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锦绣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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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锦绣暗恋    不知是大夫开的药好、还段玉苒体质好,淋了那么一场大雨、又从山坡上滚下来等等折腾,她竟然没发烧生病!次日清晨一睁眼就精神气爽!

    段玉苒不禁暗暗怨念自己穿越了也不是软妹纸,而是女汉纸!

    但身体健康总比生病强!据说在这个时代,一场风寒能要了一名壮汉的命!所以,她还是惜福吧!

    因这次到天蓝山庄帮忙是秘密之行,名义她是去了明慈庵吃斋念佛给伯府太夫人祈福,所以随行的丫环碧珠被留在庵中掩人耳目!戴着帷帽进中明慈庵的女子另有其人!

    段玉苒不是矫情之人,非自己的丫鬟不用什么的习惯倒是没有。吴娘子早已安排妥当,从庄里挑了两个机灵的丫头服侍段玉苒,平时在庄内行走,吴娘子也是陪在她的身边。

    段玉苒曾询问过两次关于偷袭者的事,吴娘子坚称是山贼所为。

    段玉苒当然不会相信!那种大雨天,山贼不休息的吗?而且山贼劫财还一身黑衣蒙面打扮?但作为一名内宅千金,见识还是不要太广的好,装傻很重要!她就一副相信了的模样,不再追问了。

    本想在第二天就去探望受伤的顾衡,并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但吴娘子说顾爷暂时离开天蓝山庄了,过两日才能回来!临走前交待请段玉苒也好好休息,京城伯府那边硕爷会派人报个平安。

    既然人家都安排好了,段玉苒也就不推辞了!

    吴娘子先带着段玉苒在天蓝山庄几处走了走,有山、有水、有草原、有马场……段玉苒挺惊讶京郊之外有这么一座世外桃源般存在的山庄!虽然是在京郊,但占地这么广阔的山庄,价格肯定也是不菲!有钱……真好啊。

    段玉苒逛得兴起,午饭也只是随便的吃了几口,就又拉着吴娘子出去了!

    到了晚上,段玉苒才算吃上这两天最正常的一顿饭!

    “吴娘子,锦秀姑娘求见苒小姐。”

    段玉苒刚放下筷子,一名庄子上的丫鬟就走进来朝吴娘子和她福了福身,低声禀报有人求见。

    顾衡曾吩咐过,除了被挑选来服侍段玉苒的人之外,其他人想见她必须经由吴娘子同意!

    今晚在段玉苒极力挽留下,吴娘子便留在段玉苒所居的兰轩陪着一起吃的晚饭。听闻锦秀求见段玉苒,吴娘子便是一愣。

    “锦秀姑娘?”段玉苒挑眉看向吴娘子。

    “小姐可还记得玉环阁的琉璃烧制师傅老耿吗?老耿有三儿一女,这锦绣便是老耿唯一的女儿。”吴娘子解释道,“奴家倒是忘了跟小姐说,顾……硕爷买下这天蓝庄后就将平城的琉璃工匠都招到京里来了。这样小姐画好图样的首饰就能尽快做出来,也能及时修正不足之处。反正玉环阁那边的售卖总是比京中要晚上许久。”

    段玉苒有些惊讶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硕爷的心思缜密!

    “这样的确是好。”段玉苒点头道,“我能有三年未与耿老爹见过面了吧?原来他一直在玉环阁。”

    “呵呵,自是不能放老耿离开啊!他手艺好、他两个儿子烧琉璃的手艺也尽得其真传,况且老耿烧出来的琉璃色彩也一直得小姐您的喜爱,这次硕爷可是特意点名将老耿一家都接到京里呢。”吴娘子笑道。

    “不知这位耿锦绣姑娘求见于我是为何事?”段玉苒摆手让丫鬟将剩下的饭菜撤下去,边与吴娘子移向堂屋边问道。

    “想是老耿知道小姐您来了,就让他的闺女过来给您问个安吧。”吴娘子猜测地道,“这锦绣平日也在琉璃窑那边帮忙,听说手艺虽不如两个哥哥学得精,却也是懂得很多。”

    “那就请她进来吧。”段玉苒对勤奋努力的女子很有好感。

    如果耿锦绣也懂琉璃烧制,那以后她们可以多沟通沟通,没准儿能研制出更精致的琉璃制品来。

    不一会儿,丫鬟领着一名穿着黄底碎花棉布半袖、深绿襦裙、梳着侧垂髻的少女进来。

    那少女十五六岁左右,有着一张方正的脸、浓眉大眼颇具英气!虽说不是小家碧玉型的美人儿,但长得也不丑,属于周正普通的相貌。

    耿锦绣进来后,一双亮亮的大眼不避忌地直盯着段玉苒看了数秒,才在吴娘子略显不悦抛眼色时低头福身行礼。

    “小女子耿锦绣,见过段小姐。”耿锦绣的声音也是清脆洪亮。

    段玉苒被耿锦绣不礼貌的打量看得有些不舒服!

    见到陌生人,人的眼神可能会有好奇、未知、考量等情绪闪现,但耿锦绣的眼神却透着“原来你就是某某啊”的不驯与轻视的态度!

    “锦绣姑娘不必多礼。”段玉苒淡声地道。

    耿锦绣站直身子,再度抬头直视着段玉苒,“久闻小姐的大名,今日能与小姐见面,实在是锦绣的荣幸!”

    “锦绣姑娘客气了。”段玉苒示意耿锦绣坐。“不知锦绣姑娘这么晚前来,可是有事?”

    耿锦绣不客气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抚好裙摆后微笑地道:“听闻小姐与顾爷昨晚就到了山庄,本以为今日二位会去琉璃窑看看烧出来的琉璃,但小女子与爹爹、哥哥和各位大叔们等了一天也没等到,就冒昧前来打扰。方才在外面听几位丫鬟姐姐说,吴娘子陪着小姐在庄子里游山玩水了一天,所以才……”

    “锦绣,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吴娘子恼火地喝斥耿锦绣道,“昨日顾爷和四小姐冒雨赶来,路上还出了些事!是顾爷请四小姐先休息两日,再……”

    “出了事?”耿锦绣猛的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出了什么事?”

    段玉苒被那声音刺激得闭了闭眼。

    吴娘子被耿锦绣没规矩的举动气得冒火,又怕段玉苒不快,便站起来赶人!

    “这不关你的事,你且回去吧!以后不准这么没规矩!”

    “吴娘子!顾爷怎么样?受伤了吗?”耿锦绣根本没把吴娘子的训话听进耳里,而是一脸焦急与担心地样子询问顾衡的情况!

    段玉苒挑挑眉,谁说胖子没有春天的?这位锦绣姑娘多紧张顾爷啊!

    顾爷虽只是个商人,但以他的财力和身份也不见得会看得上一个琉璃师傅的女儿吧?

    “来人啊,送锦绣姑娘回她住的洪院!”吴娘子喊人赶耿锦绣离开。

    洪院位于天蓝山庄偏西、靠近大山那一侧,离琉璃窑不远。里面分成几个小院,工匠们按家庭或性别分住各院。耿锦绣一家住在一个稍大的院子里。

    “我先去看看顾爷!”耿锦绣不理会吴娘子的恼怒,一扭头连声道别都没有的就往走!倒不用人赶了!

    望着耿锦绣匆匆离去的背影,段玉苒微张着嘴愣住了。

    这姑娘可真是豪放啊!一副敢爱敢恨的样子!难道耿锦绣第一次见面就对自己表现出排斥和不敬,是因为怀疑自己和顾爷……

    “真是……真是让小姐见笑了。”吴娘子尴尬地看着段玉苒,解释道,“锦绣家男人多,她娘也是个村妇,所以不懂规矩。冒犯了小姐,还请您别见怪。”

    “啊,无妨。”段玉苒也尴尬地笑了笑,“看锦绣姑娘这么担心顾爷,莫非她……”

    “哎哟,小姐您可别误会!”吴娘子刷的白了脸,连连摆手摇头的解释,“锦绣就是给顾爷当端茶送水的丫头都不够格!是那丫头自己想头多!”

    “呵呵,话也不能这么说吧。”段玉苒觉得吴娘子的慌张反应有趣,“唉,这锦绣姑娘来去匆匆犹如一阵风,真挺有意思。”

    吴娘子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叮嘱段玉苒早些休息后就告辞离开了。

    段玉苒在更衣准备就寝时才想到:这山庄是硕爷的,耿氏父女也是给硕爷打工,耿锦绣怎么就看上顾爷了?难道顾衡经常来这里?

    **

    第三天晚上,顾衡回到了天蓝山庄。

    终究男女有别,段玉苒听说了顾爷回来的消息,却也不能晚上过去看他。

    那天从山坡上滚下来,他真的没事吗?听吴娘子说是没有折胳膊断腿,都是些皮外伤,被大雨浇到也没得风寒……

    “小姐!”门口传来女子激动的呼声。

    段玉苒正坐在里间托腮想着顾衡与自己真是福大命大,听到熟悉的呼唤声就是一愣,赶紧起身走出去。

    “小姐!奴婢来了!”云珠含着眼泪跑进来,一把抓住段玉苒的手臂上下不住打量,“听顾爷说,前天您们在路上出了事,小姐受了伤、淋了雨!奴婢担心死了!小姐您伤在哪了?”

    段玉苒看到云珠吓了一跳!

    “云珠,你怎么来了?”

    云珠擦了一把眼泪,低声地道:“是顾爷去伯府跟老爷和太太说了您们来这个山庄的路上出了事,所幸都没受什么大伤。但老爷和太太还是吓得不轻!顾爷说要接个丫鬟到山庄来服侍您,奴婢就过来了。”

    心中一暖,段玉苒没想到顾衡竟如此体贴。

    等段玉苒伸手拉云珠时,云珠才发现自家小姐的手缠着布条,一根根原本如葱纤指缠得像蚕蛹。

    “小姐!”云珠又湿了眼眶。

    “好啦,不过是伤了手,没什么大事。你可别一来就掉金豆子。”段玉苒打趣地道,“跟顾爷比起来,我的伤应该是轻的。”

    云珠掉着眼泪点头,想是也没听进去主子说什么。

    拉着云珠进了里间,段玉苒坐在了梳妆镜前,云珠连忙过去帮她拆卸头上的钗饰与发髻。庄子上被派过来服侍的丫鬟自觉的退到一旁打下手。

    “云珠,你见到顾爷了?他伤得重不重?”段玉苒从铜镜里望着丫鬟。

    虽然吴娘子一直说没事,但段玉苒还是担心。

    “奴婢也只是在上马车前偷瞄到顾爷一眼。”云珠道,“只看到顾爷的脸上似乎有伤,是被人搀扶着上的马车。”

    受了伤还特意去忠勇伯府将云珠接过来服侍自己,段玉苒更加感动了。

    好好的休息了两天后,段玉苒果然精神更加好了!早饭后,吴娘子来请她去琉璃窑。

    “顾爷也去吗?”段玉苒问道。

    “顾爷已经先过去了。”吴娘子恭敬地道,“外面套好了马车,由奴家陪着小姐一起过去。”

    段玉苒也不多话,由云珠扶着出了兰轩,三人乘着马车往琉璃窑去。

    马车直接停在了存放烧制好琉璃的仓库门口,段玉苒直了马车后跟吴娘子进了仓库。

    这仓库比普通房子的顶梁要高上许多,也很宽敞。使人进去后不会觉得憋闷。

    段玉苒进入仓库时,就看到数名粗布衣衫短打扮的男人分立两旁,对站在正中高而胖的男子恭敬地说着什么。她的到来并未引起里面人的注意。

    往前走了几步,就听到一名工匠的声音道:“小人以为,爷您所说的那种做法还要多试几次才知道行不行,但……”

    “爹,那就试试啊!若是能做出顾爷所想的那种双面琉璃屏风,岂不是令皇上更加喜欢!”一道清脆的女声打断了男子的话,深绿的身影站到了顾衡的身侧,对两旁的工匠们道,“各位大爷、叔叔,你们也想想办法啊!”

    耿锦绣?段玉苒虽与这个姑娘只有一面之缘,但印象还挺深刻。

    “锦绣!你懂什么,别在这……啊,顾爷,有客人?”刚才说话的男子正是老耿,他刚想喝斥女儿,就看到了段玉苒和吴娘子等人。

    仓库内众人都转头看过来,站在最中的高胖身影也转了过来。

    嘶!隔着帷帽的薄纱,段玉苒都看到了顾衡鼻梁上的红痕!

    快走几步,段玉苒走到了顾衡面前微福一礼,然后站起来抬头看着那张受伤的胖脸!

    走近一看,顾衡脸上细小的伤痕可就多了!大部分已经结痂,伤处泛着药膏的油亮光泽。最严重的要属鼻梁骨上那块红肿……该不会是断了鼻梁吧!

    “段小姐。”顾衡朝段玉苒点了点头。

    段玉苒暂时收起愧疚与担忧,将视线转到地面上摆着的几块炫彩琉璃砖上。

    琉璃之所以珍贵是因为一个模具只能烧制一个成品,费时费工、又很不容易烧制出满意的成品。

    地面上摆放的琉璃砖上隐约能看出山峦叠起、河川奔流、楼亭矗立……经过细致的加工后应该会更加清晰、漂亮。

    “段小姐。”老耿得知这位戴着帷帽的女子就是在平城时与玉环阁合作过的段小姐时,赶忙上前拱手行礼。

    “耿老爹不必多礼。”段玉苒虚托了一下,然后问道,“不知方才顾爷与耿老爹在商议什么?”

    顾衡看了一眼老耿,示意由他来说。

    老耿清了清嗓子,垂首道:“是这样的。之前顾爷命小人们烧制琉璃,只说是要做一面壁画。所以烧制的成品皆是单面的琉璃砖。今天顾爷看过之后,想将壁画改成可双面欣赏的琉璃屏风……小人以为在仅剩的两个月时间里怕是赶制不出来。况且,琉璃本就易碎,这琉璃砖拼合到一起,万一固定的屏风架子承不住重,恐怕就……就会出问题。”

    段玉苒听完老耿的话,扭头看向顾衡。

    以现在的琉璃制作工艺而言,顾衡的要求的确有些高、也有很大的困难!这个时期的工艺还无法制出大块的、完整的、不出暇疵的琉璃制品!

    “顾爷,耿老爹的话有道理。”思量了片刻,段玉苒决定站在老耿这一边!

    离万寿节没有太多的时间了,两个月的时间能够制出接近完美的“山河图”琉璃壁画,却不见得能做出满意的琉璃屏风!

    顾衡的眉头皱了起来,但因为脸上的伤被扯动,又迫使他松开了眉心。胖脸上的肉快速的颤动了一下,极富喜感!

    “段小姐也认为双面屏风不可行?”

    “顾爷,双面屏风不是不可行,而是需要琢磨其如何更牢固、更完美所需的时间更长。”段玉苒解释道,“我是怕时间不够。”

    “怎么不够?”站在一旁的耿锦绣不服气地上前一步,与段玉苒面对面站得极近地道,“只要我们大家赶工,就能成!”

    段玉苒往旁退了两步,她不喜欢耿锦绣要扑到自己身上的举动。

    “锦绣!”顾衡不悦地沉声道,“不准对段小姐无礼!”

    耿锦绣咬咬嘴唇,脸上和眼中的妒嫉与不甘完全不掩饰地暴露出来。

    不情不愿的草草一福,耿锦绣毫无诚意地道:“锦绣性子急,还请段小姐莫怪!”

    “我不怪你。”段玉苒冷声地道,“你也没说什么冲撞我的话。”

    耿锦绣委屈地抬头望向顾衡,似乎在说自己道歉了,却没被接受!

    顾衡根本没看耿锦绣,而是一脸严肃地望着段玉苒。

    两个人隔着面纱对视了一会儿,还是顾衡避开了视线。

    “那就还是按着原来的计划制成壁画吧。”顾衡道。

    “是。”除了忿忿然的耿锦绣外,其他工匠都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接下来,顾衡和段玉苒对照画师所画的“山河图”,对每块已经烧制出来的琉璃砖进行比对,达不到满意的都做了记号,命工匠们重新烧制。

    时间流逝得很快,等检查完所有琉璃砖时,已经过了午时、错过了午膳时辰。

    从仓库里出来,段玉苒才感觉到双腿和双脚肿胀酸疼,但她却因重新找回“工作”时的兴奋感!

    上马车前,段玉苒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叫住了前面被护卫搀扶上车的顾衡。

    “顾爷,可有时间陪我走走吗?”段玉苒扬声道。

    已经一条腿踏上车板的顾衡一愣,转头看向段玉苒。

    “我很喜欢山庄的草场,顾爷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硕爷养的马?”

    那些马都是他精心挑选养在山庄的,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

    但顾衡还是点了一下头,“好!”

    段玉苒笑着朝顾衡也点了一下头,被云珠扶着上了马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离开了琉璃窑,朝山庄的草场驶去。

    耿锦绣在马车启行时走到了仓库门口,眼圈微红地望着离去的马车,一只手狠狠地抓抠着木门!

    “锦绣,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老耿也走了出来,看到女儿一脸幽怨表情,责备地道,“段小姐是顾爷的客人,也是想出万寿节寿礼的人!更别说段小姐与顾爷还有其他生意上的往来!方才大家都没说话,就你跳出来吆喝,像什么样子!”

    “有什么了不起!”耿锦绣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将未掉下来的眼泪擦掉!“不就是会画几张首饰图吗?我也会!我比她更懂琉璃!一个被夫家休离的弃妇,还有脸出门到处走!呸!”

    “住嘴!”老耿气得直哆嗦!用力扯了一把女儿的手臂骂道,“你若这样便给我老实的呆在家里,不准再到琉璃窑来!你也不小了,跟着你娘学学针线,再让你舅舅在平洲给你物色个男人,你就回去嫁人吧!”

    “爹!我不嫁人!我不回平城!”耿锦绣跺着脚哭叫起来,“明明顾爷才是我们的主子,你们不听他的话,偏要听一个不要脸的女人的话!顾爷要的是双面琉璃屏风,不是平庸的破壁画!”

    不等老耿再发火骂人,耿锦绣转身就跑了!

    老耿看着闺女抹泪跑走的背影,只能唉声叹气!

    自家闺女的心思,他这个当爹的哪能不知道!但顾爷那是什么人物?在京里都混得风生水起、能给皇帝献寿礼的人!怎么会看上锦绣!

    **

    马车到了草场,顾衡和段玉苒下了马车。

    雨后的草场空气非常清新,地面也不泥泞,非常适合散步。

    木围内,几匹骏马在里面低头吃草,感觉到有人走过来便警惕的抬头看了看。

    在围栏三五步远的地方,段玉苒停了下来,顾衡也站住不再前行。

    “顾爷,双面琉璃屏风的事,是硕爷的新想法吗?”段玉苒问。

    顾衡心里微哂,真不知道自己这双面生活何时才能结束!时至今日,他越发不好开口承认自己就是“硕爷”了!

    “算是吧。”顾衡模棱两可地道。

    “那顾爷您觉得呢?”段玉苒转身仰头看着顾衡,帷帽上的面纱被风吹得微微扬起。

    “正如段小姐所言,为了能在万寿节前将寿礼制成,还是原来的计划保靠些。”顾衡道。

    段玉苒一直觉得顾衡是个了不起的商人,即使后世的一些大老板也不见得就能轻易接受别人的意见!很多高位者、成就大的人容易刚愎自用!顾衡能在短时间内权衡利弊、作出有利的选择与决定,这样的人值得尊敬!

    抬手解开帷帽的系绳,段玉苒摘下帷帽,风拂起她的发丝。

    反正顾衡早已见过她的真容,在没有众多外人在场的情况下,段玉苒不想再用帷帽束缚住自己!

    “我知道顾爷也是想做一架双面琉璃屏风出来,因为那样的屏风当作寿礼的确更引人注目。”段玉苒抬手将吹乱的发丝抚到耳后,微笑地道,“有一点,耿老爹说得很对!”

    顾衡挑挑眉,转身看着面前这个跟自己相比显得格外娇小的女子,却被她脸上自信、雍容的笑容恍了神。

    “大块琉璃烧制出来必做不到精细与精致,若是数块小琉璃砖拼合……”段玉苒抬起手虚空一点,然后朝顾衡露齿笑道,“顾爷去哪找那种能将所有琉璃砖粘得紧紧的、又不会破坏了整体赏玩价值的粘合之物呢?山河图最重的就是完整性,若是被一面面屏风架子隔开,反倒没什么意思了!可一整块拼到一起,也许在摆运过程中小小的外力就能令它变成一堆废物!”

    顾衡心头一震!之前老耿说的时候,他只当是工匠们怕赶不出来才推脱,但段玉苒直白的剖析则如同当头一喝!

    “还有,方才我在琉璃窑看到工匠们做出的琉璃砖多是单品,这似乎也不太妥当。”段玉苒继续道,“这世间的事很难保证没有个‘万一’发生,虽然时间紧迫,但我还是建议同样图案的琉璃砖多烧制两块备用比较好。”

    顾衡喉间快速的滑动了两下,他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也飞速的流动着,令他浑身发热、令他全身血脉鼓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