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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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往，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大事，上海滩的人们照样还得过日子，第二天早上起来该上班的上班，该摆摊的去摆摊，该去拉车扛包的也不能闲着，毕竟一大家子都得要糊口。
可是今天早上却与以往变得完全不同，以往上海滩无论是租界内还是在华界，人们都赶着去开工，大街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车来车去，叫卖声此起彼伏。
而今天早上上海滩的大街上显得有些诡异的安静，这种安静让人内心不由升起一种恐惧感。
大街上，只有零零星星的一些小摊摆着卖早餐，摊主们的叫喊声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毕竟也没几个行人，叫得再大声也是白搭。
叶长青穿着一件麻布长衫，左手端着一盆豆汁，右手提着几个纸袋，纸袋里装着包子、馒头和油条。
他从巷子口走出来的时候就感觉今天大街上与往常的不同，但很快就想明白了，一方面是因为今天的游行人数应该会增加到很恐怖的一个数字，所有人都在做准备，这只是大游行开始之前的宁静，真正可谓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真实写照。
另一方面，是因为租界巡捕房人员的大量损失，造成了现在租界内的秩序几乎达到了无人管控的地步。
此前在租界的大街上，每过十几米就能看到一个印捕拿着大棒走来走去，耀武扬威，经常欺负在街边殴打和欺负行走的中国人，有时候还特意把一些坐着女眷的轿子和马车拦下来检查。
而今天，一整条街都看不到一个巡捕的人影，那些迈着六亲不认步伐的印捕们全都消失不见了，可从来没见他们这么偷懒过。
可人们哪里知道，大部份印捕昨天都被干掉了，尸体都不知道被埋在哪个犄角旮旯呢！租界剩下的巡捕们除了留守在各捕房的小猫三两只，其他人要么怕死躲了起来，要么被抽调去守卫英领馆和工部局大楼了。
叶长青走到济世堂医馆的时候，医馆的大门已经打开了，马玉成正在柜内用抹布擦擦着柜台桌面。
“马叔，早啊，叶东他们起来了没有？”叶长青走进医馆打着招呼。
马玉成听见声音连忙抬头，笑道：“先生早，他们已经起来了，温书的温书，练功的练功，都好一会儿！”
叶长青走到通往后院的过道口喊了一嗓子：“叶秋，过来！”
叶秋顶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跑了过来，额头上还流着香汗。
“把这些吃的拿去后院，我和马叔吃的就用盘子装好了送到前面来吧，你们赶紧吃，吃完了早点去上学！”叶长青把豆汁和包子馒头油条交给叶秋吩咐道。
“好！要给小师娘留吃的吗？”叶秋接过东西问道。
“不用留了，家里已经给她留了，她会吃完之后再过来的！”
叶秋拿着东西走后，叶长青走到医馆门口张开双臂扩了扩胸，身后柜台边传来马玉成的声音：“先生，我瞧着今天上海滩的早上有些不对劲啊，该不会是要打仗了吧？我听见昨晚黄浦江上那枪声和炮声可不得了啊，响了好几个钟头呢！”
叶长青点燃一支香烟说道：“先不说昨天白天的市民游行，就说昨晚黄浦江上英国人和日本人的军舰对轰就让双方打除了狗脑子，日本人的两艘军舰被打沉了，英国人也被打沉了一艘军舰，另一艘就算还没沉，估计也被打废了，短时间内没有作战能力了！”
“这几艘沉没的军舰把黄浦江上的航道都给堵住了，货轮要进出我估计都够呛……暴风雨要来了，现在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看着吧，今天还有大事要发生！”
叶秋很快用托盘端来了几个碟子，一碟包子、一叠馒头、衣袋里放着四根油条，还有两碗豆汁。
叶长青招呼马玉成：“马叔，先吃饭，待会儿再弄吧！”
“来了！”
两人坐在桌子边一边吃早餐，一边说着这两天医馆的病人就诊和卖药情况。
“先生，我昨天看了一下卖药的记录，发现这几个月以来戒烟灵丸的销售数量在逐渐上升，比去年下半年的情况提高了很多！”马玉成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说道。
叶长青很惊讶：“是吗？这个月卖了多少？”
“这个月截止昨天已经卖出去400瓶！”马玉成说道。
叶长青瞪大眼睛：“这么多？”
“是啊，大部分都是零散的个人购买的，只有极少数是洋人开的医院和医馆少批量购买！“马玉成说道。
叶长青又问道：“上次我向法租界、公共租界和华界的卫生处提交申请报告，把戒烟灵丸作为戒除大烟的官方用药的事情怎么样了？这几个卫生处都有回复吗？”
马玉成摇头说道：“没有啊！先生，我觉得你做这个事情有点太想当然了，不说那些大烟鬼大部分都不想戒，就是官府也不会把咱们这戒烟灵丸作为戒除大烟的官方用药来禁烟！”
“您想想，尽管现在就连西方也在叫嚷着要禁烟，但是真正有谁来执行呢？英国人照样暗中把大烟贩卖过来，还有西南的军阀，种大烟、贩卖大烟就是他们的军费开支来源！”
“在大烟的贩卖这一过程中，牵涉的人和事太多了，绑在这一条利益链条上的官员和帮会也太多了，谁也不敢随便动别人家的饭碗！在上海滩，这大烟可以当钱来用，那些当官的谁敢把您这个药当官方禁烟的指导用药，除非他不想活了，就算他不想活，也得顾及家人的安危吧？”
“这个药啊，咱们自己放在医馆里卖一卖也就算了，目前卖出去的数量还少，如果数量过多，让那些贩大烟的人失去了大部分烟鬼，就减少了他们的收入，挡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这是深仇大恨，那些贩大烟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钱，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叶长青此时已经吃完了，用手帕擦了擦嘴，点燃一支香烟抽了起来，思考着是否要拓展戒烟灵丸的销售渠道，这时外面传来了整齐的口号声：“打倒帝国主义！”
“退还租界，洋人滚出去！”
马玉成喝豆汁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叶长青抽着烟，心里说道：“开始了！”
若是以往，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大事，上海滩的人们照样还得过日子，第二天早上起来该上班的上班，该摆摊的去摆摊，该去拉车扛包的也不能闲着，毕竟一大家子都得要糊口。
可是今天早上却与以往变得完全不同，以往上海滩无论是租界内还是在华界，人们都赶着去开工，大街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车来车去，叫卖声此起彼伏。
而今天早上上海滩的大街上显得有些诡异的安静，这种安静让人内心不由升起一种恐惧感。
大街上，只有零零星星的一些小摊摆着卖早餐，摊主们的叫喊声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毕竟也没几个行人，叫得再大声也是白搭。
叶长青穿着一件麻布长衫，左手端着一盆豆汁，右手提着几个纸袋，纸袋里装着包子、馒头和油条。
他从巷子口走出来的时候就感觉今天大街上与往常的不同，但很快就想明白了，一方面是因为今天的游行人数应该会增加到很恐怖的一个数字，所有人都在做准备，这只是大游行开始之前的宁静，真正可谓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真实写照。
另一方面，是因为租界巡捕房人员的大量损失，造成了现在租界内的秩序几乎达到了无人管控的地步。
此前在租界的大街上，每过十几米就能看到一个印捕拿着大棒走来走去，耀武扬威，经常欺负在街边殴打和欺负行走的中国人，有时候还特意把一些坐着女眷的轿子和马车拦下来检查。
而今天，一整条街都看不到一个巡捕的人影，那些迈着六亲不认步伐的印捕们全都消失不见了，可从来没见他们这么偷懒过。
可人们哪里知道，大部份印捕昨天都被干掉了，尸体都不知道被埋在哪个犄角旮旯呢！租界剩下的巡捕们除了留守在各捕房的小猫三两只，其他人要么怕死躲了起来，要么被抽调去守卫英领馆和工部局大楼了。
叶长青走到济世堂医馆的时候，医馆的大门已经打开了，马玉成正在柜内用抹布擦擦着柜台桌面。
“马叔，早啊，叶东他们起来了没有？”叶长青走进医馆打着招呼。
马玉成听见声音连忙抬头，笑道：“先生早，他们已经起来了，温书的温书，练功的练功，都好一会儿！”
叶长青走到通往后院的过道口喊了一嗓子：“叶秋，过来！”
叶秋顶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跑了过来，额头上还流着香汗。
“把这些吃的拿去后院，我和马叔吃的就用盘子装好了送到前面来吧，你们赶紧吃，吃完了早点去上学！”叶长青把豆汁和包子馒头油条交给叶秋吩咐道。
“好！要给小师娘留吃的吗？”叶秋接过东西问道。
“不用留了，家里已经给她留了，她会吃完之后再过来的！”
叶秋拿着东西走后，叶长青走到医馆门口张开双臂扩了扩胸，身后柜台边传来马玉成的声音：“先生，我瞧着今天上海滩的早上有些不对劲啊，该不会是要打仗了吧？我听见昨晚黄浦江上那枪声和炮声可不得了啊，响了好几个钟头呢！”
叶长青点燃一支香烟说道：“先不说昨天白天的市民游行，就说昨晚黄浦江上英国人和日本人的军舰对轰就让双方打除了狗脑子，日本人的两艘军舰被打沉了，英国人也被打沉了一艘军舰，另一艘就算还没沉，估计也被打废了，短时间内没有作战能力了！”
“这几艘沉没的军舰把黄浦江上的航道都给堵住了，货轮要进出我估计都够呛……暴风雨要来了，现在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看着吧，今天还有大事要发生！”
叶秋很快用托盘端来了几个碟子，一碟包子、一叠馒头、衣袋里放着四根油条，还有两碗豆汁。
叶长青招呼马玉成：“马叔，先吃饭，待会儿再弄吧！”
“来了！”
两人坐在桌子边一边吃早餐，一边说着这两天医馆的病人就诊和卖药情况。
“先生，我昨天看了一下卖药的记录，发现这几个月以来戒烟灵丸的销售数量在逐渐上升，比去年下半年的情况提高了很多！”马玉成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说道。
叶长青很惊讶：“是吗？这个月卖了多少？”
“这个月截止昨天已经卖出去400瓶！”马玉成说道。
叶长青瞪大眼睛：“这么多？”
“是啊，大部分都是零散的个人购买的，只有极少数是洋人开的医院和医馆少批量购买！“马玉成说道。
叶长青又问道：“上次我向法租界、公共租界和华界的卫生处提交申请报告，把戒烟灵丸作为戒除大烟的官方用药的事情怎么样了？这几个卫生处都有回复吗？”
马玉成摇头说道：“没有啊！先生，我觉得你做这个事情有点太想当然了，不说那些大烟鬼大部分都不想戒，就是官府也不会把咱们这戒烟灵丸作为戒除大烟的官方用药来禁烟！”
“您想想，尽管现在就连西方也在叫嚷着要禁烟，但是真正有谁来执行呢？英国人照样暗中把大烟贩卖过来，还有西南的军阀，种大烟、贩卖大烟就是他们的军费开支来源！”
“在大烟的贩卖这一过程中，牵涉的人和事太多了，绑在这一条利益链条上的官员和帮会也太多了，谁也不敢随便动别人家的饭碗！在上海滩，这大烟可以当钱来用，那些当官的谁敢把您这个药当官方禁烟的指导用药，除非他不想活了，就算他不想活，也得顾及家人的安危吧？”
“这个药啊，咱们自己放在医馆里卖一卖也就算了，目前卖出去的数量还少，如果数量过多，让那些贩大烟的人失去了大部分烟鬼，就减少了他们的收入，挡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这是深仇大恨，那些贩大烟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钱，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叶长青此时已经吃完了，用手帕擦了擦嘴，点燃一支香烟抽了起来，思考着是否要拓展戒烟灵丸的销售渠道，这时外面传来了整齐的口号声：“打倒帝国主义！”
“退还租界，洋人滚出去！”
马玉成喝豆汁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叶长青抽着烟，心里说道：“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