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欲奴 > 第270章 绑架

第270章 绑架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秦桧苦不堪言,他本就贪生怕死,苟且偷生,虽然生怕说了也是死路一条,待要再最后挣扎,张弦的掌心抓在他的颈部大动脉上,立刻,一阵噬心蚀骨的疼痛钻入心底,额头上滚出豆大的汗水。

    岳鹏举沉声说:“找到花溶,你尚有生路一条。若是找不到,你便是死路……”

    秦桧气息奄奄:“还有……生路?”

    “我也不愿被朝廷追究。反正你也是四太子的奸细。你我心知肚明!”

    秦桧情知今日不说实话,真的只有死路一条,所有荣华富贵就是梦一场,不如权且敷衍一阵,拖延时间,看能否有什么转机。

    “快说,在哪里?”

    “往东南方向三十里……”

    张弦看一眼岳鹏举,岳鹏举点点头。

    绑架秦桧,此事非同小可,因此,连那些精兵都没带,岳鹏举只和张弦只身闯入。他怕秦桧身份暴露,张弦早已准备好,将他的嘴巴牢牢塞住,拿了一只大麻袋将秦桧劈头盖脸地扔进去,绑在背后,这才一打马,二人飞速往前奔去。

    在前面的山岗处,十八名侍卫早已等候,黑夜里,将张弦驮着一个大麻袋,也不知是何物,更不问,岳鹏举一声令下,众人便往东南方向奔去。

    快马飞奔,在前面的大路口,马蹄忽然扬起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像在低低的叹息,那么悲切而凄楚:“鹏举,鹏举……”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按住马头,心里如潮水一般,剧烈沸腾。是妻子,是妻子遇险了。十几年跟她一起,每次她有什么急难,他便会有这样可怕的感觉,仿佛有人拿着刀子在自己心上狠狠地敲击着提醒。

    “十七姐……姐姐……”

    他不知道自己这声音是从心里发出的还是嘴里发出的,只知道狠狠揪着马鬃,一扬鞭子就拼命往前跑。

    小镇外面。

    连续几场雪后,南国的天空也变得银装素裹,分外妖娆。这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庄园,红砖碧瓦,飞檐俏丽,汇聚了南朝最精华的建筑杰作。明亮的琉璃瓦美仑美奂,装饰大门的雕花精雕细刻,尤其是高达两丈的门上用很有气势的藏青色雕琢的一对玉麒麟,而门外,则是传统的大户人家常见的一对石狮子。

    门上书着一幅很风雅的对联:

    春来遍是桃花水

    不辨仙源何处寻

    这是唐朝大诗人王维19岁时写的一首诗里的两句。可是,宅院里的格调却跟这两句桃园隐居的静谧气息有些不协调。跟许多大户人家的风格一样,门口有看守的家丁,穿着皆喜气洋洋,一副富贵逼人的样子,外表看起来,一团和气。谁也不知道,在暗处,一些全副武装的便衣侍卫,早已将周围监控得水泄不通。

    静谧。

    空气里都是静谧,只有阳光从绢花的窗纸里透进来,斑驳着,仿佛一幅写意的画。

    就在这一片刻,金兀术的手被人狠狠一用劲,剑尖往前,只听得一声惨呼,花溶往后便倒。

    血一滴一滴地顺着剑尖往下淌,落在地上雪白的地毯上,仿佛开了一朵凄艳的花。花溶的脖子上,新伤已经完全覆盖了老伤,可是,那道伤痕那么明显,依旧浮凸出来,仿佛忿忿的,那么不平。

    只是她的身子完全软在大椅子上,闭着眼睛,早已瘫软了过去。

    金兀术的目光落在花溶身上,却不敢再多看一眼,手里的长剑慢慢发抖,死了?这个女人终究是死了?还是死在自己手上了?

    这样血腥的红,完全地刺激了王君华,她尖叫一声,却立刻又不动声色,那个女人还没有死,她方才心慌意乱,用力不当,并未控制住剑,刺偏了,只划破了花溶的脖子。她看四太子发呆,情绪激动起来,却不敢再去掣肘四太子手里的剑。她一直是个善于把握机会的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彻底去掉这个心腹大患。

    她此时做了个极其大胆的举动,忽然蹲下身子,捡起地上那柄大刀,正是刚才花溶投掷她,被金兀术打落的那柄,趁着四太子发愣,悄无声息就向花溶砍去。

    “当”的一声,大刀被打落地上,一耳光狠狠掴在她的面上:“你居然敢自作主张!”

    她捂着脸,不敢置信,待要哭,可是一接触到四太子那种可怕的凶狠的目光,连哭都哭不出来,只一个劲地往后退。

    金兀术的目光变得异常可怕,手里的长剑忽然变了方向。一种愤怒的情绪弥漫开去,这个女人,居然敢得寸进尺,一步一步,侍宠生娇!

    可是,天知道,她那具身子,自己已经望之作呕。

    王君华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目光,心里涌起一股极其可怕的感觉,心如坠入了冰窖,直哆嗦,意识那么清晰:四太子要杀自己!

    这个自己最爱的男人要杀自己!

    他凭什么杀自己?就因为那个女人?

    金兀术再上前一步,门忽然被推开,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进来:“不好了,有人往这里杀来……”

    金兀术略微清醒:“是谁?”

    “来人皆黑衣蒙面,不知是谁。”

    在大白天,居然还黑衣蒙面,显然来者非善人。

    他面色大变:“快走。所有人立刻撤退。”

    “是。”

    王君华松一口气,终于哭出声来:“公子,奴家怎么办?”

    他严厉地说:“你走后门出去,绝不能暴露丝毫行踪。回去后,我自然会吩咐你该怎么办。”

    “是。”

    她还惦记着昏迷的花溶,急忙说:“赶紧杀掉她,如果是岳鹏举追来就不好了……”

    他一转眼,这个女人,竟然还敢惦记此事!

    “四太子,你快杀了她,为你的安全着想,来人必然是岳鹏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快点啊……你若下不了手,奴家帮你……”

    金兀术见她兀自纠缠不休,剑尖忽然转了个方向:“你走不走?”

    王君华不敢再说,转身就跑。

    外面,马蹄声越来越急促,金兀术不知来者何人,可是,如果能找到这里发现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大计便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尤其,如果是岳鹏举,真不知会引起什么可怕的波折。

    他毫不犹豫,伸手抱了昏迷过去的花溶就上了外面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两名久经训练的马夫立刻赶马往第三道侧门出去。

    后面,跟着十余名精挑细选的便装卫士,此时情况紧急,十余快马护着马车,一溜烟地往前跑。

    马车是驷马驾驶,车夫技术娴熟,马车里又只坐了两个人,快马跑起来,简直如在飞奔,很快就将后面的马车声远远地甩下……

    岳鹏举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朝阳照在马背上,马黝黑的那一层鬃毛簌簌的发散出乌黑的精光。

    远远地,大门紧闭,两三看守的家丁,手里拿着长枪,惯例威喝:“来者何人?”

    “快快开门,叫你家主人出来……”

    家丁们见来者不善,三两招被打趴在地,一名家丁机灵,立刻去开了大门,哭喊着往里面跑:“老爷,不好啦,有贼人上门抢劫……”

    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儿被两名小丫鬟搀扶着,拄着拐杖出来,齿发皆秃:“光天化日之下,谁人敢如此大胆?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活得不耐烦了?”

    岳鹏举一见老头儿的装束,情知必有古怪,立刻掉转马头,这时,左侧,一名侍卫策马过来,低声说:“我们发现一个女人从外面出去……”

    “拿下她!”

    “已经拿住了。”

    岳鹏举也不多说,立刻就往左侧追去。

    这座十分富贵的大院子,范围很广,沿途再无其他人民民居,显得有些偏僻。岳鹏举驰马过去,在林中的僻静地,只见侍卫已经押着一名女人上前来。女人垂着头,披头散发,脸颊浮肿,脸上还有明显干涸的血迹,正是王君华。她被几名侍卫护卫着逃跑,可是,出了侧门,却被岳鹏举分散搜索的几名侍卫拦截,一阵恶斗,将她抓住。

    花溶虽多次见王君华,但岳鹏举却从未见过,并不认识她,但见这个女人如此古怪,便喝问一声:“王君华,你到此地来做甚?”

    王君华听他一口喝破自己姓名,又见他蒙面,显然是自己的“熟人”,并不知他其实并不认识自己,一下慌了神,跪下去,颤声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快说,你在此有什么勾当?”

    “奴家走亲访友……”

    “走亲访友会走成这般鼻青脸肿的模样?显然是做贼心虚……”

    “奴家遇到危险,摔跤跌倒……”

    岳鹏举细看她的脸,一边从额头到面孔有一道新鲜的伤痕,明显是才受伤的。如果走亲访友怎会如此狼狈?显然是经过了一阵厮打。他担心妻子安全,见王君华如此,更是疑心花溶落入了她手里。

    既然确定已经是王君华,岳鹏举便不客气,跳下马背就抓住她,喝道:“花溶在哪里?”

    “奴家不认识……花溶是谁?”王君华泪流满面,楚楚可怜:“奴家是走亲戚的……”

    这贱妇居然和秦桧一样的反应,果然是一家人。

    “亲戚,这家人是你什么亲戚?”

    “这是奴家的远亲,柴家的表哥……你若不信,可以去调查……”

    岳鹏举听得这话,心里一沉。本朝自有天下后,太祖因是从后周柴世宗家族夺得江山,所以密令善待柴家后裔,保全柴氏富贵。柴氏世居北方,谁想到这江南也有分支?若不是柴家,其余人谁能有这般富贵?可是,柴家跟王君华又有什么关系?他庆幸自己先前退得快,并未跟柴氏人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