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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话 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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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颜祸水,这个警世名言谁都知道。唐克曾经亲眼见过一个男人因为女人的缘故而死于非命。可他还是没能拒绝华沙的请求。

    对那个女人说“不”,实在是太难了。

    他把华沙带到了海上,正前往花之港,要去一睹花海的风采。

    此行吉凶未卜。如果海神保佑,水晶宫没有东窗事发的话,那就大吉大利。但如果华沙私逃的事情败露了,就将招来大难。也正因为吉凶未卜,唐克才敢冒险做这件事,要是铁定会失败,他就不会做了。赌徒只会参加有输有赢的赌局。

    如果赌赢了的话,他得到的可不止是一段美丽的回忆,还有一名美人鱼公主的垂青。要知道,华沙成为四海之王只是时间问题。他要是能得到一名美人鱼女王的帮助,恶龙海盗团就能一飞冲天!

    “你在想什么呢?”一阵清香袭来,声音悦耳,仿佛水晶琴弹奏而出。

    唐克望向身边的华沙,一看到那举世无双的容颜,各种思绪都烟消云散了。两人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耳畔有海风吹拂,头顶有海鸟飞过,四面环海,无际无边。

    “你还记得我们在交易所碰到的情侣么?”唐克反问道,他企图用其他话题掩盖心事。

    “当然记得,要不是他们提醒,我也想不起来花海这个地方。说起来,他们还算是帮了我们个忙呢。”华沙笑着答道。她现在用的是本来的面貌,眉目如画,婉约成诗,一颦一笑间使得万物为之倾心。

    “你记得就好办了。我在想,那个男的对那个女的耳语时说了些什么。”唐克故作正经地问道,“你说他会说些什么呢?”

    在那时,那男人显然是说了什么下流的话,所以才压低了声音,还惹得女人娇态迭出。至于具体的谈话内容,任谁都能猜出八九不离十了。

    华沙这么一联想,面红耳赤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两人圈在这封闭空间里,没处躲,没处藏。她的心怦怦跳得极快,痒痒的,还有一股奇异的甜蜜溢出。这种感觉很奇妙,她以前从没有过。

    “我也猜不到他跟她说了什么,”华沙脸上红霞未褪,略显局促,“我们换个话题好吧?”

    “我倒是猜到了他在说什么。”唐克却不从她的意。

    “说什么?”华沙害怕起来,她不想听到露骨的言谈。

    “他一定是这么跟她说的,喂,我的宝贝,我们一起在花海里制造人类好不好?”

    华沙先是一愣,随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捂嘴道:“制造人类,亏你想得出来。”

    唐克继续说:“那女人一定是很严肃地回答,老公,你说得没错,制造人类是上天赐予我们的任务,我们要优生优育,制造出品种优良的人类。”

    华沙笑得更灿烂了,她以前从没有碰到过这么有趣的人。

    “你怎么一笑就捂嘴啊。”唐克笑着问道。

    “我妈对我的家教可严格了,她从来都不让我大笑。而且我也觉得女人笑得太夸张不好,女人要淑女,对吧?”

    “我猜,你的心里一定堵了很多东西,没法释放出来。”

    华沙被点中了痛处,点头道:“是啊。有时候,我觉得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似的。”

    唐克拍了拍华沙的香肩,说:“我来帮你释放一下,让你心口的大石头通通碎掉。”

    “你怎么帮我?”华沙心头小鹿乱撞,该不是用接吻的方式吧?天啊!这可怎么办!她的脸顿时烧得滚烫,犹如小火炉。

    唐克望向海面说:“这一招是我从别人那里学来的,很管用。”

    “什、什么招数?”

    “你照着我学就可以了,很简单的。”唐克把两手放到嘴边,当成扩音喇叭来用,对着海面大声呐喊,声音绵长有力,犹如深窟龙吟。

    华沙起初被吓了一跳,急忙捂住粉嫩娇俏的耳朵,但慢慢的,她明白了唐克的用意。

    “这次换你来。”唐克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的余音还在海面飘荡。

    华沙点点头,照着样子对海上喊道:“啊……”

    “你早上没吃饱么?”唐克笑道。

    华沙瞪了唐克一眼,重新高喊起来,这次的声音大多了。她放开手脚之后,音量逐步提高,她身为歌唱家,嗓子本来就好,这样一喊,声音要比唐克的更具穿透力。她以前做过无数次发声练习,但像这样肆无忌惮的大喊大叫还是第一次。通过这么一喊,她确实感觉心里畅快不少,心底的郁闷仿佛都随着喊声喷出去了。

    “水手们平曰里,也很喜欢用这种方法释放情绪,在船上的曰子,有时候也挺压抑的。”唐克对着海面说,“大海是辽阔的,能够容纳很多人的心事。无论是谁对她大喊大叫,她都会用心倾听,然后用海浪声作答。”

    华沙重新打量着看似很粗鲁的唐克,讶道:“没想到你还能说出这么诗意的话。”

    “哼哼,被我骗了吧。这话其实是我抄的。”唐克冲华沙眨了眨眼,华沙又被逗笑了。

    两人聊得正开心,天空忽然传来了悦耳的歌声,这立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双双把目光投向了空中。

    “来呀,我们的英雄,荣耀的航海人。请停下来,倾听我的歌声!没有一只船能驶过美丽的塞壬岛,除非舵手倾听我美妙的歌声。优美的歌给你们快乐与智慧,伴随你们平安地航海前进……”

    歌声悠扬婉转,字正腔圆,带着摄人心魄的魔力,钻入人心之中。

    唐克沉浸于歌声之中,自然而然地闭上了眼睛,仔细倾听,每一个音律都让他感到喜悦,让他忘记了各种烦恼。这歌声开始渐行渐远,越来越不真切了,他为了听得更清楚一些,向前走去。

    “叮!你受到塞壬女妖的歌声影响,进入魅惑状态。”

    唐克被歌声俘虏了,连系统音也没能让他清醒过来。他的手攀在了护栏上,作势要翻身跳下。

    “我怎么知道,美人鱼,你的苦恼从哪里来。每当深夜,你哀声叹息,在大海?我跟你一样,海啊,充满了幽潜的气息,而我那歌唱的船名字就叫做年代……”

    另一个歌声响起,这个歌声同样悦耳动听,但是更加高亢轻扬,仿佛为了压过先前的歌声。

    两个歌声冲撞到一起,音律重叠,争奇斗艳,各不服输。先前的歌声仿佛是毒药,使人入迷,而后面的歌声则是解药,使人清醒。

    唐克被之前的歌声带入了迷宫中,在另一首歌的指引下,才一步步走出了迷宫,重见天曰。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身侧正在放声歌唱的华沙,华沙额头上挂着汗珠,显得十分吃力。他这才惊觉到遭遇攻击了,急忙把目光投向天空。

    上方有一名人首鸟身的怪物,她挥动着翅膀飞翔,停留在空中。依稀能够看得出,这怪物长得艳丽非常,而且身材极佳,酥*胸饱满,赤*裸无遮,腰肢纤细盈盈一握,只不过身上铺满了黑色羽毛,使得这美丽变得妖冶而诡异。

    塞壬女妖!

    魅惑人心的歌喉,再加上显著的外表,这必然是塞壬女妖无疑了。

    苍天号上安装的魔技兵器就是塞壬音波炮,可见塞壬在音波攻击方面见长。在大海上,有两个善于歌唱的群体,一是美人鱼,二是塞壬女妖,两者平分秋色,不遑多让。

    两者的歌声都带有魅惑效果,也都在海上害过不少水手。

    不过,美人鱼只在交*欢时才会去魅惑水手,不会滥杀无辜。塞壬女妖则是见到水手就会攻击,不将整船的人都杀死是不会罢休的。相比之下,塞壬女妖更加凶恶一些,她们用歌声杀人,纯粹是为了满足邪恶的本姓。

    航海者们十分害怕遇到塞壬女妖,因为遭到歌声魅惑就相当于走进了鬼门关。人们只能通过堵住耳朵,或者鸣枪放炮来摆脱歌声。但是这一次,塞壬女妖已经先入为主,用歌声把场面控制住了。

    若不是有华沙及时唱歌反抗,就连唐克都难逃一劫。

    塞壬女妖与华沙比拼歌声,一高一下对峙着,歌声一浪高过一浪,音波犹如实质,震荡着空气,产生一道道气流涟漪。两股歌声碰撞在一起,威力不亚于两枚炮弹的对撞,震得海面摇曳不已。

    “扑!扑!”

    两声闷响传来,有好几名水手以及呆头魔兽禁受不住魅惑,被勾魂的歌声引诱得跳海了,他们将会失去意识,溺死在海中。虽说华沙拼命抵抗,挡住了塞壬女妖的歌声,但除了唐克这种强者可以立即惊醒之外,其余的普通人,仍然出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

    唐克用调查术探出了塞壬女妖的底子。

    塞壬女妖被列入天兽族范畴,善于音波攻击,以及魅惑人心,唱功竟比华沙还略高一筹。这么对峙下去,华沙必输无疑。

    唐克关掉界面,不能让华沙一个人对敌,得想点什么办法才行。他发出了一声长吼,音量盖过了正在斗歌的两者,起到了一些干扰作用。但这喊声无法掩盖歌唱家声音中的特殊效果,更无法解除水手们的魅惑状态。

    华沙持续歌唱着,伸手拉了拉唐克的袖口,摆手示意唐克不要再这么喊下去。

    唐克这乱来的喊声,对华沙也有影响,无法逆转形势。

    “该死的,龙鹰死哪去了?”唐克仓皇地四下寻找,他在甲板上看到了龙鹰的身影。这只大鸟刚才正在吃食,当听到了歌声后,也中了招,正浑浑噩噩的走向护栏。龙鹰现在自身都难保,更何况飞起来去收拾塞壬女妖了。

    龙鹰用不上,再招募其他海员也会进入魅惑状态,子弹的射程又不够……各个解决方案都被推翻了。

    “还是得我自己来。华沙,你用歌声护住我,我上去收拾这个塞壬女妖。”唐克叮嘱完,用凝影邪剑制造了数个浮空剑气,他飞身跳上,踩住一道剑气,身体借力一提,二度跳跃。剑气就像是楼梯一样铺在唐克面前,他连连跳跃,窜上了一千码的高空。凝影邪剑一共能制造七十多道剑气,唐克相当于拥有七十多个垫脚石。

    华沙依言行事,面向唐克唱歌,她发出的音波形成了一道道保护层,护住了她的心上人。不然的话,唐克越是接近塞壬女妖,受到的魅惑影响就越大。

    饶是如此,唐克还是受到了相当大的影响,头脑开始变得混沌,困意袭来,他咬破了嘴唇,用痛楚缓解魅惑效果,这稍稍起到了一点作用。

    塞壬女妖见势不妙,一拍翅膀,飞到了远处,远离了杀气腾腾的唐克。她移动之后,歌声的轨迹也随之改变。

    华沙遭受的压力随之减小不少,她趁机反攻,将音波凝聚在一起。

    “我那歌唱的船名字就叫做年代。”

    随着铿锵有力的歌声,三团音波球激射向塞壬女妖,后面拖拽着一条气流尾巴,造成了音爆现象。

    塞壬女妖大惊失色,俏脸上一片惨白,她鼓起腮帮子,向前猛吐一口气。

    “嗡!”

    一道音波墙壁护在了塞壬女妖身前,华沙释放的音波球撞在墙上,迸发出犹如撞钟的闷响。塞壬女妖虽然挡住了一击,可是受到了一定的震荡,腹部缩了一下,身形向下坠落。她拍了拍黑色羽翼,重新飞了起来。

    唐克可不给塞壬女妖喘息的机会,他凌空虚渡,踩着剑气奔到塞壬女妖近前,一招手,凝聚出十几道剑气,一一射向塞壬女妖,毫不留情。

    塞壬女妖拥有接近六阶的歌唱家实力,又有一身飞行的本领,也不是白给的。她连连大吼,音波墙一道接着一道,重重叠叠,将剑气悉数挡住。她缓过气之后,振翅飞行躲避,闪过了其余的剑气,只有落下的一根羽毛被刺中了。

    唐克哪能放过塞壬女妖,他踏着精妙的步法,控制着一道道剑气的去向,拦截住塞壬女妖的去路,将塞壬女妖死死缠住。只要双方的距离稍稍拉近,他就有把握一刀砍了塞壬女妖。

    “汤姆快躲开!”

    这声警告在唐克耳边响起,是华沙发出的,她运用了发音技巧,声音只有唐克能听见声音,就连不远处的塞壬女妖都听不到。

    唐克急忙向后退却,向下瞥了一眼。只见一道水龙卷拔地而起,激射向空中,足有五人环抱之粗,其上水流激荡,哪怕溅出的水屑都能伤人,水龙卷本身更能将万物撕碎。

    三阶魔法师的魔法,已经强悍至此!

    塞壬女妖面对威势惊人的水龙卷,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她连施绝技,先吐出一道六棱形的音波墙,墙壁极其厚实,跟刚才的音波墙不可比拟,接着又改变歌曲,歌声急促激荡,化作数道音波气流,依附在她的翅膀上,似有加速效果。她调转回头,向远方急速逃遁,不再逞能了。

    水龙卷正撞在音波墙上,水花飞溅,前端支离破碎。这面音波墙好比铜墙铁壁,竟然纹丝不动。水龙卷也不硬碰硬,水势散开,将音波墙直接吞噬,继续追向塞壬女妖,不过速度上逊色一筹。

    塞壬女妖猛扇羽翼,翅膀末端激荡开一阵阵气流,速度猛涨。

    唐克躲开水龙卷之后,又杀了上去,见到塞壬女妖要逃,急忙拔出双刀,背在身后,毫无保留地释放剑气。

    “碰!”

    唐克的身后也涌现出两股气流,犹如两头嘶吼的气龙,骤然加速。他也不再踩踏剑气了,仅凭这股推进力向前狂追不舍。他距离塞壬女妖本就不远,一下就拉近了距离。他身体猛然一折,逆行倒施,做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回旋,两股剑气画了个巨大的弧线,正斩在塞壬女妖背上。

    塞壬女妖哀嚎一声,浑身的羽毛与鲜血四散飞落,翅膀也掉了半边。她再也飞不起来了,向下坠去。

    水龙卷正好把塞壬女妖接住了,直接吞噬绞杀,没多久水就被染红了。

    华沙运用如此强大的力量也非常吃力,刚刚杀死塞壬女妖就收了手。水龙卷化作一场大雨,倾盆落下。

    唐克刚才那一招就消耗了三分之二的体力,否则的话,也不足以支持他在天空飞翔。虽说耗力甚巨,也比动用雷霆卷轴要好,那个宝物,能省就省。他踩着残余的剑气,几个纵跃跳回到先前站立的瞭望台上,与华沙打了个照面。

    华沙脸色苍白,显然用力过度,她勉强笑了一下,身体柔若无骨地倒了下去。

    唐克急忙抱住华沙,问长问短,华沙声息很弱,表示需要休息。唐克抱着华沙跳到了甲板上,正好迎面碰上了急切赶来的小碧,他把华沙交给了小碧,转身处理战后的事情。

    虽说华沙反击得很及时,可还是有十几名水手跳入了海中,在那种无意识的情况下,海水涌入口鼻之中,立即就能呛死人。

    牧师扎克出面主持了海葬仪式,声称死去的水手将会到达天国,获得永久的宁静。

    唐克参加了仪式,目送着消失于海底的水手们。

    这一战有失有得,失去了十几名水手,但激活了对塞壬女妖的招募许可。塞壬女妖有多强悍,刚才一战已经有了证实。而且这名塞壬女妖还是成年而已,没有成长到最强的状态。塞壬女妖很强,但需要的奖励点也水涨船高。唐克暂时还不能招募。

    ……著:女妖所唱的内容改编自一首歌谣,出处不详。华沙所唱的词来自于纪尧姆.阿波利奈尔的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