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7章 难打的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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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听到这名朴实老员工的话语，叶兴盛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公司员工聚集到这儿，并非想闹事，而是想挽留他！
叶兴盛心里一阵感动，当官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哪个单位的员工如此挽留过他。
什么是事业成功？
事业成功不单单是工作上有成绩，还得到单位员工的支持和爱戴。
在家具发展公司工作不太长，公司员工却如此挽留他，不能不让他热泪盈眶！
“你们这是干啥呀？”叶兴盛控制住自己的内心感动，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任何一名官员的工作都是由组织来安排的，组织让我们去哪里，我们就得去哪里。我也不例外，组织安排我到别处工作，我也只能服从！”
老员工嘴唇蠕动，说：“话是这么说，但，你给家具公司带来的变化，我们全体员工有目共睹。如果不是你，家具公司现在不会蒸蒸日上。如果不是您，我们的补助不会提高；如果不是您，我们也不会很快有新房住！您的好，我们全体员工都记在心里。叶总，您留下来吧！只要您愿意留下来，我们全体员工给省委组织部写信，争取不让省委组织部把你调走！”
“叶总，您留下来吧！”老员工身后的全体员工，异口同声地喊道。
叶兴盛心里又是一阵感动，说心里话，在家具发展公司，他跟公司的几个领导都很合得来，大家同一条心，都想把家具公司发展好。这样的工作氛围相当和谐快乐。
如果继续在家具发展公司待下去，他肯定能带领家具发展公司告诉发展，创造更多的利润。
只是，继续留在家具公司，他的仕途就到头了。
他还这么年轻，哪里能就这么窝在家具发展公司一辈子？他自己不愿意，恩师胡佑福也不愿意。
胡佑福悉心培养他这么多年，是希望他在仕途上走得更远。他怎么可能因为“儿女情长”，而留在家具发展公司？
叶兴盛很快收起感动的心情，说：“你们的一片心情，我能理解。只是，作为一名官员，我真不能擅自违反规定。而且，公司不是还有陈总吗？陈总和我一样，也是工作很积极努力的人，我相信，公司在陈总的带领下，肯定会继续向更好的方向发展的！
“说是这么说！”那名老员工哽咽道：“如果不是您，家具公司肯定不会有这么大的改观。在您来之前，家具公司差不多快倒闭的样子，您一来，大刀阔斧地改革，使家具公司的面貌焕然一新。以前，买房的事儿，我们可是想都不敢想。您一来就给我们盖集资楼，让我们每个员工都能以很低的价格享受到单位福利房。您真真整整让我们每个员工享受到集体的好处！我们真的舍不得您走！”
老员工这么一说，他身后的员工又是一阵高呼，非要叶兴盛留下来。
“叶市长，您是否要考虑一下？”陈志豪见状，低声问叶兴盛。
叶兴盛当然不会考虑，他转头轻声问陈志豪：“陈总，这件事，你事先是否知道？”
叶兴盛这话显然有兴师问罪的意思，怀疑员工的集体请愿，陈志豪也参与到其中。
陈志豪感叹道：“叶市长，我们明白您的意思。但是，今天的事儿，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可没有组织员工集体请愿，这种事，不是我们领导干的！我不会，也没有这个胆量！”
陈志豪所说也是叶兴盛所想，公司员工集体请愿，应该是员工自发组织的。
叶兴盛清了清嗓子，说：“大家的一片心情，我能理解。但是，组织的任命已经下来，文件也已经盖章。你们都知道的，官方的文件，绝对不可能盖章了还更改，否则，官方还有什么权威可言？”
顿了顿，叶兴盛继续说：“大家请放心好了，我目前还在咱们天元市工作，以后想大家了，还可以回来跟大家伙儿聊聊天，叙叙旧的！”
陈志豪见叶兴盛去意已决，待叶兴盛说完，大声说：“各位员工，你们的一片好心，叶总他心领了。但是，如果你们希望叶总好的话，就别挽留他！叶总这次调动是恢复原来的工作，也就是说，叶总将到更广阔的舞台上施展他的抱负！而且，正如叶总所说，官方的文件已经出来，这个结果已经无法改变！所以，大家伙儿该干吗干吗去！”
陈志豪说完，叶兴盛见员工还没有要离去的意思，便有些捉急了，大声说：“大家如果希望我好，就赶紧散了吧！或许你们不知道，但凡是超过一定人数的聚会，那是必须要向公安部门申请得到批准了方可。你们这次集中到这里，向公安部门申请了吗？如果没申请，那就是非法集会，得赶紧撤了！千万别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到咱们公司的声誉！”
叶兴盛喊了几次，老员工抹了抹眼睛，上前紧紧地双手握住叶兴盛的单手，哽咽道：“叶总，我们这就散去。但是，您一定要多保重，有空一定要回来跟我们叙叙旧！”
“会的，我会的！”叶兴盛心里非常感动。
老员工又抹了抹眼睛，转头对众人说：“叶总有自己的考虑，他这是为了前途才离开大家。如果大家希望叶总好，那，咱就散了吧！正如叶总所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叶总对咱们公司对咱们每个人的好，咱们会记在心里的！”
仔细说来，员工之所以如此挽留叶兴盛，还因为一件事。
在盖集资房的决定通过后，叶兴盛也获得一个购房指标。他是公司老总，所获得的这个指标自然跟普通员工不同。他的指标是大房子，价格也比普通员工稍微优惠一些。
堂堂公司老总，拿到一个好指标，那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这次盖集资房，买地的钱是叶兴盛炒作木材赚到的。如此一来，盖房的成本降低，员工购房的价格自然也降低了很多。
按理，叶兴盛付出了这么多，得到这么一个指标，那很正常。
然而，他却把这个指标让给了别人，放弃了一套大房子。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单位已经给他分了一套大房子。
最主要的是，他打心里没把天元市当成长久逗留的地方。他内心深处还是渴望在故乡常住，他心中的故乡便是京海市。
他是他成长的地方，也是他官运开始亨通的地方。那个地方留下他太多或痛苦或美好的回忆。
既然天元市不是他内心深处的故乡，他何必要这么多房子？
房子多了，打理起来可是要花费时间的！
天元市家具发展公司员工都知道，叶兴盛拱手把价格低廉的购房指标让出，对他的敬佩又增添了几分。
听老员工这么一说，天元市家具发展公司全体员工，这才依依不舍地散去。
公司大楼前面的这块空地，很快空无一人。
空荡荡的场地上，有阵风吹过，地面上的几片纸屑随风飘舞。
叶兴盛有些感伤，他突然觉得，人的命运就像那片半空飞舞的纸屑，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虽说，他现在有恩师副省长胡佑福给他当靠山，可恩师胡佑福也只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在省里头谋得一席之地，命运并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将来，胡佑福退休或者调走了，他的命运跟那几片纸屑一样，不知道该落在何处！
“叶市长，说真的，我在家具发展公司待的时间也不短了，还从来没有哪个老总如此得到员工的喜欢和爱戴！”陪同叶兴盛走向停车场，陈志豪十分感慨地说。
“老陈，别说这个了！”叶兴盛不想听恭维的话，许是因为刚才员工的一片深情，他心里很感动，希望陈志豪能接替他的职位，便说：“咱们说说你吧。”
“刚才，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我这边会努力向组织部推荐你，你自己也努力跑动一下！家具发展公司能有现在的改观，可是咱们几个领导干部一起努力的结果。我真心希望你接替我，沿着咱们几个定下的规矩，开创的路子，带领家具公司继续走下去，创造出更加辉煌的成绩！”
“叶市长，非常谢谢您！我会努力的！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这边努力就是了，至于能否如您所说，那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陈志豪感慨道。
难怪陈志豪会发出如此感慨。
在家具公司待了这么长时间，陈志豪当上副总已经好多年。每次一把手位置变更的时候，陈志豪都努力地争取，但每次都落空。
公司的人笑话他，他想去掉副字比登天还难。
这样的事情，经历的次数多了，陈志豪慢慢也就看淡了，他陈志豪命中注定就是当副总的命。如果没说错的话，他这一辈子当官最高也就是混到这个副总了。
正因有这样的宿命思想，陈志豪不太把叶兴盛的话当回事！
叶兴盛并没有从陈志豪的语气中听出宿命论，他是真心希望家具公司发展得更好，给国家创造更多的利润，给员工提供更好的福利。
于是，为了此事，在离开家具发展公司后，他特意去找了一下市国资办主任，向市国资办主任推荐陈志豪。
市国资办主任周元国在这个位置上待的时间也不短，他对陈志豪还是比较了解的。
还没等叶兴盛多做介绍，周元国便打断他：“叶市长，我和陈总在工作中有过不少接触，他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说真的，陈总工作能力还是蛮不错的。事实上，在您到家具发展公司之前，我们市国资办这边，给陈总做评价，向来都是好评。至于陈总为什么没提上去，这不是我们市国资办这边的问题。您知道的，我们市国资办上头还有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分管，决定权并不在我们这边！”
周元国这么一说，叶兴盛便知道，陈志豪升职的问题，不在市国资办这边，而在分管的副市长那里。
如此一来，叶兴盛便有些无能力的感觉。
分管市国资办的是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谷玉溪，他跟谷玉溪没什么交情。而且，官职级别也比谷玉溪低，也不能给谷玉溪打招呼。
官场中的招呼，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打的。
多年前，还在京海市教育局任职的时候，叶兴盛就听说过这么一件事。
在某个地方，有一个市委常委（姑且称甲），给另外一个市委常委（乙）打招呼，让那市委常委帮忙解决一件事。
乙卖甲一个面子，帮甲解决了那件事。
甲从那件事中得到了好处，而乙什么都没得到。
过了没多久，甲被查了。
而甲被查，是因为他打招呼的做法不对。
同样级别，甲无权让乙义务为他做事。
叶兴盛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他的官职级别比谷玉溪还低，完全没有权力命令谷玉溪为他做事。如果他给谷玉溪打招呼了，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从谷玉溪的角度，叶兴盛给他打招呼，必定是拿了人家的好处。
他谷玉溪可以提拔陈志豪，但是，总不能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就提拔！毕竟，陈志豪又不是他心腹。
义务提拔一个不是他心腹的人，他谷玉溪是傻子呢？
考虑到自己刚从家具公司回到市政府办公厅，叶兴盛可不希望节外生枝，给自己添麻烦，便只好暂时把陈志豪的事情给搁下。
那天，从家具发展公司出来后，叶兴盛并没有立即到市政府办公厅，而是先回家。
除了时间不允许，他想给自己先缓冲一下，放松一下身心。
这次回京海市结婚，章子梅没少唠叨，说干爹赵德厚是市委书记，都经常健身。叶兴盛区区副市长，却没怎么运动，啤酒肚都有了那么一点点。
再这么下去，肚子再大一点，可就难看了。当然，比难看更严重的是，身体会出问题。
叶兴盛可不想被章子梅嫌弃，便决定，以后尽量每天做运动。
去健身房健身，他不大喜欢，他最喜欢的运动是游泳。
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听到这名朴实老员工的话语，叶兴盛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公司员工聚集到这儿，并非想闹事，而是想挽留他！
叶兴盛心里一阵感动，当官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哪个单位的员工如此挽留过他。
什么是事业成功？
事业成功不单单是工作上有成绩，还得到单位员工的支持和爱戴。
在家具发展公司工作不太长，公司员工却如此挽留他，不能不让他热泪盈眶！
“你们这是干啥呀？”叶兴盛控制住自己的内心感动，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任何一名官员的工作都是由组织来安排的，组织让我们去哪里，我们就得去哪里。我也不例外，组织安排我到别处工作，我也只能服从！”
老员工嘴唇蠕动，说：“话是这么说，但，你给家具公司带来的变化，我们全体员工有目共睹。如果不是你，家具公司现在不会蒸蒸日上。如果不是您，我们的补助不会提高；如果不是您，我们也不会很快有新房住！您的好，我们全体员工都记在心里。叶总，您留下来吧！只要您愿意留下来，我们全体员工给省委组织部写信，争取不让省委组织部把你调走！”
“叶总，您留下来吧！”老员工身后的全体员工，异口同声地喊道。
叶兴盛心里又是一阵感动，说心里话，在家具发展公司，他跟公司的几个领导都很合得来，大家同一条心，都想把家具公司发展好。这样的工作氛围相当和谐快乐。
如果继续在家具发展公司待下去，他肯定能带领家具发展公司告诉发展，创造更多的利润。
只是，继续留在家具公司，他的仕途就到头了。
他还这么年轻，哪里能就这么窝在家具发展公司一辈子？他自己不愿意，恩师胡佑福也不愿意。
胡佑福悉心培养他这么多年，是希望他在仕途上走得更远。他怎么可能因为“儿女情长”，而留在家具发展公司？
叶兴盛很快收起感动的心情，说：“你们的一片心情，我能理解。只是，作为一名官员，我真不能擅自违反规定。而且，公司不是还有陈总吗？陈总和我一样，也是工作很积极努力的人，我相信，公司在陈总的带领下，肯定会继续向更好的方向发展的！
“说是这么说！”那名老员工哽咽道：“如果不是您，家具公司肯定不会有这么大的改观。在您来之前，家具公司差不多快倒闭的样子，您一来，大刀阔斧地改革，使家具公司的面貌焕然一新。以前，买房的事儿，我们可是想都不敢想。您一来就给我们盖集资楼，让我们每个员工都能以很低的价格享受到单位福利房。您真真整整让我们每个员工享受到集体的好处！我们真的舍不得您走！”
老员工这么一说，他身后的员工又是一阵高呼，非要叶兴盛留下来。
“叶市长，您是否要考虑一下？”陈志豪见状，低声问叶兴盛。
叶兴盛当然不会考虑，他转头轻声问陈志豪：“陈总，这件事，你事先是否知道？”
叶兴盛这话显然有兴师问罪的意思，怀疑员工的集体请愿，陈志豪也参与到其中。
陈志豪感叹道：“叶市长，我们明白您的意思。但是，今天的事儿，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可没有组织员工集体请愿，这种事，不是我们领导干的！我不会，也没有这个胆量！”
陈志豪所说也是叶兴盛所想，公司员工集体请愿，应该是员工自发组织的。
叶兴盛清了清嗓子，说：“大家的一片心情，我能理解。但是，组织的任命已经下来，文件也已经盖章。你们都知道的，官方的文件，绝对不可能盖章了还更改，否则，官方还有什么权威可言？”
顿了顿，叶兴盛继续说：“大家请放心好了，我目前还在咱们天元市工作，以后想大家了，还可以回来跟大家伙儿聊聊天，叙叙旧的！”
陈志豪见叶兴盛去意已决，待叶兴盛说完，大声说：“各位员工，你们的一片好心，叶总他心领了。但是，如果你们希望叶总好的话，就别挽留他！叶总这次调动是恢复原来的工作，也就是说，叶总将到更广阔的舞台上施展他的抱负！而且，正如叶总所说，官方的文件已经出来，这个结果已经无法改变！所以，大家伙儿该干吗干吗去！”
陈志豪说完，叶兴盛见员工还没有要离去的意思，便有些捉急了，大声说：“大家如果希望我好，就赶紧散了吧！或许你们不知道，但凡是超过一定人数的聚会，那是必须要向公安部门申请得到批准了方可。你们这次集中到这里，向公安部门申请了吗？如果没申请，那就是非法集会，得赶紧撤了！千万别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到咱们公司的声誉！”
叶兴盛喊了几次，老员工抹了抹眼睛，上前紧紧地双手握住叶兴盛的单手，哽咽道：“叶总，我们这就散去。但是，您一定要多保重，有空一定要回来跟我们叙叙旧！”
“会的，我会的！”叶兴盛心里非常感动。
老员工又抹了抹眼睛，转头对众人说：“叶总有自己的考虑，他这是为了前途才离开大家。如果大家希望叶总好，那，咱就散了吧！正如叶总所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叶总对咱们公司对咱们每个人的好，咱们会记在心里的！”
仔细说来，员工之所以如此挽留叶兴盛，还因为一件事。
在盖集资房的决定通过后，叶兴盛也获得一个购房指标。他是公司老总，所获得的这个指标自然跟普通员工不同。他的指标是大房子，价格也比普通员工稍微优惠一些。
堂堂公司老总，拿到一个好指标，那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这次盖集资房，买地的钱是叶兴盛炒作木材赚到的。如此一来，盖房的成本降低，员工购房的价格自然也降低了很多。
按理，叶兴盛付出了这么多，得到这么一个指标，那很正常。
然而，他却把这个指标让给了别人，放弃了一套大房子。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单位已经给他分了一套大房子。
最主要的是，他打心里没把天元市当成长久逗留的地方。他内心深处还是渴望在故乡常住，他心中的故乡便是京海市。
他是他成长的地方，也是他官运开始亨通的地方。那个地方留下他太多或痛苦或美好的回忆。
既然天元市不是他内心深处的故乡，他何必要这么多房子？
房子多了，打理起来可是要花费时间的！
天元市家具发展公司员工都知道，叶兴盛拱手把价格低廉的购房指标让出，对他的敬佩又增添了几分。
听老员工这么一说，天元市家具发展公司全体员工，这才依依不舍地散去。
公司大楼前面的这块空地，很快空无一人。
空荡荡的场地上，有阵风吹过，地面上的几片纸屑随风飘舞。
叶兴盛有些感伤，他突然觉得，人的命运就像那片半空飞舞的纸屑，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虽说，他现在有恩师副省长胡佑福给他当靠山，可恩师胡佑福也只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在省里头谋得一席之地，命运并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将来，胡佑福退休或者调走了，他的命运跟那几片纸屑一样，不知道该落在何处！
“叶市长，说真的，我在家具发展公司待的时间也不短了，还从来没有哪个老总如此得到员工的喜欢和爱戴！”陪同叶兴盛走向停车场，陈志豪十分感慨地说。
“老陈，别说这个了！”叶兴盛不想听恭维的话，许是因为刚才员工的一片深情，他心里很感动，希望陈志豪能接替他的职位，便说：“咱们说说你吧。”
“刚才，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我这边会努力向组织部推荐你，你自己也努力跑动一下！家具发展公司能有现在的改观，可是咱们几个领导干部一起努力的结果。我真心希望你接替我，沿着咱们几个定下的规矩，开创的路子，带领家具公司继续走下去，创造出更加辉煌的成绩！”
“叶市长，非常谢谢您！我会努力的！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这边努力就是了，至于能否如您所说，那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陈志豪感慨道。
难怪陈志豪会发出如此感慨。
在家具公司待了这么长时间，陈志豪当上副总已经好多年。每次一把手位置变更的时候，陈志豪都努力地争取，但每次都落空。
公司的人笑话他，他想去掉副字比登天还难。
这样的事情，经历的次数多了，陈志豪慢慢也就看淡了，他陈志豪命中注定就是当副总的命。如果没说错的话，他这一辈子当官最高也就是混到这个副总了。
正因有这样的宿命思想，陈志豪不太把叶兴盛的话当回事！
叶兴盛并没有从陈志豪的语气中听出宿命论，他是真心希望家具公司发展得更好，给国家创造更多的利润，给员工提供更好的福利。
于是，为了此事，在离开家具发展公司后，他特意去找了一下市国资办主任，向市国资办主任推荐陈志豪。
市国资办主任周元国在这个位置上待的时间也不短，他对陈志豪还是比较了解的。
还没等叶兴盛多做介绍，周元国便打断他：“叶市长，我和陈总在工作中有过不少接触，他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说真的，陈总工作能力还是蛮不错的。事实上，在您到家具发展公司之前，我们市国资办这边，给陈总做评价，向来都是好评。至于陈总为什么没提上去，这不是我们市国资办这边的问题。您知道的，我们市国资办上头还有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分管，决定权并不在我们这边！”
周元国这么一说，叶兴盛便知道，陈志豪升职的问题，不在市国资办这边，而在分管的副市长那里。
如此一来，叶兴盛便有些无能力的感觉。
分管市国资办的是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谷玉溪，他跟谷玉溪没什么交情。而且，官职级别也比谷玉溪低，也不能给谷玉溪打招呼。
官场中的招呼，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打的。
多年前，还在京海市教育局任职的时候，叶兴盛就听说过这么一件事。
在某个地方，有一个市委常委（姑且称甲），给另外一个市委常委（乙）打招呼，让那市委常委帮忙解决一件事。
乙卖甲一个面子，帮甲解决了那件事。
甲从那件事中得到了好处，而乙什么都没得到。
过了没多久，甲被查了。
而甲被查，是因为他打招呼的做法不对。
同样级别，甲无权让乙义务为他做事。
叶兴盛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他的官职级别比谷玉溪还低，完全没有权力命令谷玉溪为他做事。如果他给谷玉溪打招呼了，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从谷玉溪的角度，叶兴盛给他打招呼，必定是拿了人家的好处。
他谷玉溪可以提拔陈志豪，但是，总不能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就提拔！毕竟，陈志豪又不是他心腹。
义务提拔一个不是他心腹的人，他谷玉溪是傻子呢？
考虑到自己刚从家具公司回到市政府办公厅，叶兴盛可不希望节外生枝，给自己添麻烦，便只好暂时把陈志豪的事情给搁下。
那天，从家具发展公司出来后，叶兴盛并没有立即到市政府办公厅，而是先回家。
除了时间不允许，他想给自己先缓冲一下，放松一下身心。
这次回京海市结婚，章子梅没少唠叨，说干爹赵德厚是市委书记，都经常健身。叶兴盛区区副市长，却没怎么运动，啤酒肚都有了那么一点点。
再这么下去，肚子再大一点，可就难看了。当然，比难看更严重的是，身体会出问题。
叶兴盛可不想被章子梅嫌弃，便决定，以后尽量每天做运动。
去健身房健身，他不大喜欢，他最喜欢的运动是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