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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腊月的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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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前的腊月,突然变得忙碌。

    晚膳后,司农府的三位司直来了,手中拿着滚珠轴承,推着一辆钢制车轮的斗车。

    “焦化炉成功了?”

    “禀仙师君王,一个半月前已经能炼出焦炭,工匠们一直在做窑炉的改进,现在烧制焦炭的产量大大增加,导引出来的煤气,已经能够完全利用。仙师君王曾经说过的钢,也已炼制出来,的确比生铁强度更高,韧性更好。”

    卫鑫回道。

    生铁、钢、熟铁,差别在于碳含量的不同,现在的技术碳含量数据无法精确,全凭经验掌控。

    钟天富推上来斗车,开始介绍。

    “禀仙师君王,斗车车轮、滚珠轴承和车架部份都是钢制,漆县煤矿已经在试用,运输能力有极大提高。仙师君王说的橡胶,已派人前往交州寻找,尚未有信息传来;车轮凹槽部份,暂用弧形硬木替代。三轮车正在试制,链条部份还有些问题,相信工匠们能够最终解决。”

    最粗陋的斗车,在我眼中是巨大的进步,关键在于滚珠轴承的应用。马车也有木制的轴承,不耐久,损坏率高,如果不经常检查,跑散架的情况时不时就会发生。

    “三位爱卿的努力,本王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答应的仙果赏赐,不会少了其余两位。”

    受到赞扬,卫鑫、钟天富止不住高兴劲,批评很快就来到。

    “你们提交的赏赐名单,本王很不满意,术业有专攻,名单中没有一位优秀工匠的名字,难道司农府的成绩,全都是官员治理所得?三位爱卿农事官出身,知道农事上的技术进步,能让更多的人吃饱饭,其它行业一样,技术的进步,能让生产效率提高,生产出更多更好的产品。焦化炉、滚珠轴承是哪位,或者哪几位工匠专攻出来的,名单上完全没有反应,”

    “回去重新提交名单,每一名人员,详细记录他具体做什么事,取得什么成绩,有哪些人为此提供帮助。新名单提交后,本王若满意,和你们一起获得仙果赏赐,回去好好斟酌。”

    司空府三人告辞离去,喜欢埋头苦干的三人,还需努力。

    雍州刺史刘仕瞾来了。

    “臣刘仕瞾叩见仙师君王!”

    “刘爱卿,你可很少来仙师台,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仙师君王料事如神,臣有一事犯愁。”

    “说来听听。”

    刘仕瞾拿出地图,摆在案几上。

    “禀仙师君王,此乃战国秦直道路线图,原本打算由咸阳修到九原城,前楚统一天下时,秦直道只修了一半,到统万城终止,此后再未重新筑路。”

    “刘爱卿打算延续秦直道路线,连通九原城,打通前后河套到长安之路?”

    “禀仙师君王,如今南匈奴归附,前后河套设置九原郡,划归雍州。臣的确打算重启秦直道,修筑千里道路打通九原郡;此外,臣还打算增加一条路线,由统万城转向东北,经延绥,连通麟州,与并州乐平郡,隔黄河相望,有五百里路程。”

    看了看地图,指着统万城以北位置,问道:

    “此处沙漠何以能够修路?”

    记忆中,这里应是毛乌素沙漠,刘仕瞾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

    “禀仙师君王,此处的确有一小块沙地,但大部份地区水草丰美,有无定河流经此地。”

    看来自己唐突了,地形地貌与三维蓝星相比,多少会有一些差异。刘仕瞾没有让本王尴尬,继续说道:

    “禀仙师君王,黄河旁银州以西,凉州有两处沙漠,黄沙时常随西北风飘来,致黄河水不再清澈。仙师君王注重植被保护,严禁大肆砍伐森林,弱水两岸,提倡栽种树木,预防水土流失。臣请教司农府同僚后,准备在银州以西,广植草被,栽种灌木,限制牧马放羊,防备凉州风沙扩展到雍州。”

    不管是否是讨好本王,此举措利在后代。

    “刘爱卿此举甚得我心!麟州有何特别,何故特意修一条道路连通?”

    “禀仙师君王,麟州是边塞重镇,南匈奴归附,河套地区设立九原郡,麟州失去战略价值。但麟州上报,当地有大片露天煤炭,极易开采,臣派人核实,的确如此。故而,臣打算花费十年时间,新修一条道路,连通麟州。”

    麟州,按照地图上的位置,似乎就是大名鼎鼎的神木县,盛产煤炭的地方。

    “两条道路,一千五百里,费用预估如何?”

    “禀仙师君王,臣打算以砂石铺底,上面再夯上实土,利于马车通行,总费用大约四五百万两银子。”

    哇!狮子大开口,难怪会来找本王。

    国库预计今年结余四十万两银子,还有三百万两卖长乐宫房产的,老奸巨猾的刘仕瞾就找上门来。

    “刘爱卿,砂石铺底,透水效果如何,大雨时可否会使道路积水?”

    “禀仙师君王,透水效果,大雨时来不及排水,臣与刺史府官员合计,道路两侧,可使用砖和水泥修建排水沟。”

    “如此费用必定增加,四五百万两银子能完成?”

    “禀仙师君王,雍州不缺粮食,衙署提供民夫伙食,可抵扣一部份工钱。”

    刘仕瞾考虑清楚后前来,十年时间,每年四五十万两银子,对于雍州是大好事,要想富,先修路。雍州辖境只能向北发展,北面还有更广阔的疆域,发展九原郡,向北就有一个强力的支点,对于融合南匈奴人也有好处。

    “可知斗车?”

    “禀仙师君王,臣正因看到斗车,才鼓起勇气提出修路。一辆斗车,一个人力就能拉两三百斤砂石,对于修路大有裨益,不仅增加效率,还能节约费用。”

    修路好处不少,斗车应用,可以促进炼钢,说不定还能发明其它工程机械,同时,道路沿线的经济,也能得到提高。实践出真知,很多发明创造,都是生产生活中,不断涌现出来。一千五百里的修路大工程,没有中央朝廷的支持,难以成行,现代术语是投资拉动经济。

    银钱倒是不缺,最差的情况,本王每年提供一千块金砖,差不多三十万两银子,雍州刺史府自己再解决一部份,事情就能成。

    “雍州刺史府准备拿出多少银钱?”

    刘仕瞾见我问具体的银钱,内心狂喜,知道有戏了。

    “禀仙师君王,雍州今年初定,银钱捉襟见肘,能争取拿出五万两,明年之后,每年不会少于十万两。”

    这是要朝廷出八成,雍州真的这么穷?

    “修路的事情本王支持,具体的银钱分配,刘爱卿找贾司徒商议。”

    刘仕瞾心满意足,告辞离去。

    隔天贾绪就来仙师台,国库一毛不拔,直接来薅本王。

    “仙师,刚收到一千块金砖,就得用出去。不过仙师放心,一千块金砖按三十五万两银子算,以后每年都需要一千块金砖,仙师可别忘了。”

    “益州罗尚,尚欠本王五百金砖,贾绪,你代本王收回。”

    “可是还金砖?”

    “当然不是,折算成粮食或者银两。”

    “亏了!”

    贾绪嘟哝一句,告辞离开,尚崇允早就来了。

    “禀仙师君王,骠骑将军商仲恒,车骑将军田佐传来消息,冀州、兖州有愿意归附者,需司空府派出官员协助地方治理。另外两人谏言,摊丁入亩此时不宜推广,待冀州、兖州和青州平定后,再适时推出。”

    三州处于平原地带,世家豪绅数量众多,没收田地重新分配很难实施,现在摊丁入亩不宜马上推广,价值顿时大打折扣。归附,一定程度上要保障,当地世家豪绅的利益,获取不了大量人望,有时候反而是累赘。

    “尚卿家,派遣的官员,多多向百姓宣扬,隋国人人有田地,免除奴籍的政策。高产农作物也需多多宣传,鼓励当地人向并州、雍州一带迁移,司徒府准备必要的银钱,安置迁移户。”

    人口迁移,向来是社会主旋律,三州人口众多,主要在于土地肥沃。三州归附的郡县,隋国并没有占到便宜,获取人口、田地,才是最根本的。名为归附,实则是隋国军队保护他们,但是想吃白食,没有那么容易,有的是方法让他们就范。

    “仙师君王,崇允明白,先让百姓站到朝廷一方,后续的变革会容易许多。”

    “是这个道理,此事尚卿好好筹划,让司空府配合。”

    打土豪,分田地。

    隋国境内的田地,禁止私人间贩卖,允许田地出租,田地置荒者,收归当地县府。断了田地买卖和兼并一途,三州推广种植高产农作物,世家豪绅只能按交税人头数提供,每个人头最多十亩。不交税者,不视作隋国国民,私奴需要主家纳税。吸引农户种植高产农作物,经济上合理逼迫世家豪绅,让世家豪绅的田地,少人耕种,一旦田地置荒,朝廷就敢收回。

    律法制定好,世家豪绅的路,会越走越窄;他们唯一的出路,只能放弃田地,转向手工业作坊,或者其它类工业生产,这和隋国国家利益就一致了。做为社会的优势阶层,不能向下与民争食,只能向上拓宽渠道,开发出更多的行业。这些道理的教化,需要一个过程,最后实在不行,只能采取武力。现在的雍州就很好,有本事的世家豪绅,纷纷想门道,赚取田地之外的财富。

    现在商税低,千文取三十,作坊生产同商税,关税千文取二十,隋国辖境无关税。待天下一统,就是商业和类工业发展的好时机,按部就班发展,前景不错;不过本王等不起,那至少按十年计数,人望的需求当然越快越好。

    与尚崇允沟通了本王的想法,宣传和律法,的确需要司空府出大力。

    御史台大夫陈放来了,苦丧着脸,原因无它,仙果赏赐名单,竟然无法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