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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王芝芝被我气得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我也并不想跟我她闹太僵,又说:“所以姐姐这种话完全没必要说,我是为了你好,才会在一旁提醒,若是你不信我,要将这种小事闹到他面前,只会让他对王淑仪心生怜惜和同情,倒时候,姐姐不就是给王淑仪制造翻身的机会吗?”

    我这话一出,倒是将王芝芝说得一愣,她似乎完全没料到这个问题之上去,望着我良久都没说话。

    见她这副模样,我说:“这就是我为什么阻止你的原因,不管她是怎么从监狱出来的,到底是谁所为,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阻止她见穆镜迟,无论怎么说,她都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两人之间没有一点感情那是假的,现在王淑仪可是满身伤在这,她要拿身上的伤做文章,博取同情不是轻而易举吗?”

    大约是我的话有点道理,王芝芝神情不似之前那般对我尖锐了,柔和了一些。

    我们两个人正在说这话的时候,大厅处正传来丫鬟们呼唤声,是王芝芝的丫鬟在唤着太太,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找她,王芝芝听到后,看了我一眼,便朝着外头走,边走边答了一句:“我在这。”

    丫鬟听到王芝芝的声音从偏厅传了过来,便立马跑了过来,而王芝芝也正好走到门口,丫鬟正喘着气,大约是在大厅外头找了很久了,她一见到王芝芝,便对她说:“医生正找您,说是有话要跟您说。”

    王芝芝皱眉问:“找我?”

    王芝芝的丫鬟点头说:“是的。”

    丫鬟的话刚落音,医生便提着箱子朝偏厅这边走来,到达王芝芝面前后,便说:“夫人,我有话要对您说。”

    医生的脸色有些凝重,甚至语气还带着三分严肃,王芝芝问:“可是王助理的伤势严重?”

    医生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犹豫该不该提,又看向周围的人。

    王芝芝大约意识到什么,便对一旁的丫鬟说了句:“你们都下去吧。”

    丫鬟们说了一声:“是。”这才从大厅内退离。

    那医生站在门外头,所以并没有发现站在里头的我,他以为所有人全都退了下去,这才敢对王芝芝说:“夫人,王助理的伤势不止皮外伤着么简单。”医生说完,便皱着眉头摇了摇。

    王芝芝拧眉看向他。

    医生再次环顾了身后,确定没人后,才朝王芝芝靠近了不少说:“她……被人,似乎被人、”

    王芝芝完全没往那方面想,只觉得这医生异常的磨磨唧唧,她盯着那医生没插话,那医生吞吞吐吐好半晌,才完全将那些话说出口,他说:“王助理被强暴了,下体全是血,身上也都是,您还是赶紧把她带去医院进行处理吧,不然要是怀孕那可就麻烦了。”

    “什么?!”

    王芝芝瞪大眼睛看向那医生,她有些不敢相信,医生却只是跟她叹气,未再多说话。

    王芝芝却又问:“您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那医生自然不敢撒谎,他说:“千真万确,这种事情我怎好跟您胡说,她可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王芝芝有些不相信问:“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的会被人——”

    医生说:“您还是快过去看看吧,丫鬟们正在替她换衣服呢。”

    王芝芝没有再多问,便抬腿快速朝王淑仪所在的房间走去,医生见她走了,他自然也没在这多停留,这边也基本上用不到他,他便提着箱子从这里离开了。

    等医生离开后,我才从偏厅内走了出来,站在那良久,便也跟着王芝芝进了王淑仪所在的房间,到达那里时,正好瞧见丫鬟在替她清洗身体,她的肌肤一直算是保养得宜,白皙又细腻,可今天却不似以前,上头几乎全都是淤青,有掐的有勒的,脱下来的裤子上全都是一些浑浊的粘液,散发腥臭味,混合着鲜红色的血。

    正在替她擦拭着身子的丫鬟们,全都下意识低着头,不敢往四处乱看。

    王芝芝也没说话,等丫鬟们替她换好衣服后,王芝芝才对丫鬟们说:“这件事情谁都不准说出去,若是传了出去,你们这几个丫鬟便给我仔细着嘴。”

    王芝芝在穆家是存在一定威望的,所以对于她说的话,丫鬟们还是有些害怕的。

    王芝芝见她们都不敢说话,也没再多说什么,大约对王淑仪存了几分怜悯,便又皱眉说:“行吧,佩琪,你让司机将车备在后门,找几个人把她抬去医院进行处理,若是没有什么问题,便立马把她送去警察署。”王芝芝怕丫鬟们办事不利,便叮嘱了一句:“记住,不能惊动任何人,悄悄的从后门送出去。”

    那个叫佩琪的丫鬟,在一旁认真的听着,并用力的点了点头,很快丫鬟从王淑仪所在的房间退了出去,剩下其余两个。

    王芝芝下意识说了句:“也不知道是谁如此恨她,手段竟然如此之狠。”她说完,便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我,大约是里面的气味太过难闻,她用手帕捂着鼻子,便从我身边经过退了下去。

    等她一走,那两个丫鬟站那相互看了一眼,便也迅速跟在王芝芝身后从这间屋子离开了,剩下王淑仪在那躺着,她脸色无比的苍白,额头上还有不少的撞伤,从这些伤上就可以推断出来,大约被人拽住头发,在墙上用力撞过。

    她虽然晕了过去,可似乎却还有一丝意识存在,头不断在细微摇晃着,嘴里在梦呓着什么,放在身侧的两只手不断抓紧着床单,她眉头痛苦的紧皱,不断有冷汗从她额头上大滴往下滑落,此时的她,尤其的不安。

    我站在那望了她良久,才缓缓朝朝她床边靠了过去,到达她身边后,我面无表情打量着被噩梦魇住的她,下意识伸手替她拉着棉被想要替她盖上,可才替她盖到下巴的位置,一直在梦里痛苦挣扎的王淑仪,忽然一把抓住了我替她盖棉被的手,她猛然睁开了双眸,大口喘着气盯着我。

    当她看清楚坐在她床边的人是我时,她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我将猛然一推,紧接着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用被子死死紧裹住自己,充满惊恐和防备的死死的盯着我。

    她全身在发着抖,我没料到她竟然会在此时骤然醒来,我打量了她几眼,便地底下笑着说:“醒了?感觉怎样?”

    王淑仪全身都在发抖,她抓住被角的手无比的青白,嘴唇是乌青,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盯着一个魔鬼一般。

    望着她这副模样,我都不想跟她废太多的口舌,事情到达这一地步,想必她该明白的,也全都明白了,再说太多的废话,倒显得我啰嗦了。我朝她低低一笑,转身便要从外头走出去,坐在床上的王淑仪却忽然开口唤住了我。

    她说:“陆清野。”

    这是她第一次抛却下人的身份,用这样的语气唤住了我,声音里再也没有曾经的故作恭敬跟唯唯诺诺,话语里只有尖锐的锋利的凉意。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完整的话,她说:“总有一天,我会从你身上讨回我今天所受的一切。”

    我回头反问:“是吗?你还会有机会吗?”

    我这句话一出,她抱着被子忽然低低笑了出来,笑声里藏着几丝癫狂,身子也颤颤歪歪,木制的床发出嘎吱嘎吱的震动,她一直把自己笑到自己没多少力气,这才停下来说:“我们走着瞧。”

    她这句话像是在和我宣战,我淡定的应着:“好啊,我们走着瞧。”

    我莲步朝着外头走,这个时候,我身边进去两个丫鬟,见王淑仪醒了,便立马对她说:“王助理,车子已经在外头备好了,您快些下床吧。”

    王淑仪却坐在那没有动,目光依死死落在我身上,丫鬟刚想再次催上一句,王淑仪却反问:“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那两个丫鬟说:“刚才来了医生,说要把您送去医院。”

    王淑仪忽然无比激动说:“我不要去医院!我要见先生。”她将身上的被子往地下用力一推,整个人便要从床上冲下来,丫鬟立马挡在她面前防止她冲出去。

    王淑仪大喊着说:“我要见先生!我一定要见他!你们从我面前让开!给我让开!”

    可丫鬟哪里肯,两人将她死死架住说:“王助理,你不能这样,你现在必须立马去医院,如果处理得不及时,对你是没任何好处的!”

    王淑仪哪里肯,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忽然将拦住她的两个丫鬟,用力的往地下一甩,那两个丫鬟一起摔在柜子上后,柜上摆放着的花瓶,从上方摔落,发出一声尖锐的破碎声,接着便是丫鬟的惊呼声。

    现在这个时候,显然是不能让王淑仪如此闹下去的,眼看那两个丫鬟是挡不住她了,我刚想转身朝着外头去喊人,可还没来得及有动作,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句:“里头何事?”

    这声音极其的耳熟,王淑仪眼睛内忽然生出一丝狂喜,她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听到那声音就像是听到救命草了一般,她趁我分神之时,忽然用力将我一推,到达外头后,她大喊了一句:“先——”

    她最后一个字还未落音,地下忽然有个丫鬟爬了起来,不知道从何处拿到半截木棍,朝着王淑仪的后颈狠狠挥了下去。

    王淑仪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眼睛在在转动了两下,似乎试图去看后头站着的我人是谁,可这个想法还未来得及实现,王淑仪整个人便闷声摔在了地下,便没有了声息,那丫鬟捏住木棍的手在瑟瑟发抖,紧接着,棍子便从她手上脱落,我怕摔在地下发出剧烈的声响,身体早就比脑袋快一步,我冲了过去立马接住从丫鬟手上掉落的木棍。

    紧接着外头又传来王芝芝的声音,她对穆镜迟笑着说:“大约是哪个丫鬟不小心把花瓶打了,应该没多大的事情。”

    王淑仪所在的这间房离客厅不过是一墙之隔,我站在了门口,可以看到穆镜迟的影子正好从我后头投射了过来,我手上还拿着那根木棍,我不敢回头,可手也没有保持好力道,棍子也从我手上脱落了下去,那棍子形状是圆形的,从我脚下摔落后,便缓缓朝着穆镜迟和王芝芝那端滚落了过去。

    我不清楚穆镜迟是否看到了倒在门口不远处的王淑仪,只见他站在楼梯口的不远处,目光落在脚上那根木棍上许久,又朝我看了过来,眉头是拧紧的。

    王芝芝也紧张的很,不过好在屋内没有开灯,所以里头显得有些,又加上之前窗帘全都拉上,王淑仪所倒的地方,恰巧是在门口的阴影处,所以还算隐蔽,若是不靠近些看,是很难发现里头趴着一个人的。

    王芝芝抱着一丝侥幸,立马挡在穆镜迟的面前说:“镜迟,你不是现在要出门一趟吗?车子现如今已经在外有备好了,你还是赶紧上车吧。”

    可是穆镜迟却没有理会王芝芝的话,而是忽然倾下身将地下的棍子捡了起来,他放在手上看了几眼,他看到了棍子上的血,下一秒,他伸手将挡在他面前的王芝芝往一旁推开,接着,他一步一步朝着门口站着的我走了过来,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正好挡在王淑仪的身体所在的地方。

    我身后之前拿木棍打晕王淑仪的丫鬟,在见到穆镜迟朝这边走过时,早就吓得六魂无主,脚一软,便直接跪在了地上。

    穆镜迟停在了门口,他眯眼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他还会往前靠近,王芝芝跟在后头,脸色吓至雪白,目光紧盯着穆镜迟,可下一秒,穆镜迟却不再靠近,而是停在了门口,和我隔着一段距离,看了我一眼,他竟然转身,对身后的王芝芝说:“车呢。”

    王芝芝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紧张,她有些结巴的说:“在、在外头。”

    穆镜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也没有再多停留,直接踱步朝着外头走了去,丫鬟迅速在他身后跟着,到达外头后,便快速将车门给拉开,穆镜迟弯身坐了进去,他到达车内后,也没有再看外头的任何人,而是心平气和的对司机吩咐了句:“走吧。”

    接着,车窗缓缓伸了上去,遮挡住了穆镜迟那张脸,车子便从穆家大门开离了,等穆镜迟一离开,王芝芝站在那狠狠喘了一口气,她冲了过来,将门口挡着的我推开,迅速往里头跑了进去,见王淑仪竟然倒在了地下,便立马伸出手在她鼻息间探了两下,见人还活着,便对着跪在那的丫鬟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抬起来,去后门!”

    那丫鬟听到王芝芝的话后,立马从地下爬了起来,跟屋内的两个丫鬟一起把趴在地下彻底不省人事的王芝芝给抬了起来,两人一人抬着脚,一人拖着手,废了好大劲,才拖出了屋内,不过很快,有两个小厮又迅速赶了过来帮忙。

    等王淑仪被抬走后,王芝芝才走到我面前说:“我差点就不知道该如何跟镜迟交代,不然,我告诉你,我们两人都从这件事情内脱不了干系。”

    她说完,冷哼了一声,转身便朝后头离开,去了后院,大约是想亲眼盯着王淑仪离开这。

    等王芝芝离开后,我也这才从那间房内出来,不过,我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在心里问,难道穆镜迟真没瞧见躺在那的王淑仪?

    我想了想,大约是应该没看到吧,若是看到了,他不会站在门口不再前进,只是我难免还是在心里想,这有点不像穆镜迟的作风,平时他可不会这么迟钝,这都闹得满屋子的风雨了,他竟然却还像是什么都察觉一般,倒让人觉得奇怪的很。

    不过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现如今,将王淑仪送走,情况便还不是太糟糕,一切都还有机会挽救。

    穆镜迟离开没多久,紧接着王淑仪也被人从穆家给送了出去,等王淑仪送走,王芝芝将今天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全都唤了过来,语气无比严厉的叮嘱了一遍说,要是谁把今天所见所看到的,泄露出去半句,便割烂他们的嘴。

    那些丫鬟哪里敢说话,全都低头害怕的站在那。

    等叮嘱完这一切,整个穆家这才彻底的平静了下来,丫鬟将王淑仪睡过的那间房全都打扫了一遍,这才像什么事情都未发生一般。

    晚上穆镜迟没有回家用餐,所以偌大的穆家只剩下我和王芝芝两个人,我下楼用餐的时候,走到餐厅正好听见王芝芝正跟自己的丫鬟说话,那丫鬟对王芝芝说:“今天闹出这么大动静,您认为先生真的就一点都未察觉吗?之前他明明都已经走到姨娘面前了,隔着这么近的距离,怎会一点也看不清楚里头?”

    王芝芝此时正抱着风儿在那喂着孩子的饭菜,对于丫鬟的问题,她未抬头,只是低着头,不断用勺子搅拌着碗内的饭菜说:“谁知道呢,他向来都是如此,任何人都猜不透他的心思,他瞧见了也好,没瞧见也罢,反正我凭着良心做事情,没对不起任何人便行了。”

    这个时候那丫鬟又皱眉说:“夫人,您说,先生是不是故意不吭声的,会不会他是任由姨娘在这闹?”

    当丫鬟问到这个问题上时,王芝芝忽然冷笑了一声说:“说到底,若是他不想除掉的人,别人又怎可在他眼皮子底下随便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