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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神秘小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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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叮”地一声,风少游回头看时,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箭蜥的长舌被死死钉在地上,一篷血雨喷出来。

    箭蜥痛得在地上翻滚,周身鳞甲上凸起大大小小的颗粒,两个眼睛也几乎要凸出来了,“嘶嘶”地直抽。

    而击中它的……风少游的视线往上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小巧的鹿皮靴,两条白皙纤细的小腿从树上晃荡下来,大红裙子铺在空中,像一朵盛开的花,裹着风清日朗,开得艳光四射。

    一张清丽白腻的脸庞,小嘴边带着俏皮的微笑,一头水一样柔美的乌亮秀发自然地披散在微削的香肩上。恰到好处的酥胸翘臀……看到这里风少游的双颊不自觉地泛起一抹绯红,这样饱满坚挺的胸部和小姐儿玲珑的身姿比起来确实有些大了。

    要说风姿,金铃在镇上也算是出挑了,可是在这个小姐儿面前,恐怕也会黯然失色,光那双眼睛,水光潋滟往下一瞟,风少游就觉得整个山地都被水淹了,他就像是水里的一尾鱼,快要呼吸不过来。这份突如其来的来自心底的青春悸动风少游从来不曾有过。

    “看够了没?没见过美女?”小姐儿微微一笑。

    风少游脸一红,他也意识到,这么直愣愣盯着人家一个女孩子不太合适。于是干咳一声,勉强移开目光:“……多谢。”

    “谢?谢什么?”小姐儿挑眉却问。

    当然是谢她的救命之恩,但是风少游也知道,人家救了他的命,简简单单一个“谢”字未免太过轻飘。所以他沉默了一下,方才缓缓地说:“待日后……有机会,我定然会报答你。”

    小姐儿“哈”地笑了一声,在重新平静下来的山林里格外响亮:“就你?”

    “就我。”这两个字,风少游是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多少有些不服气的意思,他就不信了,他这辈子,连报恩的机会都找不到。

    小姐儿似乎没料到他如此认真,轻轻一笑眼波荡漾。

    风少游没有再反驳。大多数时候,言语的力量都比不上行动,既如此,他又何必多费唇舌。

    他的心思滴溜溜一转,就转到箭蜥身上去了,方才那一下子还刻在他的脑海里,突如其来的白光,被钉住长舌的箭蜥,也不知道这个娇滴滴的小姐儿使的是什么妖法,竟这样厉害。

    莫非是精、灵、怪使中的哪一家?

    蛮山镇里大多数都是凡人,要不就是蛊师,蛊师都不多,要说精灵怪,迄今为止,风少游就只见过镇长和莫德——镇长是精系,莫德是怪系。但是就外表模样而言,和凡人并没有太大差别,蛊师也是这样,但是谁能保证灵系也这样呢?

    他心里揣测,手上也没有停,不断催动信蛊,试图探究小姐儿的底细。

    他自得到信蛊以来,对这个世界的观察一向无往而不利,无论是在地下森对付当扈还是在山坡之上应对泼皮泼皮,甚至于方才的箭蜥。但是当他施诸于这个神秘小姐儿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伸出去的触角,竟然被反弹了回来。

    一瞬间的惊悚,也许还有恐惧,但是风少游迅速镇定下来,他带了三分犹豫,但更多肯定:“你……你也是蛊、蛊师吗?”

    “也?”小姐儿笑了,她压低了树枝,仍是居高临下的姿态,却平视他的眼睛:“什么叫也?”

    “我是蛊师。”风少游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觉得心虚。虽然他现在还只是在蛊师的初级阶段,刚刚克服排异反应不过月余,但是他很快会成为一段高阶蛊师,然后二段蛊师……他有这个信心。

    小姐儿“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是在笑,风少游却并不觉得她声音里有欢愉的意味,反而更多悲凉,沉甸甸的。

    “你算什么蛊师!”

    “我——”风少游才开口,又被她打断:“让我看看,你的本命蛊是信蛊对不对?”

    “对。”

    “让我猜猜,你得到信蛊,从凡人一跃成为蛊师,你想方设法克服蛊虫的排异,勤奋地修行,不断进步,修成高阶蛊师,然后……为达官贵人跑腿送信?”小姐儿用唱歌似的调子说,看似轻浮,却分明有叹息的尾音。

    风少游抿了抿唇。

    大多数人告诉他未来就是这样的,从小到大,十余年如一日重复的教诲,甚至他们自己,从金铃到管冲,从鱼快倒明小苏……所有人都这么想。

    从凡人到蛊师,已经摆脱了最卑贱的身份,本家培养了他们,然后他们余生,都该为本家效力,为他们唱歌,做饭,清洁屋舍,放牧牛羊,如果他们信任他的话,也可以让他跑腿送信,如果他证明不了自己值得被信任,连跑腿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所有的努力,都是为……做一个好的奴才。

    他不知道这样对不对,那像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对于大多数的凡人来说,连这样做奴才的机会都没有,就像那几个没有能够与本命蛊融合的泼皮,多年之后,只能借酒浇愁,借酒撒疯。

    不然呢,不然还能怎样?风少游有瞬间的茫然。

    他不知道面前这位女子是怎样对付箭蜥的,他是蛊师,她也是。他生平所见的蛊师,连秋老师在内,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强大的战斗力。

    ——为什么她会有这样强大的战斗力?

    这个念头迫使他再次抬头来,直面小姐儿的目光,他问:“你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

    “我的本命蛊是战斗蛊。”小姐儿说。

    战斗……战斗蛊?风少游怔住。

    他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他的理论课学得很不错,秋老师的课他都很认真听了。他发誓,他绝对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这个词。这个词并不难以理解,顾名思义,战斗蛊,就是有战斗力的蛊。

    ——她的本命蛊是战斗蛊,那他的蛊算什么蛊?

    “信蛊是一种生活蛊。”不等他问,小姐儿自己就给出了答案,她的目光越过他的头顶,投向更远的地方,那里群山环绕,人口密集:“据我所知,蛮山镇的蛊场里只有生活蛊——所以你没见过战斗蛊,也不奇怪。”

    什么?——原来蛊师除了给人唱歌,做饭,清洁,放牧,还能战斗!能像灵精怪一样战斗!如果他能得到一只战斗蛊,如果他能有这个红衣小姐儿这样强大的战斗力——

    风少游的眼睛亮了起来。

    还待再问,忽然听到“咕”——

    小姐儿似乎想要掩饰什么,顺势伸了个懒腰,反倒露出了短衫下的肚脐眼儿和一截平坦粉嫩的纤腰:“和你磨牙这半天,都忘了还有这个!”“啪!”地一下,树上摔下来一样物事,风少游定睛看时,却是只肥头大耳的灰兔子。

    “会料理么?”小姐儿问。

    风少游:……

    他还有什么可说的,人家救了他的命,瞧着他饿了,好心提供食物,还体贴找了借口,总不能,他连料理都不会吧。好在砍柴、生火这些活计都是常做的,烤兔子的技术兴许比不上鱼快,果腹却是够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不多时候,已经生起熊熊篝火,兔子剥了皮,叉在树枝上,“滋滋滋”地滴着油。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暮色里月亮渐渐升起来了,银亮银亮的光铺满山林,之前被风少游和箭蜥滋扰的山林重又恢复了平静,偶尔草丛里传来虫子的叫声,渐渐的,一阵一阵烤肉的香气开始侵袭人的意识。

    不等风少游开口相邀,小姐儿已经从树枝上跳下来,伸手取过烤肉,非常不斯文地大咬了一口:“嗯嗯,手艺不错。”

    当然不错,寻常厨师哪里能有他这样敏锐的知觉,能够准确控制肉的生熟程度。不过话说回来,能觉得他厨艺不错的都是没见过鱼快的。难得能鄙视一下小姐儿的见识,风少游心里多少有些得意。

    心里得意,嘴上只矜持地道:“可惜了兔子肉少。”

    “也是。”小姐儿吃得红艳艳的嘴唇油汪汪的亮,两个眼珠子骨碌碌四下里一转,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物似的兴奋起来,叫道:“这家伙肉多!”

    风少游顺着她目光看去,她说的不是别个,正是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的箭蜥。箭蜥被她的叫声吓了一跳,抬起头来,两个绿豆眼黑漆漆的,竭力想要表现出一副温顺又老实的样子。

    小姐儿问:“怎么样?”

    风少游懵了一下:“什么怎么样?”

    “还什么怎么样,宰了它吃了怎么样啊?”小姐儿几乎要跺脚了。

    箭蜥抬眸看了他一眼,带着怯生生的不安和恐惧。

    但就这么个怯生生的眼神,却让风少游不由自主地一激灵——论修为他是远远不及面前这位小姐儿,但是论感知能力,作为信蛊蛊师,他自有独到之处——“它要跑!”风少游当机立断叫了起来。

    这话音未落,只见箭蜥“嘶——”地一声,又一篷血雨喷出来,然后“哧溜”一下,红衣小姐儿和风少游就只能看到它胖胖的背影连滚带爬滚下山去,只留下一段忧伤的舌头在地上颤动。

    风少游心里抽了一下:这么长一段舌头说不要就不要了,这家伙够狠!又想道:没了舌头,这家伙可不就是没牙的老虎,由得他摆布——嘿,他报仇的机会来了!没准还真能抓了他来烤着吃!

    风少游方才被箭蜥追杀得够狼狈,这一下报复心起,丢下手里的烤兔腿,起身就追。追不得三五十步,忽然身体一冷——

    不仅仅是冷,该怎么描述呢,那像是瞬间,从白天跌入深夜,从酷暑跌入严寒,即便是信蛊知机,第一时间收回了试探的触觉,那种寒意,还是让他连打了几个寒颤。

    时不过中秋,哪里就冷到这个地步了?

    除了那种彻骨的冷,风少游似乎还感知到了前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超强但又很混乱的信息流能量。

    既然都追出来了,愣在这算怎么回事?不行,他今儿还真就跟它杠上了,不把它剥皮烤了吃这事儿不算完!

    他仗着信蛊敏锐的侦知能力,也不怕箭蜥跑得快,拔腿又追,这脚一迈出去——

    “回来!”忽然后颈一紧,紧接着身子一轻,整个人竟然被生生提了起来,然后倒飞了回去。

    是红衣小姐儿的声音。

    “为……为什么?”三个字卡在风少游喉咙里,没有来得及出口,信蛊已经圆转自如地探出触角,一朵云飘过月亮,皎洁的月光照见箭蜥疾奔而去的方向,被踩倒的草丛下赫然露出一副森白人骨,只是似乎少了一条腿骨……

    小姐儿手一松,风少游就从半空中跌了下来,得亏他一早探知情况,并没有跌得太惨。风少游起身来怒视少女:“它跑了!”

    “跑了就跑了呗。”小姐儿满不在乎地啃着兔腿,就仿佛方才那个能一手提起一个七尺男儿的女壮士根本不是她一样。

    “你不吃肉了?”

    “我不正在吃么!”

    ……

    刚才那个看着箭蜥流口水的家伙到底是谁!

    风少游也懒得推敲这位小姐儿为什么前后态度迥异,抬脚就要再回去看个究竟。

    “别说我没提醒你,”小姐儿咬着兔腿说:“那个山谷,不是你能去的。”

    “如果我一定要去呢?”

    “哼,你试试看!”

    ……

    那个不能去的阴冷山谷究竟有什么?为何此地有如此强烈的信息流?月光下那具残缺的白骨又是什么人?

    “还有一条腿,你要不要?”小姐儿忽又出声。

    风少游犹自苦苦思索,猛地听到“还有一条腿”,下意识地想起山谷中勉强完好的另一条腿骨,面上就露出古怪的神色。

    “没胃口?”小姐儿撇了撇嘴,捡起最后一条兔腿:“那我就不客气啦,说真的,这样花好月圆的时候,原本该有酒有肉,有歌有舞——”

    “什么!”风少游猛地大叫一声。

    “什么什么?”小姐儿莫名其妙:“我说该有酒有肉,有歌有舞——”

    “前面、前面那句!”

    “花好月圆……啊。”小姐儿依旧一头雾水:“又碍着你什么了?”

    风少游抬头,果然见月亮团团,像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不由头上密密冒出汗来:秋元祭——今晚是秋元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