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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风雨前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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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月公主出逃一事秘而不宣,宫里派出一波又一波的人一路往北暗中寻找。

    与此同时,祁山北麓,戚兵派出的五千精锐和西林军终于碰面。

    那五千人才露面,西林军便开始冲杀,五千精锐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山下以逸待劳的大军杀得溃不成军。

    很多人被杀,也有人被俘虏,还有几十个幸运儿,跑回了祁山上。他们上山,一直往东南奔逃,身后不见一个追兵他们也不敢停下。

    有几个路上撑不住的,倒下就再未出祁山,出了祁山,回到西府军营地的只有区区十六人。

    这一战必败,戚兵心知肚明,可皇帝不愿意等他也没有办法,只得派人去探营。

    从启临出发的十万溶家旧部已到达陌山南面,待休整几日,便可向北进军。

    陌山郡内,军民备战。隶王这几年筹备的粮草终于用上。

    楚宕四处奔走,短短一月,郡内又新招募了两万多新兵,可新兵却无兵器可用。

    陌山西南两面已被大军围住,天气愈发冷了,只要守住祁山脚下防线,西府军虽人多却难讨到好处。

    溶家军十万旧部由戚兵手下一得力干将名叫刘博的定远左将军统领。

    在刘博麾下,是一群溶家旧将,他们才是真正掌握着这十万大军之人。

    隶王虽未调动幽蓝江边的军队,却请来了幽狼军中一个老将。

    这老将是保国左将军黄嵇,他年岁已长,在溶家军内声名甚大。

    经过这几年的接触,这些溶家旧部终于也对隶王有了信服之心,虽与他们与溶家的情意无法相比,不过在他们看来,隶王已是个可靠的统领。

    贺兰褀将昭月公主赐婚南越太子的诏书大发天下,其他人或许只会觉得可惜了昭月公主,却只有溶家军旧部心内苍凉莫名。

    他们跟着溶则与南越人拼命似乎还是昨日的事,可如今那启临城中的新帝已要与南越做一家人了。

    祁山西南的西府军又病倒近两千人,陌山诸郡已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戚兵心内发苦,却无可奈何,只想着快些打完丈,快些回西府去。

    西府军中能动之人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北上战役。虽有兵士抱怨,生出退却之意,可却无人闹事。

    不得不说,戚兵能得先帝信任,统领二十万大军,位列二品镇军大将军也有他过人之处。

    陌山南面的十万溶家军旧部也未闹事,只是他们像是在磨洋工,操练懒散,令行受阻。

    上令难以下达,军内气氛有些压抑,但更多的是低沉。

    从陌山南面入陌山郡,有一高大府城,明叫红塔城,这红塔城城墙坚实城内粮草充足。

    一封密信悄无声息传入城外的军中。刘博对这信一无所知,可这信却在军中中层将领间传阅。

    那是溶家军铁律。其中一条,被人单独抄出,写在铁律最后。

    “溶家军不参与任何内耗夺权之战”

    这信这溶家军铁律都是黄嵇老将军亲手书写。军中很多将领都认出了他的笔迹。

    在信的末尾还有一句:“将军西去,末将却不敢将军纪铁律遗忘半字。

    “若外敌入侵,黄嵇定身先士卒、愿马革裹尸还。若要内战、骨肉相残,黄嵇老矣,无力上马持枪。”

    红塔城外,溶家旧部心内震荡,本来就没有战意的他们,如今更是抵触这场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的内耗。

    昭月公主一路顺流而下,身后无一个追兵。这一场声东击西很是成功,可船上的她却高兴不起来。

    此番出宫,并不是为了逃婚,隶王在陌山被大军围困,她要去右河争取关家的支持。当然如果可以,她要争取的不止关家……

    溶桑桑早已不在阴山这事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溶家已无半分军权,这些年朝堂又十分热闹,因而无人有闲心去追踪溶桑桑这个无关紧要的小郡主罢了。

    裕盆江沿途码头,雨楼的人注意到了这艘奇怪的船。

    其他船只三两天会靠岸补给,可这船一路往南,从未停歇。

    雨楼的小船尾随在昭月公主大船身后,可那大船甲板上看不到一个人影,仿佛这是一艘幽灵船一般。

    寿康宫一个静谧的小院内,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坐在屋前倒坐上,她一脸安详和蔼,眼中有希翼之色煽动。

    “昭月一直是这宫里最聪明的孩子。我做不到的事,她定能做到。”

    这妇人一身深蓝色衣裙,相貌平平,却很容易给人亲近之感。

    右河郡沧州城内,人流熙熙攘攘,溶桑桑和青松穿行其中,偶尔在粮铺和木炭摊子前驻足。

    溶家已连续囤粮三四年,这城中大大小小的米粮铺子有三分之一属于溶家。

    陌山形势危急,全国各地粮价都有所上浮,右河粮价还算稳定。

    右河周边几郡本就是西宁产粮大郡,这几年风调雨顺粮食产量颇丰。

    再说陌山离右河太远了,一个在西宁北端,一个在西宁南段。

    在百姓看来,陌山对立局势再危急也不关他们的事,毕竟从陌山南下几乎要一个月才能到右河,右河人去过启临的都不多,了解陌山的更是寥寥无几。

    关府之中,关哲却是忧心忡忡。他深知现在的安宁在战争之下是多么脆弱。

    关哲作为一郡府君,忧心百姓社稷之余,对关婷的婚事也不放心不下。

    贺兰褀登基后来了圣谕,让关婷年后入京。介时关老爷子与先帝说好的三年之期也到了,且宫中后位空悬,只待关婷入主。关家再没有理由推脱。

    溶桑桑对此倒是成竹在胸,启临段尚书家出了个凤格之女的流言她早已听说,大乱之下贺兰褀君主之位收到挑衅。

    贺兰褀为正大统,如今心内想娶的皇后怕已不是关婷。

    贺兰祺皇子妃莫名病逝,接着皇帝就给贺兰褀关婷指婚,此事细查下来,他们的那点手段还瞒不了溶桑桑的火眼精金。更何况溶桑桑身边还有一个木老神医?

    此时时机正好,溶桑桑已让关哲上折子,以关婷忽染重疾为由,请贺兰褀解除婚约。

    关婷所得病症与贺兰褀病逝的妻子田碧婕一模一样。关哲似乎是怕新帝生疑怪罪,折子里把关婷的病症描述得很是详细。

    贺兰褀看着关家的折子,心内却是惊惧不已。他虽心高气傲,可却算不得笨,他知道,关家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已知晓了田碧婕的死因。

    他心内惶惶不安,越是表现出不可一世的人,往往内心更加虚弱。

    此时的贺兰褀便是一个极端又矛盾的人,他极度自傲,心内却又莫名恐惧。他手握大权,数倍于隶王的兵士,可自小他就看着隶王卓尔不群,在隶王面前他再强大,也会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