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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章 宋廷又要和反贼议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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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俺冲!

    ”

    呐喊震天,李逵漆黑的身影在箭雨中疾步奔跑,身后是扛着云梯的宋军。

    江陵府的护城河远远及不上襄阳,昨日已经被填平了一段,此时云梯越过城壕,架上城头,由李逵、张青、邓飞等小将带队,英勇无畏的士卒开始先登。

    “守住!

    守住!

    ”

    城上一通鼓响,檑木、拍杆、滚油、金汁倾泻而下,砸断了云梯,浇伤了人体,但由于前几日耗损过多,已经变得不再密集,终究还是阻挡不了那群奋力的身影。

    李逵第一个扑上城头,挥起板斧就在方腊军中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但很快又被四周射来的火药箭弄得灰头土脸,哇呀大叫。

    北宋的火药制坊大多在南方,用以制造火药箭、火炮等武器,江陵府正是其一,规模仅次于汴京的“火药窑子作”,方腊夺取此地后,自然也将这些工坊收入囊中。

    不过凌振那边都还没有将火炮完全改良,这里的所谓火器,也不是后世所想的那种射击型,而是以燃烧性能为主,依旧给攻上城头的宋军造成不小的麻烦。

    但或许是半空之中,王英的在天之灵在看着他们微笑,此番宋军上下勇勐绝伦,硬生生顶着火药的喷吐烧灼,冲入敌阵,撕破一个又一个缺口。

    “贼军休得猖狂!

    ”

    眼见局势不妙,一员小将杀出,正是手刃王英的方杰,势不可挡地冲入宋军队伍,血肉掀起,尸体跌飞,先登将士在他面前竟无一合之敌。

    “你们才是贼军!

    ”

    张青大怒,手持刀盾迎上,然后骇然发现,自己根本不是这年轻少郎的对手。

    实际上,原着里每一位梁山好汉都有不俗的武艺,即便是神医安道全,都习得棍棒,张青固然排名几乎垫底,在军中也是可以冲锋陷阵的好手。

    但方杰却是五虎将层次的强者,原着里秦明就是被窥到机会,一戟杀死,连斗关胜、花荣维持不败,李应、朱仝也上阵夹攻,才不支逃命,又被卧底柴进一枪刺中,继而燕青赶上一刀斩杀,也算是虽败犹荣。

    此番步战,十合不到,就打得张青力衰气虚,心季不已,幸得李逵挥舞着板斧接下,才终于得以喘息。

    李逵不通马战,阵前斗将较少出现,他更适合在人群众多的地方开杀,并且战斗力浮动极大,全看上不上头,一旦上头,几乎无人能敌。

    就在昨夜,王英的尸体被送了过来,虽然能够入土为安,但一想到这位原来活蹦乱跳的兄弟,变得那般安静,李逵顿时红了眼睛:“贼人纳命来!

    ”

    方杰血气方刚,同样狂吼:“怕你不成!

    ”

    “出城迎击!”

    眼见己方的士气衰竭,如今这股登上来的宋军居然压制不下,王寅目光凝重,断然下令。

    除了襄阳城那种特殊情况,可以稳坐钓鱼台外,守城并不是完全的据城而守,那叫龟缩,以城墙为凭,寻找恰当时机出城反击,才是真正的镇守之道。

    正如辽军兵围大名府时,秦明也率军夜间出来袭营,打的就是一个攻其不备。

    此时同样如此,江陵城门陡然开启,千名方腊战士手持战斧杀了出来,冲进敌群中,肆意砍杀,带起一片血浪,城上两侧的弓弩手也加以瞄准,阻断敌军的退路。

    “出击!”

    然而随着宋军中阵黑矮汉子的一声令下,军旗挥舞,一支早已准备多时的军马杀出,为首的正是“小李逵”鲍旭,也是举起双板斧,冲进了敌军之中,嗷嗷乱砍。

    杀出去的方腊军被迎头痛击,所幸城内有援兵接应,才勉强回归。

    眼见宋军攻势依旧凶勐,王寅面容沉下,披风在身后猎猎飞扬,探出手来:“拿兵器!”

    当这位兵部尚书亲自出马,邓飞所率部将立刻死伤惨重,防守阵势被撕开缺口,攻上城楼的宋军再也稳不住阵脚,节节败退。

    意识到敌将凶勐,宋军后继无力,张青对着李逵叫道:“铁牛,攻不下了,莫要纠缠,走!”

    “啊——!

    ”

    李逵眼睛里的赤红之色缓缓消退,仰天发出狂吼,声浪如潮,不仅吓得方腊军面如土色,就连方杰都大为心季,眼睁睁看着对方带兵回撤。

    “此等凶汉,可为万人敌,那宋江本是小吏出身,身边居然招募了这么多人才,怪不得可以独当一面!”

    “唉……江陵还能守多久呢?”

    王寅看着那股黑色旋风退了出去,眼神里浮现出疲惫与忧虑。

    作为荆湖北路的治所,江陵府的评价是“土地沃衍,最为出产谷米财物”,因为它位于江汉平原腹地,地势平坦,土壤肥沃,气候适宜,确实在农耕生产上颇具优势。

    但显然,这样的城池是典型的易攻难守。

    历史上的南北朝时期,南梁第六任国君梁元帝,十分头铁,定都江陵。

    这皇帝没什么名气,更出名的是他那个老婆,“徐娘虽老,犹尚多情”,也就是半老徐娘的成语出处,不过出处本身的“徐娘”并没有姿色,反倒是相貌丑陋,年纪很大了还喜欢淫乱私通,后来才渐渐用来形容年长而颇有姿色的女子。

    而梁元帝定都江陵,是有一定的政治原因在,此人本来就是镇江陵的湘东王,手下多“楚人”,不想离开荆州故土,灭了宇宙大将军侯景后,如果还都金陵,丢掉了荆州士族的支持,梁元帝觉得两头不讨好,才在此定都。

    那么定都江陵的代价是什么呢?

    三年之后,江陵就被西魏攻陷,梁元帝被俘,以土袋闷死。

    这位独眼龙、绿帽王,用生动的反面例子告诉世人,南方就得定都金陵,只有那里最适合为都城,其他地方都不行,任性的下场,唯有国灭人亡。

    方腊早就有称王建制的想法,迟迟不做,也正是因为江陵府不适合,他既然想成大业,就不能贸然为之。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宋军再这么攻打下去,怕是连老巢都没有了,更别提什么宏图大志……

    此时方杰来到面前,低声道:“王尚书,我叔父的大军何时才能回归?如果再不回来,我们恐怕撑不下去了……”

    王寅看着城楼上搬运尸体,士气低落的守军,赶忙大声道:“请少郎放心,先撑不下去的定是宋军,从敌军将领就能看出,这宋江你们可有人知晓?此人不过是山东一小吏,正因为刘法投敌,贼廷对于西军其他将领不再信任,才会让这等人统兵!”

    方杰情不自禁地点头,其他将士听了也放松了下来,直到又有亲卫快步冲上:“朱知府拒捕顽抗,正在冲突,尚书速去!”

    王寅脸色立变:“走!”

    身为兵部尚书的他,负责守城交锋,身为吏部尚书的王庆,则是安定城中。

    而当王寅急冲冲赶至时,知府朱旦已经被拿下,王庆快步过来,用最简略的话语道:“小衙内被宋江拿了,策反他里应外合,是否应下尚且不知,但我不敢冒险。”

    王寅明白了前因后果,深吸一口气,感到大为棘手。

    这和当年耶律得重处死燕云的汉民将领时,遭遇的困境是几乎一致的。

    从理智上判断,他们觉得这位率先投靠方腊的江陵知府,不会再度倒戈,却又无法确保万无一失。

    所以王庆抓人的行为,连王寅都挑不出错来,但真正走到朱旦面前,王寅却做出了与耶律得重相反的决定:“快给朱尚书松绑!”

    众人微怔,尚书之位是方腊的许诺,因为朱旦率先投降,称王建制时准备封为礼部尚书,此时提起显然持支持态度,王庆最先反应,怒喝道:“还不松绑!”

    左右终于将五花大绑的朱旦松开,王寅搀扶起对方,沉声道:“朱尚书不忿昏君弑母,丧尽天良,又感圣公仁德,才有了今日荆湖的百姓安居,岂会反复?”

    朱旦如蒙大赦,感激涕零:“多谢大王尚书!”

    王寅皱了皱眉头,近来越来越多人称他为“大王尚书”,这个称呼无疑不好,有过于抬高的感觉,但与王庆同任尚书,又是同姓,确实不太好区分,王庆都自谦了,自己强行纠正,反倒显得咄咄逼人。

    又安抚了片刻,将朱旦亲自送回府内,他疲惫地按了按眉心,就听王庆低声道:“阳平兄,此事是我考虑欠妥……”

    王寅摇头:“并非如此,我其实也是在冒大风险,如果朱旦真的跟宋江勾结,以他在江陵府内的威望,后果不堪设想……但我的考虑是,现在即便拿下了此人,也会令人心动荡,守城士气再降,两害相较,则取其轻,我只能信他!”

    王庆沉默片刻,开口问道:“圣公大军还是无法突破贼军封锁么?”

    王寅叹息道:“种师道亲率西军阻截圣公于峡州,折可适则依旧与石将军争夺鄂州,而这区区宋江居然能对我江陵造成如此大的威胁,章惇终究是不同凡响,出兵果断,覆我之心坚决!”

    王庆忿忿地道:“也不知宋军这般强硬,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拼得两败俱伤,让燕贼不费吹灰之力,尽得南方么?”

    王寅微微眯起眼睛:“章惇之意,恐怕是要与北燕和谈了,但又惧怕圣公在荆湖的威望,才要先行剿灭我们,重建江淮防线,才有些许谈判资格……”

    说到这里,他都觉得有些唏嘘。

    朝廷跟反贼谈判,还需要争取资格,也太卑微了!

    王庆嗤笑道:“若真是如此,这位章相公所想未免天真,燕贼已经占了襄阳要地,就是要打破荆湖与江淮的犄角之势,他们便是灭了我们,也无法与燕军谈判,倒还不如与我们议和呢!”

    王寅闻言眉头一动:“这话确实有理,但贼军……宋廷恐怕不会这么认为吧!”

    王庆苦笑道:“是啊,我们都骂那昏君为弑母贼的,他们肯定以为我们是顽抗到底了,圣公又换了年号……”

    王寅道:“年号无妨,主要是我们都以为对方会强硬到底,如果一方先退一步,在北燕的压力下,确实有机会和议,这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了!”

    历史上方腊同样是自号圣公,年号永乐,但朝廷依旧“降诏招抚方腊”,不过方腊没应,而历史上的宋江则是降而复叛,先接受招安,后来又背叛,才被彻底剿灭。

    不得不说宋廷在这方面还是挺“大度”的,所以才会有“若要官,杀人放火受招安”的民谣,这在很大程度上,代表着当时的社会风气和普遍认知。

    方腊之前为了确定正统,收买人心,大肆宣扬弑母贼,很不留余地,王寅也没有往这方面考虑,此时得了提醒,倒是心头大动:“如果我双方能联合,一同对付北燕,倒是不失为良策,至不济也能得喘息之机,完全可以尝试一二!”

    王庆脸色微变:“阳平兄,圣公未归,这等大事你我如何能做得了主?”

    正如刚刚决定释放朱旦,王寅显然是关键时刻能够做决断的人:“事有轻重缓急,如今我荆湖之势已是及及可危,等到圣公回来,恐怕一切就晚了,你可愿为江陵走一趟?”

    王庆脸色变了,连连摆手:“我真的不敢擅作主张,何况‘大王尚书’不动,我这位‘小王尚书’,又有什么资格出马呢?”

    “什么大王尚书,小王尚书的,军师,你怎么……唉!”

    王寅皱起眉头,觉得这位之前很有谋略的军师到了关键时刻,未免过于瞻前顾后,斩钉截铁地道:“那就由我出面,无论如何,圣公的基业一定要守住,即便有什么恶名,我一并担了便是!告辞!”

    “送阳平兄!”

    王庆目送王寅大踏步离去的背影,拱手行礼,片刻后抬起头来,嘴角扬起,露出一抹嘲弄之色:“王寅,你对方腊真是忠心耿耿,就不知他回来后,是否会理解你的满腔赤诚呢?”

    而他不知道的是,一道宽袍大袖的身影平静地旁观,同样暗暗摇头,露出一抹嘲弄之色:“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就这小小的一片荆湖之地,斗得还挺激烈,不过宋廷这是又要和反贼议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