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双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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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岳冷眼瞧着冯小河，他衣袖里的手却紧攥着。
“即使一样的脸，一样的名字，可终究不是一个人。”冯小河双眸湛湛，与泽岳对视。“王爷同我云泥之别，就此别过，此后也不会再见面，望王爷珍重。”
冯小河低下头，冲泽岳行了一礼，背着包袱转身要走。
“你不想知道了？”
“王爷和我想知道的东西并不相同，您想寻的是解忧的方子，而我寻的是大哥。所以也没什么停留的必要。”
“冯小河！”
一声低喝，叫冯小河止住了步伐。他转过头来，看着泽岳，那双眸子像是蒙着一层薄薄的冰层，只要稍一用力，就会破裂开，涌出温热的水来。
“王爷。”
冯小河慢慢弯起嘴角，“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没什么缘分的。”
衣袖下的拳慢慢地松开了。
“没有大哥，你我绝不会相遇。你错识了我，我也错识了你。”
“福来寺前，是你唤的我。”倏地，泽岳站起身来，一把攥住了冯小河的右肩，将他扯了过来。
“那是错认了！”
“你叫的是我的名字，怎么是错认？你如今倒想赖了？”泽岳紧瞧着冯小河，将他拉近，两人相距咫尺，只一步，便要挨上了。
“赖什么？”冯小河的脑子忽然慌了起来，他离得太近了，强硬的自己率先敲碎了那冰层，任里面的东西全部泻了出来。
“我不会让你跑的。你我已经上通天神，下告黄土，此生，来世，你都是我的。”
“你……你怎么会……”冯小河睁大了双眸，呆愣地看着他，这些东西他为什么会知道？
“冯小河，你早就把自己许与了我。”双手紧攥着手腕，将他牢牢地圈住。
“那是大哥！”冯小河辩解道。
“不，是我。”泽岳慢慢卷起唇角，眼里的寒冰已融成了春水，慢慢流淌。
冯小河想要推开他，却被撼住，无法移动。他手下的力道渐渐加重，双手推搡着泽岳。泽岳习武，而他只是一个饭都吃不饱的穷小子，哪里是锦衣玉食的他的对手？
冯小河抿着唇，手肘微抬，冲着泽岳的胸口就是一顶，却没想那胸口健实如石头，倒让他自己撞了个疼。
手肘擦撞时，撩开了泽岳的外衫，一块莹白的玉佩顺着缝隙从里面滑了出来，泽岳一手揽住冯小河，一手抓住了那玉佩。
冯小河顺着他的动作望去，目光便被那玉佩牢牢地抓住了。
泽岳将人揽在怀中，却发现他竟没有反抗，反而瞧着自己手，一动不动。
“这是什么？”冯小河轻声说。
“佛玉。”
冯小河瞧着那莹白的玉佩不过手心大小，上面雕着一尊大日如来，法相庄严，双眸微阖，隐隐透着奇香。
“佛玉？”冯小河近似呢喃地说。
泽岳低头瞧着冯小河似乎有些失魂落魄地盯着佛玉，“你认识它？”
“我听过它……”
冯小河轻轻地眨了眨眼，仅是瞧着，他已感受到了一种宁静。淡淡地奇香入鼻，闭上眼，似乎便来到了烟雾缭绕的佛堂，耳边的诵经声不断，荡涤这世间所有邪祟，留得一隅清静。
这就是佛玉……能救他的命，他大哥想要替他取来的东西。
“你为什么带着这佛玉？”冯小河仰起头，看着泽岳。
“为了防他。”泽岳眼神清荡，毫不掩饰。
“为了大哥？”冯小河微微抿着嘴，“大哥做了什么？”
“没有。”
“你瞧不见他，他又未曾伤你，你为什么还要用这佛玉防他？”冯小河不懂，他实在不懂。
“等他做了什么，还来的及吗？”泽岳的声音渐冷。
“这是什么意思？”冯小河惊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他是鬼，我们是人。人鬼殊途，已不是一类。”
“他不是你弟弟吗？你不是他的兄长吗？”冯小河用手抓住泽岳的衣襟，追问道。
“你们不是手足吗？”
泽岳低头看着冯小河，“我以前没有兄弟，以后也不会有。”
冯小河盯着泽岳，忽然道：“你既然没有兄弟，也看不到他，又怎么知道他的存在？”
他差点要遗忘掉这重要的一环了！
泽岳的嘴角慢慢下沉，眼里的光也似乎黯淡了。
“你看的见他，只是现在看不到了。是吗？”
冯小河望着泽岳的双眸，开始大胆猜测：“我听说你的双眸曾经有段时间看不到了，是那时开始的吗？”
“你好大的胆子……”
“我猜对了吗？”冯小河看着泽岳的双眸，他的双眸明亮如辰，就像天上的那颗阳辰，夺目而荣耀。
“王爷，你一定曾和大哥相伴过一段时间……”
“大哥为什么没有名字？明明是出生便能拥有的东西，为什么独他没有？”冯小河的眼角忽然有水涌出。他想到了许多，一瞬间犹如流水冲开垒石，四散流开。
泽岳瞧着他，眼神凝滞。
冯小河忽然抬起手来，隔空轻轻在泽岳的双眸处虚画了一笔，“我初见王爷，一眼就分清了你们。即使容貌再相同，可是这眼眸却迥然不同。”
“王爷您似耀日，大哥似盈月。”
“明日恒常，可莹月却有阴晴圆缺。”
“你到底想说什么？”泽岳一把抓住他的手。
冯小河扯了下嘴角，眼里流露出悲伤，“我曾听师父说过，人的魂魄留于人间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自戕，另一种是枉死。你说，那一出生便没了的婴儿算是哪一种呢？”
泽岳紧紧地看着冯小河，眼中的阴沉越拉越大，就快要淹没了整双眼眸。
“那个稳婆也许没有撒谎，也没有欺瞒。”
“那夜出生的男婴也许真的只有你一人。”
“住口！”泽岳忽然低吼道，握住冯小河的手一把掐在了他的脖颈。
“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掐死你！”他脖颈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手紧紧地扣在冯小河纤细如细瓷的脖颈之上，只要稍一用力，就会碎了。
“王爷，你在幼时能看到鬼魂吗？”
泽岳并未回答，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大哥说过，后院有一个女子，幼时曾陪他玩耍过。可我询问你时，你却根本不知道。所以我猜测，你并不能看到鬼魂。”
泽岳依旧沉默着，可是他的眼中似乎藏了许多东西，尘封的记忆慢慢地都浮现了出来。
“看不到鬼的你，为什么却能看见身为游魂的大哥？”冯小河红着眼角，他的气息已经不稳了，可是仍旧在说着。
“为什么？”
“我猜，也许是因为血脉……像是绳索，已经你们拴在了一起，所以看不到鬼魂的你，却仍旧能看到大哥。”
泽岳的手愈发地抖动着，他的双眸渐渐变得殷红。
门外，忽然传来三声敲门声。
“王爷，那稳婆醒了。”
泽岳的目光仍旧落在冯小河身上，可声音却冷如凛冬。
“讲。”
“徐氏似乎受到了惊吓，神智有些不清了，不过她确实一口咬定，那夜，只生下了一个男婴。”
泽岳慢慢地弯起嘴角，看向冯小河：“你猜错了，只有一个男婴。”
冯小河闻言并没有说话，只是苦笑了一下。
“不过……”
门外的男子忽然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王爷您的生父家中还有一位姨奶奶活着，属下曾去看过。她说，那位产妇似乎怀的是双胎……”
此话一出，冯小河只觉得双腿微软，眼眶里的泪一瞬间便涌了出来。
泽岳冷眼瞧着冯小河，他衣袖里的手却紧攥着。
“即使一样的脸，一样的名字，可终究不是一个人。”冯小河双眸湛湛，与泽岳对视。“王爷同我云泥之别，就此别过，此后也不会再见面，望王爷珍重。”
冯小河低下头，冲泽岳行了一礼，背着包袱转身要走。
“你不想知道了？”
“王爷和我想知道的东西并不相同，您想寻的是解忧的方子，而我寻的是大哥。所以也没什么停留的必要。”
“冯小河！”
一声低喝，叫冯小河止住了步伐。他转过头来，看着泽岳，那双眸子像是蒙着一层薄薄的冰层，只要稍一用力，就会破裂开，涌出温热的水来。
“王爷。”
冯小河慢慢弯起嘴角，“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没什么缘分的。”
衣袖下的拳慢慢地松开了。
“没有大哥，你我绝不会相遇。你错识了我，我也错识了你。”
“福来寺前，是你唤的我。”倏地，泽岳站起身来，一把攥住了冯小河的右肩，将他扯了过来。
“那是错认了！”
“你叫的是我的名字，怎么是错认？你如今倒想赖了？”泽岳紧瞧着冯小河，将他拉近，两人相距咫尺，只一步，便要挨上了。
“赖什么？”冯小河的脑子忽然慌了起来，他离得太近了，强硬的自己率先敲碎了那冰层，任里面的东西全部泻了出来。
“我不会让你跑的。你我已经上通天神，下告黄土，此生，来世，你都是我的。”
“你……你怎么会……”冯小河睁大了双眸，呆愣地看着他，这些东西他为什么会知道？
“冯小河，你早就把自己许与了我。”双手紧攥着手腕，将他牢牢地圈住。
“那是大哥！”冯小河辩解道。
“不，是我。”泽岳慢慢卷起唇角，眼里的寒冰已融成了春水，慢慢流淌。
冯小河想要推开他，却被撼住，无法移动。他手下的力道渐渐加重，双手推搡着泽岳。泽岳习武，而他只是一个饭都吃不饱的穷小子，哪里是锦衣玉食的他的对手？
冯小河抿着唇，手肘微抬，冲着泽岳的胸口就是一顶，却没想那胸口健实如石头，倒让他自己撞了个疼。
手肘擦撞时，撩开了泽岳的外衫，一块莹白的玉佩顺着缝隙从里面滑了出来，泽岳一手揽住冯小河，一手抓住了那玉佩。
冯小河顺着他的动作望去，目光便被那玉佩牢牢地抓住了。
泽岳将人揽在怀中，却发现他竟没有反抗，反而瞧着自己手，一动不动。
“这是什么？”冯小河轻声说。
“佛玉。”
冯小河瞧着那莹白的玉佩不过手心大小，上面雕着一尊大日如来，法相庄严，双眸微阖，隐隐透着奇香。
“佛玉？”冯小河近似呢喃地说。
泽岳低头瞧着冯小河似乎有些失魂落魄地盯着佛玉，“你认识它？”
“我听过它……”
冯小河轻轻地眨了眨眼，仅是瞧着，他已感受到了一种宁静。淡淡地奇香入鼻，闭上眼，似乎便来到了烟雾缭绕的佛堂，耳边的诵经声不断，荡涤这世间所有邪祟，留得一隅清静。
这就是佛玉……能救他的命，他大哥想要替他取来的东西。
“你为什么带着这佛玉？”冯小河仰起头，看着泽岳。
“为了防他。”泽岳眼神清荡，毫不掩饰。
“为了大哥？”冯小河微微抿着嘴，“大哥做了什么？”
“没有。”
“你瞧不见他，他又未曾伤你，你为什么还要用这佛玉防他？”冯小河不懂，他实在不懂。
“等他做了什么，还来的及吗？”泽岳的声音渐冷。
“这是什么意思？”冯小河惊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他是鬼，我们是人。人鬼殊途，已不是一类。”
“他不是你弟弟吗？你不是他的兄长吗？”冯小河用手抓住泽岳的衣襟，追问道。
“你们不是手足吗？”
泽岳低头看着冯小河，“我以前没有兄弟，以后也不会有。”
冯小河盯着泽岳，忽然道：“你既然没有兄弟，也看不到他，又怎么知道他的存在？”
他差点要遗忘掉这重要的一环了！
泽岳的嘴角慢慢下沉，眼里的光也似乎黯淡了。
“你看的见他，只是现在看不到了。是吗？”
冯小河望着泽岳的双眸，开始大胆猜测：“我听说你的双眸曾经有段时间看不到了，是那时开始的吗？”
“你好大的胆子……”
“我猜对了吗？”冯小河看着泽岳的双眸，他的双眸明亮如辰，就像天上的那颗阳辰，夺目而荣耀。
“王爷，你一定曾和大哥相伴过一段时间……”
“大哥为什么没有名字？明明是出生便能拥有的东西，为什么独他没有？”冯小河的眼角忽然有水涌出。他想到了许多，一瞬间犹如流水冲开垒石，四散流开。
泽岳瞧着他，眼神凝滞。
冯小河忽然抬起手来，隔空轻轻在泽岳的双眸处虚画了一笔，“我初见王爷，一眼就分清了你们。即使容貌再相同，可是这眼眸却迥然不同。”
“王爷您似耀日，大哥似盈月。”
“明日恒常，可莹月却有阴晴圆缺。”
“你到底想说什么？”泽岳一把抓住他的手。
冯小河扯了下嘴角，眼里流露出悲伤，“我曾听师父说过，人的魂魄留于人间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自戕，另一种是枉死。你说，那一出生便没了的婴儿算是哪一种呢？”
泽岳紧紧地看着冯小河，眼中的阴沉越拉越大，就快要淹没了整双眼眸。
“那个稳婆也许没有撒谎，也没有欺瞒。”
“那夜出生的男婴也许真的只有你一人。”
“住口！”泽岳忽然低吼道，握住冯小河的手一把掐在了他的脖颈。
“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掐死你！”他脖颈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手紧紧地扣在冯小河纤细如细瓷的脖颈之上，只要稍一用力，就会碎了。
“王爷，你在幼时能看到鬼魂吗？”
泽岳并未回答，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大哥说过，后院有一个女子，幼时曾陪他玩耍过。可我询问你时，你却根本不知道。所以我猜测，你并不能看到鬼魂。”
泽岳依旧沉默着，可是他的眼中似乎藏了许多东西，尘封的记忆慢慢地都浮现了出来。
“看不到鬼的你，为什么却能看见身为游魂的大哥？”冯小河红着眼角，他的气息已经不稳了，可是仍旧在说着。
“为什么？”
“我猜，也许是因为血脉……像是绳索，已经你们拴在了一起，所以看不到鬼魂的你，却仍旧能看到大哥。”
泽岳的手愈发地抖动着，他的双眸渐渐变得殷红。
门外，忽然传来三声敲门声。
“王爷，那稳婆醒了。”
泽岳的目光仍旧落在冯小河身上，可声音却冷如凛冬。
“讲。”
“徐氏似乎受到了惊吓，神智有些不清了，不过她确实一口咬定，那夜，只生下了一个男婴。”
泽岳慢慢地弯起嘴角，看向冯小河：“你猜错了，只有一个男婴。”
冯小河闻言并没有说话，只是苦笑了一下。
“不过……”
门外的男子忽然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王爷您的生父家中还有一位姨奶奶活着，属下曾去看过。她说，那位产妇似乎怀的是双胎……”
此话一出，冯小河只觉得双腿微软，眼眶里的泪一瞬间便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