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局势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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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参会的人就有人表示了肯定，杨冲锋见是任征等人，也当着没有听到。但其他人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分明就在批评人了嘛。杨冲锋很少在会议上批评人的，但这话说起来也是实情。当然，标准怎么定，如今却让杨冲锋一个人就定了下来，其他人心里自然不会好受。
“开智县长，在这里我提出一个个人想法，对于步行街项目的招标里，也可以将对征地的补偿金问题分化出去，县里就可缓解一些资金压力。怎么分化，比如说开发商方承担三分之二的补偿，县里承担三分之一到补偿，当然，具体怎么样分化还可以商定的嘛。”田开智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脸就更黑了。之前就先将工程给西平永兴建设集团来做的，但如此一来就会将利润摊薄，也不知道老吴家会对此怎么来看待，其他人也都不好直接在这会议里说话。
虽有议论声，但却没有人直接站出来提出异议。
等了一会见没有人说什么，杨冲锋接着说，“下面我们讨论今天会议的最后一个议题吧。”就算将之前的两个议题了结了，这两件事算是传达上面的工作精神，讨论的成分不多，而且大家也都没有过多的准备，就算站出来说，也没有人能够有把握说过杨冲锋。
“我今天从市里回来，见香兰大道上已经开始动工修缮，这个工作做得很及时，说明我们县里的工作很主动积极，是我们应该大加表扬的，只有这样的工作精神，才会让县里的工作前进的速度更快，才能赶上时代的脚步。”说到这里，杨冲锋停了下。
吴文兴、吴滕、李尚维和田开智等人知道这工程代表的意思，见杨冲锋不惜言辞地大力赞扬，心里先是一怪，随后想到县委书记惯来的习惯，先敲一捧，总会给些甜枣吃，是不是在这问题上市里本来就有这一生，他才这般说出来？各人心里也就一松劲，看着杨冲锋等他继续说。
“工作积极是很好，但更要讲求工作方法。我回来路过时，见施工队都是些农民工，他们都没有这方面的技术，这就是我们的失误。在这里，我要说几句话，或许大家听了有些刺耳，但事实面前，我们不能再像三年前那样，对县里这样不负责。对于香兰大道的修缮，我们一方面要抓紧，另一方面要请专家过来对我们的修缮工作先进行全面评估。评估什么？既要评估之前施工的不足，给我们县里造成的损失，也要对接下来的施工工程进行评估，要保证修缮工作后，多少年内不能够破损。”
这番话说出来，对会议室里老吴家的人冲击太大，反差也太大。这一评估出来后，很多问题就会暴露出来了。会议室里一时见议论声就大了起来，吴文兴脸色黑沉着，却在思谋着应对之策。而其他人也都看向他，不敢在这时随意发言，乱了自家阵脚。
“书记，时间上不允许啊。省里的检查、柳河酒业集团随即就要到县里来，我们在通路上不做好准备，省里也会责问下来。”吴文兴静默一会说，总要找出理由来。
“时间紧是事实，也是借口。省里有什么责问我来承担，不做科学评估和规划，修出来的路能够使用三年还是五年？我可不想让香兰县的人指着背后骂我贪腐。”
这句话太重了，谁都不敢接话，会议室里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9065，2010-10-6，2652123，下午。）
第356章：
县里的反响不算大，也没有几个人敢乱说话，到会的领导都知道县委书记话里的那种煞气，而老吴家更是忌讳这话题。那天在会议室里，那种气氛给人的感觉就像会议室里就是煤气泄漏的空间里，只要有一点星火，就会引起轰然爆炸。
不过，县里还是向市里请求了技术支持，要对香兰大道进行全面评估。请求送到市里，同样像一块巨大石头，丢进了一湖平波里。一时间，西平市上层的人，都敏感地一声到香兰县斗争的尖锐化，表面化。县委提出的请求，从某种角度上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提出这请求的回忆上，县委书记那些话却明晃晃标枪一般刺人。
对于香兰县的香兰大道，市里很多领导都参与其事的，也知道其中蕴含着什么。吴文健自然是第一个先知道，随即就找到相应的领导，不会直接说杨冲锋什么，但却会用不顾大局，肆意而为、没有一把手的格局等等来说事。这种说法，很快就蔓延到省里，在省里领导中传播。
市委书记李彪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也没有对香兰县的请求进行阻止，沉默着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杨建君自然是积极推进者，虽说和杨冲锋没有坐下来谈，但无论杨冲锋的做法，还是他在县里会议上的说法，都和他所想做一致，自然会不余余力地推动这事。
有了市长杨建君的推动，使得市里更加波涛汹涌起来。省里也有领导不想看到香兰县一意孤行，从而影响到香兰县里即将进行的工作，就有了的给李彪、杨建君、吴文健等人打电话，要他们以大局为重等，说法不一，但实质都是要香兰县将对香兰大道工程进行全面评估的工作，停下来，有什么不同意见可以坐下来慢慢上一，这些意见都是内部问题，总能够达成一致的。
随即，省里也有电话直接打到县委县政府来，对香兰县的工作进行指指点点，杨冲锋在五天内就接到好几个电话，有市领导的，也有省里领导的。都表示了对香兰县工作的关心，无一不是先问到县里开发新区的准备工作，然后就提到为达成这样的工作目标，一定要以大局为重，要从长远的角度看问题，要从发展的角度改变认识等等，不一而足。
杨冲锋自然不受什么影响，工作还是照样进行，老吴家的人也不敢在工作上有什么表现。知道杨冲锋正在锐气正利之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省里得到什么支持了。
到第五天，市里的评估小组即将到县里来是，市里先下来了工作检查小组。检查小组的领导有市委副书记、市政府部门、市人大副主任、市政协的领导等等。下来检查工作的名目，也就是要看看香兰县的开发新区工作进行得怎么样。规格比较高，杨冲锋自然组织了县委县政府、人大政协的领导到县境里迎接。检查组见县里的态度端正，到没有以来就给县里什么脸色。
看了开发新区，自然会路过香兰大道。领导们也就借机提出，对香兰大道修缮工程进度表示了不满，对吴文兴县长当场提出了批评意见，要求一定要尽快组织人马，在省里和柳河酒业集团到来之前，将破损的路面修整完毕，这时目前市里最大的大局。他们回市里后，将建议召开市委常委会议，组织全市的力量来突击修缮香兰大道，使之恢复原貌，才是对引进酒业集团分厂的最有利的局面。
对此，杨冲锋也不能够说什么，直接当场回绝是不可能的，更不能指出内中的核心来。没有什么证据，自然不能说领导们有什么私心恶意。
市里领导出面了，而杨建君也就显得风雨孤单，李彪却没有吭声，像是要作壁上观似的。杨冲锋身上的压力骤然间大起来，也使得老吴家的人像注入了兴奋剂一般。
市里的工程质量评估小组，还是按计划到香兰县里。小组到来之前，却得到了领导们对他们工作的指导，是受到了精神指示而来的。这样的评估小组，评估的侧重面将是，按照最简易的方案修缮香兰大道要多少人力物力，市里会在最短的时间里，给香兰县于予支持。
与此同时，香兰县以县政府的名义在《西平日报》上刊登了“香兰县步行街和集贸批发市场开发项目”的公开招标，欢迎有资质的建筑公司前来县里投标。这一内容，对平常人说来，就算看见了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一眼就略过了。而对于一些领导和一些与建筑行业有牵连的人，立即就行动起来。
当然，市里的几个建筑公司也得到同样的信息，特意将报纸上的招标内容进行反复研读，细致地进行推算。得到的结论是，工程就算以较低的投标价位投中，效益都会比平时的工程利润少。但市里的建筑业老板对这些们却特别感兴趣，想要将工程拿下来。
他们的用意不外乎是对香兰县的几家建筑公司进行回应，就算一家拿不下，多来几家进行竞争，投标时也可以先计议妥当，进行布局，要将吴文盛狠狠地挫伤一次。
吴文盛当然最先得到项目投标的信息，甚至连县里有哪些要求，都透析分明。这个项目他们也是想要保住的，就目前看来，要进军西平市，甚至于西部省。香兰县这边却是他们的根底，而又有老吴家在县里，要是连香兰县都控制不住，今后说什么发展和壮大，那都是空谈，也将人今后的合作者给予不信任感。
有没有实力，在国内最直接的表现，那就是看能不能控制局面。能够将政府系统都掌控了，那就是最有实力的证据。也是今后强势发展的基本保障。
香兰县里，老吴家还不能够完全掌控，虽说项目是在县政府手里进行的工作，但县委一把手与老吴家之间的矛盾已经尖锐化，有着生死搏杀的意思了。就差公开说老吴家是贪腐分子，但那天在会议上的话，已经明确点名了这一点，使得以吴文兴为首的老吴家，再也不会和县委书记维持那种表面的合作。
当然，工作上的事也不能就完全相悖，体制里即使你死我活的斗争，也不是不明真相的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的。步行街项目的进行，到底谁说了算，目前主要是卡在项目资金上。杨建君市长虽不直接掌管市财政局的具体工作，但大笔经费的支出、项目工程资金的运作，他都将权限收进手中，目的就是要卡住吴文健的脖子。对香兰县这一项目的资金问题，同样给杨建君卡着，而在县里也就是给县委书记卡着。没有他的签字，一分钱都不会支出来。
杨建君这一招，使得老吴家在这项目上的话语权就失去很多。杨冲锋虽完全掌控项目的大权，但他也不会捏着不放，毕竟工作要由田开智等人去做，也就只讲主要的方向把握了，其他的他们怎么去操作都置之不理。
吴文盛的西平永兴建设集团想要在这项目上独占优势的局面就不存在了，而龙德安的香兰建总也想前来投标，但却顾及到西平市那边的工程，不敢就此和吴文盛分道扬镳。不仅仅是实力的不足，长时间依附着吴文盛，也深知他的为人做派，当真要在这时候离开他们的联合，吴文盛会发狠什么事都能够做出来的。
生死两回事，对于龙德安说来，也就是吴文盛的一念之间，之前见过吴文盛做过不少这样的事，也是很龙德安能够压制着自己心性的根源。
在西平市，建筑行业之间的矛盾冲突也进行到白热化。吴文盛渐渐失去了耐心，香兰县里对老吴家的逼迫，不单是要对香兰大道工程进行重新评估，这评估在吴文盛严重看来，完全可将坏事演变为对他们最有力一面发展。只要市里评估小组的数据出来后，今后谁还能够再说三道四的？就算说，也多了一道盾牌，市里的专家们也不是谁都能够随意否决和得罪的。他自信能够将评估小组的人都控制住，评估的结论自然也就能够控制住，得到自己需要的结果。
但香兰县对项目的招标，项目资金的掌控，招标内容的改变，这一些，才是涉及到今后建筑业的根本利益。今后有了这样的先例后，也就会让一些领导找到可依据的东西，将建筑行业里的利润榨得更薄，影响到很多操作的正常进行。
按正常项目的运作，香兰县那种招标自然也还有一点的利润空间，但实际中要得到项目工程，不仅仅是县里领导要照顾到，还有市里、省里以及一些直接主管的部门，都要有比例的利益分摊。缺少了谁的，今后工程运作中就会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
吴文盛在县里没有人会掐住他的脖子，要他吐出利益来，更不敢对他做什么手脚摆脱一道。但吴文盛却知道，就算自己强势，这种强势却是建立在利益均沾，自己多占几份的基础上，这种情况下才能够长远运行。
另外，花费最大的却是在上层，市里和省里那都是永远也喂不饱足的黑洞。行业有规则，对这些更是有不成文的规矩，利益怎么样分配都有成例的，自己在某种程度上说，只是一个瓜分利益的操作的人。在操作中，如何给自己多谋取一些，那就是在具体过程里参假使奸，以次充好才是正途。
如今香兰县只对征用土地补偿这一项上，就将会让之前的运行程式全面打破。这给利益链再也不能维持原来那种状态了，要怎么样重新进行分配，最难做的人当然就是他们建筑公司了。
另一个方面，香兰县将项目进程加快，也使得吴文盛无法兼顾。香兰县这边必须要保住，才能够保住他老吴家在香兰县的固有影响和地位，而西平市这边也要战而胜之，在市里站住脚。情况危急后，吴文盛反倒更加兴奋了些，好几年都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了，都让他对那种危急中展露自己果敢决断的特质有些忘记，这时给激发出来，就有一种新的兴奋感。
先将西平市这边稳定下来，再返回香兰县。西平市这边的局势稳定后，也就没有谁真敢和他作对，他们也就没有实力出来作对了。出来闯天下，都是求财而不求气，他相信到一定适合，西平市这些人会向他屈服，向强者屈服也没有什么不可接受的。谁会真正下死心将自己完全拼光？西平市建筑行业的联盟，不会是铁板一块，打击一些人，来住一些人，就算最好的途径。
要打击的人是谁，目标自然很明确。安居建筑公司虽还没有直接的对抗，但暗地里帮着彭家村，也与西平辽望建设集团相勾结最为密切，而之前李尚平的人手也曾被对方袭击过，虽说已经报复了，将那些凶手都严厉惩罚，也注定双方互成目标。西平辽望建设集团是正面之敌，要给与最严厉的回击，才是杀鸡给猴看的有效手段。
吴文健和杨建君办公桌上几乎同时得到内容一致的信件，信里举报西平辽望建设集团在目前的工程中，在诸多用材上都没有一种是按图纸规格来施工的，而且，所有主要建材都是不合格的次品，工程质量之差，到那种让人难以相信的地步。
信里还逐一列举了十多种材料是次品的证据，从数据上看，完全是西平辽望建设集团里的核心人物给出的，非常熟悉建筑集团的内情。心里扬言，市政府对这一的过程要是不采取措施，挽回损失，会将更详细的内容既往省里、和各种宣传报刊，也会在网络上进行曝光。
市政府当即给市委做了汇报，举报信里有翔实的数据，让市委也无法回避这样的事。而杨建君明知道可能就是老吴家的人想转移市里对香兰县的注意力，才用这一招的。可面对这样的事，也是不得不对西平辽望建设集团的工程进行调查。
西平辽望建设集团的工程确实有不少劣迹，虽说没有检举信里所说的那种程度，但以次充好的事，对于建筑业说来已经是一种潜在的行业规则，根本就和官面上的质量体系是天差地远的两码事。纵是所谓的优质，那也无妨用标准来衡量的。
市里的调查组到来，使得西平辽望建设集团正在进行中的工程，不得不先停下来，至少要做出一个姿态来才行。而有心人却又将这些事向外扩散，致使市里对着问题的处理更加复杂化。当然，核心的问题不少人都明白的，双方竞争中各施展招法，借用可用的力量，都是情理中的事，也都能够理解。最后的结果终究要找到双方平衡的点来。
西平辽望建设集团的工程先停下来，吴文盛并不就此罢休，时间紧凑，也知道西平辽望建设集团在另一方面支持安居建筑公司，要到香兰县去竞争招标，要从另一面来打击西平永兴建设集团。同时，对于彭家村仅有的几户没有拆迁搬走的人家，也不惜血本地给予支持，人力无法帮助，却暗地里给钱，要他们坚持下去，要彭老寨等人为死去的彭三狗讨还冤情。
这些动作，对于吴文盛说来不能查出，要对西平辽望建设集团更直接的打击，才能让西平市这边的结盟阵营在巨大的压力下自行解散开。这天，了解到西平辽望建设集团的人再次去彭家村，虽是几个人而已，但却有一个是西平辽望建设集团里的核心人物。当即吴文盛就让李尚平率人在村外伏击，那几个人从彭家村出来后，即被围住。
大毛和九斤黄等人都是心狠手毒之辈，先将几个跟班的人四肢打断，在继续肆无忌惮地对那些人进行毒打，眼看几个人都快要死去，才对那个核心人进行问话。那人虽说也不是善良之人，但却没有料到对方真能够下死手，对跟在他自己身边的人这般对待，自己要是不配合，必然会更加残忍地对付自己。
一些资料，就这样被吴文盛掌握在手里。资料中，就有一些西平辽望建设集团与一些领导之间的核心关心，他们之间的利益往来。集团里主要负责人的资料和他们家人的资料，也都被吴文盛掌握。
接下来就很容易操作了，市里领导那里以及相关的一些部门也都不会和吴文盛在唱反调，而西平辽望建设集团里的核心成员家里，也都受到一些信件，信件里没有威胁的话，但大家都明白潜在的意思。
而彭家村那边，李尚平也在一些部门的配合下，对彭家村进行强行施工。虽说还有几家没有搬迁走，但是给放将其他加的地方都先进行施工了，将所有的道路、水管等都先行破坏。就留下那三四家孤零零地在那里，而周边的地方全给推平，就连到家里的路都已经没有了。好在小山坡不高，几户人家用木梯嫁接相连才能上到家里。也就是现在不是雨季，要是下雨时间稍长，那些破开的土和山就可能会滑坡，几家也就会有随时倒塌的可能性。
彭老寨也曾到市政府里找领导，但那里已经形成一个看不见的网，将彭家村和那里发生的事给掩盖下来。
局势很复杂，也很惨烈。香兰县和西平市都在较量着，这种较量自然牵连到省里的博弈。市里和县里之间的较量肯定不会有明显的胜败，要等省里有了明确的结论后，才会出现清明的迹象来。
西平辽望建设集团也不是吃素的，在市里，他们的支持者现在不好开口，让他们失去了不少优势，但西平市毕竟是他们的地盘。西平辽望建设集团的核心成员受到威胁，毕竟不是最主要的成员。只要将西平永兴建设集团的有生力量消灭了，就算想威胁也无从达到效果。西平市建筑行业的主要人员也明白这一点，这一次较量要是失败，那今后在西平市就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安居建筑公司虽受到攻击过，损失不小，为其如此，更坚定了他们的决心。只有反扑取胜，今后才有留下来生存的空间。西平市这边直接应对双方僵持了，同时也失去了先机，但在香兰县那边，他们却可不计后果地将步行街项目招标进行提高投标标底，就算亏本也要将西平永兴建设集团给拼下来。
西平辽望建设集团经过几天的整改后，继续施工，这时，才发现他们的施工工人有一半以上的都离开了。民工一少，就算开工后，进度上也大受限制。
每一天，都会受到各方面的信息，金武将下面的人整理好的消息转交给杨冲锋。他看着市里的变化，看着吴文盛的建筑公司在西平市里慢慢地掌握了主动，心里也不急。
市里下来的专家组，一直在县里工作着，对香兰大道工程的评估也在进行着。杨冲锋从没有干扰他们，也不过问，只是让县委办派一位副主任参与其中，作为给专家们服务的人。县政府当然也派人参与评估工作，也都是服务的角色。
评估小组到县里后，具体工作会涉及到方方面面，没有县里的人参假，工作效率就会低很多。有县里的人，要调用各种资料、人力物力都会得到极好的配合。
任征的消息来源也不少，对市里发生的一些事，也能够联想到县里来。这天走进办公室里，见了杨冲锋后，心里藏着的话忍不住要说出来。香兰大道的修缮还在进行，速度也算不慢，不进田开智找到了技术人员来现场督导，市里那边也派人下来，对香兰大道修缮进行指导。要落实市里检查组对精神，在柳河酒业集团到县里之前，力争完成对街面破损部分的修补工作。
照这样下去，老吴家就能够达成他们的目标，而从市里下来的评估小组，在任征看来他们完全就是吴文健等为首的之前在香兰大道上获取大量利益群体的人派下来，为了掩藏既往事实而来的。和最初杨冲锋在会议中所说的完全相悖，查贪腐变成了为贪腐妆扮掩饰了。
“书记，情况不怎么好啊。”任征见杨冲锋相没有将市里和县里的情况放在心上，虽知道这位书记心中自有打算，还是忍不住要说出来。
“都听到了些什么？”杨冲锋说，知道任征是为目前的状况而急，只怕不止任征急，其他的人都急了。不过，要不是将对方逼到疯狂处，也不好立即就实施雷霆一击。没有新的触发点，就基于之前的事而对老吴家进行雷霆打击，杨冲锋还是不愿意这样强势的。
估计书记对情况的了解会更多，但任征做为他的主要耳目之一，还是会将自己听到的事，都说给杨冲锋听。一是评估小组和老吴家之间的默契，当然要列举出一些事实加以说明，在小组工作过程中县委办也有人参与的，虽不会发表声明意见，但做过的事大都瞒不过去的，任征知道得很仔细，那是必然的。二是步行街项目招标，县政府那边对报名的建筑公司资质审核时，故意为难，将手续复杂化，目的就是想将这些公司都排斥在外。这方面杨冲锋先倒是没有留意，任征见杨冲锋听得用心，将一些做法说出来，杨冲锋听后，就小出来，说，“老任，也亏他们想得出这些法子来。”
“那有什么，为了自己的利益，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如今在西平市那边，吴文盛和当地的建筑公司斗得更加激烈，那才叫凶狠毒辣。”
“有什么新情况吗？”
“怎么没有，我在市医院里有个主治医师说老熟人，他就说昨晚有二三十个年轻人在械斗中伤得特别重，有好几个都不治身死，家属也没有说什么，将人抬走了事。书记，我估计就是吴文盛下的毒手，西平市那边的人不会就此罢休，要进行报复的。”
当真死了好几个人，对吴文盛和西平辽望建设集团说来，都会将这些事实掩藏起来，就算去调查，也不会有人承认。见不得光的事，也不会走法律途径。这些建筑集团发展到今天，早就经历过这样或那样的拼斗，真正正常的竞争也不是没有，但在西平市目前还没有过。就算拼死了人，也会自家来处理，早机会为死去的人报仇。
当然，报仇实际上只是集团里的一种鼓动人心的方法，利益才是永远的原动力。
“县里这边要任重多加留意，小心无大错。”
“我会提醒他。”
“我们这边也得给他们施加点压力了。”杨冲锋说，任征看着他，不知道是指什么。
香兰县城里，虽说进行了“严打”，将黑帮的外围进行清洗，但也不会完全彻底。事情都是这样，将比较有影响力的那一批人抓捕后，另一批人优惠慢慢分化出来。老吴家在关键时刻，从省里到市里再到县里，都显示了强大的影响力，表现出很强烈的威压来。这些让老吴家以及阵营里的人，都受到了鼓舞，兴奋起来。
吴小伟可说是压抑了很长时间，而这段时间里，吴滕对他慢慢依赖。很多事要和外面沟通，也都要靠吴小伟居中转达与督促，他们是不会直接和街头的那些小崽们联系的，有吴小伟在双方之间，就能够解决这问题。如此一来，吴小伟在老吴家的位置也就慢慢地高了些，一些内幕也能够参与和了解。对省、市领导们如何运用自身的影响力，而给时局使力，吴小伟也就知道一二。
在他看来，西平市及香兰县有这样的领导站出来了，还有什么可顾忌的？老吴家的天下又回来了，甚至于西平市也都将是老吴家横行的地方。
说到这里，参会的人就有人表示了肯定，杨冲锋见是任征等人，也当着没有听到。但其他人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分明就在批评人了嘛。杨冲锋很少在会议上批评人的，但这话说起来也是实情。当然，标准怎么定，如今却让杨冲锋一个人就定了下来，其他人心里自然不会好受。
“开智县长，在这里我提出一个个人想法，对于步行街项目的招标里，也可以将对征地的补偿金问题分化出去，县里就可缓解一些资金压力。怎么分化，比如说开发商方承担三分之二的补偿，县里承担三分之一到补偿，当然，具体怎么样分化还可以商定的嘛。”田开智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脸就更黑了。之前就先将工程给西平永兴建设集团来做的，但如此一来就会将利润摊薄，也不知道老吴家会对此怎么来看待，其他人也都不好直接在这会议里说话。
虽有议论声，但却没有人直接站出来提出异议。
等了一会见没有人说什么，杨冲锋接着说，“下面我们讨论今天会议的最后一个议题吧。”就算将之前的两个议题了结了，这两件事算是传达上面的工作精神，讨论的成分不多，而且大家也都没有过多的准备，就算站出来说，也没有人能够有把握说过杨冲锋。
“我今天从市里回来，见香兰大道上已经开始动工修缮，这个工作做得很及时，说明我们县里的工作很主动积极，是我们应该大加表扬的，只有这样的工作精神，才会让县里的工作前进的速度更快，才能赶上时代的脚步。”说到这里，杨冲锋停了下。
吴文兴、吴滕、李尚维和田开智等人知道这工程代表的意思，见杨冲锋不惜言辞地大力赞扬，心里先是一怪，随后想到县委书记惯来的习惯，先敲一捧，总会给些甜枣吃，是不是在这问题上市里本来就有这一生，他才这般说出来？各人心里也就一松劲，看着杨冲锋等他继续说。
“工作积极是很好，但更要讲求工作方法。我回来路过时，见施工队都是些农民工，他们都没有这方面的技术，这就是我们的失误。在这里，我要说几句话，或许大家听了有些刺耳，但事实面前，我们不能再像三年前那样，对县里这样不负责。对于香兰大道的修缮，我们一方面要抓紧，另一方面要请专家过来对我们的修缮工作先进行全面评估。评估什么？既要评估之前施工的不足，给我们县里造成的损失，也要对接下来的施工工程进行评估，要保证修缮工作后，多少年内不能够破损。”
这番话说出来，对会议室里老吴家的人冲击太大，反差也太大。这一评估出来后，很多问题就会暴露出来了。会议室里一时见议论声就大了起来，吴文兴脸色黑沉着，却在思谋着应对之策。而其他人也都看向他，不敢在这时随意发言，乱了自家阵脚。
“书记，时间上不允许啊。省里的检查、柳河酒业集团随即就要到县里来，我们在通路上不做好准备，省里也会责问下来。”吴文兴静默一会说，总要找出理由来。
“时间紧是事实，也是借口。省里有什么责问我来承担，不做科学评估和规划，修出来的路能够使用三年还是五年？我可不想让香兰县的人指着背后骂我贪腐。”
这句话太重了，谁都不敢接话，会议室里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9065，2010-10-6，2652123，下午。）
第356章：
县里的反响不算大，也没有几个人敢乱说话，到会的领导都知道县委书记话里的那种煞气，而老吴家更是忌讳这话题。那天在会议室里，那种气氛给人的感觉就像会议室里就是煤气泄漏的空间里，只要有一点星火，就会引起轰然爆炸。
不过，县里还是向市里请求了技术支持，要对香兰大道进行全面评估。请求送到市里，同样像一块巨大石头，丢进了一湖平波里。一时间，西平市上层的人，都敏感地一声到香兰县斗争的尖锐化，表面化。县委提出的请求，从某种角度上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提出这请求的回忆上，县委书记那些话却明晃晃标枪一般刺人。
对于香兰县的香兰大道，市里很多领导都参与其事的，也知道其中蕴含着什么。吴文健自然是第一个先知道，随即就找到相应的领导，不会直接说杨冲锋什么，但却会用不顾大局，肆意而为、没有一把手的格局等等来说事。这种说法，很快就蔓延到省里，在省里领导中传播。
市委书记李彪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也没有对香兰县的请求进行阻止，沉默着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杨建君自然是积极推进者，虽说和杨冲锋没有坐下来谈，但无论杨冲锋的做法，还是他在县里会议上的说法，都和他所想做一致，自然会不余余力地推动这事。
有了市长杨建君的推动，使得市里更加波涛汹涌起来。省里也有领导不想看到香兰县一意孤行，从而影响到香兰县里即将进行的工作，就有了的给李彪、杨建君、吴文健等人打电话，要他们以大局为重等，说法不一，但实质都是要香兰县将对香兰大道工程进行全面评估的工作，停下来，有什么不同意见可以坐下来慢慢上一，这些意见都是内部问题，总能够达成一致的。
随即，省里也有电话直接打到县委县政府来，对香兰县的工作进行指指点点，杨冲锋在五天内就接到好几个电话，有市领导的，也有省里领导的。都表示了对香兰县工作的关心，无一不是先问到县里开发新区的准备工作，然后就提到为达成这样的工作目标，一定要以大局为重，要从长远的角度看问题，要从发展的角度改变认识等等，不一而足。
杨冲锋自然不受什么影响，工作还是照样进行，老吴家的人也不敢在工作上有什么表现。知道杨冲锋正在锐气正利之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省里得到什么支持了。
到第五天，市里的评估小组即将到县里来是，市里先下来了工作检查小组。检查小组的领导有市委副书记、市政府部门、市人大副主任、市政协的领导等等。下来检查工作的名目，也就是要看看香兰县的开发新区工作进行得怎么样。规格比较高，杨冲锋自然组织了县委县政府、人大政协的领导到县境里迎接。检查组见县里的态度端正，到没有以来就给县里什么脸色。
看了开发新区，自然会路过香兰大道。领导们也就借机提出，对香兰大道修缮工程进度表示了不满，对吴文兴县长当场提出了批评意见，要求一定要尽快组织人马，在省里和柳河酒业集团到来之前，将破损的路面修整完毕，这时目前市里最大的大局。他们回市里后，将建议召开市委常委会议，组织全市的力量来突击修缮香兰大道，使之恢复原貌，才是对引进酒业集团分厂的最有利的局面。
对此，杨冲锋也不能够说什么，直接当场回绝是不可能的，更不能指出内中的核心来。没有什么证据，自然不能说领导们有什么私心恶意。
市里领导出面了，而杨建君也就显得风雨孤单，李彪却没有吭声，像是要作壁上观似的。杨冲锋身上的压力骤然间大起来，也使得老吴家的人像注入了兴奋剂一般。
市里的工程质量评估小组，还是按计划到香兰县里。小组到来之前，却得到了领导们对他们工作的指导，是受到了精神指示而来的。这样的评估小组，评估的侧重面将是，按照最简易的方案修缮香兰大道要多少人力物力，市里会在最短的时间里，给香兰县于予支持。
与此同时，香兰县以县政府的名义在《西平日报》上刊登了“香兰县步行街和集贸批发市场开发项目”的公开招标，欢迎有资质的建筑公司前来县里投标。这一内容，对平常人说来，就算看见了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一眼就略过了。而对于一些领导和一些与建筑行业有牵连的人，立即就行动起来。
当然，市里的几个建筑公司也得到同样的信息，特意将报纸上的招标内容进行反复研读，细致地进行推算。得到的结论是，工程就算以较低的投标价位投中，效益都会比平时的工程利润少。但市里的建筑业老板对这些们却特别感兴趣，想要将工程拿下来。
他们的用意不外乎是对香兰县的几家建筑公司进行回应，就算一家拿不下，多来几家进行竞争，投标时也可以先计议妥当，进行布局，要将吴文盛狠狠地挫伤一次。
吴文盛当然最先得到项目投标的信息，甚至连县里有哪些要求，都透析分明。这个项目他们也是想要保住的，就目前看来，要进军西平市，甚至于西部省。香兰县这边却是他们的根底，而又有老吴家在县里，要是连香兰县都控制不住，今后说什么发展和壮大，那都是空谈，也将人今后的合作者给予不信任感。
有没有实力，在国内最直接的表现，那就是看能不能控制局面。能够将政府系统都掌控了，那就是最有实力的证据。也是今后强势发展的基本保障。
香兰县里，老吴家还不能够完全掌控，虽说项目是在县政府手里进行的工作，但县委一把手与老吴家之间的矛盾已经尖锐化，有着生死搏杀的意思了。就差公开说老吴家是贪腐分子，但那天在会议上的话，已经明确点名了这一点，使得以吴文兴为首的老吴家，再也不会和县委书记维持那种表面的合作。
当然，工作上的事也不能就完全相悖，体制里即使你死我活的斗争，也不是不明真相的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的。步行街项目的进行，到底谁说了算，目前主要是卡在项目资金上。杨建君市长虽不直接掌管市财政局的具体工作，但大笔经费的支出、项目工程资金的运作，他都将权限收进手中，目的就是要卡住吴文健的脖子。对香兰县这一项目的资金问题，同样给杨建君卡着，而在县里也就是给县委书记卡着。没有他的签字，一分钱都不会支出来。
杨建君这一招，使得老吴家在这项目上的话语权就失去很多。杨冲锋虽完全掌控项目的大权，但他也不会捏着不放，毕竟工作要由田开智等人去做，也就只讲主要的方向把握了，其他的他们怎么去操作都置之不理。
吴文盛的西平永兴建设集团想要在这项目上独占优势的局面就不存在了，而龙德安的香兰建总也想前来投标，但却顾及到西平市那边的工程，不敢就此和吴文盛分道扬镳。不仅仅是实力的不足，长时间依附着吴文盛，也深知他的为人做派，当真要在这时候离开他们的联合，吴文盛会发狠什么事都能够做出来的。
生死两回事，对于龙德安说来，也就是吴文盛的一念之间，之前见过吴文盛做过不少这样的事，也是很龙德安能够压制着自己心性的根源。
在西平市，建筑行业之间的矛盾冲突也进行到白热化。吴文盛渐渐失去了耐心，香兰县里对老吴家的逼迫，不单是要对香兰大道工程进行重新评估，这评估在吴文盛严重看来，完全可将坏事演变为对他们最有力一面发展。只要市里评估小组的数据出来后，今后谁还能够再说三道四的？就算说，也多了一道盾牌，市里的专家们也不是谁都能够随意否决和得罪的。他自信能够将评估小组的人都控制住，评估的结论自然也就能够控制住，得到自己需要的结果。
但香兰县对项目的招标，项目资金的掌控，招标内容的改变，这一些，才是涉及到今后建筑业的根本利益。今后有了这样的先例后，也就会让一些领导找到可依据的东西，将建筑行业里的利润榨得更薄，影响到很多操作的正常进行。
按正常项目的运作，香兰县那种招标自然也还有一点的利润空间，但实际中要得到项目工程，不仅仅是县里领导要照顾到，还有市里、省里以及一些直接主管的部门，都要有比例的利益分摊。缺少了谁的，今后工程运作中就会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
吴文盛在县里没有人会掐住他的脖子，要他吐出利益来，更不敢对他做什么手脚摆脱一道。但吴文盛却知道，就算自己强势，这种强势却是建立在利益均沾，自己多占几份的基础上，这种情况下才能够长远运行。
另外，花费最大的却是在上层，市里和省里那都是永远也喂不饱足的黑洞。行业有规则，对这些更是有不成文的规矩，利益怎么样分配都有成例的，自己在某种程度上说，只是一个瓜分利益的操作的人。在操作中，如何给自己多谋取一些，那就是在具体过程里参假使奸，以次充好才是正途。
如今香兰县只对征用土地补偿这一项上，就将会让之前的运行程式全面打破。这给利益链再也不能维持原来那种状态了，要怎么样重新进行分配，最难做的人当然就是他们建筑公司了。
另一个方面，香兰县将项目进程加快，也使得吴文盛无法兼顾。香兰县这边必须要保住，才能够保住他老吴家在香兰县的固有影响和地位，而西平市这边也要战而胜之，在市里站住脚。情况危急后，吴文盛反倒更加兴奋了些，好几年都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了，都让他对那种危急中展露自己果敢决断的特质有些忘记，这时给激发出来，就有一种新的兴奋感。
先将西平市这边稳定下来，再返回香兰县。西平市这边的局势稳定后，也就没有谁真敢和他作对，他们也就没有实力出来作对了。出来闯天下，都是求财而不求气，他相信到一定适合，西平市这些人会向他屈服，向强者屈服也没有什么不可接受的。谁会真正下死心将自己完全拼光？西平市建筑行业的联盟，不会是铁板一块，打击一些人，来住一些人，就算最好的途径。
要打击的人是谁，目标自然很明确。安居建筑公司虽还没有直接的对抗，但暗地里帮着彭家村，也与西平辽望建设集团相勾结最为密切，而之前李尚平的人手也曾被对方袭击过，虽说已经报复了，将那些凶手都严厉惩罚，也注定双方互成目标。西平辽望建设集团是正面之敌，要给与最严厉的回击，才是杀鸡给猴看的有效手段。
吴文健和杨建君办公桌上几乎同时得到内容一致的信件，信里举报西平辽望建设集团在目前的工程中，在诸多用材上都没有一种是按图纸规格来施工的，而且，所有主要建材都是不合格的次品，工程质量之差，到那种让人难以相信的地步。
信里还逐一列举了十多种材料是次品的证据，从数据上看，完全是西平辽望建设集团里的核心人物给出的，非常熟悉建筑集团的内情。心里扬言，市政府对这一的过程要是不采取措施，挽回损失，会将更详细的内容既往省里、和各种宣传报刊，也会在网络上进行曝光。
市政府当即给市委做了汇报，举报信里有翔实的数据，让市委也无法回避这样的事。而杨建君明知道可能就是老吴家的人想转移市里对香兰县的注意力，才用这一招的。可面对这样的事，也是不得不对西平辽望建设集团的工程进行调查。
西平辽望建设集团的工程确实有不少劣迹，虽说没有检举信里所说的那种程度，但以次充好的事，对于建筑业说来已经是一种潜在的行业规则，根本就和官面上的质量体系是天差地远的两码事。纵是所谓的优质，那也无妨用标准来衡量的。
市里的调查组到来，使得西平辽望建设集团正在进行中的工程，不得不先停下来，至少要做出一个姿态来才行。而有心人却又将这些事向外扩散，致使市里对着问题的处理更加复杂化。当然，核心的问题不少人都明白的，双方竞争中各施展招法，借用可用的力量，都是情理中的事，也都能够理解。最后的结果终究要找到双方平衡的点来。
西平辽望建设集团的工程先停下来，吴文盛并不就此罢休，时间紧凑，也知道西平辽望建设集团在另一方面支持安居建筑公司，要到香兰县去竞争招标，要从另一面来打击西平永兴建设集团。同时，对于彭家村仅有的几户没有拆迁搬走的人家，也不惜血本地给予支持，人力无法帮助，却暗地里给钱，要他们坚持下去，要彭老寨等人为死去的彭三狗讨还冤情。
这些动作，对于吴文盛说来不能查出，要对西平辽望建设集团更直接的打击，才能让西平市这边的结盟阵营在巨大的压力下自行解散开。这天，了解到西平辽望建设集团的人再次去彭家村，虽是几个人而已，但却有一个是西平辽望建设集团里的核心人物。当即吴文盛就让李尚平率人在村外伏击，那几个人从彭家村出来后，即被围住。
大毛和九斤黄等人都是心狠手毒之辈，先将几个跟班的人四肢打断，在继续肆无忌惮地对那些人进行毒打，眼看几个人都快要死去，才对那个核心人进行问话。那人虽说也不是善良之人，但却没有料到对方真能够下死手，对跟在他自己身边的人这般对待，自己要是不配合，必然会更加残忍地对付自己。
一些资料，就这样被吴文盛掌握在手里。资料中，就有一些西平辽望建设集团与一些领导之间的核心关心，他们之间的利益往来。集团里主要负责人的资料和他们家人的资料，也都被吴文盛掌握。
接下来就很容易操作了，市里领导那里以及相关的一些部门也都不会和吴文盛在唱反调，而西平辽望建设集团里的核心成员家里，也都受到一些信件，信件里没有威胁的话，但大家都明白潜在的意思。
而彭家村那边，李尚平也在一些部门的配合下，对彭家村进行强行施工。虽说还有几家没有搬迁走，但是给放将其他加的地方都先进行施工了，将所有的道路、水管等都先行破坏。就留下那三四家孤零零地在那里，而周边的地方全给推平，就连到家里的路都已经没有了。好在小山坡不高，几户人家用木梯嫁接相连才能上到家里。也就是现在不是雨季，要是下雨时间稍长，那些破开的土和山就可能会滑坡，几家也就会有随时倒塌的可能性。
彭老寨也曾到市政府里找领导，但那里已经形成一个看不见的网，将彭家村和那里发生的事给掩盖下来。
局势很复杂，也很惨烈。香兰县和西平市都在较量着，这种较量自然牵连到省里的博弈。市里和县里之间的较量肯定不会有明显的胜败，要等省里有了明确的结论后，才会出现清明的迹象来。
西平辽望建设集团也不是吃素的，在市里，他们的支持者现在不好开口，让他们失去了不少优势，但西平市毕竟是他们的地盘。西平辽望建设集团的核心成员受到威胁，毕竟不是最主要的成员。只要将西平永兴建设集团的有生力量消灭了，就算想威胁也无从达到效果。西平市建筑行业的主要人员也明白这一点，这一次较量要是失败，那今后在西平市就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安居建筑公司虽受到攻击过，损失不小，为其如此，更坚定了他们的决心。只有反扑取胜，今后才有留下来生存的空间。西平市这边直接应对双方僵持了，同时也失去了先机，但在香兰县那边，他们却可不计后果地将步行街项目招标进行提高投标标底，就算亏本也要将西平永兴建设集团给拼下来。
西平辽望建设集团经过几天的整改后，继续施工，这时，才发现他们的施工工人有一半以上的都离开了。民工一少，就算开工后，进度上也大受限制。
每一天，都会受到各方面的信息，金武将下面的人整理好的消息转交给杨冲锋。他看着市里的变化，看着吴文盛的建筑公司在西平市里慢慢地掌握了主动，心里也不急。
市里下来的专家组，一直在县里工作着，对香兰大道工程的评估也在进行着。杨冲锋从没有干扰他们，也不过问，只是让县委办派一位副主任参与其中，作为给专家们服务的人。县政府当然也派人参与评估工作，也都是服务的角色。
评估小组到县里后，具体工作会涉及到方方面面，没有县里的人参假，工作效率就会低很多。有县里的人，要调用各种资料、人力物力都会得到极好的配合。
任征的消息来源也不少，对市里发生的一些事，也能够联想到县里来。这天走进办公室里，见了杨冲锋后，心里藏着的话忍不住要说出来。香兰大道的修缮还在进行，速度也算不慢，不进田开智找到了技术人员来现场督导，市里那边也派人下来，对香兰大道修缮进行指导。要落实市里检查组对精神，在柳河酒业集团到县里之前，力争完成对街面破损部分的修补工作。
照这样下去，老吴家就能够达成他们的目标，而从市里下来的评估小组，在任征看来他们完全就是吴文健等为首的之前在香兰大道上获取大量利益群体的人派下来，为了掩藏既往事实而来的。和最初杨冲锋在会议中所说的完全相悖，查贪腐变成了为贪腐妆扮掩饰了。
“书记，情况不怎么好啊。”任征见杨冲锋相没有将市里和县里的情况放在心上，虽知道这位书记心中自有打算，还是忍不住要说出来。
“都听到了些什么？”杨冲锋说，知道任征是为目前的状况而急，只怕不止任征急，其他的人都急了。不过，要不是将对方逼到疯狂处，也不好立即就实施雷霆一击。没有新的触发点，就基于之前的事而对老吴家进行雷霆打击，杨冲锋还是不愿意这样强势的。
估计书记对情况的了解会更多，但任征做为他的主要耳目之一，还是会将自己听到的事，都说给杨冲锋听。一是评估小组和老吴家之间的默契，当然要列举出一些事实加以说明，在小组工作过程中县委办也有人参与的，虽不会发表声明意见，但做过的事大都瞒不过去的，任征知道得很仔细，那是必然的。二是步行街项目招标，县政府那边对报名的建筑公司资质审核时，故意为难，将手续复杂化，目的就是想将这些公司都排斥在外。这方面杨冲锋先倒是没有留意，任征见杨冲锋听得用心，将一些做法说出来，杨冲锋听后，就小出来，说，“老任，也亏他们想得出这些法子来。”
“那有什么，为了自己的利益，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如今在西平市那边，吴文盛和当地的建筑公司斗得更加激烈，那才叫凶狠毒辣。”
“有什么新情况吗？”
“怎么没有，我在市医院里有个主治医师说老熟人，他就说昨晚有二三十个年轻人在械斗中伤得特别重，有好几个都不治身死，家属也没有说什么，将人抬走了事。书记，我估计就是吴文盛下的毒手，西平市那边的人不会就此罢休，要进行报复的。”
当真死了好几个人，对吴文盛和西平辽望建设集团说来，都会将这些事实掩藏起来，就算去调查，也不会有人承认。见不得光的事，也不会走法律途径。这些建筑集团发展到今天，早就经历过这样或那样的拼斗，真正正常的竞争也不是没有，但在西平市目前还没有过。就算拼死了人，也会自家来处理，早机会为死去的人报仇。
当然，报仇实际上只是集团里的一种鼓动人心的方法，利益才是永远的原动力。
“县里这边要任重多加留意，小心无大错。”
“我会提醒他。”
“我们这边也得给他们施加点压力了。”杨冲锋说，任征看着他，不知道是指什么。
香兰县城里，虽说进行了“严打”，将黑帮的外围进行清洗，但也不会完全彻底。事情都是这样，将比较有影响力的那一批人抓捕后，另一批人优惠慢慢分化出来。老吴家在关键时刻，从省里到市里再到县里，都显示了强大的影响力，表现出很强烈的威压来。这些让老吴家以及阵营里的人，都受到了鼓舞，兴奋起来。
吴小伟可说是压抑了很长时间，而这段时间里，吴滕对他慢慢依赖。很多事要和外面沟通，也都要靠吴小伟居中转达与督促，他们是不会直接和街头的那些小崽们联系的，有吴小伟在双方之间，就能够解决这问题。如此一来，吴小伟在老吴家的位置也就慢慢地高了些，一些内幕也能够参与和了解。对省、市领导们如何运用自身的影响力，而给时局使力，吴小伟也就知道一二。
在他看来，西平市及香兰县有这样的领导站出来了，还有什么可顾忌的？老吴家的天下又回来了，甚至于西平市也都将是老吴家横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