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国子监绯闻录 > 第壹捌肆章 心寥然

第壹捌肆章 心寥然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舜钰秋闱科考时,国子监迎来中级堂季度大考,择选经史兼通,文理俱优者,可升入率性堂。

    吃过早膳,她从馔堂出来,时辰还早,慢慢朝率性堂方向走着,青石板道扫洒的很干净,一缕卷地风过,吹得人颊额陡生出几许薄凉来。

    她有些感慨,覆雪含霜独来京城投靠秦府,似乎恍若昨日,而你看那枝上秋意残凉。

    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光阴不可轻,但凡你怎样无视它,都在眼皮子底下如水的淌。

    “舜钰!”

    是谁低沉而挟带温柔,在喊她的名字。

    舜钰顺声望去,不由攥紧手中的文物匣子。

    秦砚昭在樟树下已等了半晌,瞧到熟悉的身影即快速走来,浑然不觉一片浅黄枯叶,从他的肩上悄然荡落。

    他眉眼舒展,唇含微笑,颊上抓挠的痕迹已褪成浅浅淡淡的月牙状。

    彼此离得近了,便能嗅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胭脂香。

    宝蓝绣云纹的锦袍,被细心打理的不见褶痕,满是女子温良的味道。

    自从大红袍子穿过,流苏盖头揭过,龙凤喜烛整夜燃尽,他如今端端的站在你跟前,却觉得哪哪都陌生。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

    “表哥怎会来国子监?”舜钰问的不暖不凉,听得远处晨钟敲了一记,眼神里起了要走之意。

    秦砚昭看出她的疏离,默了默,温和问:“怎么休学日也不回秦府?母亲一直惦念你,瞧,小脸都尖瘦了。”

    他的手抬起去抚她的颊,舜钰撇头躲过,抿着唇说:“我如今入学率性堂,实积分法,课业繁重艰涩,抽不出身回去,表哥代我同姨母好生解释便是。”

    她又道:“我要走了,这里的先生十分严厉,去晚了要挨板子。”话落转身便欲离开。

    秦砚昭极快的握住她的胳臂,眼眸黯淡下来,起了苦笑:“我天未亮来寻你,在这儿等了近一个时辰,你却连几句话的功夫都不愿给我,舜钰,真如此恨我入骨?”

    舜钰看着他很平静:“从未曾恨过你,方才问过表哥怎会来国子监,你却不答,那我现再问一次,表哥来这何事?”

    秦砚昭不喜她说话的语气,却也无奈,只道:“听闻大理寺在审一桩因你而起的案子,我便心急如焚来寻你,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给我听!”

    与他何干呢?舜钰原本不想说的,却看他一脸关切焦灼的模样,遂抿了抿唇,把前因后果简要说了说,与给大理寺的字供并无区别。

    秦砚昭知她定隐瞒了甚么,仔细看舜钰的神情,却瞧不出一丝端倪。

    他心底忽而悲凉又生气,松开握住她胳臂的手,从袖笼中掏出个荷包儿塞进她掌心里,低道:“这些银两你拿去买笔墨纸砚,用完了让秦兴来我这拿。”

    说完话便转身离开,舜钰后头追跟了几步,终是看着他身影愈渐远去。

    看着那大红绣鸳鸯戏水图案的荷包,想必是秦砚昭的妻一针一线精心缝制的。

    ............现却攥在她的手里,舜钰刹时觉得自已很可耻。

    ...................

    徐蓝目光深邃的看着那一幕。

    看着那个清梧俊朗的男人俯身低首,与舜钰挨捱很近的说话,手去抚她的脸颊,拽握她的胳膊,还给她红色的荷包。

    她任由他抚她的脸颊,拽握她的胳膊,受他的红色荷包,还对他抿嘴甜笑。

    那男人他忆起是谁了,才大婚没些日子的秦砚昭,跑到这儿来无事献殷勤,怎么看都诡谲的很。

    徐蓝的神情愈发阴鸷,看着她摩挲着红荷包,怔怔出神,心里头顿时生出难抑的怒意来。

    这么多天了,他一直在等她主动来解释,为何要下毒害他?随便编个什么理由,他都能接受。

    .......却是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唯独这个蛇蝎心肠的小书生,就是不见踪影,原来却躲在这里勾搭有妇之夫,逍遥快活的很!

    看着她把红荷包小心翼翼收进袖笼里,拎着文物匣子步履轻快的朝率性堂去。

    徐蓝阴沉沉地站起身来,一旁的武生喊他:“你去哪?稍会得骑马射箭比赛哩!”

    “不比了!”徐蓝朝后摆摆手,直朝那渐远的身影追去。

    ....................

    舜钰边走边神思恍惚,想着这一荷包银子,到底同沈二爷给的大银元宝不同。

    秦砚昭对她的心思未泯,若还用他的银子,反倒更是说不清道不明,等上完课后,让秦兴还回去。

    沈二爷的大银元宝,是对她发的善心吧,舜钰暗忖,前一世就晓得,沈二爷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她用那元宝新买下座宅院,待她朝堂历事时就有俸银可发,那时再攒足了还他就是。

    想着那宅院,忍不住唇角就弯了弯。

    看得徐蓝眼中火花四溅,他原是个性格粗犷豪迈的武生,整日里习文练武,连青梅竹马的表妹都懒的多看一眼。

    谁曾想到呢,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这个蛇蝎心肠的小书生!

    “冯舜钰,别来无恙啊!”徐蓝慢悠悠堵住冯舜钰的去路,嘴角噙着笑意,笑意却未入眼底,只一错不错的盯着她看。

    他倒要看看她要以什么面目对待他。

    舜钰只觉有片黑影挡住了秋日温阳,听得熟悉的声音,惊喜的抬头朝他笑:“是你啊!”

    忽觉这样又不对,忙把笑敛起,面无表情的看他,冷淡道:“我要去进学,你莫要挡我的道。”

    徐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瞧初初抬头笑得灿若生花,是把他当谁了?

    见着是他,把笑敛起,疏疏离离的,似刚才见的陌生人般。

    她若有那么一丝丝愧疚,或抹着眼泪水,说几句好话向他讨饶,他或许看在往日情份上,就把她饶过。

    结果你看她,拎着文物匣子不言不语的,竟欲从他身旁饶过夺路而逃,岂能这么便宜她!

    她可知道那晚儿,他中了她衣中香,浑身使不出劲来,被那帮啰啰又打又骂的羞辱,被用架子抬进了春申馆,被扔在艳俗的架子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