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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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我缺失的魂魄?”百里言瞧了人参果半晌,自己的幽精是个果?转念一想不对啊,这一缕魂魄的修为竟然比自己还高?
人参果显然不满意自己听到的,嗤鼻冷哼:“你是本尊在现世的肉身。”
百里言神色微动,算是明白了人参果之前看自己的眼神所包含的深意,自己原来只是一具承载他神识的躯壳吗?难怪一副看所有物的模样看自己,这念头一出,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可也就是一瞬,百里言并没有真的沮丧,忽而就笑了。
“你笑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尊,不过能自称为尊,想必身份非凡。定是遭遇大劫而托身肉体凡胎,你说我是你,那么这具身体只是承载我们的一个容器。论修为我现在的确不如你,可论尊卑,无非是神识分离,既是一体,便不论高低。反观如今,我不过缺了一魂,而你只是个果,迫切需要这具身体,所以,请收起你睥睨之姿。鄙视我便是鄙视了你自己!”
人参果闻言不由一愣,刚自己那么说的确带着几分轻视,故意打击他的自信,却不料他会有此等傲骨,当即纵声大笑。
“好好好,此等气魄才是本尊本色,不枉本尊当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人参果笑得快意,言语也就平和起来,“你是何时发现自己少了一魂?”
“小时候发现自己和常人有所不同,一开始也只当是生性淡然,年岁渐长,喜怒哀乐虽在,却总觉得少了什么。常人所追求的我一点也不在意,无论古籍记载还是口耳相传的一些争斗,于我而言不过看个喜乐,那时我才察觉到自己无欲无求。生就为人,无欲无求匪夷所思,因是修行之人对此也就起了疑心,自我查探原是少了幽精,却不知何故也无从查起。”百里言淡淡说起自己,无悲无喜,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话锋一转,“你既找上我,想必能为我解惑。”
人参果点了点头:“本尊正因此而来。”
话匣一旦打开,陈年旧事便浮出水面。
二十六年前,也就是百里言出生之际,子夜时分,一道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百里家宅。然天地震动,漆黑如墨的天际在那一刻宛如白昼,百里家宅上空一半紫气东来,一半黑气浓重。换言之,祥瑞和凶兆参半同显,是福也是祸。
福之所相祥云瑞兆,庭前百花齐放,而祸之所倚同样映照在百里家,百里言的母亲便是死于难产,纵然有灵气护体,依旧死于血崩。
天生异象,百里家主喜忧参半。当即召来诸位长老,神色凝重,看着尚在襁褓之中懵懂的小婴儿不知如何是好。
“刚你们都看到了,此等异象实属罕见,古书曾有记载,但凡有此天象,福祸难料。此子……”百里雄图眉头紧皱,沉吟片刻后说,“集祥瑞和恶念于一身,一半天使、一半恶魔。倘若一念之差便会堕入魔道,届时生灵涂炭,天下大乱。我百里家族便成了祸乱苍生的罪人,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留还是杀,你们有何看法?”
百里宸威第一个跳出来:“家主,我百里家世代降妖除魔,如何能留一个祸害在身边?不管吉凶,但凡有一点危害家族声誉的隐患,必除之而后快。依我看,此子留不得。”
“此言差矣,人之初、性本善。不管他是否善恶加身,他都是我们百里家的后人,还是长孙。只要悉心教导,万事以善为根本,便是福。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婴儿,我们有什么权利剥夺一个刚临世的小生命?”
“大长老,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怎么能只看眼前呢?他现在的确懵懂无知,可再大一些呢?你能保证他永世都存有赤子之心吗?人皆有贪念,世间诱惑何其多,此子本就生来带着恶念,纵然万般教导,稍加不慎便会误入歧途,届时等他成了气候,我等该如何自处?现在将其扼杀在摇篮中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百里宸威言之凿凿,坚持己见。
“我是不能保证他日后如何,那你又凭什么断言他一定是个祸害?”百里宸青于心不忍,出声反驳,“我百里家素来慈悲为怀,纵然面对妖魔都留有恻隐之心,为何对自家的骨血反而如此绝情?法理都不外乎人情,何况一个还没定性的婴儿?家主,我相信只要谆谆教诲,此子定不会走上邪路,还望家主三思。”
“一念之差的案例多了去了,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我不过是防患于未然。妇人之心才是最大的过错!”
“你强词夺理!”
“你们看,这孩子多可爱!”二长老百里宸渊抱过小百里言笑呵呵逗弄,似乎感受到善意,小百里言对着二长老咯咯直笑,“瞧,笑起来真好看。”
百里宸威嗤鼻:“再可爱也是个祸害!”
“你——”
“可否听我一言?”久不出声的百里宸瑞终于开了腔。
“四长老请讲。”
百里宸瑞对着家主和三位长老拱了拱手:“家主,各位长老,此子既然福祸相生,不若将其魂魄分离。去其幽精,徒留纯良之魂,只要他心无杂念、无欲无求,世间所有妄念、恶意、诱惑都不能迷其心智。既保留了百里家族骨血,又断了会入邪道的根源,两全其美。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百里雄图眸光一亮:“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可是他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如何承受得了生取魂魄之苦?”大长老摆了摆手表示不妥。
“就你慈悲?总比取他性命好吧,我觉得这办法可行。”
“可这和取他性命有什么不同?”
“他若承受不了,便是他命该如此!大长老,老四已经给出了最为合适的方法,你还啰嗦什么?”
“我……”
这时百里宸渊扯了扯大长老的袖子摇了摇头:“别争了,唯独此法可行,看这孩子造化了,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哎!”大长老摸了摸小百里言的脸,最终妥协,“孩子,争气些!”
“如此便是都同意了?”
四位长老点头。
“那么我们开始吧,切记,出了这道密室的门,今日一切从不曾发生过!明白吗?”
“谨遵家主之命!”
人参果将前因后果说了个详尽,末了嗤鼻:“天之异象便人心惶惶,还什么名门望族?简直孤陋寡闻!什么破古书胡乱记载?一派胡言、危言耸听!本尊能投于百里家,乃是莫大的恩赐,这帮老不死的竟然不知死活剥离本尊魂魄,驱使本尊为百里家做牛做马,恬不知耻!”
百里言听了久久不语,原来这就是事情的真相,魂魄缺失竟是人为,遥想当年必定是凶险万分,自嘲一笑,自己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命大啊。
“什么感想?”
“庆幸!”庆幸自己死里逃生,因为心无杂念反倒成就了自己,从而遇上心仪之人让他感受到了从不曾有过的温情。百里言淡淡而笑,话锋一转,“除了告诉我事情原委,你是来融合吗?”
他倒是想!人参果神色恹恹:“时机未到。”
“为何?”
“比起本尊,你修为尚且不足,倘若强行融合适得其反,反而坏了这具完美的肉身。小子,加紧修炼,你也想早日魂魄归一吧?”
“你不怕我拒绝?”
“你我本是一体,相互间的羁绊没感觉到吗?你既有自信和傲骨,又何惧与本尊相融?”
“什么尊?”
“这个日后你自会知晓。”
百里言微微挑眉,还卖关子?又问:“那她呢?”
“她是本尊的女人,自然也是你的。”说到此处,人参果撇了撇嘴,吃自己的醋,这感觉还真不好形容,轻哼一声,“放心,你我融合之时,本尊所有的记忆你将承载,而你也不会有任何损失,你所有的感觉和记忆也都全数保留,完整合一方能圆满,明白本尊的意思吧?”
“嗯。”
“明白就好,那没什么事了,本尊回去了。”
看着骤然消失眼前的人参果,百里言眼睑微垂,融合么?既是必然,何必纠结,不过是彼此成全,他依旧是他,这一点绝不会变。
人参果回到白沁心身边的时候,白沁心正赶着出门。
“这么晚还出去?”
白沁心瞧了眼月色,笑说:“月黑风高实乃杀人越货的最好时机。”
人参果抽了抽嘴角,杀人越货?这是出什么幺蛾子了?
白沁心宛如鬼魅般的身影在月色中跳跃穿梭:“蓝家欺我母亲,不还点颜色怎么行?”
“华芳怎么了?”人参果莫名,他不过出去了几天就出事了?
白沁心长话短说道明了事情原委,冷哼一声:“他们让我妈失业,我就让他们也尝尝同等的滋味,礼尚往来,公平!倒是你,舍得回来了?世界那么大,不去仔细看看了?”
人参果嘴角又是一抽,这女人越来越放肆,都会拿他的话回怼了。
见人参果不言,白沁心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出去瞧瞧只是个托词,这家伙显然有着自己的秘密,不说算了:“小样!”
很快来到蓝家大宅前,白沁心环看四周,青松常绿,花团锦簇,一片祥和,风水当真不俗,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白沁心绕蓝家大宅走了一圈,很快就看出了此宅的端倪:“竟然摆了风水阵呢。”
高门大户的,果然最讲究这些,难怪顺风顺水、福泽绵厚。
白沁心在阵眼处掏出锁魂链,一股子黑气钻入地心,顷刻那祥瑞之气被黑气所吞噬,顷刻坏了此处的风水。纵身一跃至蓝家屋顶,扬手画出一个巨大的八卦图,自上而下将整个蓝家大宅给罩住。指尖轻弹,八块石子稳稳钉在八方,以自己为中心阵眼,八股黑气源源不绝顺着八卦阵的脉络延伸,不消半刻钟,整个蓝家大宅被一股肉眼看不到的黑雾给笼罩。周遭的阿飘仿佛受到召唤般纷纷往蓝家涌去。
白沁心布完了阵法,拍了拍手,愉悦吹了记口哨。
人参果啧啧两声:“家宅不宁啊,宁得罪小人也别得罪女人,这话当真不假。”
白沁心勾唇:“不过坏点风水而已,他们得庆幸我没赶尽杀绝。”
“你乃修行之人……”
“我明明是修魔的。”
“你这女人,无耻起来倒也有几分本尊的风范。”
能把修魔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世间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走了,回家睡觉!”
接下来的日子,白沁心仿佛没事人一般如同往常一样拍戏,唯一不同的就是给华芳出谋划策,为私房菜馆做准备。
沐家一听华芳要开菜馆,表示大力支持,经济上白沁心表示无需操心,早已将钱准备妥当。通过这些时的接触,沐家也明白白沁心是个极有主见和骨气的人,也就顺了她的意,却是在黄金地段给华芳找了个门面。黄珊珊更是在贵妇圈里大肆宣传,为私房菜馆赚足了人气。
华芳见女儿这么上心,外加自己确实也有些心动,索性安下心来一心一意操办私房菜馆的事。
这一头有条不紊为菜馆做准备,蓝家的日子就有些水深火热了。先说内宅,蓝老爷子膝下二子一女,目前由蓝振锋掌权,可兄弟间的明争暗斗从未间断,往常只要不过火,蓝老爷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信奉强者为尊,谁有本事谁上位。
蓝振锋只有一女,而老二蓝振翔却是儿女双全,儿子也算是年轻有为,按理由他来继承家业也是无可厚非。可蓝思雨自小深得蓝老爷子的喜爱,蓝振锋更是当她掌上明珠,也有意培养自己的女儿打理家业。如此一来,蓝振翔能乐意?你一个女儿家终究是要外嫁的,凭什么巴着蓝家的家业?
别说蓝振翔不乐意,他那个老婆更是个女强人,平常枕头风没少吹。最近也不怎么了,仿佛总有个声音在耳边说:男儿继承家业,天经地义。
于是夫妻俩明里暗里寻着机会就在蓝老爷子面前轮番念经,蓝老爷子被叨念得烦了,直接一句:“老子还没死呢,你们一个两个就想家产了?”
于是老大老二见面,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宛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轻则相互讥讽,一言不合竟然动起了手。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些时,蓝家鸡飞狗跳已成了日常。
一方面家宅不宁,另一方面蓝振翔心有不甘,背地里做了不少中饱私囊的事,可不知怎么这些事就被捅了出来。这还得了?蓝振锋借机发作,罢免了他在公司的一切职务,并且连罪了他的儿子,亏空的公款要他们吐出来。
蓝振翔既然做了这事,怎会轻易将吃进去的钱给吐出来?早将钱存到了海外账户,耍起了无赖。蓝老爷子气得将他赶出家门,扬言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这样一来,蓝振翔怀恨在心,索性小人做到底。这么多年在公司高层做事,人脉还是有的,公司机密更是掌握得详尽。一不做二不休,蓝家要断他绝路,岂能坐以待毙?大不了同归于尽嘛,他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于是蓝振翔将公司机密泄露,导致几个正在谈的项目没了后文,曾经埋在公司里的暗线也动了,卷走了公司的流动资金,导致资金链中断。以前投资下去的项目没了后续资金支持,纷纷断了运作,有的甚至直接中断合作,公司股价持续下跌,银行贷款也批不下来,往常的贷款纷纷上门催债。就这当口,又爆出了蓝氏集团非法洗黑钱的丑事,蓝振锋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忙得焦头烂额,将百里言看做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只要对方在之前谈的合约上签名盖下印章,资金到位,有百里家做后盾,那么一切将迎刃而解。
不料就在此时,百里言给了他迎头痛击,合作?你蓝家家风不正,资金亏损,还涉及洗黑钱导致名声一落千丈,股价大跌,又有什么资格和他来谈合作?还指望他投资?简直是痴人说梦!不单让蓝振锋吃了个闭门羹,还开始暗中大肆收购蓝家股份,成了压垮蓝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蓝老爷子气得血压上升,连夜进了医院急救。短短一个月时间,蓝家迅速衰败,一蹶不振,再无东山再起的资本。
蓝振锋没想到百里言会这么绝情,蓝思雨更是觉得匪夷所思,父女俩一同找了过来。这一回,百里言倒没避而不见,大大方方将人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百里言,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这么对我们蓝家?”蓝思雨气红了眼,指着百里言的鼻子大骂。
“人必辱人而后人辱之,看来蓝小姐的礼仪自小就没学好。”百里言端起咖啡杯轻呷一口,风淡云轻。
“你——”
“丫头,少说两句,别忘记我们是来干什么的。”蓝振锋忙拉下女儿的手,一脸的诚惶诚恐。
“嗯,还是蓝先生识时务。”百里言微微一笑,说不出的讽刺,抬眸问,“不知二位找我所为何事?”
“贤侄……”百里言一个冷眼扫去,似乎在说贤侄也是你叫的?蓝振锋霎时心头一突,好锐利的目光,当即换了口风,“百里先生,看在我们两家的交情,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什么交情?”他怎么不知道?
“百里言,你你你,你竟然……我可是你的未婚妻!”
“原来蓝小姐脑子也不太好使啊,竟有此等妄想症,还是早些治疗为好。”
“我是你爷爷亲点的……”
“那你去嫁他好了。”
一听此话,蓝思雨气得胸口不停起伏,百里言又说了:“蓝先生,你女儿脑子不太清醒,你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
“百里言,我拉下脸面亲自登门,你何必出言侮辱?好歹我也是你长辈……”
“脸面?蓝振锋,你当真还有脸面可言吗?”连名带姓叫唤出声,百里言可谓一点面子都不给,“区区蓝家,论家底不如韦家,论声望不如沐家,论人脉不及林家,样样都不如人,不过有些闲钱,便自以为是豪门了?富不过三代,用在你们蓝家正好。”
“你你你,你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有什么资格……”
“作为蓝家最大的股东,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什么?你,你竟然落井下石……”
“顺势而为而已,商场如战场,我以为你懂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蓝家?”
“自作孽不可活。”
自作孽?他哪里得罪他了?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难道……
“就为了那个白沁心?我女儿才是你……”
“相同的话我从不说第二遍。”百里言目光陡然转冷,起身自带王者气息,“与其在这里和我争辩是非,不如好好去尽孝,别子欲养而亲不待。”
“好,好你个百里言,我要告诉……”
“事到如今还不清醒?知道百里家为何找上你们蓝家?”百里言轻笑一声,说了句戳人心窝的话,“因为好拿捏!”
“送客!”
父女二人也不知道怎么走出百里言的办公室,回过神来已身处大街之上,没了之前的趾高气扬,剩下的唯独颓然和不甘,蓝振锋仿佛一下老了十岁,就连步履也跟着蹒跚起来。
蓝家就此没落,白沁心看着报道一笑而过,洗黑钱?怕是白熙秋的手笔吧,这一招可真够损的,损得好啊,这下再不会来烦她们娘俩了。
白沁心做事向来手脚利落,也首尾顾及,既然蓝家已经破产,那个煞阵也就没了必要,她也没想过赶尽杀绝,虽然这背后有百里言他们几个推波助澜,蓝家结局和家破人亡也没太大区别,终究没有再揪着不放。亲自又去了趟蓝家,收了阵法,就此井水不犯河水,各自为安。
一个月后,白沁心挑了个黄道吉日,华芳的私房菜馆正式开张,店名就叫“芳华私房菜馆”。开店当日,百里言、白熙秋以及沐家人都来了。黄珊珊更是带着一众贵妇前来捧场,对菜色赞不绝口,连吃带打包一点不落。
能不赞吗?所用食材全是白沁心从空间里取的,岂是寻常市场的东西能比?有了贵夫人们的亲身体验,口耳相传,芳华私房菜馆日日爆满,外送订单不断,生意红火可想而知。
华芳忙得脚不沾地,却充实自在,蓝家的败落她有所耳闻,心彻彻底底就踏实下来,心宽自然一切如意,眼见着生意日渐红火,人手也变得不足。又请了几个伙计,转而想到白智灵这个小姑子,得人恩果千年记,据说近来也是工作上不太顺心,索性拉她入伙。白智灵是个爽快人,和自家老公一番商量很果决辞职,来到芳华私房菜馆,姑嫂二人齐心协力,生意蒸蒸日上,关系也越发亲厚了。
一切上了正轨,《我的鬼神女友》拍摄也接近尾声,圣诞节这天,下起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为剧组杀青画下了完美的句号。
“妈,我们买房吧。”
“刚赚了几个钱就要挥霍了?”
“妈,我想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华芳一听,眼角不期然就湿了,拥住女儿狠狠点头:“好,买!”
白沁心素来是个行动派,当天就挑了几处房源,亲身去实地考察环境及风水,当天就看中了位于常青市中心的一个联排别墅区。
第二天,带着华芳来到了售楼处。虽是公众人物,白沁心不像一般的明星遮遮掩掩,只穿了件再寻常不过的羽绒衣,裹了条围巾,带了个帽子素颜就出了门。
“丫头,你就这样出门?”
“接地气不是么?抛开演员的身份,我也就是一个普通人,有什么不能给人看的?”
“心态不错,保持住。”华芳连连点头,看了女儿几眼,可女儿这相貌真真太打眼,想了想动手拉低了帽檐,将围巾又裹上几分,满意而笑,“我女儿抬光彩夺目,遮都遮不住,咱还是低调些。”
“行,一切都听您的。”
白沁心挽着华芳的手上了辆出租车,嗯,为了出行方便还是再买辆车吧,妈妈也好有个代步工具。
二人来到售楼中心,看房的人不算多,因为是高档小区,一般的工薪阶级绝对不会踏足,也就只三两个人在选房。
母女二人衣着朴素,可售楼小姐倒是挺有素质,见到二人就笑脸盈盈迎了上来。
“请问二位有什么需求吗?我可以给你们推荐推荐。”
白沁心笑看售楼小姐一眼:“我们先随便看看。”
“好的小姐,有需要请随时吩咐。”售楼小姐说着将一份资料送到白沁心手里,随后退开两步,跟在二人身后,不远不近很是得体。
白沁心指着一栋别墅问:“妈,您看这个怎么样?”
身旁一个二十来岁浓妆艳抹的女人听到这话就嗤鼻笑了:“呵呵,真是什么地都敢来啊!”
“所以你是我缺失的魂魄?”百里言瞧了人参果半晌,自己的幽精是个果?转念一想不对啊,这一缕魂魄的修为竟然比自己还高?
人参果显然不满意自己听到的,嗤鼻冷哼:“你是本尊在现世的肉身。”
百里言神色微动,算是明白了人参果之前看自己的眼神所包含的深意,自己原来只是一具承载他神识的躯壳吗?难怪一副看所有物的模样看自己,这念头一出,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可也就是一瞬,百里言并没有真的沮丧,忽而就笑了。
“你笑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尊,不过能自称为尊,想必身份非凡。定是遭遇大劫而托身肉体凡胎,你说我是你,那么这具身体只是承载我们的一个容器。论修为我现在的确不如你,可论尊卑,无非是神识分离,既是一体,便不论高低。反观如今,我不过缺了一魂,而你只是个果,迫切需要这具身体,所以,请收起你睥睨之姿。鄙视我便是鄙视了你自己!”
人参果闻言不由一愣,刚自己那么说的确带着几分轻视,故意打击他的自信,却不料他会有此等傲骨,当即纵声大笑。
“好好好,此等气魄才是本尊本色,不枉本尊当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人参果笑得快意,言语也就平和起来,“你是何时发现自己少了一魂?”
“小时候发现自己和常人有所不同,一开始也只当是生性淡然,年岁渐长,喜怒哀乐虽在,却总觉得少了什么。常人所追求的我一点也不在意,无论古籍记载还是口耳相传的一些争斗,于我而言不过看个喜乐,那时我才察觉到自己无欲无求。生就为人,无欲无求匪夷所思,因是修行之人对此也就起了疑心,自我查探原是少了幽精,却不知何故也无从查起。”百里言淡淡说起自己,无悲无喜,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话锋一转,“你既找上我,想必能为我解惑。”
人参果点了点头:“本尊正因此而来。”
话匣一旦打开,陈年旧事便浮出水面。
二十六年前,也就是百里言出生之际,子夜时分,一道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百里家宅。然天地震动,漆黑如墨的天际在那一刻宛如白昼,百里家宅上空一半紫气东来,一半黑气浓重。换言之,祥瑞和凶兆参半同显,是福也是祸。
福之所相祥云瑞兆,庭前百花齐放,而祸之所倚同样映照在百里家,百里言的母亲便是死于难产,纵然有灵气护体,依旧死于血崩。
天生异象,百里家主喜忧参半。当即召来诸位长老,神色凝重,看着尚在襁褓之中懵懂的小婴儿不知如何是好。
“刚你们都看到了,此等异象实属罕见,古书曾有记载,但凡有此天象,福祸难料。此子……”百里雄图眉头紧皱,沉吟片刻后说,“集祥瑞和恶念于一身,一半天使、一半恶魔。倘若一念之差便会堕入魔道,届时生灵涂炭,天下大乱。我百里家族便成了祸乱苍生的罪人,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留还是杀,你们有何看法?”
百里宸威第一个跳出来:“家主,我百里家世代降妖除魔,如何能留一个祸害在身边?不管吉凶,但凡有一点危害家族声誉的隐患,必除之而后快。依我看,此子留不得。”
“此言差矣,人之初、性本善。不管他是否善恶加身,他都是我们百里家的后人,还是长孙。只要悉心教导,万事以善为根本,便是福。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婴儿,我们有什么权利剥夺一个刚临世的小生命?”
“大长老,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怎么能只看眼前呢?他现在的确懵懂无知,可再大一些呢?你能保证他永世都存有赤子之心吗?人皆有贪念,世间诱惑何其多,此子本就生来带着恶念,纵然万般教导,稍加不慎便会误入歧途,届时等他成了气候,我等该如何自处?现在将其扼杀在摇篮中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百里宸威言之凿凿,坚持己见。
“我是不能保证他日后如何,那你又凭什么断言他一定是个祸害?”百里宸青于心不忍,出声反驳,“我百里家素来慈悲为怀,纵然面对妖魔都留有恻隐之心,为何对自家的骨血反而如此绝情?法理都不外乎人情,何况一个还没定性的婴儿?家主,我相信只要谆谆教诲,此子定不会走上邪路,还望家主三思。”
“一念之差的案例多了去了,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我不过是防患于未然。妇人之心才是最大的过错!”
“你强词夺理!”
“你们看,这孩子多可爱!”二长老百里宸渊抱过小百里言笑呵呵逗弄,似乎感受到善意,小百里言对着二长老咯咯直笑,“瞧,笑起来真好看。”
百里宸威嗤鼻:“再可爱也是个祸害!”
“你——”
“可否听我一言?”久不出声的百里宸瑞终于开了腔。
“四长老请讲。”
百里宸瑞对着家主和三位长老拱了拱手:“家主,各位长老,此子既然福祸相生,不若将其魂魄分离。去其幽精,徒留纯良之魂,只要他心无杂念、无欲无求,世间所有妄念、恶意、诱惑都不能迷其心智。既保留了百里家族骨血,又断了会入邪道的根源,两全其美。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百里雄图眸光一亮:“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可是他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如何承受得了生取魂魄之苦?”大长老摆了摆手表示不妥。
“就你慈悲?总比取他性命好吧,我觉得这办法可行。”
“可这和取他性命有什么不同?”
“他若承受不了,便是他命该如此!大长老,老四已经给出了最为合适的方法,你还啰嗦什么?”
“我……”
这时百里宸渊扯了扯大长老的袖子摇了摇头:“别争了,唯独此法可行,看这孩子造化了,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哎!”大长老摸了摸小百里言的脸,最终妥协,“孩子,争气些!”
“如此便是都同意了?”
四位长老点头。
“那么我们开始吧,切记,出了这道密室的门,今日一切从不曾发生过!明白吗?”
“谨遵家主之命!”
人参果将前因后果说了个详尽,末了嗤鼻:“天之异象便人心惶惶,还什么名门望族?简直孤陋寡闻!什么破古书胡乱记载?一派胡言、危言耸听!本尊能投于百里家,乃是莫大的恩赐,这帮老不死的竟然不知死活剥离本尊魂魄,驱使本尊为百里家做牛做马,恬不知耻!”
百里言听了久久不语,原来这就是事情的真相,魂魄缺失竟是人为,遥想当年必定是凶险万分,自嘲一笑,自己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命大啊。
“什么感想?”
“庆幸!”庆幸自己死里逃生,因为心无杂念反倒成就了自己,从而遇上心仪之人让他感受到了从不曾有过的温情。百里言淡淡而笑,话锋一转,“除了告诉我事情原委,你是来融合吗?”
他倒是想!人参果神色恹恹:“时机未到。”
“为何?”
“比起本尊,你修为尚且不足,倘若强行融合适得其反,反而坏了这具完美的肉身。小子,加紧修炼,你也想早日魂魄归一吧?”
“你不怕我拒绝?”
“你我本是一体,相互间的羁绊没感觉到吗?你既有自信和傲骨,又何惧与本尊相融?”
“什么尊?”
“这个日后你自会知晓。”
百里言微微挑眉,还卖关子?又问:“那她呢?”
“她是本尊的女人,自然也是你的。”说到此处,人参果撇了撇嘴,吃自己的醋,这感觉还真不好形容,轻哼一声,“放心,你我融合之时,本尊所有的记忆你将承载,而你也不会有任何损失,你所有的感觉和记忆也都全数保留,完整合一方能圆满,明白本尊的意思吧?”
“嗯。”
“明白就好,那没什么事了,本尊回去了。”
看着骤然消失眼前的人参果,百里言眼睑微垂,融合么?既是必然,何必纠结,不过是彼此成全,他依旧是他,这一点绝不会变。
人参果回到白沁心身边的时候,白沁心正赶着出门。
“这么晚还出去?”
白沁心瞧了眼月色,笑说:“月黑风高实乃杀人越货的最好时机。”
人参果抽了抽嘴角,杀人越货?这是出什么幺蛾子了?
白沁心宛如鬼魅般的身影在月色中跳跃穿梭:“蓝家欺我母亲,不还点颜色怎么行?”
“华芳怎么了?”人参果莫名,他不过出去了几天就出事了?
白沁心长话短说道明了事情原委,冷哼一声:“他们让我妈失业,我就让他们也尝尝同等的滋味,礼尚往来,公平!倒是你,舍得回来了?世界那么大,不去仔细看看了?”
人参果嘴角又是一抽,这女人越来越放肆,都会拿他的话回怼了。
见人参果不言,白沁心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出去瞧瞧只是个托词,这家伙显然有着自己的秘密,不说算了:“小样!”
很快来到蓝家大宅前,白沁心环看四周,青松常绿,花团锦簇,一片祥和,风水当真不俗,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白沁心绕蓝家大宅走了一圈,很快就看出了此宅的端倪:“竟然摆了风水阵呢。”
高门大户的,果然最讲究这些,难怪顺风顺水、福泽绵厚。
白沁心在阵眼处掏出锁魂链,一股子黑气钻入地心,顷刻那祥瑞之气被黑气所吞噬,顷刻坏了此处的风水。纵身一跃至蓝家屋顶,扬手画出一个巨大的八卦图,自上而下将整个蓝家大宅给罩住。指尖轻弹,八块石子稳稳钉在八方,以自己为中心阵眼,八股黑气源源不绝顺着八卦阵的脉络延伸,不消半刻钟,整个蓝家大宅被一股肉眼看不到的黑雾给笼罩。周遭的阿飘仿佛受到召唤般纷纷往蓝家涌去。
白沁心布完了阵法,拍了拍手,愉悦吹了记口哨。
人参果啧啧两声:“家宅不宁啊,宁得罪小人也别得罪女人,这话当真不假。”
白沁心勾唇:“不过坏点风水而已,他们得庆幸我没赶尽杀绝。”
“你乃修行之人……”
“我明明是修魔的。”
“你这女人,无耻起来倒也有几分本尊的风范。”
能把修魔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世间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走了,回家睡觉!”
接下来的日子,白沁心仿佛没事人一般如同往常一样拍戏,唯一不同的就是给华芳出谋划策,为私房菜馆做准备。
沐家一听华芳要开菜馆,表示大力支持,经济上白沁心表示无需操心,早已将钱准备妥当。通过这些时的接触,沐家也明白白沁心是个极有主见和骨气的人,也就顺了她的意,却是在黄金地段给华芳找了个门面。黄珊珊更是在贵妇圈里大肆宣传,为私房菜馆赚足了人气。
华芳见女儿这么上心,外加自己确实也有些心动,索性安下心来一心一意操办私房菜馆的事。
这一头有条不紊为菜馆做准备,蓝家的日子就有些水深火热了。先说内宅,蓝老爷子膝下二子一女,目前由蓝振锋掌权,可兄弟间的明争暗斗从未间断,往常只要不过火,蓝老爷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信奉强者为尊,谁有本事谁上位。
蓝振锋只有一女,而老二蓝振翔却是儿女双全,儿子也算是年轻有为,按理由他来继承家业也是无可厚非。可蓝思雨自小深得蓝老爷子的喜爱,蓝振锋更是当她掌上明珠,也有意培养自己的女儿打理家业。如此一来,蓝振翔能乐意?你一个女儿家终究是要外嫁的,凭什么巴着蓝家的家业?
别说蓝振翔不乐意,他那个老婆更是个女强人,平常枕头风没少吹。最近也不怎么了,仿佛总有个声音在耳边说:男儿继承家业,天经地义。
于是夫妻俩明里暗里寻着机会就在蓝老爷子面前轮番念经,蓝老爷子被叨念得烦了,直接一句:“老子还没死呢,你们一个两个就想家产了?”
于是老大老二见面,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宛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轻则相互讥讽,一言不合竟然动起了手。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些时,蓝家鸡飞狗跳已成了日常。
一方面家宅不宁,另一方面蓝振翔心有不甘,背地里做了不少中饱私囊的事,可不知怎么这些事就被捅了出来。这还得了?蓝振锋借机发作,罢免了他在公司的一切职务,并且连罪了他的儿子,亏空的公款要他们吐出来。
蓝振翔既然做了这事,怎会轻易将吃进去的钱给吐出来?早将钱存到了海外账户,耍起了无赖。蓝老爷子气得将他赶出家门,扬言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这样一来,蓝振翔怀恨在心,索性小人做到底。这么多年在公司高层做事,人脉还是有的,公司机密更是掌握得详尽。一不做二不休,蓝家要断他绝路,岂能坐以待毙?大不了同归于尽嘛,他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于是蓝振翔将公司机密泄露,导致几个正在谈的项目没了后文,曾经埋在公司里的暗线也动了,卷走了公司的流动资金,导致资金链中断。以前投资下去的项目没了后续资金支持,纷纷断了运作,有的甚至直接中断合作,公司股价持续下跌,银行贷款也批不下来,往常的贷款纷纷上门催债。就这当口,又爆出了蓝氏集团非法洗黑钱的丑事,蓝振锋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忙得焦头烂额,将百里言看做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只要对方在之前谈的合约上签名盖下印章,资金到位,有百里家做后盾,那么一切将迎刃而解。
不料就在此时,百里言给了他迎头痛击,合作?你蓝家家风不正,资金亏损,还涉及洗黑钱导致名声一落千丈,股价大跌,又有什么资格和他来谈合作?还指望他投资?简直是痴人说梦!不单让蓝振锋吃了个闭门羹,还开始暗中大肆收购蓝家股份,成了压垮蓝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蓝老爷子气得血压上升,连夜进了医院急救。短短一个月时间,蓝家迅速衰败,一蹶不振,再无东山再起的资本。
蓝振锋没想到百里言会这么绝情,蓝思雨更是觉得匪夷所思,父女俩一同找了过来。这一回,百里言倒没避而不见,大大方方将人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百里言,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这么对我们蓝家?”蓝思雨气红了眼,指着百里言的鼻子大骂。
“人必辱人而后人辱之,看来蓝小姐的礼仪自小就没学好。”百里言端起咖啡杯轻呷一口,风淡云轻。
“你——”
“丫头,少说两句,别忘记我们是来干什么的。”蓝振锋忙拉下女儿的手,一脸的诚惶诚恐。
“嗯,还是蓝先生识时务。”百里言微微一笑,说不出的讽刺,抬眸问,“不知二位找我所为何事?”
“贤侄……”百里言一个冷眼扫去,似乎在说贤侄也是你叫的?蓝振锋霎时心头一突,好锐利的目光,当即换了口风,“百里先生,看在我们两家的交情,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什么交情?”他怎么不知道?
“百里言,你你你,你竟然……我可是你的未婚妻!”
“原来蓝小姐脑子也不太好使啊,竟有此等妄想症,还是早些治疗为好。”
“我是你爷爷亲点的……”
“那你去嫁他好了。”
一听此话,蓝思雨气得胸口不停起伏,百里言又说了:“蓝先生,你女儿脑子不太清醒,你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
“百里言,我拉下脸面亲自登门,你何必出言侮辱?好歹我也是你长辈……”
“脸面?蓝振锋,你当真还有脸面可言吗?”连名带姓叫唤出声,百里言可谓一点面子都不给,“区区蓝家,论家底不如韦家,论声望不如沐家,论人脉不及林家,样样都不如人,不过有些闲钱,便自以为是豪门了?富不过三代,用在你们蓝家正好。”
“你你你,你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有什么资格……”
“作为蓝家最大的股东,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什么?你,你竟然落井下石……”
“顺势而为而已,商场如战场,我以为你懂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蓝家?”
“自作孽不可活。”
自作孽?他哪里得罪他了?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难道……
“就为了那个白沁心?我女儿才是你……”
“相同的话我从不说第二遍。”百里言目光陡然转冷,起身自带王者气息,“与其在这里和我争辩是非,不如好好去尽孝,别子欲养而亲不待。”
“好,好你个百里言,我要告诉……”
“事到如今还不清醒?知道百里家为何找上你们蓝家?”百里言轻笑一声,说了句戳人心窝的话,“因为好拿捏!”
“送客!”
父女二人也不知道怎么走出百里言的办公室,回过神来已身处大街之上,没了之前的趾高气扬,剩下的唯独颓然和不甘,蓝振锋仿佛一下老了十岁,就连步履也跟着蹒跚起来。
蓝家就此没落,白沁心看着报道一笑而过,洗黑钱?怕是白熙秋的手笔吧,这一招可真够损的,损得好啊,这下再不会来烦她们娘俩了。
白沁心做事向来手脚利落,也首尾顾及,既然蓝家已经破产,那个煞阵也就没了必要,她也没想过赶尽杀绝,虽然这背后有百里言他们几个推波助澜,蓝家结局和家破人亡也没太大区别,终究没有再揪着不放。亲自又去了趟蓝家,收了阵法,就此井水不犯河水,各自为安。
一个月后,白沁心挑了个黄道吉日,华芳的私房菜馆正式开张,店名就叫“芳华私房菜馆”。开店当日,百里言、白熙秋以及沐家人都来了。黄珊珊更是带着一众贵妇前来捧场,对菜色赞不绝口,连吃带打包一点不落。
能不赞吗?所用食材全是白沁心从空间里取的,岂是寻常市场的东西能比?有了贵夫人们的亲身体验,口耳相传,芳华私房菜馆日日爆满,外送订单不断,生意红火可想而知。
华芳忙得脚不沾地,却充实自在,蓝家的败落她有所耳闻,心彻彻底底就踏实下来,心宽自然一切如意,眼见着生意日渐红火,人手也变得不足。又请了几个伙计,转而想到白智灵这个小姑子,得人恩果千年记,据说近来也是工作上不太顺心,索性拉她入伙。白智灵是个爽快人,和自家老公一番商量很果决辞职,来到芳华私房菜馆,姑嫂二人齐心协力,生意蒸蒸日上,关系也越发亲厚了。
一切上了正轨,《我的鬼神女友》拍摄也接近尾声,圣诞节这天,下起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为剧组杀青画下了完美的句号。
“妈,我们买房吧。”
“刚赚了几个钱就要挥霍了?”
“妈,我想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华芳一听,眼角不期然就湿了,拥住女儿狠狠点头:“好,买!”
白沁心素来是个行动派,当天就挑了几处房源,亲身去实地考察环境及风水,当天就看中了位于常青市中心的一个联排别墅区。
第二天,带着华芳来到了售楼处。虽是公众人物,白沁心不像一般的明星遮遮掩掩,只穿了件再寻常不过的羽绒衣,裹了条围巾,带了个帽子素颜就出了门。
“丫头,你就这样出门?”
“接地气不是么?抛开演员的身份,我也就是一个普通人,有什么不能给人看的?”
“心态不错,保持住。”华芳连连点头,看了女儿几眼,可女儿这相貌真真太打眼,想了想动手拉低了帽檐,将围巾又裹上几分,满意而笑,“我女儿抬光彩夺目,遮都遮不住,咱还是低调些。”
“行,一切都听您的。”
白沁心挽着华芳的手上了辆出租车,嗯,为了出行方便还是再买辆车吧,妈妈也好有个代步工具。
二人来到售楼中心,看房的人不算多,因为是高档小区,一般的工薪阶级绝对不会踏足,也就只三两个人在选房。
母女二人衣着朴素,可售楼小姐倒是挺有素质,见到二人就笑脸盈盈迎了上来。
“请问二位有什么需求吗?我可以给你们推荐推荐。”
白沁心笑看售楼小姐一眼:“我们先随便看看。”
“好的小姐,有需要请随时吩咐。”售楼小姐说着将一份资料送到白沁心手里,随后退开两步,跟在二人身后,不远不近很是得体。
白沁心指着一栋别墅问:“妈,您看这个怎么样?”
身旁一个二十来岁浓妆艳抹的女人听到这话就嗤鼻笑了:“呵呵,真是什么地都敢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