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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和那个人偷会【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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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她的娘亲……云雪裳万没想到轩辕辰风要去接她的娘亲,她怔怔地看着他,心乱如麻。

    她心里是矛盾的,她想见到娘亲,可是又不想娘亲落在安阳煜的手里,成了拿捏她的一个工具。正因为如此,她一直忍着不去问安阳煜娘亲的下落,只盼着他早早忘了这事。

    可惜,安阳煜什么事都会忘,偏不会忘了和她有关的事!他不希望云雪裳再和沈璃尘有一丝半厘的联系。

    云雪裳一言不发地丢掉了竹枝,大步往前走去。还能有什么法子呢?她是一只被捆起了翅膀的雀儿!除了……等待机会,只有忍耐!

    “喂!牙”

    轩辕辰风还不想放弃,大步追了上来。

    云雪裳侧过脸来,目光落在了他的腰间。他的腰间悬了一柄宝剑,而轩辕辰风是唯一可以佩剑入宫的人,这剑比她的手臂还长,坠着青色的流苏坠子,流苏里依然是一枚鸡蛋大小的玉酢!

    这呆头鹅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么?身上挂了五个这样大小的玉!

    云雪裳抿了抿唇,妩媚的眼中波光流转,惹得轩辕辰风又是一呆。她确实漂亮,尤其是这双眼睛,就算不说话,那那么安静地看着你,都能撩得你心里全是水波。

    “大将军,不如你现在就还我一个心愿吧。”云雪裳停下来,小声说道。

    “只要本将军能办到!”轩辕辰风立刻拍起了胸脯,语气坚定。

    “只是……轩辕将军能办到的事似乎很少呢!”云雪裳顿了顿,看着轩辕辰风渐涨得紫红的脸,心情略略转好了些,又接着说道:“我要做武林高手!”

    “啊?”轩辕辰风顿时傻眼了。

    云雪裳冲他勾了勾手指,抿唇笑。

    轩辕辰风犹豫了一下,便微微俯下身来,凑近了她的脑袋。

    云雪裳拉住他的领子,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起来。

    好半天,轩辕辰风才呆呆地站直了身子,看着眼前的小女人!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啊?老天为什么会造出这样一个女子来?

    “大将军莫非又做不到?”云雪裳脸色一沉,嘲讽道。

    轩辕辰风的脸又经历了一次由青到紫由紫到红的彩虹般的变化,终是决定不能再做食言的小人,认真想了半天,才低声说:“那,你不许乱用!”

    他本是想说,不许对安阳煜乱用,可是又觉得是以君子之腹来度小人之心,她是他的妃子,总不至于大胆到这般地步。

    至于,猫猫狗狗的,只要她下手准点,也伤不到人。

    云雪裳往前走了几步,一个旋转,裙摆散开,她一偏头,笑吟吟地说道:“那开始吧。”

    一阵凉风从碧叶和碧荷的脑门上吹过,二人的腿开始发软了,一股子不好的预感从心底里升起来。云雪裳学了点穴功,除了安阳煜,还会去对付谁呢?

    她们两个的日子越发难熬了!

    这边两个丫头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那边两个人却研究得热火朝天,甚至研究到了如何让人被点了穴,还可以维持着“美妙”的表情。

    “是这样么?”

    云雪裳举着纤白的食指来,用力往轩辕辰风的胸前一点。他硬硬的胸膛,让她的指尖着实疼了一下。

    “太

    了!”她轻拧了下眉,收回了指尖,抬头看向了轩辕辰风。这呆头鹅的脸已经涨得如同酱果一般,红里透着亮,

    “反正就是这样了,娘娘自己练吧,本将军走了。”

    他收回了目光,仰头望天,吭哧半天,又如同一阵风卷起,往那林子外面跑去。一面飞奔,一面大声说:“娘娘不许乱用武功,本将军会如实禀报皇上,本将军教了娘娘点穴功。”

    “呆头鹅!”云雪裳笑着骂道。

    笑完了,又忍不住叹气。这大鹅只怕是这整个大越皇宫唯一没有心机的人了,一味傻傻地对安阳煜好,在世间上,这种感情也真是最难得的呢!

    人生,最难得便是得一知已!

    这是唯一的一次,她有些羡慕安阳煜了,那坏得脚趾头都流坏水的臭狐狸凭什么能得到这样铁的朋友兄弟?

    算了,练功吧!刚刚这点穴功为什么没点中呆头鹅,为什么他还能跑得飞快?她抬起手来,对着那阳光伸直了十指。阳光透过她纤细雪白的手指,把这双手染成了绯红色,又从那指缝中落进她美丽的眼睛里,带着这春天的温度,渗进她的笑容。

    “喂,明儿记得来!”

    她突然想起来,便冲着那匆匆远去的身影大喊着,只这一句,却让那人跑得更快了,只一眨眼功夫便只留那漫天细尘在她眼前飞舞。

    “碧叶,我能成武林高手么?”

    喃喃的,她轻声说道,成了武林高手,便能和那刀削面本尊一样,可以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不杀这人,因为他的血太脏!又可以和轩辕辰风一样,像大鸟一样,在空中飞来飞去,还能在那铁链锁手的时候,大喝一声:开

    !顿时让那铁链变成粉末!

    “大概,可能吧。”

    碧叶走上前来,给她理了理有些皱的裙摆。

    “碧叶,你倒像我姐姐。”

    云雪裳侧过脸来看向了她。

    碧叶一怔,脸上便流露出一些复杂的情绪来。

    “娘娘怎么能把奴婢当姐姐呢,奴婢是娘娘的奴才。”她细声细气地说。

    碧荷见她二人言语亲密,便有些不乐意了,上前来用肩膀挤开了碧叶,扶住了云雪裳的手,笑眯眯地说道:“娘娘,带奴婢去看使臣吧!”

    这妮子今儿脑中只有使臣!

    “不去,本宫要练功!你们两个听着……”云雪裳断然拒绝了她的要求,斩碎了她的希望!并且成功地把她二人的脸变成了苦瓜。可是二人又不敢反对,只得跟着她大步往飞云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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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中的事越来越难,安阳煜今天误了早朝,不免又听了一些老臣们的“直言”,加上派去南方查匪患的人又失去了消息,心中越发郁结。

    摒退了随行的人,独自在宫中乱走着,不知不觉,又走到了云雪裳的宫门外面。想来,她此时还在为早上那桶药汁生气吧?此时进去,会不会又要吹胡子瞪眼睛,嫌恶地看自己?

    安阳煜犹豫了半天,终是没进去,只站在那微敞的门外,看着里面。

    院中的大树正薮薮地抖着,青青的树叶飞舞,如同一只只轻盈的蜻蜓一般,荡漾起一院春色盎然。

    云雪裳正站在树下,手指不停地向那树上点去,身形左摇右摆着,裙角便随着她的动作而翩然飞起,阳光把飞起的青丝染成金色。

    轩辕辰风说云雪裳找他学了点穴功,侍卫又说她今儿在院中点了一天了,想来是为了晚上对付他的。

    “点你的心,点你的肺,点你的肝,让你肾亏变成银样蜡枪头!”

    安阳煜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却不是生气,那边,丫头又换了招式,居然转过身来,双手一个漂亮的后扬,腿高高飞起,身体成了一弯弧,脚尖快速落在那树干上。

    扑数数……

    又是一阵青叶儿乱飞,安阳煜真正来了兴趣,未免她的“功力”也进步得太快了些吧?居然纤纤一莲足可以把这两人都抱不住的大树撼动!怎么做到的?

    正看得满心疑问时,只见那树上的茂密树叶之后,探出了两张脸来,是碧叶和碧荷,汗水把碧荷的秀发都浸湿了,苦着脸冲着下面说道:

    “娘娘,奴婢手都摇酸了,还有这里好高呀,奴婢心里害怕。”

    安阳煜哑然失笑,居然是这两个奴婢在树下摇着树枝、往下洒叶子的结果!弄了半天,她在过干瘾……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精灵古怪的丫头呢?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看了半天,才转过身,慢慢地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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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渐地漫开来,人间沉浸在了一片墨黑之中,月儿像一块没摊好的烙饼,扁着半张脸,愁眉苦脸的贴在一片黑布上,旁边,是几颗打着哈欠的星星。

    安阳煜真的没来!

    云雪裳看着自己红红肿肿的手指头,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好想试试,手指点在他身上的感觉!其实今天她学的,并不是什么恶毒的招式,而是笑穴和哭穴,那斯不是喜欢嘲笑自己么,便让他好好笑个够!再让他稀里哗啦哭个够!欺负人,恶毒心,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远远的,有歌舞声传来,他在招待赤月国的使臣,那只大熊。听说那使臣是赤月国主派来修好的,愿意和大越联姻,永结秦晋之好。

    大越国倒还有几位未出阁的公主,郡主也有一大箩筐,某些时候,女人是打仗的借口,也是休战的借口,全凭男人怎么说罢了。

    打了个哈欠,自己站起来,走过去关窗户。那两个丫头被她折腾得筋疲力尽,已经去睡了,现在院中只有那大树不时在风中发出沙沙地声音,陪着她在这里胡思乱想。

    挺好的,她想,没有安狐狸的晚上,挺好的。

    手刚刚碰上那扇窗户,她的眼睛顿时就瞪圆了,一道白光,落在院中那棵大树上,她还没反应过来,那白光又笔直往她的面前射来,一下便点了她的哑穴,然后抓着她扑腾着双手往外飞去。

    月光下,那面具把他的脸严严的捂住,只留下双眼前那小指般大小的洞洞,那双幽潭般的瞳孔便从那洞后面,闪烁着有些邪气的光芒。

    月白色的锦衣,被清寒的月光镀上一层清淡的光辉,长发未束,完全披散在背上,随着他的动作上下飞舞着。

    豹子一般的面具男,带着她悄无声息地落在了绵延的宫殿顶上,快速地往最深处的那栋宫殿飞去

    风儿在耳畔呼啸着,脸庞边掠过一只又一只萤火虫,那月亮似乎就在手边上!原来,这就是飞翔的感觉!

    她屏住了呼吸,伸出右手,去抓身边卷过的风声,凉嗖嗖的,从掌心滑过。

    真好,她喜欢这种感觉。

    豹子带着她一个旋转,落在了宫殿顶上,松开了揪着她手臂的“铁手”……真的像铁打的爪子!抓得她的手臂快断掉了!

    张了张嘴,她却只发出一声哑哑的声音。

    那面具男侧过脸来,墨黑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然后沙哑着声音说道:

    “保证不说话,就帮你解开穴位,否则我就杀了你。”

    云雪裳连忙点了点头。

    他手指零空一挥,她只觉得那穴道麻了一下,接着便有一股清新的空气从她微张的口里灌进了喉中。

    她呼了一口气,上下打量着这男人,这么多次来,第一回如此镇定地看他。

    瘦!高!冷漠!

    “坐。”

    他一掀袍子,坐了下来,看向了前方那片繁华的灯光,那边正是安阳煜宴请使者的地方。

    “别坐,再飞一回!我给你银子!”

    云雪裳兴奋地抓着他的肩膀,快速地说道,眼中星儿正灿烂。

    话音还未落,那手已经到了她的喉上,像那回在安阳煜的龙榻前一样,捏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连连摆着手,示意着自己再也不说话了,那人才缓缓地松开手来。

    “飞一回吧,就一回!”

    她只揉了揉喉咙,立刻又说话了。那豹子男目透怒色,抬手就往她面前探来,云雪裳吓了一跳,连连往后退着,琉璃的瓦,被夜色的凉润湿,她脚下一滑,身子整个就往那屋下跌去。

    尖叫声,还在喉中打转,那人的手已经到了她的腰上,慢慢落在了地上,只脚尖一点,又跃了起来。

    果然,又让她品尝了一次飞翔的味道。一连越过了几棵大树,到了另一间屋子的顶上,这凶豹子把她丢下来,刚想伸手掐住她,她却伸出了那冰凉的手指来,轻巧地拔开了他的大手,斜着眼睛说道:

    “别掐了,你带我出来,未必是想掐着我玩?”

    面具人盯着她看了半天,终是放下了手,云雪裳耸了耸肩,坐了下来。往前看去,越过那墨绿的枝叶,前方正是安狐狸那奢华如仙境的天龙宫,淡淡的雾在那金色的琉璃上萦绕,月光落在雾上,一层层淡淡银辉。

    她偏过脸,看着这野豹子,白色锦衣上没有一丝花纹,简单至极,腰上悬着一只羊皮水囊。他负手站着,乌黑的发静静地垂在肩头,一直看着……天龙宫的方向。

    他在看安狐狸?云雪裳心念一转,小声问道:

    “豹子,你说实话,你和他什么关系?干吗到这里来偷看他?”

    一说完,云雪裳的表情立时古怪了起来,并且开始往一边挪去,这男人古里古怪,对安阳煜似乎……又爱又恨……

    你想,他第一回出来,说安阳煜是废物!又似乎讨厌死了自己的模样,莫非,那是吃醋?

    第二回出现,又对榻上的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看自己的表情又像是要吃了自己一般!莫非是太心痛榻上的人,所以恨死自己?

    除了兄弟朋友,还有什么关系可以让他这样远远的,寂寞地看向那天龙宫的方向?断袖之癖!她吞了吞口水,不再说话了。

    那野豹子倒也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那片光芒。

    丝竹声声,舞姿绰绰约约,她仔细看了一会儿,并看不清那坐的到底是哪些人。

    “那个,同是天涯沦落人,你也挺可怜。”

    托着腮向那片繁华看着,好半天,云雪裳幽幽地说道。

    想爱的,却不能爱,爱不了,不敢去爱。所以,这野豹子总是半夜从摸进宫来偷看安阳煜吧?

    “臭狐狸哪里来的魔力,不光满后宫的女人成天盼着他,就连这男人也对他死心塌地?”

    她叹了口气,嘀咕着,伸了个懒腰,看向了宫外的方向。

    突然,野豹子开口了,声音哑得更加难听:

    “你不喜欢他?”

    “喜欢?我喜欢,喜欢他上了天,入了地,喜欢他去……”

    云雪裳不屑地说道,可是那野豹子凌厉的目光,却让她不得不把后面“去死”两个字吞了回去,讪讪地笑了一声,小声说道:“其实,你喜欢就好!”

    野豹子转开了脸,月光在他身上洒下一身寂寞。

    云雪裳站起来,踮起脚尖,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要么,我帮你?成全你和他如何?”

    野豹子的瞳孔又紧缩了一下,未说话。

    “这样,你就扮成我的宫婢,他晚上去我那里的时候,我就把床给你让出来,你先吃了他,他便再无话可说了,那那,我绝对不向你收媒人费,场地费,一两银子也不要,

    全部无偿提供!那那,你也不用谢我,爱情是伟大的,你这么有勇气,我一定帮你!”

    云雪裳兴奋了,如果促成了这一桩好事,她会不会解脱了?而且,安阳煜被男人压……太兴奋了!

    野豹子的喉中响起了一声古怪无比的声音,接着云雪裳眼又飞快地白光一闪,她又被点了哑穴了!

    一片云,慢慢地飘来,遮住了那歪歪的煎饼月亮。

    如此静。

    只听得心跳声,呼吸声,一快一慢,一轻一重,一沉一浅地交相响着。

    野豹子从腰下解下了那只水囊,拔开塞子,却是一壶酒,馥郁的香钻进鼻中。他仰头,一口酒从喉中辣辣直入腹中,他闭了一下眼睛,哑哑地说道:

    “他的生辰,今天。”

    安狐狸今儿生辰?没听说呀!云雪裳坐了下来,目光投向了他手里的那壶酒。

    野豹子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把水囊递了过来,云雪裳犹豫了一下,接了,也一仰头,辛辣入喉,滚烫烫地流进了胃中。

    好酒!她轻叹了一声,咂了咂嘴。

    她有酒量!

    野豹子的眸子里又融入了几分光芒,把水囊夺去,又是一大口。

    你来我往,二人居然把这两斤酒都入了肚。

    她醉了……

    “什么时候我也会飞呢?”

    她站起来,伸展开了双手,那风把袖子装满,就像一双展翅欲飞的蝴蝶的翅膀。豹子的瞳孔紧缩了一下,看着这只似乎就要迎风飞去的蝴蝶儿。

    良久,她又侧过脸来,轻声说道:“也有一个人知道我的生辰呢!”

    声音太轻,就像梦一样,一碰,就碎了。

    野豹子怔怔地看着她,站起来,缓缓伸了手,把她揽进了怀里,两个人就那么依偎着,在这高高的宫殿之巅。

    月辉,把他们萦绕,萤火虫的微光弥漫在这薄雾中,远远看去,居然,那月儿就在他们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