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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好戏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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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4章 好戏在后头

    巍峨的山峰上,云雾若隐若现,满山的苍翠,掩映着一座座雕檐玲珑的宫殿,焚香礼佛,经乐阵阵。

    按照惯例,在举行封禅大典之前,以示对苍天后土神灵的敬重,众人首先需斋戒沐浴三日,三日后,景帝率众朝臣到天烛峰登天台,举行封禅礼。景帝为了早日结束封禅大典,于是吩咐礼部跳过三日斋戒,在泰山顶上休息一晚,翌日直接举行封禅礼。

    出发到泰山之前,景帝带了比他第一次上泰山封禅时的十倍兵力,护卫他的安全。多年来,他虽然一直未曾忘记过赵颖,一直对她怀有愧疚,六宫一直无后,但并不代表他能以死赎罪!

    何况,他是一个帝王,君无戏言,当初赵氏一门,功高盖主,实际上是先帝有心剪除赵家,他只是附和先帝之意。要说,最大的过错应该是先帝犯下的,可是人已死,所有的功过是非随着先帝已逝,如风消散。

    但他还活着,赵颖也还活着。

    “也不知明日的封禅大典,会生出什么变故?但愿一切能够顺利。”景帝目光幽深地盯着殿外的远山,喃喃自语道。

    “皇上,得祖宗的庇护,明日的行封礼一定会顺利进行。皇上,早点就寝吧,明日还要早起。”木公公弓着身子,望着眼前帝王略显苍老的背影,恭敬道。

    景帝对着漫漫长夜,轻声叹了一口气。

    今日的夜晚,很黑很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黑得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如墨的夜空中,宗政墨一袭如血的红衣显得尤为惊艳,邪肆的眉梢微微挑起,掌心的热度几乎灼伤郑媛柔若无骨的小手,两人手牵手,如寻常的夫妻一般在山林之间漫步,岁月静好,唯美动人。

    “宗政墨,你昨日为何希望我留在府里,是担心此次封禅大会上有人会对我不利吗?”郑媛眨巴着明眸,侧头看着宗政墨,道,“可是,最该担忧的人不是景帝么?”

    宗政墨皱了皱眉,握紧了她的手,慵懒道:“是啊,最该忧心的人的确是他!他以为有人会趁此机会杀他,以此让王朝陷入动荡,四分五裂之中,殊不知那人暂时要的不是他的命?”

    “明日注定不是一个太平日,本王也不能置身事外。若是,到时有人心怀不轨,本王怕分身乏术,不能完全照顾到你。”

    郑媛呵呵一笑,“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再说,我又不是一个人。”

    宗政墨颔首,低头凝视着身旁笑得灿烂的郑媛,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在夜色中尤为闪亮,宗政墨心中一动,一只手扣在她后脑勺,诡谲的凤眼中盈满笑意,温柔地吻上那一片红唇,辗转厮磨……

    清风拂过,郑媛娇躯一颤,唇边挂着迷人的笑,双手顺势搂在他的脖子上,主动地回吻起来,山林夜色之间,相拥的两人缠绵悱恻。

    沉浸在甜蜜的吻中,不可自拔。

    良久,宗政墨忽然轻轻推开郑媛,凌厉的凤眼如鹰般迸射出一股寒意,射向不远处的黑暗之处,厉声喝道:“谁?出来。”

    “九皇叔,九皇婶,是我!”说着,宗政乾从暗处走了出来,身边跟着身穿火红衣服的洛玉,以及宗政乾和太子妃的儿子宗政恪。

    郑媛抬眸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脸上变幻莫测的洛玉,她现在已然是太子侧妃,而太子妃体弱久病不断,所以这次是洛玉陪同在太子身边,一起参加封禅大典。宗政恪作为小皇孙,自然也得在场。

    宗政恪睁着一双乌黑圆溜的眼睛,看到郑媛之时,眼睛明显一亮,迈开小短腿正要跑过来时,洛玉瞪了小家伙一眼,笑得异常温柔地道:“恪儿,不许没礼貌。”

    宗政恪身子明显一缩,眼中似乎闪过一抹畏惧之色,委屈地看着郑媛,却不敢再朝她走过来。

    以往每次恪儿在宫中见到她,都会缠着问她这样问她那样,拉着她陪他一起玩耍嬉闹,可是这次……

    郑媛眼眸渐渐泛起微冷的光,以洛玉这种嚣张任性的性格,即使身为太子的侧妃,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疼爱太子和太子妃的儿子,恪儿怕是没少被她牵连欺负。

    更何况,她爱的人是九皇叔,对太子完全没有感情,甚至还恼恨太子, 不得不成为太子侧妃。

    郑媛对着恪儿微微一笑,本想和他说几句,但想到洛玉的性子还是算了,洛玉对她本就心怀恨意,若是她和恪儿过分亲近,也不知道洛玉在背后会如何欺负恪儿这样一个小孩子。

    太子每日必定有很多正事要忙,亦是不能时刻照顾到自己的儿子,有时也会有心有余而力不足。

    洛玉眼中带着一抹得瑟之意,轻蔑地瞥了一眼恪儿,继而昂着下巴高傲地看着郑媛略微红肿的唇,讽刺道:“平王妃,这山间野外的,真是好有情趣!”

    洛玉抬眸看了一眼依旧惊为天人的九皇叔,眼中除了有惊艳倾慕,更多的是惊恐,她没忘记九皇叔当时差点要了她命的狠厉样。

    郑媛懒洋洋一笑,正要开口,宗政墨却阴森森地看着洛玉,漫不经心地道:“怎么?忘记本王警告过你的话了?你手臂上的伤是不是好利索了?”

    洛玉心里咯噔一跳,拳头握紧了一些,她不敢将九皇叔怎样,难道拿郑媛也无可奈何吗?

    不,不,不会的。她得不到九皇叔,岂能让九皇叔的身边容他人安睡?

    洛玉的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恶毒之意,她之所以同意嫁给太子留在京都,为的是能够将郑媛彻底从九皇叔身边清除。

    九皇叔不爱她,那她就除掉九皇叔爱的人。

    她得不到所爱之人,那就大家都不好过吧!

    宗政乾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识好歹的洛玉,歉疚地看着九皇叔和郑媛道:“对不住了,洛玉本就是洛国之人,对于我国的规矩还不甚了解,希望你们大人有大量,不要过多与她计较,我代她向你们赔礼道歉!“

    宗政乾敛去眸中的一抹冷芒,洛玉与九皇叔和郑媛之间的纠葛,他心知肚明,若不是被人算计,他又何必娶这样一个蠢女人回来。

    在宗政乾的心中,十之八九认为洛玉是被九皇叔送到他床上的,但是,现今这口憋屈的气只能硬生生地往肚子里咽下去。

    他还指望着九皇叔不要阻扰他所做之事,万不可开罪。

    郑媛微微一笑,唇角带笑,淡淡地扫了一眼明显愤懑的洛玉,状似无意地道:“太子殿下,对待太子侧妃真是疼爱有加。你只怕是一腔好心,别人只当作是驴肝肺,并不领情呢。”

    宗政乾手微微一抖,洛玉则是恨恨地盯着她。

    郑媛莞尔一笑,云淡风轻地道:“洛玉,你再这样看着我,小心我哪天将你的眼珠子抠出来,当下酒菜。”

    洛玉愤恨地抬起头,眼中迸射出滔天的恼意,厉声道:“你敢!”

    “我的确不敢!”郑媛的眼中突然发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寒芒,淡淡吐道,“但你可以试一下!”

    郑媛水润般的眼眸中泛起一抹森冷,那喃喃自语,她好像一直都很善良呢,是不是善良过了头。

    自从洛玉来到京都后,她一直都对她很容忍,原以为她嫁给太子后,自少能够安分守己。但显然不是这样的,洛玉明显比往日更加恨她了,只不过她懂得隐藏眼中的杀气了。

    没关系,时间还很长,慢慢来。

    翌日,晨光熹微。

    满朝文武齐聚泰山天烛峰,分成文武两列毕恭毕敬地站立着,个个精神抖擞神色激动,这可是十年一度的封禅大典,若要再次亲临这样的盛典,又要等十年过后。

    封禅台,是一处八方筑台,广五丈,高九尺,四面出陛。届时,景帝登上高台,率领群臣行封礼。

    “皇上驾到!”随着木公公的一声高喝,景帝身穿明黄色的龙袍,迈着矫健的步伐,脸上带着杀伐四方震慑天下的王者威仪,一步步登上封禅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紧接着,下方响起万千之人震耳欲聋的呼喊声,气势如虹,响彻整个山顶。

    景帝双手展开,历眸睥睨着匍匐在脚下的臣子,将士,妃嫔以及泰山的僧侣,心中涌起一股傲视九天的傲气,那是一种万人之上的唯我独尊的霸气,是独一无二的皇权天授。

    能够站在这个国家的最高峰,站在所有臣民之上,以一人掌握整个国家的权力和命脉,成为人上之人,成为一代帝王,留万世名芳,让世人敬仰,让世人艳羡。

    这样极致的位置,又有几人能抵挡住它的诱惑!为了这个高位,付出再多的代价也值得,即使由无数人的鲜血堆砌而成,那又如何?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我不后悔,我不后悔。与指点江山,挥斥方遒,醒掌天下权相比,太微不足道了。

    女人,皇位,权势,江山,但凡清醒的人,都会放弃没有可比性的女人。

    景帝的眼眶微微湿润,若真是如此,又是谁的六宫无后呢?

    不远处的参天古树上,一男一女掩映在枝桠之间,注视着封禅大典的举行,男的俊美妖孽,女的绝丽清新。

    郑媛轻靠在宗政墨肩上,眼眉一挑,笑眯眯道:“宗政墨,这可是你们宗政家族十年一度的盛典,你倒好,藏在这里躲清闲,这远观和亲临现场的感受可不一样哦?”

    “那你又为何同本王一起躲在这里?”宗政墨俊美的脸上扬起一抹邪肆之意,毫不留情地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颊。

    “哼。”郑媛一爪子挥掉某人不坏好意的手,冷声道,“我才不想给景帝下跪,满足他无上的优越感和虚荣心。”

    其实什么封禅大典,实质上是为了巩固皇权,粉饰太平,带有一种君权神授的意味。

    “哈哈哈,本王亦是如此!”宗政墨开怀大笑。

    笑过之后,宗政墨邪俊的绝世容颜上染上寒霜,凤眼幽邃无边,唇边绽放出一抹璀璨轻笑:“好戏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