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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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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毒?”

    顾遥一挑眉,哟,不错,刚好惜命。

    “实在是没有告诉阁下的理由,若是说了,可不就是想要你活着么。”

    “那就算了……活捉!”后半句自然是对着其余人说的,果然,瞬间“刷刷刷”,一片凛冽的雪白长刀光亮起。

    原先领头的人坐在后头,眼里是狠历阴冷的笑意,对着顾遥远远道:“没人告诉你,孤身犯险是最不理智的吗?”

    就是他一个人被顾遥的银针伤了,还有其他人来对付她。

    顾遥无暇答话,直直往树后一避,腕间银针如雪花般破空而出,又细又密,偏生快都要命,就是格挡都不一定挡得住。

    只是其余人的长刀也时不时对着她劈过来,讲真,她避得十分艰难。

    那人远远地看顾遥,她一扬手,银针对着一个人的太阳穴扎进,与此同时,背后却狠狠捱了一刀,瞬间鲜血染绛红色的衣衫,变成暗红色。

    她像是不知疼似的,一皱眉,可是动作却没有一丝凝滞,手腕间射出的银针越发浓密。

    顾遥留了点心眼,不敢恋战,且战且退,她手里的银针原本也适合远程作战,她始终都是不敢靠那些人近的。

    想要抽身,倒也还不算太难,何况他们被银针收拾得惨重。

    顾遥往石头后一闪,直直往那河里一跳,潜进水底。这个身体是江南水乡而来的少女顾遥,凫水实在不在话下。

    只是如水那一瞬,背上,肩上,胳膊上,腿上都是刺骨的疼,伤口被水泡开,刺疼得浑身都像是被凌迟似的。

    原先她太过专注,那一瞬的疼痛稍纵即逝,所有心神都在怎么不被砍中要害,对于这些皮肉伤,其实她都不觉得有多疼到受不住。

    在水里,顾遥疼得连嘴里的气都溢出去几串,真疼啊。

    顾遥憋着一口气,顺着水往下游,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哪里不能呢,毕竟入水了,身上的伤口流血也越来越快。

    她应该要赶紧上岸的,否则会流血过多。可是偏偏,就是没有那个力气了……

    顾遥觉得,自己要是就这么死了,可真是一个笑话,偏偏,她还真的没有力气把自己从水里拉出去。

    *

    宋问没什么大爱好,就是好绍兴的黄酒和下棋。都是闲着闲着无聊,饱一回口腹之欲,消磨一下时光。

    绍兴的黄酒倒是不难得,可是他如今老了,都说不能喝酒,于是都死活不敢让他喝。

    不能多喝他动,勉勉强强也能控制一下,可是滴酒不沾!这,这不是为难人嘛!

    可是有什么法子,他家书童持砚就是喜欢听别人的话。他的话,持砚就死活不听!

    说到这里他就来气,可是也没什么办法,持砚总是咋咋呼呼的,咦!遇到喝酒的事就凶得要命,他又凶不过持砚,有什么办法!

    憋着!不喝!

    但有个人不,还给他带酒,所以宋问十分喜欢此人。

    这个人,叫做孟辞。

    给他带酒是难得的一桩,更难得的是另一桩,他会下棋……

    自然,会下棋的多了去,算不得什么稀罕事。

    稀罕的是,他在宋问的眼里是会下棋。

    毕竟,宋问眼里的会下棋,就是能和他对弈。

    能和宋问对弈的人,少,非常少。为此,宋问颇有些自得。

    只是高手都是寂寞的,宋问也不例外,虽然他喜欢下棋,可是没有人能和他下,他就有点无聊。

    所以孟辞来的时候,宋问都有点暗搓搓的兴奋。

    老夫又能大展身手地杀几盘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今天也不例外,孟辞带着两坛绍兴黄酒过来,宋问迫不及待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杯,背着门口,仔仔细细颤颤巍巍地倒出一杯来。

    先闻一闻,山羊胡子一抖,香,真香!眯着眼美滋滋地抿一口,唇齿留香啊唇齿留香!

    既香且醇,先是晕乎乎的香味,带点辣,勾得馋虫蠢蠢欲动,再就是飘忽忽的香醇了,怎么也散不了。

    “哈哈哈哈老夫就是喜欢你这个小子,将来肯定有出息!”

    孟辞笑笑,把另一坛黄酒搁抽屉里收着了。

    “来来来,棋盘,可就盼着你来,老夫才能解解瘾,酒也喝不得,棋也没人跟着我下,无聊无聊……”

    说着,便捞出棋盘旗子来了,打算收拾着来杀一盘,难得有人陪着下,可不能浪费时间。

    “先生喜欢清净,有失有得。”孟辞也搭手跟着摆棋盘,神色淡淡,说话也中允。

    “哈哈哈,反正不是有你小子来陪老夫解闷嘛,不说不说了……咦,这么大了,还整天板着张脸,板了那么多年,你倒是不累!”

    宋问啧啧道,继续缩着脖子嘬了口黄酒,手里立刻放下被子来收棋盘。

    孟辞就不答话,自己先下了眉黑子,眉眼如画的少年郎,就是冷了点,宋问摇摇头,一手握杯一手下棋。

    这样冷着一张脸,怎么追媳妇?指望人家姑娘来捂冰块啊!

    想他宋问,年轻的时候,虽说没有孟辞这小子这么好的皮相,可却是京城了出了名的少年郎。

    没有哪家小娘子不思慕他的!

    宋问一边摇头晃脑的下棋喝酒,一面想着,少年人性子还是飞扬跳脱些才好。

    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先生先生!”

    宋问被这喋喋不休的声音吓得手一抖,十分迅速并行云流水地把杯子藏进袖底,顺带把孟辞带的那坛黄酒丢进孟辞怀里。

    做完这些,宋问才从容地捏着白子,“磕嗒”一声落在棋盘上,花白胡须随风微颤,黑白的道袍广袖飘飘,一派世外高人之姿。

    “怎么了?”高人脊背峭拔,稍稍把脸偏过来一点,眼神太得微微有点高,宽大的道袍底下手指修长,姿态端正地捏着一枚白子。

    “我我我……我洗衣裳,捡到一个死人了。”

    高人雪白的胡子忽地一抖,一张脸皱起来,随着动作脊背也松了,反倒是一个有点慌张的小老头。

    捡到什么不好,捡到一个死人!宋问瞪着持砚,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