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论资排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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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安北大学的120的寝室兄弟，石大分院的这几个哥们，和李斯相处的就愉快得多。
首先整个寝室四个人的关系都非常融洽，而且虽然大家都知道李斯的身份，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从李斯身上得到些什么，所以这就给李斯一种非常轻松地感觉。
其次119寝室的这几个兄弟，都没有所谓的歪心眼，而且对于所有的兄弟都很真诚，所以李斯也格外珍惜寝室的这个缘分。
李斯认识钱斌这么久了，钱斌从来都没主动求过李斯什么事儿，反倒是帮了李斯不少的小忙，所以他一直都觉得对钱斌有所愧疚。
而钱斌好不容易能够和田甜在一起，所以李斯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对了，先不说房子的事儿了，婚礼准备怎么办啊？”李斯这时候笑着问道。
“我爸妈到时候会来一趟西川，至于其他亲属我爸妈就不准备告诉了。”钱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实话。
钱斌的话一说完，屋里的几个人愣了下，但谁也没多说什么，毕竟田甜这个名声，钱斌爸妈能同意俩人在一起就很开明了。
“也挺好，人多闹腾。到时候咱们叫一些关系好的大学同学过来，然后在叫点儿同事，有那么个几桌人也就行了，不用那么热闹。”钱斌这时候笑着说道。
“对对对，钱斌说得对！现在钱斌可是厂长的秘书了，想要巴结钱斌的人大有人在呢，自然不缺人。”常远这时候也跟着说道。
随后几个人也就大体的订好了钱斌婚礼的事儿。
赵博负责张罗婚礼现场、李斯负责主持婚礼、常远负责张罗杂事儿，至于伴郎，钱斌则想让身在房城的刘天过来一趟。
至于酒店的事儿，李斯直接拍板了，准备就在盘城大酒店办一下，而婚车啥的，李斯也全都拦在了身上。
虽然钱斌是一个感情很内敛的人，也不怎么愿意说话，但是聊着聊着，钱斌的眼圈就有点儿红，随后感恩的说道：“谢谢兄弟们了，我这人没啥出息，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反正这份感情我放在心里了。”
“瞧你这出息！眼看要当爹的人了，说着说着就掉眼泪了，真怂！”赵博搂着钱斌的肩膀，心思复杂的说道。
“等钱斌结婚以后啊，这小子就要搬走了！不过咱们的感情永远不变，对不对？”常远看大家的多少有点儿伤感，随即插嘴道。
“对，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此时屋里的几个人不由得说道。
钱斌本来就很少喝酒，后来得了糖尿病以后更是滴酒不沾，但是今天钱斌却喝了不少酒，而喝多了以后的钱斌，就像是话唠一样，始终重复着一句话：我高兴、我好高兴啊！我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啊！
几个人把钱斌送回了房间，而李斯犹豫了一下，随即也把电话打给了身在房城的刘天。
自从大学毕业以后，寝室的几个人就很少和刘天联系了，偶尔几次电话，李斯问起刘天在单位过的怎么样，结果刘天也是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什么事儿藏着掖着的。
而李斯也明显感觉刘天在房城那边过的不好，尤其在问及和齐月茹之间的感情时，刘天更是一副颇有心事的样子，所以到了后来，李斯干脆也不问了。
而今天李斯也想借着钱斌的事儿，问问刘天在房城过的怎么样。
李斯的电话打了过去，几秒钟过后，电话中那边传来了刘天的声音。
和往常一样，刘天的声音虽然听起来挺高兴的，但是却少不了一丝的疲惫。
“李斯，今天怎么想起我了啊？”刘天笑着对着电话说道。
“你不给我打电话，我还不能关心关心你！你小子在单位都忙啥呢啊？一天天连个电话都不打。”李斯笑着说道。
“我现在在炼油厂这边倒夜班呢，起早贪黑的，时间和你们也对不上。”刘天有些尴尬的说道。
炼油厂和采油厂多少还是有些区别的。
在采油厂，上夜班的工人一般都是年纪大的，或者是不愿意和人交往的、也或许是那些有着自己生意的，所以上夜班的工人不一定是混的不好的。
毕竟采油厂三天上一个夜班，而且大多班站都在野外，后半夜睡个觉还是没人管的。
但是在炼油厂这边就不一样了，白班的工作虽然忙一点儿，但是一点儿也不累，而且在白班待时间长了，就有机会能接触到领导，所以整不好哪天就上去了。
而像刘天这种在大学期间就是学生会主席，而且能力、为人、办事手段都是同龄人中佼佼者的，在李斯看来，刘天就算是暂时没有进入机关，也不至于在最基层倒夜班啊！
况且刘天还是重点大学的大学生，虽然炼油厂那边对学历要求高，能进来的基本上都是大学分配回来的，但以刘天的综合水平，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程度啊！
所以刘天的话一说完，李斯整个人都有点儿傻了。
“刘天，你现在倒夜班呢？”李斯愣了下，随即对着电话说道。
“是啊，这边所有大学生都得从基层做起，和采油厂那边不一样，而且这边也没有那么大的工作强度，除了休息差一点儿以外，别的都还好。”刘天对着电话说道。
“啊，是这么个情况啊！行吧，反正你要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你千万别自己藏在心里啊，凡事儿有我呢啊。”李斯随即叮嘱道。
李斯虽然和江小波关系甚好，而江小波在油田系统也算是神通广大！
但是房城炼油厂属于中石化那边的，不属于江小波老子管理的范围，所以李斯就算是有能耐，想要办这事儿，估计也得绕好大一个圈子，否则李斯早就给那边打电话了。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李斯始终觉得以刘天的能耐在油田混有点儿浪费了。
按照李斯的想法，刘天要是来时代集团帮他，自己不但有一个可以信任的手下，而且刘天的水平也远远比赵博要高的多，所以李斯就有点儿私心，想要让刘天在单位扛不住了，到时候来投奔自己。
“我挺好的，前段时间我参加了厂里的一个比赛，拿了一等奖，我们主任说一定好好培养我。”刘天笑着说道。
“你的能耐到哪儿都一样，早晚能发光发热的！对了，你和齐月茹挺好的吧？”李斯想了想，随即又问道。
刘天听到李斯问起齐月茹来，整个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似乎身上一下子有了力量一样。
“挺好的，月茹找了个会服的工作，每天没啥事儿就是给单位领导收拾收拾卫生、然后开会的时候送送茶水啥的，虽然工资低了点儿，但是一点儿也不累。而且我单位离她上班的地方挺近的，我们总能见到的。”刘天说这话的时候，就连电话那边的李斯都能感受到刘天的喜气洋洋。
“行啊，你也算是熬出头了！你这么好的男人啊，邓彦没珍惜是她脑子不好使。对了，过几天你来一趟西川啊，钱斌要结婚了。”李斯聊了会儿家常，随即就算是说到了正题上。
随后李斯就把钱斌和田甜是如何修成正果的，以及俩人又是如何冲破阻碍走到了一起的，认认真真的和刘天说了一遍。
而聊到了最后，刘天也拍着胸脯保证等钱斌结婚的时候，就算是天塌下来了，自己也肯定去一趟西川，而李斯和刘天俩人也算是详谈甚欢啊。
但是，当电话一挂，刘天的思维从钱斌就要结婚的喜事儿中走出来以后，刘天脸上的笑容随后就渐渐地消失了。
刘天过的好不好？
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刘天以前单纯的认为，到了单位以后，只要你努力工作、能力突出，就一定会脱离基层，从而实现他光宗耀祖的梦想。
可是到了单位后，刘天才发现一切和他想的并不一样。
虽然每年房城炼油厂去大学招的学生并不多，但是每年房城油田新入职的大学生也得有20多人，当然油田子女招工的人数远远要高于这个数字。
虽然房城炼油厂这边员工的学历程度高，而且也不像采油厂那边，对于大学生会有一个区别的对待，但是正常情况下，像刘天这种重点大学毕业的学生，一般实习期之前也就会调离基层，更不用说依然在最底层倒夜班了。
刘天能说、能写，而且组织能力极强，所以到了单位第一个月就参加了单位的演讲比赛，随后获得了整个厂子里面的第一名。
随后刘天又写了不少基层的报道，由于刘天的文笔极好、写的东西也贴金生活，所以这些报道也都破格的上了石油报，算是在厂子里露了个大脸。
再然后，仅仅参加工作3个月的刘天，就去参加了厂里组织的技能比赛，随后依旧是取得了一等奖，而像这样的事儿还真不少。
所以这半年的时间里，刘天就在这个将近一万人的大厂里混个脸熟。
但是让刘天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自己一方面在外面尽其所能的让所有人认识自己、另外一方面在单位也兢兢业业的工作，生怕会耽误工作。
但是半年多时间过去了，同期过来的大学生，稍稍有点儿背景都调走了。
有的在车间担任了技术组长、有的去了车间机关，甚至有一个直接就进了厂机关。
反倒是这一批大学生中能力最强、名声最大的刘天，却依旧呆在最底层。
刘天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这是领导对他的考验，但是到了后来刘天才听说是他所在单位的车间主任对他似乎有些看法。
而这个主任更是在一个饭局时聊起了刚刚载誉归来的刘天，用这样一句话形容：穷咋呼，心都沉不下来，还能做什么工作，在基层继续历练历练吧。
最开始的时候，刘天单纯的觉得领导是好心，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太张扬，让领导看不惯了。
所以刘天随后就不在参加那样的活动，而是安下心来认真的工作，而且还利用业余时间帮着老师傅修理工具，但是又过了一段时间，刘天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依旧在底下倒班。
而这个时候，平日里和刘天在一起倒班的一个大哥道出了实情：你小子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傻乎乎的啊！这年头你不花钱办事儿、不托关系办事儿！人家凭什么用你啊！
再说了咱们车间夜班正缺人呢，你调走了，也没有新人替你倒夜班啊！主任能放你走吗？
老师傅的一席话，算是彻底的让刘天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而他这会儿也算是彻底懂了，原来自己在学校的那一套在单位不好使了。
炼油厂这边一个车间一般也就百十来人，但是级别是科级单位。而整个领导构建大概分为四等。
第一等就是主任和副主任，而这俩人基本上就是整个车间的天了，刘天车间的副主任年纪大了，基本上不管事儿。
所以整个车间就是一把手说的算。
第二等就是机关的了，而这些人大概能有个7、8个人，因为炼油厂这边的学历普遍很高，所以一般能留在机关的，除了关系特别硬的几个人女外，大多数都是本科毕业生，而这些人有的年纪大、有的年纪小，但是能进这里的基本上除了家里关系硬，剩下的就是主任的自己人了。
而这些人基本上都各管一滩，如果赶上有机会了，没准儿就能往上走一走。
第三个等级就是上白班的！
虽然上白班的和上夜班的基本上干的都是一个活儿，但是上白班的每天早八点上班、晚上4点下班了，虽然干的都是那些活儿，但是人间不用黑白颠倒，而且有周六周日，再加上炼油厂的工作量也不大，所以上白班也是一个挺不错的岗位了。
但是整个车间7、8十个工人，只有四分之一的能上白班，而且炼油厂常年不分新分新人，所以想要上白班一是得有新人替你，二是你得比别人的关系硬。
而刘天今年是唯独一个新人分到了他们车间，而且最近两年了才分了他这么一个人。
也就是说整整两年了，只有一个人从夜班岗位混到了白班岗位。
至于第四层也就是刘天这批人了，算是典型的最底层，而刘天知道一个大哥，也是重点大学分过来的，但是今年都40岁了，依旧还倒着夜班。
一想到这儿，刘天就感觉自己喘不上来气。
相对于安北大学的120的寝室兄弟，石大分院的这几个哥们，和李斯相处的就愉快得多。
首先整个寝室四个人的关系都非常融洽，而且虽然大家都知道李斯的身份，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从李斯身上得到些什么，所以这就给李斯一种非常轻松地感觉。
其次119寝室的这几个兄弟，都没有所谓的歪心眼，而且对于所有的兄弟都很真诚，所以李斯也格外珍惜寝室的这个缘分。
李斯认识钱斌这么久了，钱斌从来都没主动求过李斯什么事儿，反倒是帮了李斯不少的小忙，所以他一直都觉得对钱斌有所愧疚。
而钱斌好不容易能够和田甜在一起，所以李斯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对了，先不说房子的事儿了，婚礼准备怎么办啊？”李斯这时候笑着问道。
“我爸妈到时候会来一趟西川，至于其他亲属我爸妈就不准备告诉了。”钱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实话。
钱斌的话一说完，屋里的几个人愣了下，但谁也没多说什么，毕竟田甜这个名声，钱斌爸妈能同意俩人在一起就很开明了。
“也挺好，人多闹腾。到时候咱们叫一些关系好的大学同学过来，然后在叫点儿同事，有那么个几桌人也就行了，不用那么热闹。”钱斌这时候笑着说道。
“对对对，钱斌说得对！现在钱斌可是厂长的秘书了，想要巴结钱斌的人大有人在呢，自然不缺人。”常远这时候也跟着说道。
随后几个人也就大体的订好了钱斌婚礼的事儿。
赵博负责张罗婚礼现场、李斯负责主持婚礼、常远负责张罗杂事儿，至于伴郎，钱斌则想让身在房城的刘天过来一趟。
至于酒店的事儿，李斯直接拍板了，准备就在盘城大酒店办一下，而婚车啥的，李斯也全都拦在了身上。
虽然钱斌是一个感情很内敛的人，也不怎么愿意说话，但是聊着聊着，钱斌的眼圈就有点儿红，随后感恩的说道：“谢谢兄弟们了，我这人没啥出息，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反正这份感情我放在心里了。”
“瞧你这出息！眼看要当爹的人了，说着说着就掉眼泪了，真怂！”赵博搂着钱斌的肩膀，心思复杂的说道。
“等钱斌结婚以后啊，这小子就要搬走了！不过咱们的感情永远不变，对不对？”常远看大家的多少有点儿伤感，随即插嘴道。
“对，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此时屋里的几个人不由得说道。
钱斌本来就很少喝酒，后来得了糖尿病以后更是滴酒不沾，但是今天钱斌却喝了不少酒，而喝多了以后的钱斌，就像是话唠一样，始终重复着一句话：我高兴、我好高兴啊！我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啊！
几个人把钱斌送回了房间，而李斯犹豫了一下，随即也把电话打给了身在房城的刘天。
自从大学毕业以后，寝室的几个人就很少和刘天联系了，偶尔几次电话，李斯问起刘天在单位过的怎么样，结果刘天也是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什么事儿藏着掖着的。
而李斯也明显感觉刘天在房城那边过的不好，尤其在问及和齐月茹之间的感情时，刘天更是一副颇有心事的样子，所以到了后来，李斯干脆也不问了。
而今天李斯也想借着钱斌的事儿，问问刘天在房城过的怎么样。
李斯的电话打了过去，几秒钟过后，电话中那边传来了刘天的声音。
和往常一样，刘天的声音虽然听起来挺高兴的，但是却少不了一丝的疲惫。
“李斯，今天怎么想起我了啊？”刘天笑着对着电话说道。
“你不给我打电话，我还不能关心关心你！你小子在单位都忙啥呢啊？一天天连个电话都不打。”李斯笑着说道。
“我现在在炼油厂这边倒夜班呢，起早贪黑的，时间和你们也对不上。”刘天有些尴尬的说道。
炼油厂和采油厂多少还是有些区别的。
在采油厂，上夜班的工人一般都是年纪大的，或者是不愿意和人交往的、也或许是那些有着自己生意的，所以上夜班的工人不一定是混的不好的。
毕竟采油厂三天上一个夜班，而且大多班站都在野外，后半夜睡个觉还是没人管的。
但是在炼油厂这边就不一样了，白班的工作虽然忙一点儿，但是一点儿也不累，而且在白班待时间长了，就有机会能接触到领导，所以整不好哪天就上去了。
而像刘天这种在大学期间就是学生会主席，而且能力、为人、办事手段都是同龄人中佼佼者的，在李斯看来，刘天就算是暂时没有进入机关，也不至于在最基层倒夜班啊！
况且刘天还是重点大学的大学生，虽然炼油厂那边对学历要求高，能进来的基本上都是大学分配回来的，但以刘天的综合水平，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程度啊！
所以刘天的话一说完，李斯整个人都有点儿傻了。
“刘天，你现在倒夜班呢？”李斯愣了下，随即对着电话说道。
“是啊，这边所有大学生都得从基层做起，和采油厂那边不一样，而且这边也没有那么大的工作强度，除了休息差一点儿以外，别的都还好。”刘天对着电话说道。
“啊，是这么个情况啊！行吧，反正你要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你千万别自己藏在心里啊，凡事儿有我呢啊。”李斯随即叮嘱道。
李斯虽然和江小波关系甚好，而江小波在油田系统也算是神通广大！
但是房城炼油厂属于中石化那边的，不属于江小波老子管理的范围，所以李斯就算是有能耐，想要办这事儿，估计也得绕好大一个圈子，否则李斯早就给那边打电话了。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李斯始终觉得以刘天的能耐在油田混有点儿浪费了。
按照李斯的想法，刘天要是来时代集团帮他，自己不但有一个可以信任的手下，而且刘天的水平也远远比赵博要高的多，所以李斯就有点儿私心，想要让刘天在单位扛不住了，到时候来投奔自己。
“我挺好的，前段时间我参加了厂里的一个比赛，拿了一等奖，我们主任说一定好好培养我。”刘天笑着说道。
“你的能耐到哪儿都一样，早晚能发光发热的！对了，你和齐月茹挺好的吧？”李斯想了想，随即又问道。
刘天听到李斯问起齐月茹来，整个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似乎身上一下子有了力量一样。
“挺好的，月茹找了个会服的工作，每天没啥事儿就是给单位领导收拾收拾卫生、然后开会的时候送送茶水啥的，虽然工资低了点儿，但是一点儿也不累。而且我单位离她上班的地方挺近的，我们总能见到的。”刘天说这话的时候，就连电话那边的李斯都能感受到刘天的喜气洋洋。
“行啊，你也算是熬出头了！你这么好的男人啊，邓彦没珍惜是她脑子不好使。对了，过几天你来一趟西川啊，钱斌要结婚了。”李斯聊了会儿家常，随即就算是说到了正题上。
随后李斯就把钱斌和田甜是如何修成正果的，以及俩人又是如何冲破阻碍走到了一起的，认认真真的和刘天说了一遍。
而聊到了最后，刘天也拍着胸脯保证等钱斌结婚的时候，就算是天塌下来了，自己也肯定去一趟西川，而李斯和刘天俩人也算是详谈甚欢啊。
但是，当电话一挂，刘天的思维从钱斌就要结婚的喜事儿中走出来以后，刘天脸上的笑容随后就渐渐地消失了。
刘天过的好不好？
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刘天以前单纯的认为，到了单位以后，只要你努力工作、能力突出，就一定会脱离基层，从而实现他光宗耀祖的梦想。
可是到了单位后，刘天才发现一切和他想的并不一样。
虽然每年房城炼油厂去大学招的学生并不多，但是每年房城油田新入职的大学生也得有20多人，当然油田子女招工的人数远远要高于这个数字。
虽然房城炼油厂这边员工的学历程度高，而且也不像采油厂那边，对于大学生会有一个区别的对待，但是正常情况下，像刘天这种重点大学毕业的学生，一般实习期之前也就会调离基层，更不用说依然在最底层倒夜班了。
刘天能说、能写，而且组织能力极强，所以到了单位第一个月就参加了单位的演讲比赛，随后获得了整个厂子里面的第一名。
随后刘天又写了不少基层的报道，由于刘天的文笔极好、写的东西也贴金生活，所以这些报道也都破格的上了石油报，算是在厂子里露了个大脸。
再然后，仅仅参加工作3个月的刘天，就去参加了厂里组织的技能比赛，随后依旧是取得了一等奖，而像这样的事儿还真不少。
所以这半年的时间里，刘天就在这个将近一万人的大厂里混个脸熟。
但是让刘天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自己一方面在外面尽其所能的让所有人认识自己、另外一方面在单位也兢兢业业的工作，生怕会耽误工作。
但是半年多时间过去了，同期过来的大学生，稍稍有点儿背景都调走了。
有的在车间担任了技术组长、有的去了车间机关，甚至有一个直接就进了厂机关。
反倒是这一批大学生中能力最强、名声最大的刘天，却依旧呆在最底层。
刘天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这是领导对他的考验，但是到了后来刘天才听说是他所在单位的车间主任对他似乎有些看法。
而这个主任更是在一个饭局时聊起了刚刚载誉归来的刘天，用这样一句话形容：穷咋呼，心都沉不下来，还能做什么工作，在基层继续历练历练吧。
最开始的时候，刘天单纯的觉得领导是好心，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太张扬，让领导看不惯了。
所以刘天随后就不在参加那样的活动，而是安下心来认真的工作，而且还利用业余时间帮着老师傅修理工具，但是又过了一段时间，刘天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依旧在底下倒班。
而这个时候，平日里和刘天在一起倒班的一个大哥道出了实情：你小子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傻乎乎的啊！这年头你不花钱办事儿、不托关系办事儿！人家凭什么用你啊！
再说了咱们车间夜班正缺人呢，你调走了，也没有新人替你倒夜班啊！主任能放你走吗？
老师傅的一席话，算是彻底的让刘天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而他这会儿也算是彻底懂了，原来自己在学校的那一套在单位不好使了。
炼油厂这边一个车间一般也就百十来人，但是级别是科级单位。而整个领导构建大概分为四等。
第一等就是主任和副主任，而这俩人基本上就是整个车间的天了，刘天车间的副主任年纪大了，基本上不管事儿。
所以整个车间就是一把手说的算。
第二等就是机关的了，而这些人大概能有个7、8个人，因为炼油厂这边的学历普遍很高，所以一般能留在机关的，除了关系特别硬的几个人女外，大多数都是本科毕业生，而这些人有的年纪大、有的年纪小，但是能进这里的基本上除了家里关系硬，剩下的就是主任的自己人了。
而这些人基本上都各管一滩，如果赶上有机会了，没准儿就能往上走一走。
第三个等级就是上白班的！
虽然上白班的和上夜班的基本上干的都是一个活儿，但是上白班的每天早八点上班、晚上4点下班了，虽然干的都是那些活儿，但是人间不用黑白颠倒，而且有周六周日，再加上炼油厂的工作量也不大，所以上白班也是一个挺不错的岗位了。
但是整个车间7、8十个工人，只有四分之一的能上白班，而且炼油厂常年不分新分新人，所以想要上白班一是得有新人替你，二是你得比别人的关系硬。
而刘天今年是唯独一个新人分到了他们车间，而且最近两年了才分了他这么一个人。
也就是说整整两年了，只有一个人从夜班岗位混到了白班岗位。
至于第四层也就是刘天这批人了，算是典型的最底层，而刘天知道一个大哥，也是重点大学分过来的，但是今年都40岁了，依旧还倒着夜班。
一想到这儿，刘天就感觉自己喘不上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