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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家:只有他才能给的归属感(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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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蓝色的纱裙随风摇曳,连空气中都溢满了青柠皂荚的香味。

    窗台上,正午阳光照耀的地方,白色帆布鞋被刷地一尘不染,还被人细心地包裹了一层纸巾。

    24岁的苏以濛,身为养女,没有亲情概念,没有家的概念。

    历经千帆,经历过太多,万事看得淡薄缥缈,但是在这一瞬,她有了一种叫‘家’的归属感。

    即便是祁文斌在世疼她,也从未亲手为她做过这些,没有母亲,更不会有女人会为她做这些。

    然而,任何人都没有为她做过的,祁邵珩轻而易举的为她做了。

    爱情是什么?她也许从来都没有明白过,但是,她感受得到她丈夫对她的爱,比爱情更深层次一些,他是她的家人。

    “阿濛。”楼下有人再叫她了。“下楼,准备吃饭。”

    “好,马上来。”

    一时间收回思绪,以濛才慢慢下楼去。

    她下楼到了餐厅,就看到桌上的摆盘已经差不多了,最传统的国内的苏菜菜式,即便是胃口一直很差的以濛都觉得有些垂涎。

    “洗过手了?”

    “嗯。”

    见她点头,祁邵珩才将筷子递给她。

    “桂花糯米藕。”餐桌上,陆辉夹了一块放进了以濛面前的白瓷碗里,“小苏你尝尝味道,很久没做这道菜,不知道味道还能不能说得过去。”

    “谢谢,味道很好。”

    “不用对我这么客气,虽然我曾经是你的导师,但是,现在我已经不再说老师了,你也不用用学校的那套规矩束缚自己。”

    “一日为师,终日为师,还是很感谢陆教授您当初的教导。”

    “这话说的,越说越客气了。”陆辉无奈的摇头,“你觉得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吧。”

    以濛默然浅笑,不再说话。

    餐桌上,由于陆辉有意提及公司问题,祁邵珩听他说,时不时回应一两句。看到以濛伸手去取手边的清蒸虾,祁邵珩取了桌上的消毒湿巾擦了手,帮她剥虾。

    突然听到手机发出震动声,陆辉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看过后对坐在他对面的人说道,“邵珩,祁女士给我发了简讯,她希望见你一面。”

    祁邵珩继续剥虾,以濛听到后却微微一怔,将手里刚刚剥好的虾肉喂到以濛嘴里,他才对陆辉说道,“见面,可以。”

    “你就这么答应了。”陆辉愕然,“我以为你不会同意呢。”

    “同意,只是我没有说立刻见她。”

    “我就说。”陆辉瞬间了然。“等你想见祁女士的时候,估计她到时候已经谁都不想见了。”

    “她现在情绪不稳定,见了也不会有好结果,时间久一些,心平气和谈事情比较好。”

    见以濛出神,将剥好的虾肉放进他面前的餐碟里,祁邵珩问她,“要蘸点酱油加香油吗?”

    “嗯。”

    “多吃一点,下午临近黄昏我们出去走走。”

    “真的?”上午刚出去过,她不认为他会让她下午再出门。

    “在沙滩上捡你喜欢的贝壳,串风铃给附近福利院的小朋友。”

    “好。”

    看得出祁邵珩在餐桌上,当着他小妻子的面在有意避讳祁女士的问题,陆辉没有再提。

    *

    厨房,将祁先生洗好的餐碟放在橱柜内。

    只有两人的空间,以濛想到餐桌上的话题,背对着洗碗的人将盘子在橱柜里摆放整齐。

    “为什么不见祁姑姑呢?”

    厨房里盥洗池里清水流动,洗碗的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你该见她。”她转身看他,“你应该清楚,依照她的性格,不论什么问题,只有面谈才能解决问题,即便你同意和她通话交流,她不见得想和你在电话里谈论这些问题。”

    “看来,对她性格的拿捏,你比我更通透。”他浅笑,沾了水的手指戏谑的滑过她白嫩的脸颊。

    “别闹。”她说,“祁姑姑一定很生气,不过这在常理之中,我觉得你应该先复职,而后在找她,这样你们之间就不会有矛盾。她现在纠结的不过是你前几天的‘隐退’。”

    听他妻子给他分析,给他想办法,祁邵珩只浅笑着听,并不说自己的观点。

    “祁姑姑不是无事生非的人,也许她见你有她的原因。”知道祁邵珩是担心,现在的见面只怕祁涵对她的迁怒。可一直这么下去,也终归不是办法。

    “阿濛。”用毛巾帮她擦干手,祁邵珩问她,“就这样在这儿,不好吗?”

    她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她这个,但是下意识的回答早已经在思维之前从唇边溢出,“好,这儿很好。”她说,“但是……”

    “没有但是。”

    “可是……”

    “更没有可是。”他俯身亲吻她的唇,轻柔的吻只为了不让她继续把话说完。

    “安心呆几天,几天就好。”他说,“在你身体好一些之前,我们什么都不说。”话已至此,以濛也不能再说什么。

    其实,她只是想说,她知道祁女士对她的迁怒意很深,但是她永远都不希望他为了她处于两难,难以抉择的地步。

    毕竟,她和他,真正的亲人都很少。

    *

    午饭后,以濛去了画室,陆辉和祁邵珩在客厅里再三说过关于他复职的话题被他拒绝后,他也不再多劝说,只是拿了最近盛宇的几个重要的合作项目与他谈了谈。

    中途添了茶水后,陆辉望着画室的方向问祁邵珩,“小祁太太的病,大概什么时候能好?”

    “时好时坏,不过最近好了很多。”

    “因为不知道她的病情治愈后什么时候稳定,对于复职的时间你不确定?”

    “这么说,也没错。”

    “难得你也有把握不住的事情。”

    “前辈,不用如此看中我,我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得到,祁女士的问题,我不见,你要和她好好谈谈。”

    “好吧,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什么时候的飞机?”

    “明天下午,今晚就不再给你们家添乱了,我到香侬去看看,晚上有party,要不要带小苏去玩儿。”

    “我们就不去了,你知道她不太喜欢那样的场合。”

    “也对,年纪轻轻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哎。”

    下午时分,陆辉到茶水间去续茶水,不经意间却看到画室里正在画画的女孩子,端着手里的空茶杯,他停住了脚步。

    如果说,从一开始到现在,在陆辉的眼里小祁太太一直是个不爱说话的寡言的孩子,但是,现在他对她完全改变了这个看法。

    画室里挡着窗帘,开了冷光灯。

    清冷的白炽灯光下,有女子右手手执毛笔,将砚台里大片墨色洒在平铺于桌面上的白绢上。

    长发侧边,一手洒墨,一手背负在身后,眉眼间的清冷和淡然,完全不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会有的。

    而且,有哪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在五彩斑斓的颜色里,只单单钟情于没有色调的水墨画。

    “她画的是……?”

    祁邵珩从厨房里取了紫砂壶啊过来,就这么给门外的陆辉蓄满杯。

    “泼墨山水。”浅淡的嗓音。

    早年陆辉也懂一些山水画技巧,不过只是一时兴起,学了很久却不及眼前这个正在画室里画画的小女孩儿。

    泼墨山水,是水墨画中最难掌握的,对基本功底要求是较为严苛的,必须要有深厚的画技底子和对于图形感观的艺术创造能力。连曾经的国画老先生都说,这样的画看的是领悟能力,上了年纪,阅历丰富的人更好的能驾驭。

    但是,他的这个学生……

    “邵珩,小祁太太可不是普通的小女孩。”

    祁邵珩笑了笑,看在画画的人,眉目间过早成熟的情绪一直是让他觉得怜惜的。

    “她难道真的只有二十多岁?”

    “谁知道呢?”祁邵珩笑。

    画室里,平铺开的白绢上,一开始泼洒开的没有丝毫规矩的墨浓墨浅的,在画画人的有意而为下渐渐显露出形象。

    荷,她画得是泼墨荷。

    ——即便深陷泥淖沼泽,也唯独一枝清芬吗?阿濛。

    *

    国内。

    静安医院病房。

    清晨,刚刚清醒的向珊在觉察到宁之诺的手指活动且幅度越来越大后,她惊喜着直接喊着,“向玲,快找医生。”

    “怎么了?”向玲从值班室出来,见到这样慌张的向珊问她,“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我感觉到之诺再次有苏醒的迹象,而且很强烈。快找医生去看看。”

    “真的吗?”向玲还没有说话,到是她身边有个女人插话了。

    端庄的仪容,即便过了女人最美的年华,还是让人觉得这个女人美得有些过分,似乎连眼角细碎的鱼尾纹都为她的美添彩。

    “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