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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主动出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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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主动出击(2)

    这王家不简单啊,别的不说,光是门前这对石狮子便很是了不得,看起来不起眼,可那『色』泽显然就不是新鲜货,没个数百年的风吹雨打,还真整不出这等模样来,显摆,这就是显摆,嘿,啥时咱也整这么一对摆咱家大门口去!萧畏轻摇着折扇,如玉树临风般地站在了王府的大门口,压根儿就不理会王府门口那越聚越多的闲杂人等,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王府的大门,没心没肺地点评着,丝毫没在意那些闲杂人等愤怒的叫骂之声。

    “小三,怎地还不见人出来?『奶』『奶』的,摆谱也不是这么个摆法的,要不咱们先回去,外头那帮杂碎越来越多了,待会儿指不定会出啥事呢。”萧畏倒是潇洒自如得很,可唐大胖子却吃不住劲了,满脑门的汗水狂涌着,不时地偷眼看向四周被王府侍卫以及柳府官兵们强行拦阻着的人群,越等便越是心慌,这便惨兮兮地凑到萧畏身边,小声地叨咕着。

    切,不就是示威么,有啥可怕的,这等时分风波刚起,那些个幕后黑手还需要咱顶在前头,这会儿断舍不得咱出事的!萧畏前世那会儿群体事件可是见识多了,自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有生命危险,眼瞅着唐大胖子那等胆子肥大之人都被汹涌的人『潮』吓得脸『色』苍白,心中暗自好笑,却也懒得开口解释,只是但笑不语耳。

    就在唐大胖子喋喋不休的念叨声中,一身白袍的王长泰脚步仓促地从大门中行了出来,一见到萧畏在围观者的怒吼抗议声中竟然还如此之从容,不禁为之微微一愣,而后急走数步,抢上前去,一躬身行礼道:“王某迎接来迟,还请小王爷恕罪则个。”[

    “王世兄客气了,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么,呵呵,小王不请自来,还顺便带来了不少围观者,多有打搅了,海涵,海涵。”萧畏哈哈一笑,手一抖,手中的折扇已合了起来,双手一抱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还了个礼道。

    “小王爷真风雅之人矣,您请!”王长泰见萧畏完全没将那些抗议者放在眼里,心中倒是佩服萧畏的胆略,微微一笑,一侧身,摆了个请的手势。

    “王世兄,请!”萧畏没跟王长泰多客套,笑『吟』『吟』地也比划了下手势,便领着唐大胖子一行人大步行进了王府之中,由王长泰陪着进了厅堂,分宾主各自落了座,自有一众王府下人们奉上了新沏的香茶。

    “小王爷请用茶。”下人们刚退下,王长泰便含笑端起了茶碗,对着萧畏示意了一下道:“塞外之地苦寒,实好茶,也就是喝个意思罢了,让小王爷见笑了。”

    “不然,茶者,意境也,我辈之人喝茶为的茶道,至于茶本身,不过是末节耳。”萧畏笑着端起了茶碗,浅浅地饮了一口,立马发现这茶着实不咋地,可却没表『露』出来,反倒是就着茶道大肆发挥了一通,偏偏还说得合理至极,颇有些个真名士自风流之韵味。

    王长泰家学渊源,对于茶道自也是颇有研究的,这一听萧畏一开口便道破了茶道之真意,心中对于萧畏的气度与学识更加高看了三分,可突地想起萧畏头上那顶“超级大纨绔”的帽子,一时间竟有些子愣住了,实是纳闷似萧畏这等风流倜傥之辈,怎地就会落下个纨绔的名头,呆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笑着回答道:“小王爷高论,王某佩服,佩服。”

    听话听音,萧畏多精明的个人,这一听便知王长泰这几声佩服确是出自真心,心中倒是颇为受用的,毕竟当年被舒老爷子狠狠地折磨了三年时光没白费不是?再说了,一个好的开始,对于萧畏下一步与王家套近乎可是大有帮助的,这便微微一笑道:“小王也就是随口说说罢了,实当不得真,献丑了,献丑了。”

    瞧萧畏这话说得,得,随口说说都是妙论,那要是认真说了开去,岂不是全都是至理名言了,还不得成圣人语录乎?王长泰尽自素来自信风流对,可自觉跟萧畏一比,明显落了下风,自是不想再纠缠这些话题,这便笑了笑,试探地问道:“小王爷,不知您今日驾临鄙府可有何见教乎?”

    哈,这就想打发咱走人了?没门!萧畏一听便猜出了王长泰此言背后的潜台词,自是不会为之所动——萧畏此番前来王府有着两层的用心在,其一么,若是话谈得投机,那就看能不能将王家引以为用;其二么,若是话不投机,那就赖着,多赖上些时间,给外人一个印象,误导众人一把,让众人以为他萧畏在与王家密谋大事,不管怎么说,进了这王府的大门,萧畏就没打算即刻便走人,自也不会急着道明自己的来意,此时一听王长泰发问,萧畏立马打了个哈哈道:“在下久闻王世兄之大名,昨日一见,更是为世兄之风采心折不已,也就想着前来拜访一下世兄,叙谈一番,算是不请自来了,王世兄不会介意罢?”

    萧畏这话怎么听怎么假,都啥时分了,他萧畏这会儿可是被千夫所指的,岂可能有甚闲聊的心思?问题是王长泰偏偏就拿萧畏没办法,总不能直接赶人罢,奈之下,也只好讪笑了一下道:“小王爷说笑了,您能来,鄙府蓬荜生辉啊,怎会有介意一说。”

    “哈,那就好,小王刚到燕西,人生地不熟地,也个去处,寻思着这燕西之地也就王世兄可堪与小王谈古论今,紧赶着便来了,呵呵,不知王世兄治何典籍哉?”萧畏既然有心在王家多赖上些时间,自然就将最耗时的坐而论道搬了出来,偏生这厮满脸子的认真之状,宛若就专程是为了学问交流而来的一般。

    王长泰能成为燕西年轻一辈文事第一人,自然不是庸才,先前是没防备,这会儿一听萧畏提出了治典籍的话题,立马醒悟了过来,再一想到若是任由萧畏这么玩将下去,指不定外头会传成哪般模样,心中顿时暗自叫苦不迭,有心不答萧畏的话题,可面对着萧畏那张诚挚的脸,拒绝的话还真说不出口,只得勉强回道:“不敢言治典,王某只是初涉《春秋》罢了。”

    “春秋者,微言大义也,圣人有云:‘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若《春秋》之大行,天下『乱』臣贼子惧也,王兄以为何如哉?”萧畏记『性』过人,一张口便将《春秋》的最核心之语道了出来。

    “然也,小王爷所云甚是。”王长泰亦精于《春秋》,一听萧畏这话,自是大有共鸣,抚掌而笑道。

    “若如是,何为大义者哉?”眼瞅着王长泰上了钩,萧畏立马将一个沉重比的话题抛了出来。

    “立人之道,曰仁与义。亚圣有云:‘义也,适也,莫也,义之与比。’又或义者,宜也,即制裁事务,使各宜也,大义之所在,古今同耳。”王长泰不愧是饱读诗书之辈,同样是引经据典地回答了萧畏的提问,言辞朗朗,语义灼灼。

    “大善斯言!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独往矣!”萧畏一听王长泰将义之一意注释得如此通透,不由地拍手叫了声好。

    “见笑了,王某班门弄斧,贻笑方家了,小王爷才高八斗,王某叹服。”王长泰见萧畏谈吐不凡,顿时起了惺惺相惜之意,此时见萧畏夸奖自己,忙谦虚地逊谢了一番,却不料他话音刚落,萧畏突地又抛出了个重磅话题:“王世兄既深明大义,小王倒有一问,何为家,何为国耶?”

    “这……”王长泰一听萧畏所提的这个问题竟然与先前自家老父所言暗合,一时间不由地愣住了,沉默了半晌也不知该如何应答这个问题才是——此时的国便是社稷,而大胤皇朝立国近五百年,自然是正统,若是从此将开去,则燕西一干人等岂不就是『乱』臣贼子乎?这等事打死王长泰,他也不肯承认,然则从道义上来说,事实就是如此,若是面对着旁人,王长泰还可虚言狡辩一通,可面对着同样熟读儒家文典的萧畏,王长泰却是不敢如此,否则的话,不单没能说清此事,反倒徒增笑柄矣。[

    王长泰沉默着不开口,萧畏也不着急,微笑地端坐着,很有耐心地等着王长泰出言辩解,一时间厅堂里的气氛便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可就在此时,一声轻咳有些子突兀地响了起来,打破了厅堂里的寂静,随即,一身白袍的王岳从后堂里缓步走了出来,他这一出现,立马就将王长泰从尴尬的窘境里解脱了出来。

    “父亲。”王长泰一见自家老父『露』了面,哪还坐得住,忙不迭地站了起来,急走数步,迎上前去,恭敬地躬身行了个礼。

    哈,总算是将老家伙『逼』出来了!萧畏虽从没见过王岳的面,可一听王长泰叫其父亲,哪会不清楚来者便是号称西北第一大儒的王岳,心中暗自一振,也站了起来,抱拳行了个礼,招呼了一声道:“小王见过王老先生。”

    王岳一生阅人数,词锋锐利者见过数,却甚少见过似萧畏这般一举一动间暗藏杀机者,此时见萧畏对自己持礼甚恭,王岳古井不波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可一双老眼中的神『色』却是复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