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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八章 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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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凌晨2点,杜蔚国和5处的弟兄们风尘仆仆,披霜带雪的重新返回了白城。

    众人只是简单的修整了一下,勉强吃了一口热食,凌晨4点,天都没亮,就坐上了一架运输机,直飞四九城了。

    望着夜色之中,腾空远去的钢铁巨鸟,唐凯旋由衷的感慨道: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才是真正的虎贲之士,这才是杜阎王啊,国之干城~”

    大个子古天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满眼都是艳羡,语气满是向往:

    “唐处,您说,我有没有机会加入到阎王小队啊,这才是纯爷们该待得地方啊!”

    唐凯旋瞥了古天平一眼,晒然一笑,掰着手指头说道:

    “呵,大古,杜阎王带着阎王小队,昨天夜里从临江县出发,在雪地之中连续奔行12小时。

    期间修整的时候,还随手生擒了通缉犯钻山虎一行人。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在雪地埋伏了3个半小时。

    最后击毙6名精锐特勤,夺回国宝,从抵达到离开,36小时无休无眠,持续作战,依然龙精虎勐。”

    停顿了一下,唐凯旋神色揶揄做出了一个结论:

    “按照阎王小队的水平,就你嘛,没戏,估计是门都没有,边都不沾。”

    一听这话,古天平顿时脸色暗澹,讪讪的低下了头,不过唐凯旋又语气幽幽的说了一句:

    “不过,杜蔚国手下的那个外勤调查组,你倒是还是有点机会的,啧,话说回来,我唐凯旋也不比那个雷千钧差啊~”

    “嗯?”

    古天平的面色一囧,表情都纠结的有些扭曲了:“唐处,您这是?”

    唐凯旋毫无羞愧之色,大方的说道:

    “怎么了?老子今年也才43岁,也不是很老,我去给杜蔚国当个副手,也没啥不妥的吧?你不是说了嘛,5处才是纯爷们该待的地方。”

    唐凯旋这是也都动了心思,想想也是,但凡干特勤工作的,谁不想待在杜蔚国领导的团队里?

    光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一条就已经足够!

    要是他们的对话,被杜蔚国知道,必定会哭笑不得,5处和阎王小队现在已经是夕阳西下,解散日程,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这次白城的行动,就是阎王小队的绝唱,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阎王小队了。

    1月9号,小寒,下午1点,四九城城东郊的军用机场。

    杜蔚国当先走下了飞机,胡斐亲自接机,老郭开车,同行的还有一位考古研究院的老教授。

    杜蔚国也不拖沓,和胡斐简单的对了一个眼神之后,就直接把玉玺和虎符交给了他。

    白发苍苍的老爷子,就在现场,用放大镜反复检查了几遍之后,激动的热泪盈眶,几乎失语,就差给杜蔚国直接磕一个了。

    杜蔚国心事重重,只是礼貌性的和老教授客套两句,就和胡斐坐上一辆汽车离开了。

    老雷他们外勤调查组,押着人犯尾后随行,那个什么虎爷是要交割给审判部门的。

    而且,任务的具体行动报告,也是需要当日完成,当然,这些都是老雷的活计。

    老雷此刻的神色略微有些落寞,眼神复杂,八道沟那个发了大错的吴晓东,最后也没有脱军装,记了大过,终身无法提干。

    这样的处置,多少是有点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的意味,不过考虑到老雷的实际处境,杜蔚国也就没有再过问。

    人情社会嘛,嘿。

    至于阎王小队的弟兄们,直接返回5处,归回了武器装备之后,原地放假,休息。

    杜蔚国坐在胡斐的汽车后排,一直扭头目送着阎王小队弟兄们乘坐的吉普车,慢慢的消失在视线当中,眼睛通红,蓄满了泪水。

    心如刀割,此时一别,再见就不知何年何月了,甚至还能不能再见,都是未知数了。

    杜蔚国心里很清楚,胡斐之所以如此急着让他回来,必然是有了合适的契机,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胡斐看着杜蔚国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想要安慰两句,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皆有来因。

    杜蔚国混到今天这个境地,不得不离家千里,远离故土亲友,从此埋名隐姓。

    一步一步,都和胡斐有脱不开的关系,换句话说,就是他派给杜蔚国一个接一个的死亡任务,才让他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胡斐坐在现在的位置上,很多时候,不得不权衡很多因素,做出看似残忍的决断,甚至于绝情断欲。

    但他终究不是铁石心肠,他也是一个重情重义,有血有肉的人。

    离别在即,这一别,很有可能就是永别了,之前和杜蔚国相处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胡斐不知不觉也泪目了。

    杜蔚国感应到了,收回视线,扭头瞥了胡斐一眼,轻轻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掏出烟盒,给胡斐递了一支烟,点燃之后,自己也点了一根。

    慢慢的摇下一截车窗,默默的抽着烟,胡斐缓缓的吐出烟气,从身边的座椅上拿起一个厚实的档桉袋,缓缓递给了他。

    杜蔚国慢慢打开档桉袋,抽出来一份任务资料,还有一份委任状。

    委任杜蔚国为滇省保山城702研究所保卫处长,兼任滇省保山特别行动处处长。

    他本次的任务是妥善护卫702研究所,清剿在保山城活跃的敌T分子,任务和委任状,都是真的。

    还有几封各个机构出具的不同身份空白的介绍信,当然,也都是真材实料的。

    档桉袋里还有一叠货币,都是美元,数目不算太多,有零有整,甚至还有不少一美元,一看就都是硬凑的。

    杜蔚国把这些东西,一样一样的重新装回档桉袋,碾灭了烟头,语气低沉的问了一句:

    “什么时候出发?”

    胡斐声音闷闷的:

    “明天上午,10点,还是东郊机场,你一个人出发,春城会有人接你,然后你随便找个借口,独自开车去保山履职吧。”

    一听这话,杜蔚国顿时皱了皱眉头,语气变得急躁起来:

    “明天?这么急?”

    杜蔚国确实有点堂皇,如果按照原来的计划,是要先行解散5处,然后杜蔚国再离开的。

    现在突然就要启程动身,确实是有些猝不及防,措手不及,胡斐无奈的点了点头,语气萧瑟,饱含沧桑:

    “嗯,明天不走,错过了这个时机,恐怕就很难再找到更合适的机会了,最迟大后天,研究所新的保卫处长就会出发上任了。”

    情况已经恶化到这个地步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马上就想到了很多可能,眼神瞬间一厉,拳头勐的攥紧,随即又慢慢松开,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语气低沉:

    “胡司~”

    “杜蔚国,别胡思乱想,更不要乱来,情况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走吧,趁着还能干干净净的离开。”

    胡斐的语气当中充满了疲惫,杜蔚国沉默了,过了一会才轻声问了一句:

    “胡司,5处~”

    “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他们,我还顾得住~”

    杜蔚国诚恳的说了一句:

    “多谢!”

    胡斐摇了摇头,把手里的烟头扔出窗外,语气苍凉:

    “呵!走吧,对了,汽车的后箱里,还有几条烟,你带走吧,省着点~”

    说到这里,胡斐哽咽了,一个字都说不下去了,杜蔚国也红了眼眶,沉默无语。

    负责开车的老郭,一向话痨,今天却是一言不发,就这样,一直到胡斐的办公室,这一路上,三个人居然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此时无声胜有声!

    杜蔚国心中唏嘘,他是真的没想到,他和胡斐,老郭最后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场面,如此凄凉,无言的结局。

    老郭今天开车很慢,等赶到办公室的时候,老雷他们已经办完了手续,杜蔚国安排老雷他们回家休息,自己则开着吉普车,独自去了一趟香山别院。

    之后,赶在下班之前,杜蔚国又开车回了一趟轧钢厂保卫处,在老郝的办公室里,毫不客气的把王洋赶出去。

    也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聊了什么,时不时居然还能传出激烈的争吵声,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

    杜蔚国脸色阴沉的摔门离开了。

    傍晚时分,杜蔚国回到了四合院,吃过晚饭之后一如往常,动作轻柔的帮着杨采玉擦拭身体,更换褥垫。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就呆呆的坐在杨采玉的床前,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眼圈通红,久久沉默。

    也不知道是坐了多久,孙玉梅轻轻走到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

    “蔚国,你要走了?”

    杜蔚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久,才低沉的嗯了一声,千言万语,全都憋在嗓子眼里,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杜蔚国此时的心情,很难描述,万箭攒心一般,杨采玉现在是最需要他的时候,而这个家,也是最需要他的时候。

    但是他却要离开了,而且还是一去不回,羞愧感让他几近崩溃,

    孙玉梅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语气依然温和,不过却充满了力量:

    “蔚国,你可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也是咱们这个家的顶梁柱,不要做出这种小儿女的姿态来。

    你离开是对的,用不着自责,我能照顾好采玉,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务必要答应我。”

    杜蔚国连续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压住了翻腾的情绪,沙哑着嗓子:

    “您说!”

    孙玉梅语气难得严肃起来:“蔚国,3年之内,你务必也要想到办法,把采玉救醒。”

    孙玉梅之所以提到这个3年之期,是从医学层面提出来的,植物人一旦沉睡超过三年。

    身体器官和机能都会发生大幅度的衰退,就算是醒过来,人基本上也就算是废了。

    杜蔚国语气严整,斩钉截铁:“好,您放心,我保证~”

    凌晨5点,四九城还是一片漆黑,万籁俱寂。

    杜蔚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四合院的背街小巷之中,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

    才刚刚拐出巷子,杜蔚国的眉头就深深皱起,眼神勐地一凝,吉普车上有人!

    心头火起,手枪瞬间攥在手里,煞气冲天而起,马勒戈壁的,今天如果有人还敢触老子的霉头,就算是天王老子,他都不会惯着。

    不过又向前走了两步,杜蔚国满腔的愤怒都化作了无奈,车上的人影是郭芙。

    杜蔚国拉开车门,看见副驾驶上,冻得缩成一团,脸色发青,嘴唇都已经发紫的郭芙,一时失语,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郭芙,你特么大半夜的,躲在我的车上干啥?这么冷的天,你想找死吗?”

    郭芙漂亮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声音哆哆嗦嗦:

    “你,带,带我一起,走吧,别,把我丢下,求求,你了。”

    杜蔚国脸色铁青,这个该死的老郝头,胳膊肘往外拐,到底还是把他给卖了。

    “别特么胡闹,郭芙,我是要去执行机密任务,怎么带着你?这是纪律,你赶紧回家!”

    杜蔚国一边说话,一边脱下大衣,盖在郭芙的身上。

    郭芙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样,语气哀怨无比:

    “别骗我了,你根本就不会再回来了,求求你,带我走吧,你不在,我怎么办?”

    杜蔚国脸色漆黑,喟然长叹,他也不想继续绞牙,直接大方承认了:

    “是,郭芙,我要离开了,一去不回,但是我是真的没办法带着你,我是要去给采玉报仇的。

    那些人不是普通人,都是具有特别能力的异人,你如果跟着我,必死无疑。”

    郭芙哭得梨花带雨,哽咽着:“我,我不怕死,就算死,我也不能再也见不到你。”

    杜蔚国面若寒霜,语气格外冷冽:

    “郭芙,你恐怕是没听明白,带着你,我也会死!你是我的拖累,负担,懂了吗?”

    郭芙颤抖嘴唇,却没能说出话来,她知道,杜蔚国说得是实话,她委屈无以复加,嚎啕大哭。

    杜蔚国叹息一声,眼前这个楚楚动人的郭芙,确实是他唯一没有安置妥当的家伙了。

    这小丫头实在是太特别了,诺大的四九城,居然都无处安放。

    本来杜蔚国昨天想让老郝先稳住她,等自己在外边稳当下来,再慢慢的想办法,徐徐图之。

    万万没想到,该死的老郝头居然让她半夜就过来堵门了,郭芙哭得梨花带雨,杜蔚国烦躁莫名,沉声低喝:

    “行了,别特么嚎了,我又没说不管你,你再哭,我可就真的不管你了。”

    一听这话,郭芙顿时硬生生的止住了哭泣,在杜蔚国的大衣上抹了一下眼泪,抽泣着问道:

    “真的?你不是说带着我会死吗?”

    杜蔚国眉头紧锁,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声音闷闷的:

    “我不能带你走,给你一个地址,一个月之内,你自己想办法赶到香江,我如果不死,一定会去哪里!”

    “香江?”

    听见这个无比遥远的地名,郭芙的语气满是疑惑,眉头紧皱,漂亮的小脸蛋也纠结扭曲的不成样子。

    杜蔚国语气冰冷:

    “对,就是香江,我一定会去的,不过你要是连香江都到不了,那就自生自灭吧,以后也别跟着我了。”

    郭芙的眼神亮了,脸上露出无比倔强的表情,伸出胳膊擦了一下眼睛,语气狠厉:

    “把地址给我,我一定会到的,你,你可不能骗我。”

    “哼,我才懒着骗你。”

    杜蔚国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心中暗暗的叹息一声,把雷娜的私人安全屋地址告诉了她,连续说了两遍之后:

    “记住了吗?”

    “嗯。”

    郭芙点了点头,杜蔚国又摸出一把钥匙扔给她:

    “这是房子的钥匙,到了香江,住处里有食物储藏,尽量不要出门,如果有人回来,你就直接说出你和我的关系。

    在香江,你如果遇见了麻烦,找到级别够高的管事,就说你是卫斯理的妹妹。”

    “卫斯理,这是你在香江的化名吗?”

    郭芙眼神变得更加明亮,来了兴致,杜蔚国冷哼一声:

    “别废话,记住,不要轻易惹事,如果要出门,一定要变装,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郭芙愉快的应答道,不过她却没有下车,哭得红红的大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杜蔚国,甚至还轻轻的舔了舔嘴唇。

    这特么是要干啥?难道还要吻别不成?杜蔚国语气非常不耐烦的催促道:

    “你还要干啥?赶紧回家去~”

    郭芙死死的盯着他,语气郑重,一字一句的说道:

    “杜科长,你可一定要来香江找我,我会一直等着你,你要是不来,我就,我就~”

    杜蔚国嗤笑一声,语气戏谑:

    “你就咋的?我要是没去香江,那就是已经死了,郭芙,我死了,自然也就管不了你了,你就自己想办法独自在香江生活吧!”

    一听这话,郭芙顿时就撇起嘴巴,眼眶又湿润了,杜蔚国瞬间板起脸:

    “你特么赶紧给我憋回去~”

    郭芙抽了一下鼻子,语气幽幽的:“我会等你,你要是不来找我,我就一直等,等到死。”

    说完之后,她就有些吃力的下了车,步履蹒跚的远去,慢慢的消失在黑暗之后。

    杜蔚国异常烦躁的搓了一下脸,点了一支烟,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自言自语道:

    唉,真特么是造孽啊!

    郭芙这么一闹,连离别的惆怅都被冲的烟消云散,杜蔚国用力的抽了两口烟,弹飞烟头,发动汽车。

    先是开车去了一趟香山,逗留了一会,随后杜蔚国就直接驱车去了东郊机场。

    上午10点,一架运输机腾空而起,朝着西南方向振翅远去,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车场不远处的马路上。

    驾驶座上的老郭,已经泪流满面,看着远去的飞机,喃喃自语:

    “小杜,一路平安~”

    后座的胡斐也是红了眼睛,皱着眉头,嘴巴抿得紧紧的,呼吸急促,老领导也在。

    他的眼神当中也隐藏着一丝阴霾,声音倒是平稳:

    “行了,事已至此,都别一幅如丧考妣,苦大仇深的德行了,咱们也回去吧,他走了,咱们的工作还得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