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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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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基仪式持续了整整一日,结束时,已是夕阳西下。

    新帝的登基仪式,定在两日后,一时间,传遍了襄南城的大街小巷。

    新帝登基,文武百官,特别是礼部,忙的一塌糊涂。

    宫凌睿一边亲自准备着登基仪式,也不忘往左丞相府探望尚文。

    追风知道,宫凌睿虽对十八不闻不问,但是心中却记挂的紧,不然,也不会在夜深人静时,将血玉握在手中,连睡觉,也紧握不放。

    他暗中偷偷查探这十八的行踪,又联系人在暗中相护。

    宫凌俊在靖轩帝病重的那段时日监国,加之他天生又有治国之才,是以,将朝中事,处理的很是妥帖。

    只是闲下来时,他总是握着一方个锦囊愣神。

    安锦囊,是当初他受命查太子府走水一案,十八给他解药时,用作装解药的锦囊。

    他坐在御书房内,靠着椅背,闭着眼,呼吸清浅,只是握着锦囊的手,却骨节发白。

    “主子!”暗月在门外道。他以前叫宫凌俊四皇子,有时候也唤他主子,是以,在他称帝之后,他也不曾改口,只是不再叫他四皇子,直接叫主子。

    宫凌俊睁眼,他如今身边,没有内侍。

    “进来说!”他道。

    暗月推门而入,随后关门,单膝跪地,道“主子,有消息!”

    宫凌俊握着锦囊的手又紧了几分,看着暗月,久久不开口。

    当初十八离开,他知道,却不曾阻拦,只是派人暗中随着,他知道她是去了昌吉,去找玉媚儿,去救缪倾婷和潇楚儿。

    良久,他道“说具体!”

    暗月颔首,起身到“是!”

    “姑娘如今在昌吉边境了,但是,她又转道往坤黎去了!”

    宫凌俊蹙眉,问道“为何?”

    “估计……是收到了司空煜的消息!”暗月说着,抬眼看了看宫凌俊。

    闻言,宫凌俊眉心皱的更深了些,司空煜为何会给十八消息,他想不明白。

    “将这消息给他!”他一转身,背对着暗月,说道。

    “追风~也一直派人跟着姑娘!”暗月道,“但是小王爷不知!”

    宫凌俊冷笑“不知?”

    暗月蹙眉。

    “你以为宫凌睿将我推上这位子,是为何?”

    暗月不语。

    宫凌俊冷笑一声“他这是拉不下面子,凭他的本事,恐怕连尚文派去的人,也瞒不过他的眼睛,我们的人,定也在他的眼下,追风,更不必说!”

    “主子是说,小王爷是故意而为?”暗月恍然问道。

    宫凌俊又是一声冷哼,“他知道我们都不会任她一人去对付玉媚儿,才会这般有恃无恐,不然,你以为他还能这般沉稳,坐镇京中,帮我平事?”

    “左右,这天下,是小王爷用手段绑在您身上的,属下以为,他是心存愧疚,才会这般尽心尽力,杀伐决断,快刀斩乱麻地肃清朝堂!”暗月道。

    宫凌俊握紧了手,不说话了,暗月的话没错,这江山天下,多少人为之争的头破血流,但是他宫凌俊,却从来不想要,而如今,他却成了众人眼中的最后赢家。

    一个从出生便不得宠的皇子,一个受冷遇二十余载的皇子,最后却成了这天下之主,任谁都会这样想。

    “去吧,将人撤回来!”他摆手道。

    暗月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当初派人随着十八去,便是为了保护她,如今将人撤出来,那她的安危……

    “主子?!”暗月道。

    宫凌俊看了他一眼,道“我们的人撤了,定会有人前去报告,尚文知道我们撤了人,定也会在这两日将人撤了,到时候,她身边便没有人了!”

    暗月惊讶,他既然都明白,为何又要撤了人,将她置于危险之地呢?

    “她身上的伤,如何了?”宫凌俊问道。

    暗月道“已然大好,但是尚未痊愈!”

    “嗯!”宫凌俊哼了一声,没有了后话。

    嗯!嗯?暗月不解,蹙眉看他,这就完了?没有后话?

    “他既然想方设法将我架在这里,推出这局,我有如何能让他坐享其成!”宫凌俊道,说着,手不禁又握紧,当日,十八……他每每想到他握着她手腕的时候,心中总是郁结满满。

    不知道宫凌睿若是知道,还梗着脖子,死要面子,不愿意前去,他会不会后悔?

    “照我说的办!”他道。

    暗月虽还是不明白,但主子的话,他只能服从,是以,颔首退了出去。

    第二日,是新帝登基之日,皇宫从东方泛白便忙做一团,宫人来来去去。

    宫凌睿却悠闲地坐着,手捧茶碗,捏着碟子里的甜点吃着,看着湖心亭的戏台上上演的大戏。

    靖轩帝坐在他身边,他看着戏,靖轩帝瞪着他。

    “皇叔不喜欢这出戏?”他转眸看靖轩帝,笑问。

    靖轩帝气怒地哼哼了两声。

    “这出戏,讲的是先皇!”宫凌睿道。

    “皇帝气绝不瞑目,新帝登基难为真”他重复了一句戏文,笑问靖轩帝“皇叔说,这戏本子,写的如何?”

    靖轩帝依旧等他。

    “这戏本子,是我写的!”他笑道。

    靖轩帝眉目颤颤,想要说什么,但是自从那夜之后,他便语不成句,说话也艰难。

    幔布落下,戏子登台见礼,退场。

    宫凌睿看着整整一台子的人,摆了摆手道“赏!”

    随即,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点心碎屑,拂了拂锦袍,在靖轩帝身前侧站定,笑看着他。

    “今日新帝登基,特意来给皇叔说一声!”

    靖轩帝嘴唇颤抖,瞪着他,似乎要将他瞪出一个窟窿来。

    “皇叔既然毁了他人最重之人,那今日,皇叔便也尝尝,被人夺其所爱,是何感受!”

    他微微弯身,在靖轩帝耳边轻语,言语中,含着恨意,还有些笑意。

    靖轩帝重重哼了两声,手重重拍在推椅扶手上。

    “好了~”宫凌睿起身,又拂了拂锦袍,道“我得回去了,礼部那边,还等着我拿主意呢!”

    话毕,他冲一旁的侍卫招招手,道“好好侍奉太上皇!”

    侍卫颔首,将靖轩帝推走了。

    宫凌睿看着他,沉下了眸子,报复的感觉,很不好受,心如刀绞,但是,他却不知,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什么。

    他闭眼叹了口气,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