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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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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当临近秋冬,草原上水草不丰的时候,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都会来大晏朝边境打谷草,对戍边将士而言,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

    只是若是普通的打谷草,还不会惊动皇帝陛下把秦|王派出来,边疆将士都能自个儿把人揍回去。

    黎膺来边境,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要查。

    有人探子来报,突厥内乱被一位王子平息,那位王子如今已经登上了大汗之位,对晏朝野心勃勃。

    这就算了,似乎朝中还有人和这位新大汗勾结,出卖朝中情报。

    皇帝陛下平定了缅甸,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敢打晏朝的主意?定要揍得他哥鼻青脸肿,让他好好后悔一番。

    至于通敌卖国之人,若是查到了,当然要严处。

    即使查不到也没关系把突厥打趴下,那朝中想要向着外面的人,也无计可施了。

    皇帝陛下行事简单粗暴,既然你想要勾连敌国来对晏朝不利,那就把周围国家全部打趴下,看你还能跟谁勾连。

    等边境都稳定了,再好好的算总账。

    黎膺和突厥交手也不是第一次了,甚至和现在的新大汗也交手了好几次。

    从未有过败绩。

    那新大汗在吞并周边部落的时候也所向披靡,就是在面对黎膺时总是失利。

    黎膺可谓是他的克星。

    现在黎膺一到边塞,又打了他个满头包,即使有人通风报信,都没用。

    黎膺还搜集到了通敌之人的消息。

    皇帝陛下接到黎膺密折之后,冷笑着派人送来钱粮人马军械,让黎膺从边界打出去,好好的在草原上扬扬咱们大晏朝的国威。

    现在咱们粮食多,又有新的冶炼方法提高了铁的产量,还有棉衣又轻巧又御寒,可谓战斗力十足。当年晏朝还乏弱的时候,黎隶还是太子的时候,两兄弟领着兵,就能从草原这头打到草原那头。后来是黎隶回京争夺皇位,才没把当年的突厥打散,但其皇族嫡系也换了人。

    现在大晏朝富强了,朝中老大换成黎隶了,黎膺带着精兵强将,再逞一次威风,总不难吧?

    黎膺也早就想狠狠揍突厥一顿了。

    他还记得在甘州时候的仇呢。

    只是回去的时间又得推后了,黎膺还是想念的。有家室的人,和以前单身狗的状态总是不同的。

    因此黎膺经常公权私用,让送加急密报的人马去给他送家书。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黎膺在向凌蔚问策呢。

    说不准几次出其不意的大胜,就有凌蔚的功劳呢。

    凌瑾堂远在千里之外,还能为秦|王出谋划策,果真如传闻一般神机妙算,真神人也。

    明明是黎膺自己运筹帷幄,却似乎分了一半功劳给凌蔚似的,甚至计功劳的时候,还有人询问要不要给凌蔚计一份。

    黎膺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些人误会了什么。不过作为一个面瘫脸,就是即使是在发呆的时候,都会让人认为他是在很严肃的思考。

    “不用。”黎膺冷冰冰的丢出两个字,“树大招风。”

    副将连忙称是。看来凌侯爷私下和秦|王爷已经商议好了。听闻周边还几个国家,还有缅甸欲孽,都把凌侯爷作为首要刺杀对象,果然还是低调一点好。

    以前听去过缅甸占城的同僚说,凌侯爷高风亮节,淡泊名利,从不争攻,他在缅甸战争中的功劳还是将军们硬塞给他的。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这么多次的出谋献策,一次次累计起来的功劳也不少了啊,凌侯爷说不要就不要。真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那些酸腐文臣应该多学学,这才是名士风范啊。

    得,出力不争功,就是名士风范了。

    经过好几次战役,黎膺决定对突厥来一次狠的了,势要把突厥那野心勃勃的新大汗,那什么草原之狼,打成夹着尾巴的草原之狗。

    “希望能回家过年。”黎膺知道凌蔚也被派出京,去江南了。听说洪水也平息了,灾后重建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想必凌蔚年前也能回京。

    “不知道儿子见到我还认不认得出来。”副将摸了摸自己满脸的胡渣子,惆怅道。

    想家啊,都想家啊,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都想家啊。想家就好好干,一次就把突厥打懵,好回家过个好年。

    “到时候留些好东西给瑾堂。”黎膺想着。

    每次打仗的战利品他们是有权力自己分一些的。以前黎膺只随意捡了些,但是现在他是有家室的人了,他特别喜欢凌蔚数钱的时候亮晶晶的眼神。多带一些珍宝回去,想必凌蔚一定会很高兴吧。

    想着凌蔚的笑容,黎膺就觉得干劲十足。

    ......................................

    “到底如何了?”太子急得两眼通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谁知道只是出门逛个街买个东西,就能遇到刺客?还碰巧是在护卫不在的时候?

    “并未伤到要害,但是……但是……”治伤的大夫知道这躺着的是凌侯爷,急得两眼喷火的是当朝太子,抖的跟鹌鹑似的。

    “但是什么,快说!”太子呵道。

    “但是剑刃上猝了毒!”大夫道,“毒性凶猛,虽然草民已经尽力了,但是……但是……草民学艺不精!”

    “那就找个学艺精的来。”太子挥手让人把这大夫带出去。他此番前来,也是带了御医在身边的。但是因为是防疫病,因此来的御医擅长的是治病而不是疗伤。

    太子本以为只是普通伤口,便让人叫来了城中出名的跌打医生,结果居然是毒?

    来的两位御医齐齐的聚集起来,还好他们除了擅长治疗疫病,毒物之类也有研究——皇帝陛下担心太子在野外跑着,撞着什么毒物。

    御医经过紧张的救治,终于缓住了凌蔚的状况,没让毒素进一步扩散。

    但是凌蔚仍旧高烧反复,昏迷不醒。

    “殿下,这里药材有限啊。”御医表示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太子殿下,瑾堂如何了?”黎瑚和黎淳在凌蔚遇刺之后,一个负责接手凌蔚手中的事务,一个负责城中治安并且追查刺客,忙得跟陀螺似的不停歇。

    “孤要带瑾堂回京。”太子咬牙,“真是胆大包天!连当朝侯爷也敢刺杀!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现在是瑾堂,若孤和瑾堂一起上街,是否也要刺杀孤!”

    “太子殿下息怒。”黎瑚和黎淳心中也很愤怒。

    黎瑚比起两人的愤怒,心中更添了一份沉重惶恐。

    他担心自己大哥也参与此事。

    但无论参与没参与,也只能严查到底。父皇是绝对不会姑息此事的。

    “这里的事,就拜托两位兄长了。”太子苦笑,“没想到竟遇到此事,两位兄长也要小心。”

    “太子殿下放心,这里有我等在。”

    “殿下,门口又有人来送东西。”一侍卫来报道,“还有人在外面磕头。”

    “让他们带着东西回去吧。现在大灾刚过,谁家都不宽裕。瑾堂若是醒着,也不会收百姓的东西。”太子叹气,“这都是第几波了。”

    “在得知瑾堂遇刺之后,每天都有百姓来门口送东西磕头吧?”黎瑚看着凌蔚昏迷不醒的脸,“城郊的寺庙道馆也有人不停的祈福。这就是民心。”

    “二哥,瑾堂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御医说可以经得起车马颠簸,孤今天就带瑾堂回京。”太子吩咐道,“待孤和瑾堂走后,请二哥对外面的百姓说,瑾堂是挫败了盐商和倭寇企图捣毁大坝,趁火打劫的阴谋,被倭寇所伤。刺客是倭寇和盐商买来的亡命徒。”

    黎瑚不解:“事情尚未查清,留下的刺客也不清楚是不是倭国人,太子殿下为何……”

    “瑾堂遇刺并非私怨,而是国仇。”太子冷笑,“背后之人不是泄愤,而是通敌卖国。”

    黎瑚和黎淳浑身一颤。

    “孤回京之后,也会如此向父皇汇报的。”太子道,“这是事实,对吧?”

    之前盐商要捣毁大坝就是凌蔚凭空扣的帽子,此次遇刺背后之人和背后原因也并未查明,这哪里就是事实了?

    但是若太子说是事实,两位王爷也说这是事实,百姓们都认为这是事实,那么这就是事实。

    凌蔚就是因为挫败了倭寇的阴谋被倭寇所刺伤,若是背后之人是晏朝人,那就是通敌卖国。

    “这当然是事实。”黎淳冷静道,“我会向百姓们说明的。”

    黎瑚愣愣的看着黎淳,苦笑道:“是的,这是事实。”

    黎淳是决定一改当初游离于皇位争夺边缘,几不相帮的态度,正式决定投向太子一边了吗?

    罢了,他除了跟着做,还能如何?

    只能希望,这件事没有大哥插手了。通敌卖国,通敌卖国啊……

    他已经帮不了了,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

    “辛苦两位兄长了。”太子道。

    “不敢,请太子带瑾堂赶紧回京,伤势耽误不得。”

    ......................................

    太子带着凌蔚和御医,被一众护卫守护着,日夜不停的赶往京城,吃住都在马车上。

    看着太子都没叫苦,两位御医虽然感到十分疲劳,也不敢叫苦。

    而看着太子亲自给凌蔚喂肉汤肉糊的时候,围观众人心中更加确定太子对凌蔚的看重。

    “瑾堂,你得撑住啊,你离京的时候说好了,回去要给锦阙安康带好吃好玩的东西。”太子念叨着,“你还要检查他们的功课。若没有你看着,锦阙可顽皮了,其他老师根本看不住他。”

    “上次讲的故事你也没讲完呢,那个傻乎乎的总是被女人骗的陆小凤是不是又惹出什么乱子了?”

    “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你呢,都写在小本子上,小本子都写满了。”

    “回去后父皇会骂死我的,明明知道有人要对你不利,我大意了。”

    “王叔还在北疆打突厥呢,我都不敢让他知道,要是王叔知道,他会发疯的。”

    “我好害怕……”太子低着头,轻声抽泣。

    他以为自己长大了,早就不会再哭了。他也上过战场,见过了生死,甚至亲手斩杀过敌人。但是在面对亲近之人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还是像当年那个孩子一样无措。

    “不要死啊瑾堂。”太子哽咽道,“瑾堂,瑾堂,你要是死了,以后还会有谁会帮我留蛋糕,父皇母后都说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吃甜食了。”

    太子絮絮叨叨,从小时候说到现在,说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都会有一个特殊的存在。

    或亲或友,亦师亦父。

    凌蔚虽从辈分上来说,是他表兄。但是从成长的过程中,凌蔚一直是把太子当晚辈照顾,太子也一直把凌蔚当做亲近的长辈对待。

    比他的皇帝父亲还亲近。

    毕竟皇帝除了父亲还是皇帝,他不可能在生活上对太子多细心。就算是照顾太子的刘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后宫之主,她有太多的事要忙,为了平衡后宫,她甚至要让自己的儿女暂时委屈。

    暂时孤单。

    太子一直是很寂寞的。

    他生而是太子,生而是除皇帝之外最尊贵的人。

    高数不胜寒,他还是个孩子,就是命定的孤家寡人。

    而凌蔚突然出现,出现在一个孤单的熊孩子面前,像一个普通的长辈一样爱护他,教育他,甚至训斥他,给予了他所未曾想到的关爱,教会了他从未想过的道理。

    每当他遇到什么困难的时候,凌蔚总在身边,教导他度过难关,甚至自己承担压力,替自己出头。

    他是太子啊,他是除了皇帝之外最尊贵的人啊,居然会有人把他视作弱者,将他保护起来。

    凌蔚对太子而言,是亲近的师长,甚至有时候……满足了他对父亲的眷念。

    太子总是想着,若是父皇不是皇帝,他们一家只是普通人,那么父亲,应该就像凌蔚一样。

    父亲是无所不能的,凌蔚也是无所不能的。

    而无所不能的凌蔚却被刺了,受伤了,中毒了,可能撑不下去了。

    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如此的关心他,也不会有人毫无私心的教导他,更不会有人对他说,你除了是一国太子,还是启辰啊,启辰喜欢吃蛋糕,只要能好好刷牙,那就吃呗。家里也不缺这点蛋糕。又不是什么祸国殃民的奢侈享受,蛋糕而已,下官给你做。

    “锦阙知道后一定会大哭的,锦阙可比我当年的功力还强,哭起来后除了你谁都哄不住,母后都没办法,父皇都只能靠恐吓。”

    “安康也会哭的。安康哭久了之后嗓子会哑,还会发低烧,瑾堂你那么疼爱安康,怎么舍得让她哭。”

    “我的其他几个弟弟也会很难过的,大家都等着瑾堂回去呢。”

    “吵……”

    “我才不吵,是瑾堂太懒了,还在睡……”太子一边哭一边嘟囔。

    “真吵……”

    “才……咦,瑾堂,你醒了?!”太子抹了一把眼泪,大声道,“御医!御医!瑾堂醒了!”

    马车立刻停住,已经快颠散架的御医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把脉的把脉,翻眼皮的翻眼皮。

    凌蔚半眯着眼,被折腾了一阵子,感觉自己好不容易被吵醒的意识,又要被折腾回去了。

    “伤势很稳定,毒虽然有扩散,但是没有生命危险。”御医松了一口气,“醒过来就好了,有意识,喝药就容易些。而且侯爷有求生意识,之后就好办许多。请侯爷坚持住。”

    凌蔚软弱无力的“嗯”了一声,然后断断续续道:“别哭了,我没事呢,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才没哭呢。”太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瑾堂你太没用了,就几个刺客都打不过,回去让王叔好好训练你。”

    “好。”凌蔚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等鹰飞回来,让他带我们去郊外的庄子泡温泉,把锦阙他们也带上,我们打雪仗堆雪人。”

    “说好了。”太子哽咽道。

    “说好了。”凌蔚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又开始闭目养神。

    当药端来的时候,凌蔚还是坚持喝了下去。

    他其实意识一直半昏半醒,有时候能听到外界的响动,只是自己像是被罩在一个壳子里,无法挣脱出来。

    太子一路上絮絮叨叨,吵得他脑袋嗡嗡的响。最后太子的哭声越来越大,终于吵得他的意识冲破了黑暗的壳子,冒了出来。

    凌蔚知道太子会为自己伤心,但是没想到太子会如此伤心。看着哭得一脸狼狈的太子,凌蔚心疼之余又有些感动。

    之前的交情没白费啊,太子真是个重感情的好孩子。

    只是在这种时候还絮絮叨叨说着蛋糕的事,太子到底是对自己被限制甜食有多大怨念?

    罢了,等身体好了,就再琢磨些甜食给太子吃吧。近些年一直忙着工作工作,他也很久没有享受生活了。

    好不容易前段时间皇帝陛下给他放了假,结果还没休息够,又被丢到江南下苦力。风里来雨里去就罢了,累得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都掉了也罢了,结果还被刺了一刀,还中毒了。

    真凄惨。

    希望他福大命大,能撑过这一次吧。

    总不能让自家男人回来给自己报仇吧?他会发疯的。这仇,还是自己来报比较好。

    “瑾堂,我一直说话,你就一直清醒着吧?”太子问了御医,御医说凌蔚最好清醒的时间多一些,就怕又睡下去,就一睡不醒了。

    “还是要休息一下。”凌蔚喝了药,又勉强咽下些吃食,精神恢复了一些,说话呀勉强说的利落了。只是毒素的影响,他还在低烧高烧反复的烧,烧的糊涂的很,额头上的湿布不断的换,给他脑袋降温。

    他真担心,自己没被毒死,先烧傻了。

    “那我睡醒就跟瑾堂聊天,瑾堂打起精神,很快就要到京城了。京城有好多厉害的御医,有用不完的药材。”太子扁着嘴,看着似乎又要哭出来了。

    凌蔚叹口气:“殿下跟下官讲讲下官遇刺后的事吧。”

    太子忙点头,把之后的事事无巨细的讲给凌蔚听。

    凌蔚遇刺的时候,虽然护卫不多,但城中守卫一直森严,所以很快就引来了城中巡逻的士兵,刺客见逃走无望,就统统自杀了。

    但自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有几个没自杀成功的就被带了回去,严加拷问。

    只是那刺客都是些类似于死士的人,他们都被洗脑了似的,对幕后之人并不了解,也不关心自己杀的是谁。不过审问的人还是审问出一些细节,现在正在严查中。

    “那些人确实和盐商有关系。”太子道,“也和当地一些望族有关系,或许……和朝中一些人也有关系。但是证据太少,目前还没有头绪。”

    虽说还没有查出真相,但是太子绝对不会让人以这是凌蔚自己结了仇家来定义这件事,因此他咬死了那些死了的刺客中有倭寇的死士,这其中一定有倭寇参与。

    只要倭寇参与了此次刺杀,那么这就从一幢普通的官员被刺杀,变成了大晏朝国威被挑衅的大事,以后若是能查明真凶,那真凶也会被扣上串通倭国暗杀朝廷官员的帽子。

    “瑾堂之前说盐商要捣毁大坝,我也让二哥四哥这么跟百姓们说。他们就是阴谋被瑾堂识破了,才会来杀人。”太子问道,“瑾堂,我这么做的对吗?”

    “对。”凌蔚很欣慰,“太子越来越像皇帝陛下了,以后都不能再把殿下当孩子了。”

    “我本来就不是孩子。”被凌蔚夸奖了之后,太子很高兴。

    “那太子殿下既然不是孩子了,故事就不要听了吧?蛋糕也是小孩子吃的玩意儿。对了,下官之前一直琢磨着其他吃食,等伤好之后,就让小殿下们来尝尝。”

    “……瑾堂……”

    “殿下就好好读书吧,切勿贪口腹之欲啊。”

    “瑾堂qaq……我还是个孩子。”

    “噗……咳咳咳……”

    “小心点,别呛着了,喝点水……”

    看着破涕为笑的少年,凌蔚松了一口气。这样有活力的样子,才是太子殿下啊,哭丧着脸一点也不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