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佛道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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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日头刚升至头顶，这福来寺位于荒郊野外，方圆十里也没什么人家。冯小河左右瞧了瞧，觉得这是个能歇脚的地方，可有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收留他。正犹豫间，就瞧见寺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出来了一个身穿白色僧衣的小沙弥。
脸庞白净，容貌端正，身形不高，与冯小河差不了多少。那小沙弥见到冯小河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从头到脚的也打量了一遍他。
“阿弥陀佛，施主可是打算歇脚？”
此话一出，冯小河也愣了，他只是想，没想到这小沙弥倒是未卜先知。
冯小河连忙走上前去，施了一礼，“是，请问能在你们这住一晚吗？明天一早我就走，随便住在哪里都可以，只要能避雨遮风便行。”
小沙弥瞧着冯小河，忽然莞尔一笑：“请进来吧。”说完将冯小河请了进来。
冯小河跟在小沙弥的身后，慢慢朝前走。这寺庙除了门口比他们的青石观大上一些，里面也不过三五间屋子。正中间的佛堂供奉着一尊菩萨，慈眉善目，低眉颌首。冯小河也不知这是什么菩萨，只觉得瞧着十分平静，内心安详。一踏入佛堂，就见一身着褐色僧衣的和尚背对着他们正敲着木鱼，嘴里念着心经。
“师父。”小沙弥行了一礼，轻声说道。“人到了。“
嗯？冯小河闻言愣了一下，瞧了小沙弥一眼，却见他并未瞧他。而再看那老和尚，转过头来，慈眉善目，如那座上的菩萨一般。
“阿弥陀佛。“
冯小河连忙回礼，可他回的却是道礼，这一来一回，倒是有些奇怪。
老和尚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到冯小河面前：“小施主用过膳食了吗？”
冯小河一听，连忙摇摇头。他从平成县走的匆忙，身上的干粮也在昨日吃的干干净净，此时正是饥肠辘辘。
“哦，素净，去把早上剩的素粥热一热，给这位小施主。”
冯小河一听，感动的眼泪汪汪。他可饿了一天了，没想到能喝上热粥，真是高兴坏了。
“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无妨，你我有缘。”老和尚点点头，便请他去内堂一叙。
说是内堂，其实就是佛堂后面的一个小屋子。房里只在地上放了两个蒲团，便空无一物。比他们的青石观还可怜了许多，至少他们屋子里还搁了两条破板凳和一张瘸了腿的桌子呢。
“请坐。”老和尚笑眯眯地请他坐下。
冯小河连忙将包袱放在一边，盘腿坐了下来。
“小施主打从哪儿来？要去何处？”
“我从青石山来，要去东边。”
老和尚闻言，轻轻颌首，“小施主，今年可是刚满十八？”
“是。”冯小河连忙点头。
“可是巳时出生？”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是被人遗弃的。我师父在山下捡了我。”
“阿弥陀佛，原来如此。”老和尚有点点头。
冯小河有些不明白，老和尚说起话来云里雾里，不像他师父那直来直去，听得他直模糊。
“大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老和尚笑了起来，“没事，没事。素粥应该准备好了，小施主先吃饭吧。”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师父，粥热好了。”
冯小河一听，心思全被那热粥勾走了，也不管这大师到底卖的什么关子，先填饱了肚子才好。
老和尚和小和尚一天只吃两顿，所以中午这顿只有冯小河一个人吃。只见冯小河抱着碗，拿着筷子，低着头只是个吃。吃的那个香，好像碗里装的不是白粥，而是珍馐美食。那副模样，瞧得小沙弥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一顿饭吃完，日头也升到了头顶，开始朝下落了。
冯小河打着嗝儿，和素净一起在灶房里收拾碗筷。他白吃了人家一顿，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干，就帮着打扫打扫卫生，收拾收拾院子。
等收拾完了碗筷，他又拿着扫帚去扫院子里的落叶了。这寺里种了一棵大银杏，瞧着有一二百年了，两三人才能合抱。如今快入冬了，满树的银杏叶金灿灿的，像是一树的金箔，不时飘落上一些，地上也满是金黄。
“小道士。”素净见他拿着扫帚，轻声唤了一声。
冯小河一抬头，正好一阵微风拂过，几十片黄叶便悠悠地飘了下来，深秋午后，伴随着难得的暖阳，落在了冯小河的身上。
素净先是一愣，一时没说话。
冯小河等了一会儿，见他没说话，便笑了一下：“怎么了？”
素净忙别过眼去，“这叶子不用扫，师父说的。”
“哦，也是，留着也好看！”冯小河一听，直起了身子，仰头瞧着这满树的黄叶，透过那叶子，能看到些许的蓝天。耳边传来老和尚的木鱼声，“咚……咚……”缓慢而悠长，叫人心沉如水，忍不住也慢下来。
之后，冯小河和素净捡了些白果，烤了来吃。那白果又香又烫，美的两个人直咂嘴。
“你说你五岁就被你爹娘送来出家了？”
“嗯。家里太穷了，养不起。”
“真好，你还有爹娘在。”冯小河一边嚼着白果，一边点头。
“你想你的爹娘吗？”素净瞧着冯小河。
“我？我有师父。”冯小河微微一笑。
素净瞧着他脸上的笑，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对，我也有师父。”
“你多大了？”
“下个月十八。”
“哦，那我比你大啊，你可以叫我哥。”
素净一听，白净的脸上慢慢浮上一层红晕。
“以后咱俩就是朋友了，等你当了主持，我当了道长，咱俩也算是佛道一家了，哈哈哈。”
冯小河张着嘴，扔了一粒白果，大笑起来。
素净一听，也笑了起来。
两个少年坐在石阶上，朗声笑着，杏叶混着阳光落了一地。
佛堂里，老和尚轻敲着木鱼，抬眼瞧了菩萨一眼，又闭上双目，继续吟诵。
此时日头刚升至头顶，这福来寺位于荒郊野外，方圆十里也没什么人家。冯小河左右瞧了瞧，觉得这是个能歇脚的地方，可有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收留他。正犹豫间，就瞧见寺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出来了一个身穿白色僧衣的小沙弥。
脸庞白净，容貌端正，身形不高，与冯小河差不了多少。那小沙弥见到冯小河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从头到脚的也打量了一遍他。
“阿弥陀佛，施主可是打算歇脚？”
此话一出，冯小河也愣了，他只是想，没想到这小沙弥倒是未卜先知。
冯小河连忙走上前去，施了一礼，“是，请问能在你们这住一晚吗？明天一早我就走，随便住在哪里都可以，只要能避雨遮风便行。”
小沙弥瞧着冯小河，忽然莞尔一笑：“请进来吧。”说完将冯小河请了进来。
冯小河跟在小沙弥的身后，慢慢朝前走。这寺庙除了门口比他们的青石观大上一些，里面也不过三五间屋子。正中间的佛堂供奉着一尊菩萨，慈眉善目，低眉颌首。冯小河也不知这是什么菩萨，只觉得瞧着十分平静，内心安详。一踏入佛堂，就见一身着褐色僧衣的和尚背对着他们正敲着木鱼，嘴里念着心经。
“师父。”小沙弥行了一礼，轻声说道。“人到了。“
嗯？冯小河闻言愣了一下，瞧了小沙弥一眼，却见他并未瞧他。而再看那老和尚，转过头来，慈眉善目，如那座上的菩萨一般。
“阿弥陀佛。“
冯小河连忙回礼，可他回的却是道礼，这一来一回，倒是有些奇怪。
老和尚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到冯小河面前：“小施主用过膳食了吗？”
冯小河一听，连忙摇摇头。他从平成县走的匆忙，身上的干粮也在昨日吃的干干净净，此时正是饥肠辘辘。
“哦，素净，去把早上剩的素粥热一热，给这位小施主。”
冯小河一听，感动的眼泪汪汪。他可饿了一天了，没想到能喝上热粥，真是高兴坏了。
“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无妨，你我有缘。”老和尚点点头，便请他去内堂一叙。
说是内堂，其实就是佛堂后面的一个小屋子。房里只在地上放了两个蒲团，便空无一物。比他们的青石观还可怜了许多，至少他们屋子里还搁了两条破板凳和一张瘸了腿的桌子呢。
“请坐。”老和尚笑眯眯地请他坐下。
冯小河连忙将包袱放在一边，盘腿坐了下来。
“小施主打从哪儿来？要去何处？”
“我从青石山来，要去东边。”
老和尚闻言，轻轻颌首，“小施主，今年可是刚满十八？”
“是。”冯小河连忙点头。
“可是巳时出生？”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是被人遗弃的。我师父在山下捡了我。”
“阿弥陀佛，原来如此。”老和尚有点点头。
冯小河有些不明白，老和尚说起话来云里雾里，不像他师父那直来直去，听得他直模糊。
“大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老和尚笑了起来，“没事，没事。素粥应该准备好了，小施主先吃饭吧。”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师父，粥热好了。”
冯小河一听，心思全被那热粥勾走了，也不管这大师到底卖的什么关子，先填饱了肚子才好。
老和尚和小和尚一天只吃两顿，所以中午这顿只有冯小河一个人吃。只见冯小河抱着碗，拿着筷子，低着头只是个吃。吃的那个香，好像碗里装的不是白粥，而是珍馐美食。那副模样，瞧得小沙弥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一顿饭吃完，日头也升到了头顶，开始朝下落了。
冯小河打着嗝儿，和素净一起在灶房里收拾碗筷。他白吃了人家一顿，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干，就帮着打扫打扫卫生，收拾收拾院子。
等收拾完了碗筷，他又拿着扫帚去扫院子里的落叶了。这寺里种了一棵大银杏，瞧着有一二百年了，两三人才能合抱。如今快入冬了，满树的银杏叶金灿灿的，像是一树的金箔，不时飘落上一些，地上也满是金黄。
“小道士。”素净见他拿着扫帚，轻声唤了一声。
冯小河一抬头，正好一阵微风拂过，几十片黄叶便悠悠地飘了下来，深秋午后，伴随着难得的暖阳，落在了冯小河的身上。
素净先是一愣，一时没说话。
冯小河等了一会儿，见他没说话，便笑了一下：“怎么了？”
素净忙别过眼去，“这叶子不用扫，师父说的。”
“哦，也是，留着也好看！”冯小河一听，直起了身子，仰头瞧着这满树的黄叶，透过那叶子，能看到些许的蓝天。耳边传来老和尚的木鱼声，“咚……咚……”缓慢而悠长，叫人心沉如水，忍不住也慢下来。
之后，冯小河和素净捡了些白果，烤了来吃。那白果又香又烫，美的两个人直咂嘴。
“你说你五岁就被你爹娘送来出家了？”
“嗯。家里太穷了，养不起。”
“真好，你还有爹娘在。”冯小河一边嚼着白果，一边点头。
“你想你的爹娘吗？”素净瞧着冯小河。
“我？我有师父。”冯小河微微一笑。
素净瞧着他脸上的笑，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对，我也有师父。”
“你多大了？”
“下个月十八。”
“哦，那我比你大啊，你可以叫我哥。”
素净一听，白净的脸上慢慢浮上一层红晕。
“以后咱俩就是朋友了，等你当了主持，我当了道长，咱俩也算是佛道一家了，哈哈哈。”
冯小河张着嘴，扔了一粒白果，大笑起来。
素净一听，也笑了起来。
两个少年坐在石阶上，朗声笑着，杏叶混着阳光落了一地。
佛堂里，老和尚轻敲着木鱼，抬眼瞧了菩萨一眼，又闭上双目，继续吟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