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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未来的少女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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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未来的少女14

    伊莱无所遁形,羞愧难当,屋子里,还有门口挤着一堆人,有前任祭司,有城市里的贵族,还有好些有头有脸的人,伊莱已经猜出是有人故意对付他了。

    大家可能是太震惊,都不怎么说话,只是盯着伊莱,等着他给众人一个交待。

    伊莱到底是大祭司教导了数年的人,他很快找到一个理由,“我是,为了我的姐姐,买了新裙子,她和我的……身高差不多,所以……”

    “所以你戴假发,也是为了你的姐姐?你姐姐是个秃子?”健壮的男人问道。

    门口围观的人发出嗤笑,有人大声质问,“你涂抹脂粉,也是为了姐姐吗?她自己没有脸吗?要你替她涂?”

    人群已经彻底明白了,新任祭司的谎言,有人大声地说,“这样的人也配当祭司!”“这就是大祭司信任的人?”“派来这样的人当祭司,真是亵渎神灵!”“他到底是男是女?该不会是女人假扮的吧?”“女人怎么能当祭司!”……

    眼看舆论委屈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伊莱不能再沉默,他必需为自己辩解,不然就会背上亵渎神灵的罪名了,“就算我今天的行为,有些失当。但是,我确实是男子!这一点大祭司是能证明的。这些东西是为姐姐买的。我只是一时好奇……”

    “够了!不用再说了。太丢脸了,太耻辱了!你这样的人,自己觉得配当祭司吗?不说你年纪太小,就是你的行为也非常不合适。”前任祭司科林发话了,“我将指定艾得文为普米城神庙的新任祭司……大祭司这次真是看错了人,辜负了我们的信任!至于你,在就任祭司的晚上,做这种奇怪的事情,就是亵渎神灵……”

    “我没有!你跟大祭司作对,所以才为难我!”伊莱知道自己不能任由科林处置,开始试图为自己辩护。

    而第一个闯进来的壮汉,已经开始搜查他的房间了。

    “你在干什么?出去!”伊莱冲上去,想阻止他,但是被轻轻就推开了,伊莱看着周围的人,所有的人都用厌恶的眼光看着他,没有人帮他。

    突然,壮汉把一个箱子搬起来,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众人一看,好多头发、还有红色的指甲,还有一片黑色的毛皮。

    壮汉提起毛皮,人群中有个孩子喊,“这是黑猫的皮,他是女巫!他是女巫假扮成男人!”

    听到这种说法,大家更惊呆了,里面的壮汉也惊讶地上下打量伊莱,“怪不得,大家都觉得你长得像个女人,原来你是女巫!你白天装扮成男人,晚上又换回女装。你还剪了头发……说句实话,装得一点都不像!哪个男人是你这个样子的?你让大家看看!”

    “她就是个女巫!而且,迷惑了大祭司!最近都城里传出消息,大祭司得了重病,很久没有出来见人了!他就是这两年一直跟在大祭司身边的人,她是个女巫!男人的样子,是她的巫术!欺骗了我们的眼睛!”人群里一个男士的声音大声说着。

    发愣的人群突然醒了,“神呐!还有这样的事情!太可怕了!”“居然还让他当了祭司,大祭司真的被女巫迷惑了!”“幸好发现她的真面目,要不是她自己穿回女装,谁能知道!让一个女巫假扮祭司,神—灵会发怒的,会惩罚我们所有人的!惩罚我们的无知!”

    伊莱被“女巫”的罪名惊呆了,等反应过来,发现有人要来抓他,他开始拼命反抗,“走开!荒谬!我明明是男人,怎么会是女巫!科林!艾得文!你们陷害我!我要见大祭司!你们没有资格审判我!”

    “女巫要跑了!抓住她!”人群中一个孩子的声音大喊,大家受到了指引,都过去帮助抓人,伊莱很快就被捆好了,嘴也堵上了,因为大家怕他诅咒。

    有人喊,“烧死她,烧死这个假扮男人的女巫!”

    伊莱眼神里带着愤恨,看着周围的人。

    然后,尘埃落定,伊莱很难翻身了。

    前任祭司科林的主持下,伊莱被关起来了,不许任何人探视,尽管知情的民众都赶来要求立刻处死女巫,科林还是把民意暂时压下去,告诉大家,大祭司派来的人,还是该有大祭司自己来审判,应该给大祭司一个改错的机会。

    科林这么一说,民众冷静下来,大家想,是啊,大祭司派来的人,不是他们能随意处置的。于是人们议论起来,“那就送他回京城,让大祭司自己审判。”“让大祭司看看,他被女巫骗了!”“这一次,看看大祭司能不能公道!”

    藏在人群里的顾青感到了人们的变化,终于有人敢于大声质问,怀疑祭司了,看来人们的思想也不是不能改变,他们要眼见为实。那就让更多的事实来说话吧。

    人们没注意,几个煽风点火的人全身而退,消失在夜色中。大家连夜离开,免得被发现端倪。

    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接手了,包括那个收钱做女装的艾达姑娘,包括伊莱的贴身仆人,还有当场见证了抓捕“女巫”过程的一个普米城行政官员,他们都会赶往都城,会有人押着伊莱去见大祭司的。

    扮成壮汉的肖恩在马车里得意地吹口哨,“他还想狡辩,也要看我给不给他机会!”正得意的时候,他看见“预言家”冲他笑,脸一下垮下来,“这不行,你算作弊,我跟你打赌的时候,忘记你是个预言家了,这不公平!你一定是当时已经‘看到’了,这个赌约不算!”

    马修也来凑热闹,“你是不是早就预见到伊莱扮成女人?”

    “对啊,你是预言家呀。”凯文也脖子伸长地问。

    顾青这下觉得,真是说不清了,但是还是要努力辩解,“我跟肖恩打赌的时候,我是真的靠猜的,也许有人喜欢穿异性的衣服呢?当时,我还没有能力‘看见’伊莱的事情,是打完赌之后,第二天,我才‘看到’的。”

    马修微笑着摇头,凯文皱着眉头认真地想,肖恩吹口哨,面对着一车“不正经”的人,顾青已经放弃辩解了。

    但是当她看向马车外的夜色的时候,突然神色凝重,其他几人也发现了,都屏息凝神,不敢打扰她。过了一会儿,顾青着急地跟大家说,“我看到了,伊莱会逃跑,有人救他,我们赶紧派人去告诉科林吧,别让他跑了!”

    凯文很着急,“对啊,不能让他跑了,不然我们白忙了!”

    马修看肖恩,肖恩嘴上说是他们的助手,但是马修很清楚,肖恩才是皇帝的亲信,应该多问他的意见。

    肖恩一点都不着急,还慢悠悠地说,“跑啊,哼,让他跑,跑了好啊!”

    凯文惊叫,“你疯了!”

    顾青呆了下,开始点头,“你真狠!”

    马修解开谜底,“是你派人要去救他吧,为了坐实他的罪行。他要跑了,至少是个逃犯,对吧?别人就可以说他畏罪潜逃?”

    顾青说,“你也可以说伊莱被魔鬼救走了,突然就消失了。”

    “我怎么觉得你更狠?”肖恩显然很欣赏这种说法。

    凯文看看大家,深觉自己还是不了解这几个人,稍微有点挫败,原来自己还是个孩子,大人的世界真复杂。

    马修看他不开心,就开始表扬这个孩子,“你这次表现很好,帕雅教你的话,你都记住了,而且,都选在了适当的时候说出来,而且你隐藏得也很好,没有被人注意到。任务完成得很不错!”

    凯文高兴地笑了一下,但是很快收敛了笑容,他说,“当我听到人群里有人喊‘烧死女巫’的时候,心里又难受,又高兴。我觉得,终于让祭司也体会到我母亲受的冤屈了,他们也知道害怕了!……可是,我又有点难过,我们用的是祭司和女巫猎人的方法,我不太想变得跟他们一样坏。”

    马修和肖恩都没想到,11岁的孩子,思想也可以这么复杂,他俩谁都不说话,都看着“预言家”,那意思就是,看你有什么说辞。

    “让坏人认错,有时候比消灭坏人还重要。让祭司们承认他们冤枉了人,那些被迫害的女子不是女巫,只有让他们自己去证明他们的做法是错误的,人民才能彻底改变观念。你想,如果判断女巫的方法用在伊莱的身上,是不是一样奏效。大祭司要为他开脱,只能说那些女巫审判的方法是错的。”

    肖恩出来搅局,“也有可能,大祭司西泽为了祭司集团整体的利益,牺牲伊莱呢?”

    “那么大祭司就保不住自己的名声了,伊莱是他很信任的人,他如果承认了伊莱是个女巫,就等于承认自己根本分辨不出女巫,还被女巫迷惑,他通神的能力,就会被质疑了。”

    马修突然说,“这样说的话,大祭司岂不是应该让人把伊莱杀了,才省事吗?”

    肖恩也想了想,“不怕,伊莱如果死了,死无对证,但是我们有证人,很多的证人,就一口咬定大家亲眼看到女巫显形,以及被魔鬼救走。到时候大祭司还是无法解释,何况,我们还有雷克祭司帮忙呢。让他们自己内斗去吧!”

    听了顾青的话,凯文脸上露出理解的表情,但是他又问,“我不喜欢祭司,是因为他们让大家狩猎女巫,我妈妈因此受了害。可是,伊莱除了习惯有点奇怪,好像没做什么坏事。他还释放了艾达,没有让艾达被冤枉成女巫。我们这样对付他……”

    肖恩不笑了,正色说,“凯文,你心地善良,我知道,你是觉得我们利用伊莱对付大祭司,伊莱有些冤枉,是吗?你没有看到他做坏事,不等于他没有做。你想,为什么,他这么年轻就被大祭司信任,他为大祭司做了什么?我调查过,他为了给大祭司夺取他人财产,谋财害命,根本不手软。他放了艾达,是因为艾达很会做衣服,能满足他见不得光的癖好,而且,他故意施恩于艾达,是为了让这个姑娘,心甘情愿为他效力,起码能把他当恩人,为他的行为保密……所以,凯文,不要对敌人心软。而且,他并不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