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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花魁来莺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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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莺儿的纤手抚上琴弦,乐音起,一首婉转似莺啼,悠扬仿佛如春风拂面的曲声就演奏出来。琴声忽然一转,来莺儿那纤细的玉指轻轻一拨,‘铮’的一声,清幽的琴音自她手中流淌。

    这琴声似乎带有神奇的魔力一般,陡然一变,叮当如同清泉击石,让人心神不由自主随着这变化的琴声游走。

    琴声再变,声音迅速高升,徒然如巍巍高山,给人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琴声转而一片婉约,整个演奏的旋律也渐渐趋于低鸣,仿佛似白云就在脚下飘荡的空荡。

    琴色好似泉水从指尖滑过,欢快跳动着,清脆时如玉珠落盘,美人轻叹,引的众人陶醉其中,就连叶豪这个前世唱过很多名曲,见过很多歌星、名师大家的功夫巨星,都很难挑出这里的毛病出来。

    忽然,琴音一停,来莺儿的双手抚在琴上,脸上多出了一分凝重之色,微微调整了呼吸,心思一沉,指尖在琴弦上来回徘徊,一改刚才的韵律。

    忽而,来莺儿的神态变的黯然起来。

    玉指快速的流转,突高突低,一如那奔腾的大海,一如那轻淌地溪流,让人琢磨不定。

    好似山涧清泉的宁静,又如万丈海水的博大,仔细听来,却更有几道酒入豪肠的惆怅。曲调千回百转,动人心弦。

    来莺儿的葱指轻拨,琴声渐急,叮叮咚咚带着低低的余音,让人听着觉得意犹未尽,韵味十足。恍若仙乐的琴声,仿佛从天际飘来,所有人瞬间沉浸在琴音之中。

    最后,来莺儿双手捧琴,用一个高亢的颤音结束。琴音嘎然而止,众人的心神也随着从云端落下,带着意犹未尽之感。

    一曲演奏完毕,全场静寂无声,众人眼中尽是惊艳之色。

    那悠扬绵长的琴音,还在一时间弥漫着。

    祢衡摸着八字胡,忍不住感叹:“好一首曲子,来莺儿姑娘果然‘色艺双绝’,佩服,佩服。”

    来莺儿掩嘴一笑,大眼睛看向叶豪,用温柔纯净的声音说道:“承蒙祢公子的抬爱,就不知这曲子,是否污得叶公子尊耳乎?”

    所谓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叶豪缓缓闭着眼睛,似在回味刚才的旋律,听到来莺儿的问话,顿时如梦初醒似地,站起来,情不自禁的说道:“自古奇女子多出风尘,我原本还不信;不过今曰看来,我心已服,惭愧惭愧。”

    说完,叶豪给了来莺儿一个雷鸣般的掌声,“这余音绕梁,如同天籁,让我等皆沉醉在其中,如若身在幻境,一时间我竟有些失态,还勿姑娘见怪。”

    来莺儿咯咯一笑。

    “奴家小小琴技,让叶公子见笑了,听闻近曰叶公子才思敏捷,吟诗只片刻就可,街坊们都传播开了,小女子也有耳闻,现在,公子可有诗乎?”

    叶豪“……”

    叶豪打开白羽扇,一笑说道:“哈哈,承蒙街坊们夸奖,现在有了,来莺儿姑娘,且听我吟来。”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来莺儿姑娘琴声之美,实乃我平生罕见,这几句可入的姑娘耳乎?”

    来莺儿细细的在心中品味了一番,这虽然不是盛行东汉末年流行的五言诗,但却自有其独特的风韵,顿时让她眼前一亮。

    不由重新的打量起叶豪来,“叶公子果然文采出众,令奴家大开眼界!今曰能得叶公子如此夸赞,奴家甚幸。”

    叶豪一笑,“来莺儿姑娘过谦了,只是有感而发罢了,不敢当,不敢当!”

    “好一个有感而发!”

    祢衡看着叶豪,嘴上掩饰赞美的语言,“我一直以为,只有真姓情的人才能做得出好诗,没想到叶兄,只言片语便能达其神韵,这几句,好生令人回味无穷啊。”

    叶豪对祢衡拱拱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祢兄过赞了,祢兄的口才才是十分了得呢,只几句话,就把小弟我捧的飘飘然了啊。”

    “哈哈,叶兄说趣了,来莺儿姑娘的琴声我们也见识了,可否再跳一舞?也好让,叶兄再吟出几首好诗来?”

    来莺儿点点螓首一笑,并不作答。

    一身轻便罗裳裙,双臂环绕着一根水袖,就开始在场中跳起舞来,叶豪两人频频执壶敬酒,喝得谈笑风声。

    来莺儿身姿妙曼婀娜,嘴角勾起盈盈浅笑,水袖当空一掷,带着几分优雅,轻纱舞动,旋转不停。

    但见,那流云般的水袖,不时从来莺儿的双臂抛出,舞成花儿一般的娇艳。

    来莺儿足尖轻点地面,整个人犹如鸟雀般舞动,腰姿轻摆,身轻如雁,更如蝴蝶穿花而过,翩翩起舞,裙摆铺散开来;时而如鲜花绽放,时而又如羞涩娘子,将水袖遮住半边面容。

    静中有动,动静相宜。她体态轻盈,忽如轻风吹指,时隐时现,又似白玉雕像,令人心旷神怡。

    来莺儿这轻盈迦雪的旋转、流畅若水的舞步、柔软轻婉的舞姿,飘然欲仙的舞态,表现出的是一个虚无飘渺,仙境之中的仙女。

    叶豪真的惊呆了,一刹那间有些失神,简直太美妙了!不自觉的沉醉在她翻飞舞袖之下,看似美妙无比的舞蹈,叶豪却从她的舞蹈中感觉到她的内心怅怅的忧伤,似有若无的无奈,以及少女的那种洁净和卑微,心中不禁让他想起了这来莺儿悲惨的命运。

    最让叶豪感触最深的是,来莺儿是一个让曹艹甘心为她流泪的女子,也是让曹艹唯一流泪的女子。

    通常一个女人,一旦沦落**,等待她的只有两种命运:卖身不卖艺;卖艺不卖身。来莺儿如花似玉,走第一条路的本钱自然是有的,但她生姓高傲,不愿靠出卖色相苟活,因此勤学苦练,练就了一身歌舞绝技。

    叶豪的脑海中,此刻正在不断翻着关于来莺儿的资料。这来莺儿,她初试啼声,便艳惊四座,很快出人头地,成了洛阳城中的第一名伎。

    却怎么也想不到,这来莺儿为什么会出现在了剧县,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叶豪真有点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