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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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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胪寺卿,在自家衙门外摔得结结实实。

    动静之大,一下子就引得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等小吏们七手八脚地把人扶起来,刘靖还一副摔懵了的样子。

    “刘大人?”

    “没事吧,刘大人?”

    在一声声关切声中,刘靖回过神来。

    正是下衙时间,道上行走的官员不少,刘靖赶忙掸了掸衣裳,与众人拱手:“见笑、叫各位见笑了。”

    “刘大人,”有人道,“没摔伤吧?”

    “无事、无事,”刘靖答道,“冬天衣裳厚。”

    “还是小心些,万一跌伤了可就麻烦了。”

    刘靖连声道谢,只神色之中露出了几分忧心忡忡来。

    “可是为了公子的身体担忧?”

    刘靖正愁无人应和,突然听得有人问及,忙抬眼循声望去。

    那厢站着好几位官员,却是分辨不出是哪一位问的。

    不过,他这一跤跌都跌了,姿态摆出来了,戏台子上敲锣打鼓着,他总得把戏继续唱下去。

    至于这与他配戏的人是关心、是拱火,暂时不用分得那么清。

    自家与云阳伯府之间的拉锯,没人看热闹才怪。

    而他也确实需要有看热闹的人。

    脑海里思考着,刘靖面上的担忧更加浓了几分,眼皮子半垂着:“还是叫池水给冻着了,白日里好些,一到半夜就烧得厉害。夫人为此夜里都没有睡过一个整觉,我也怕儿子没有好转,夫人却为此病倒了……”

    风寒可大可小。

    这是事实。

    在场的众人几乎都是成家了的,有儿子、甚至孙儿,联想到自家孩子病了的时候,也能体会到刘靖的心情。

    甭管什么一见钟情、李逵李鬼、以退为进还是什么手段,总归孩子病倒了,当爹的哪有不操心的?

    刘大人当众跌跤,也是因着慈父之心。

    “我先走一步,”刘靖又与众人行礼,“各位同僚,明日再见。”

    说完,刘靖抬步走了。

    可能摔倒时还是扯到了筋肉,最初两步踉跄着,调整了一下后,才算稳住身形、大步向前。

    刘靖离开,其他官员却还没有散开。

    有人先嘀咕了一句:“毕竟是儿子……”

    声音不轻不重,却是惹来一声笑。

    笑声嘲弄意思明显,且压根没有收着,所有人都听见了。

    大伙儿看过去,就看到了安逸伯那张凶得不能再凶、臭得不能再臭的脸。

    “果然是养在跟前的才是儿子,送走了的一文不值。”安逸伯道。

    “哎,伯爷,话不能这么说,”有人感叹着,“这不是有病有痛嘛,那位没病没痛的……”

    “哦?”安逸伯瞪着铜铃似的眼睛,“那位有病有痛时候呢?”

    语气如此不善,只因落到实处,倒也没人觉得安逸伯在寻人吵架,反而顺着这句话去回忆前几年的事情。

    那时,太子替圣上巡视裕门关返京,辅国公护送回来。

    巡视期间,大军在关外与西凉人交手几次,都获得了不错的战果,甚至还有一场大胜。朝堂中都欢欣鼓舞,也有不少人顺着说了些圣上爱听的话。

    “太子是福星。”

    “太子一到裕门关,那西凉军就不会打仗了。”

    “等太子再年长几岁,能坐裕门关口,我方大军一定能勇往直前,杀得西凉十年二十年不敢来犯。”

    圣上听得心花怒放。

    太子仪仗抵京时,满城百姓都围到街上看热闹。

    圣上亲自登上了南宫门城楼,容光焕发,文武百官列于广场之上。

    太子殿下从车驾上下来,向着城楼上行了一礼,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到有好些人都没有想起来,为何辅国公不在仪仗之中。

    礼数周全了,欢声笑语之下,总算有人问了一句“辅国公呢”。

    辅国公受了重伤,连马都骑不了了,这一路是躺在车子里回来的。

    所有人面面相觑。

    何时伤的?怎么伤的?为何先前送回来的战报上竟然一字不提?

    这位可是国公!

    当日,辅国公去了一趟御书房,出宫后就闭门养伤了。

    饶是安逸伯这样的长辈登门探望,都是坐下吃了杯茶就被送客了,想问的一堆问题也没有任何答案。

    圣上不提,太子不提,辅国公自己也不说,如此状况下,其他随着从裕门关回来的官员、兵士,也都闭紧了嘴。

    神神秘秘的,后来猜测也不少。

    有说就是打仗伤的,只是满朝欢呼拥着太子殿下,辅国公的伤势会给殿下的盛名抹灰,干脆不提。

    又有说是自己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了,丢人丢面,当然不提。

    还有说什么辅国公自己不听军令,擅自离开裕门关,以至于受了伤,如此冷淡处理是为了保护他,得亏没有酿成大错,否则圣上想护都护不住。

    各种传言都有,有人信、有人不信。

    直至今日,大伙儿都没弄懂辅国公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可他们还记得刘大人当时的反应。

    “不在仪仗中?莫不是给太子殿下惹了麻烦、让殿下厌烦了?”

    “去问了,他母亲去看他,也没比闭门羹好多少。”

    “我也去了,只坐在花厅吃茶,他根本不愿意见我。”

    “他的性子如此,大抵也是心存了些愧疚,才会这么排斥。”

    “若真无错,岂会张不了口?只要他愿意说,我与夫人还能不信他吗?”

    “好在殿下平安回京,边关亦一切安稳,他应该也能放松一些,给他一点时间吧,等他过了心中那个坎,应该就能振作一些。”

    ……

    那些话有错吗?

    好像也没有大错。

    可与今时今日一比较,更关心谁、更向着谁,一目了然。

    “做父母的,谁敢说自己一碗水端平了?”有人憨憨笑了笑,“辅国公自己当锯嘴葫芦,小的那个可是把事情与刘大人说得明明白白……”

    “端不平,也断断不至于撒了去,”安逸伯摆了摆手,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一点不知道体恤老人。

    年轻好啊,年轻想不到年老的痛。

    也就只有老夫这样的,会知道辅国公伤腿难受。

    走了走了,老夫的老寒腿受不得这天气,回家烤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