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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三章 初为人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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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燕楚有些惊愕,随即生气的怒斥,“你这混账怎么不早说!”

    说罢,便即刻提步朝书房的方向拂袖而去。

    徒留在原地没有跟上的花想容一脸的委屈,“我也想早说啊……不是怕挨揍嘛……。”

    “还不快点跟上来!”已经走的没影的燕楚,怒气冲冲的一句传音入密突然袭来撄。

    被吓了一大跳的花想容赶紧捂住了自己差点被震破耳膜的耳朵,一脸欲哭无泪的赶紧跟了上去偿。

    由于加快了步伐,没一会儿的功夫,燕楚就回到了书房,紧随其后的花想容从窗户一跃而进,终于可以现身在人前。

    燕楚没有急着一头栽进密道,而是冷冷的斜了刚进来的花想容一眼,“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花想容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争取不要和自家爷靠的太近,免得死的太快,“呃……根据姓程的土夫子说,在那条分支地道的最后关口,被一块巨大的青石给堵了住,由于石块太大太硬,挪开和粉碎都不大可能,所以呢……只好绕道开挖了。”

    燕楚抿了抿唇,双手撑在了书桌上,凝眉沉思,“火药不可行?”

    他现在就已经度日如年,要他再等五天,那简直就等于是再等五年,不是要他老命吗!

    何况,时间也不多了……

    花想容朝燕楚这方伸长了脖子,讪笑,“我的爷,您这是在挖密道,不是在愚公移山,搞那么大动静,您是想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啊!”

    “……。”燕楚眯着眼睛,冷冷的斜睇花想容一眼。

    花想容缩了缩脖子,继续乖乖站好,装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就好像自己什么也没说过一样。

    “开密道,本王下去看看。”燕楚不耐烦的朝花想容大手一挥。

    花想容应了一声,赶紧屁颠屁颠的走到东南方的墙角,然后蹲下身,屈起手指在墙角的地面很有节奏感的敲了六下。

    待第六下声响一起时,地面豁然开了一方四方形的洞口。

    洞口不大,大概能容一成人通过的大小,洞中黑乎乎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也根本不知深浅。

    花想容正想扭头唤自家王爷时,却被突然飞来的一脚,就给踹进了洞口里……

    就听他啊的一声惨叫过后,紧接着就是一大团的肉,掉到了地上的闷响。

    燕楚冷哼一声,屈指弹了弹衣摆,随后才纵身跃进洞口。

    哪想到,随之又传来了某人的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下到洞口里之后,上方的地面又及时的自动合了上,待洞口合上时,黑漆漆的地下通道里,骤然就亮起了一片的火光。

    原来,通道的四壁上,都插着一支支青铜火把。

    趁着火把的光亮,燕楚云淡风轻的扫了一眼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某人,“算你还有用,这个肉垫就做的非常不错。”

    言罢,他这才好心的从某人身上下来,那高贵优雅的举手投足,就像在下云梯一般。

    被当成了人肉垫子的花想容再也没忍住,手指瑟瑟发抖的指着燕楚优雅的离去背影,一口老血,终于没忍住,给喷了出来……

    这就是他的爷,他的好爷!

    绝对的睚眦必报,绝对的针眼儿心!

    不就是晚了一两个时辰没有据实以报嘛,至于这样欺负他吗,啊?

    心酸委屈的花想容突然好想好想,赶紧跑到自家王妃面前好好的诉上一番苦……

    虽然这些天没有下来亲自视察密道进度,但燕楚还是将每一条密道的分支,每一条密道通往的目的地,都记得非常的清楚。

    书房下的这条地下通道统共有四条分支,一条通往前院,一条通往后院,第三条则是最长的一条,通往燕王府外,而这最后的第四条,则是他的私人专属,通往隐园的特别分支。

    这条分支略有些距离,燕楚老神在在的扶手走在前面,沉默片刻后,便又再度开了金口。

    “这么多天了,还没有找到他吗。”问这话时,也不知道是地道里的火光不够明亮的关系,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致使燕楚的脸色明暗莫辨,就像面孔被一半的阴霾所染,声音在地道里被传的很悠远绵长,却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

    扶着差点被自家爷踩断的老腰,不得不爬起来跟在后头的花想容,在听到前面的爷说这话后,嘴里的碎碎念终于停止,且还有些惊愕的抬起头和双眼,看向了走在前面的自家王爷的高瘦背脊。

    短暂的惊愕过后,唯恐前面的自家王爷发飙,花想容很快醒过了神,然后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没,属下没有找到……这次,是属下的失误。”

    走在前头的燕楚发出一声冷哼,鄙视意味十足,“这岂止是失误,这根本就是你无能!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被人掉了包都还不自知,你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花想容不服气的撇了撇嘴,“是,王爷说的是……。”

    不过说到此事,他确实有够生气的。

    要不是因为这件事,他至于会被派到来挖地道这种脏活累活,天天和一群盗墓的土夫子跟一只灰不溜秋的老鼠一样在地里钻来钻去吗!

    想他花想容可是燕王的左右手啊,现在尽干这等不入流的事情了,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见人啊他!!

    听花想容回话的口吻,明显是对此事不服,对自己的惩戒恐怕也很是不甘心,燕楚面露一丝邪笑,语气又冷了三分,“别说本王不给你机会,三天,三天之内,你必须给本王把燕卿找出来,否则……哼,就给本王去青松山挖煤吧你!”

    花想容顿时惨嚎一声,“王爷不要啊啊啊——!”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时间过的倒是很快,没多久的功夫,终于到了这条分支路径的尽头。

    刚刚在距离不远时,就已经听到了尽头处,有三三两两的说话声和铁锹锄头挖土的吭哧声。

    到得时,便见两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矮瘦男子,正纷纷拿着锄头和铁锹,对着两壁的土层开凿着。

    两人开挖的十分认真,连燕王和花想容都快走到面前了,却都还没有发现。

    也是花想容先一步假咳嗽了几声,这才令挖凿的两名土夫子,终于发觉到了有人前来。

    当看到花想容时,两人只是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没出过几次面的主事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过来。

    正打算询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时,两人又不约而同的,同时看到了花想容身侧那不容忽视的男子。

    两人定睛一看,看到居然是燕王,都不由得骇然变色,手里没拿稳的铁锹和锄头差点就砸了自己的脚。

    “参……参见燕王千岁!”两个人慌慌张张,赶紧对燕王行跪拜之礼。

    燕楚摆了摆手,目光早就不在了两人身上,而是早早落在了堵在通道里的那块大石上,“不必拘礼。”

    两人战战兢兢的应是,卑躬屈膝的自觉站到了一边,不敢多话。

    花想容见到这番情形,不由得对这两个土夫子翻了翻白眼,好歹也是生里来死里去的盗墓人,怎么就这么没用,那么大的肥胆到了自家王爷面前,居然都成了一个屁!

    燕楚三步并两步,到了那块堵住通道的巨大青石前,伸了手轻抚了一把,头也不回的开口便问,“这块青石,初步估量有多厚,有多大?”

    花想容见两个土夫子傻傻的不答话,赶紧一脚踹了上去,“王爷问话,还不快答!”

    还没从见到战神王爷这个震惊中恍过神来的两个土夫子,终于在花想容的二踢脚下清醒过来,讪讪的对花想容讨好的抱拳应是后,又战战兢兢的朝燕王一躬手,方回话,“回……回燕王,初步估计,此巨石长度在两丈半,宽度在一丈半。”

    燕楚还没说话,花想容就已经惊愕的咋舌大叫,“这么大!”

    两个土夫子也是一脸无奈的回应,“是啊,要是小一些倒还好,把通道拓宽一点,就可以它挪掉,可现在……唉!”

    花想容头疼的扶额,偏头看向了站在巨石前背对着自己的燕王,“爷,这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声闷响的轰隆声传出,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待三人循声望去时,这才发现,那块挡道的巨石,居然被燕王一掌就给拍碎了!

    “……。”早知道这么容易解决的三人,集体无语。

    这块巨石不小,当它化成碎块的那一刻,位于上方位置的隐园某处,顿时禁不住的一阵地面晃动。

    而这某处,正是胭脂雪睡觉的寝屋。

    此刻正值早膳时分。

    虽然喝了杜嬷嬷的鸡汤后,就已经觉得有些半饱了,可现在的胭脂雪毕竟是七个多月的孕妇,早就已经养成了一只大胃,只是喝了一些汤水,怎么可能抵得上一个早上的饥饿?

    如此,而后又让白茶几个摆上了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

    比起前期的以清淡为主,现在的主食,稍偏的有些油腻和重点的口味。

    什么红烧蹄膀东坡肉,麻婆豆腐醋溜白菜等等……还有各色的小点心。

    可谓真是各种口味应有尽有。

    这个时候,胭脂雪正在优雅的咬着一只被切的比较小块了些的红烧蹄膀,岂料地面突来一阵晃动,摇的她差点以为是自己又动了胎气,连忙扔了手里的红烧蹄膀,双手扶住了桌边,免得又像昨晚一样,毫无意识的昏倒过去。

    然而等了许久,也不见晕眩感传来,倒是摇晃的感觉,也渐渐的消散了下去。

    她这才发现,原来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脚下的地面突然发生颤动……

    这个现象,被称之为地震。

    只是她很奇怪,“嘶……这地震,不是素来只有四面环山的地方才有么。大燕地处平原,怎么会……。”

    还没等她想明白,突然桌下传来一阵挖掘声,猝不及防的把她吓了一跳,本能躲避危险的从凳子上站起,脚步向后倒退,做出防御姿势。

    “谁!”她蓝眸一眯,冷声低喝。

    没有人回答她,不过不多大的功夫后,她就听到了地面似乎被什么戳穿了的声音。

    就在她精神一绷,准备要喊人之际,那桌子下,便传来了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娘子!”

    声音喊得愉快而清甜,很快,声音刚落,桌底下就有一颗满是土渣的头从桌布长长的流苏下钻了出来,以及,一张花猫似的脸,以及一口雪白的大白牙。

    “……。”胭脂雪自是认得这张脸的,以至于令她懵了一瞬。

    在这一个瞬间,她仿佛好像又回到了刚嫁入燕王府的时候。

    燕楚终于见到自己才离开不过一个晚上的心爱娘子,心里自是欢喜的紧,可瞧到自家娘子却是发愣的反应,且毫无半点见到自己的愉悦之色,不免有些不高兴,从桌底下刚开凿出的洞爬出以后,就撅着嘴往自家娘子走去。

    “娘子你见到为夫,怎的不高兴……。”他的语气忿忿的,加之忍不住撅嘴的小动作,就像一个正在闹别扭的大男孩儿。

    胭脂雪被他的声音和逐渐逼近的高大身影拉回了思绪,见到他这般模样,又有那副花猫似的样子做陪衬,端的就像刚从外头嬉闹回来而受了委屈向她诉苦的孩子,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虽然总是把可爱这两个专用来形容小家伙的词汇用在一个大男人身上,会是一件很怪异的念头,且这大男人还是她的丈夫,又是一个阴晴不定性格恶劣的家伙,可她从来都没有觉得有任何的违合感,相反,还一味的令她忍不住的生笑,“噗……。”

    燕楚见自己的问话确实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是……他怎么就觉得自家娘子这反应是不是过头了点?

    与其说是高兴,倒还不如说是她在嘲笑自己……

    这个认知令他有些着恼了,脚下的步子下意识的加快起来,于是三步并两步,飞速一般的到得胭脂雪的面前,伸手便捏起她的下巴,愤愤的低头在她唇上一咬。

    他这一系列的举动不过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胭脂雪根本就是猝不及防的,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是某人把自己的嘴唇咬疼了的时候。

    “嘶……。”胭脂雪疼得吸了一口冷气,恼怒的瞪着近在咫尺的某人放大的一张玉容,“你这个混……唔……。”

    张嘴想喝骂几句,没想到又落了个被趁虚而入的结果。

    这使她瞪着某人的眼睛里,越发的有了恼意。

    可某人却是得意的很。

    恐怕再没有比一大早就能得自家娘子香吻,来的更惬意的事情了……

    彼时,原想一路跟上自家王爷上去的花想容,在从洞口爬出,掀开桌上垂下的桌布流苏时,却见自家王爷和王妃正打得火热的画面,便立时很是识相的又退了回去。

    退回到洞下的密道里,他是好一番的长吁短叹。

    要不是还想多苟延残喘个几年,他还真是想留下欣赏欣赏啊……

    三个土夫子面面相觑,一个个都是茫然的表情,也没有打算去探查和询问的意思,很快就开始继续干起了自己手上的活计。

    这他们的行走之道,毕竟挖密道这种活儿就是须得保密的事情,本就得了这种不能泄露的秘密已经令他们压力十足,再多些其它不该知道的事情,他们心里都很清楚,那只会令他们的脑袋搬家的更快。

    所以说,干这种活儿,银钱确实来得快,可若是遇上心狠手辣的主儿,只怕是更容易身首异处。

    故而啊,不怪乎古人常言道——富贵险中求。

    一番不长不短的热吻结束后,燕楚与胭脂雪均已是脸红心跳。

    未免两人继续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于是,两人很有默契的赶紧将这张热吻草草结束。

    燕楚将身子有些发软的胭脂雪揽在怀里,两人交颈而拥,耳鬓厮磨,他更是恋恋不舍的轻吻着她的面颊,她的耳朵,“有没有仔细的问明了,何时才能临盆……。”

    对于自己身子越发敏.感这种事,胭脂雪心里有千万个不愉快,倒在他的怀里,微微的轻喘着气息,“恐怕要在十月初……。”

    “怎的这般的慢?”燕楚微微蹙眉,脸上有一丝不耐闪过。

    为此,胭脂雪也有些惆怅,“这有什么办法,天下女人十月怀胎,不都是如此……。”

    言及此,她话锋一转,攀在燕楚领口的小手,蓦地紧张的拽住了领口,“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异动?”

    “暂时还能应付。”燕楚面无波澜的淡淡说道,目光垂下,视线不知情绪的落在了她圆滚滚的肚子上,“只是……。”

    “呀!”胭脂雪忽然面色大变的发出一声惊呼。

    燕楚还以为她又是哪里不舒服了,连忙紧张的揽紧了她,“怎么了!”

    胭脂雪蓦地仰起小脸,出乎燕楚意料的并非苍白难看的脸色,而是满脸的笑容,尤其是那双眼睛,都绽放出了燕楚从来没有见过的华彩,熠熠生辉的好生夺目绚烂。

    “孩子在动了,孩子在动了……。”胭脂雪很激动,是一向从容沉稳的她,从未有过的小女孩般的激动。

    在燕楚为她如今的模样心生悸动惊艳时,激动的不能自已的她,竟然一把拽下了燕楚揽在她腰上的右手,并将燕楚的右手,搁到了自己圆鼓鼓的肚子上,并继续对燕楚笑靥如花,“你来感觉一下,是不是他在动了?”

    这一刻的燕楚也不知道自己是魔怔了还是怎的,在她这般模样下,竟鬼使神差的,真的听话的将自己的手掌轻轻按在了她的肚皮上,当掌心清楚的感觉到了那被轻轻踢了一下的感觉时,他的一颗心,也忍不住的跳动了一下。

    这种感觉很怪异,怪异的令他觉得心跳加速,觉得很舒服,觉得很愉快,“真……真的!”

    他忍不住也对怀里的胭脂雪粲然一笑,发自内心的愉悦,像个大男孩一样。

    当胭脂雪见到他这笑容时,在这一刻,胭脂雪只觉得,怀上这个孩子的一切辛苦,那都是值得的。

    然而笑容过后,燕楚的脸色就渐渐的僵硬了,搁在胭脂雪肚皮上的手,也立刻收回了袖子里,眼底跳跃着懊恼的情绪。

    他这是怎么了,居然会为了别人的孩子而心生愉悦,自己脑子进水了?

    但是他又不可否认,刚刚那一刻的喜悦和满足,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就好像……初为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