了。

    严小天不敢走,哭丧着脸说:“我失职了。伯母先过来,太太也跟了过来,具体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还有一个人呢?”纪深爵铁青着脸问。

    “方哥他可能被伯母丢在停车场了吧。”严小天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下糟糕了,要失业了。

    “领工资,走人。”纪深爵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往沙发上一坐,指着门外说:“叫回来。”

    在门外守着的助理赶紧去把陆漫漫拦了回来。

    “伯母跑了7;150838099433546。”助理小声说道。

    陆漫漫头痛地看着纪深爵,每次挨骂的事,怎么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呢?

    “我没有往前冲,我是来救你妈的。我看到罗战和许衡见面,你妈说,她觉得许衡很熟悉,所以想跟过来看看。”

    纪深爵揉太得穴,在冲|动这件事上,他觉得陆漫漫是母亲大人亲生的。不然怎么会冲|动得这么一致?

    “而且他们本来就是订的这间房,怎么也没有想到,是你来了……”陆漫漫小声说道。

    纪深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若不是他来了,这房间里就是许衡和罗战。万一他们两个说的是绝不能让第三人知道的事,这婆媳两个可就完了!

    罗战把人用水泥封在铁桶里,直接丢进塘里的事,并不是秘密。只是这事让他手下的喽喽当了替死鬼。就这种心狠手辣的人,他和你说他要金盆洗手,那简直是世纪最大的谎言。恶狼的骨子里还是恶狼,而且他的牙越来越尖,胃口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狡猾。

    世间哪有这么多的幸运和巧合?多的是故意和诱|惑。

    “真不是乱跑,我是担心你妈妈出事,所以跟她进来的。”陆漫漫硬着头皮又解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