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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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舒和梁季抵达僮县后,接近黄昏时分。

    整片天都是红的,晕染着金色的光。

    僮县景美人美,开发成旅游度假村最适合不过。

    通向老房子的道路泥泞,浅水洼遍地都是,许是近几日下了雨。

    他们徒步找到老房子,黑色的铁门上挂着两个铜环,铜环看着生了铁锈。门向里面敞开着,院子里的青石板湿漉漉的,缝隙里长满了青苔。

    挡风的门帘后,姥姥用手挑起门帘一角,循声出来。

    几月没见,苍老的颜色又加重了,鬓边的头发彻底变成银白色,眼角的皱纹松垮垮下垂。

    她看着阮舒的目光淡薄,仿佛想透过她,得到另一张面孔。

    可惜的是阮舒的容貌不随母亲,只有那双眉眼沁出的冷意相似,其他的都跟阮诚南的模样神似。

    阮诚南年轻的时候生得一张秀气的脸蛋,天生的稚嫩脸,皮肤白嫩,鼻梁微微起节,五官略偏向女性化。

    梁季拎着几件水果,语气热烈:“林姥姥。”

    姥姥姓林,单字一个慕。

    而姥爷叫做邓与慕。

    他们名字里所掺杂的巧合,使人羡慕。

    有的人天生就该是一对,他们连名字都能默契到严丝合缝。

    幼时每次逢年回家的时候,梁季和她都会缠着邓与慕,让他讲年轻时的故事。

    故事不长,甚至有些简短。

    他们那个年代不如现在发达,没有手机网络的时代,凭靠信件记录爱情的年代,无疑是最真诚的。

    现在的感情太廉价,暧昧上头的时刻,谁也不知道谁爱谁,更遑论真诚。

    林慕轻点头,望过阮舒的后方,门口空荡荡。

    林慕:“小舒,你的男朋友没一起来么?”

    他们不经常上网,对于微博上的消息也是比较堵塞。

    阮舒微扬起唇,快速编了一个理由:“姥姥,他工作忙,现在一直在剧组拍摄,无暇脱身。”

    “是吗?”

    阮舒话音刚落下。

    门口便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她诧异的回首。

    陆星难穿着黑长款的羊绒大衣,头发微卷,没戴口罩的面孔,干净白皙。

    旁边跟着宋溪侨,少年的容貌总是纯真率性,他拎着几件礼品,专门挑的送给老人的那种。

    顿时阮舒傻掉了。

    梁季的表情先是僵硬,然后缓缓变得柔和,剑眉微挑,左侧唇角上勾,露出一个富有惊讶又无奈的笑容。

    院子里的林慕这才稍微表露出一些笑意。

    林慕意外的喜欢陆星难。

    不是单纯论长相,而是陆星难的性格。

    虽然初次来的时候,林慕并不看好陆星难和阮舒,但是经过长时间的思考,林慕对他这个人的看法,稍稍有了点变化。

    林慕偶尔刷微博,看看新闻,其中也不乏娱乐圈的热点。

    通过这些东西,林慕对于陆星难表面上的性格,有了几分了解。

    林慕:“小陆,刚才阮舒还说你最近挺忙的。”

    陆星难看着低头躲避目光的阮舒,笑说:“林姥姥,我来之前确实是和她这么说的,但是导演突然同意我请假了,所以我就赶过来了。”

    说谎都不打草稿的。

    脸不红,心不跳,熟练的令人唏嘘。

    阮舒冷哼着抬起眼睛,黑色的瞳孔倒映出陆星难不停笑着的那张脸。

    林慕歪头看向门口的宋溪侨,疑问道:“那位是谁?怎么不进来。”

    陆星难回头冲他招手,语气轻快:“这是我的助理,宋溪侨。”

    “助理?”林慕道。

    “对。”陆星难说,“我们这次到僮县,不仅为了看看您,也是在着手开发旅游度假村的项目。”

    他如实相告,毫无遮掩。

    听言,林慕的神情微微流淌过几丝欣赏。

    以前她认为陆星难只不过是个娱乐圈的花瓶,没想到还是有些实力在的。

    林慕:“嗯,大家都进屋吧。”

    初春乍暖还寒之时,最是严寒。尤其是小县城里植被多,许多树木发了芽,可是整体温度还没有上升。

    四个人跟着林慕进到客厅。

    邓与慕中年的时候出了意外,双腿瘫痪,常年坐在轮椅上。

    当他摇着轮椅出来的时候,除了梁季和阮舒,剩下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年前到僮县之时,没有看见过邓与慕,说起来,这是第一次见。

    邓与慕的头发半白,他的五官和林慕很相似,应该是人们口中的夫妻相。

    他的面孔虽然沧桑,可岁月依旧抹不去眉宇间透露出来的英气。

    林慕低头和他说道:“与慕,门口左边的那个是阮舒的男朋友。”

    邓与慕转头,“嗯。”

    林慕:“后边还剩三间空房,这几天可能要麻烦你们挤一下了。”

    陆星难:“没关系,我跟宋溪侨一个房间就好。”

    林慕:“梁季,阮舒,你们的房间没收拾,等一下打扫干净。”

    梁季:“行。”

    分完房间,几个人来到后院。

    除了客厅,后面就像是个四合院的造型,中间是一块空地,正对面是林慕的花房,左边两间房,右边一间大的。

    而梁季和阮舒基本都住在左边,右边常年空放着,没人住。

    趁着梁季打扫房间的缝隙,阮舒拽着陆星难跑到花房中,问他:“你来僮县办事,为什么要找到这里?”

    僮县又不是没有酒店。

    陆星难扬起手,轻轻压在墙壁一侧,比她高出一头,从上往下看她。

    他看着阮舒幽怨的表情,无声笑了。

    “我在僮县只认识你。”陆星难道,口吻玩味又捎带着认真。

    “你们住酒店啊。”阮舒说。

    陆星难收起手,插进兜里,指尖扫过口袋中的烟盒,喉结上下滚了滚。

    而比他矮的阮舒,正好能看见。

    她盯着那块凸出的喉结,默默向上看去。

    陆星难拉开与她的距离,轻微地添了下唇。

    他不爱涂润唇膏,嘴巴总是干涩起皮。

    陆星难低眸看她,“我不想花钱。”

    说得你差钱一样……

    阮舒内心无语。

    随后懒得跟他计较,人都住进来了,并且也和林慕说了,她能怎么办。

    阮舒最后轻声叮嘱他说:“我姥姥如果问你一些问题,你可要想好了再说。”

    陆星难饶有兴致地挑挑眉,懒洋洋地问:“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