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心怀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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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5.心怀破车    顾衡将义沣伯府的人比作是小妇的亲戚、不配与自己这位由皇后所出的嫡皇子论亲这样的话传入京中,是数日之后的事了。在此之前,顾衡已经带着人去乌突利国先行拜访、出使去了!

    临行前,顾衡有些担心自己不在沣城期间,义沣伯府的人暗中对段玉苒或宅子里使坏,便与妻子商量,将她送到应国公在沣城的宅子里暂住两三日!

    段玉苒本来想耍赖跟着顾衡一起去乌突利,但那日在布料铺子里大动肝火还是有些动了胎气,腹部总有隐隐的抽拉感。出于母亲对孩子的保护本能,她便同意不随行,为了安全先去郑府暂住。

    应国公夫人很欢迎段玉苒到府暂住,特意早早准备下清静、优美的院落,还安排了丫头、婆子听从差遣。

    段玉苒将买来的两个小丫头也一起带了过来,总是不好意思使唤郑府的婢女。

    硕王妃搬到郑府暂住的事很快就传了出去,义沣伯夫人又带着儿媳妇王氏拿着礼物来赔罪。

    段玉苒不想见她们,派刘嬷嬷去回绝又有不尊重之嫌,只得让刘嬷嬷去跟应国公夫人岳氏偷偷知会一声,只说自己静心安胎中,不愿见客!

    岳氏听了微笑点头,转身再进厅中与义沣伯夫人和王氏说话时便一字不差地将硕王妃的话转述了。

    义沣伯夫人和王氏满脸的失望,但坚持留下赔罪的礼物才起身告辞。

    应国公夫人命人将礼物送到段玉苒所居的院落,自己又去打理府中的杂事。

    段玉苒得知义沣伯夫人她们已经离开,才松了口气。

    事已至此,自己即使作面子的说原谅了卢绵绵的言行又能怎样呢?自己命人打了卢绵绵的脸,自己的丈夫又将义沣伯府的脸给扔到地上踩稀碎!这仇怕是结得解不开了!与其维持表面的和气,将来再翻脸时被外人笑话虚伪,倒不如像现在这样彻底撕破脸不再往来!

    应国公夫人曾说过,沣城的这座郑府虽然不如京中的国公府大,其各院各景却都按着应国公府的大概格局所造,只不过是缩小了一些而已。可见应国公夫妇对京中亲人与家的思念!

    段玉苒特意问岳氏:“应国公府中有一片带阵法的红梅林,不知沣城的郑府可也有?”

    岳氏笑着答道:“国公爷最爱的便是京中国公府里的红梅林,建这座府宅时怎能落下?只不过比起国公府里成片的梅林,这座府里只移栽了二十几棵红梅树,也没有设阵法。”

    现在这个季节自然是看不到红梅花儿开的美景,但段玉苒却很想去那片小梅林走一走。

    兴了这个念头,段玉苒便说做就做的命碧珠给自己更衣,然后叫了一个郑府的婢女领路去红梅林。

    在婢女的带领下,段玉苒带着自己的四名仆婢到了红梅林外。

    当看到那座石桥时,段玉苒不禁感叹应国公对京中国公府的思念之深,竟连这样的细节也是一模一样!只不过桥下不是流水、而是草地,石桥也小巧精致几步即过。

    段玉苒慢慢的走上小桥,就看到了那片无花盛开的梅林……的确是小了些,季节又不对,看着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略感失望的段玉苒刚想转向离开,却瞥到林中似乎有一高一矮两个人在拉扯。

    停下来仔细看去,才发现是一名女子和一个小孩子在拉拉扯扯。再仔细看,那个小孩子竟是应国公在沣城的庶子郑文玦!不能说是段玉苒视力好,而是这些景致建得太迷你,不用上桥就能看到梅林,上了桥就将梅林及别的仿景尽收眼底了!

    “那……那是玦哥儿和如夫人!”郑府的婢女低呼。

    如夫人?段玉苒微讶,想不到皇帝赏下来给应国公当妾的简氏竟能得到这种“尊称”!比“姨娘”这个称谓明显高上一等!

    好像是看到这边有人,如夫人简氏松开了挣扎不止的郑文玦。

    郑文玦一得了自由,拔腿就朝一个方向头也不回的跑开了!留下一脸落寞的简氏望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

    段玉苒有些奇怪,她不明白郑文玦为什么那样讨厌自己的生母,反而与嫡母岳氏相处得像亲生母子似的。据应国公夫人岳氏所说,她并未将孩子抱到自己身边来养,因为皇帝根本不可能允许!所以,郑文玦五岁开蒙前一直是跟生母简氏生活,应国公决定为庶子开蒙后才将他移出了简氏的院子,搬到前院由小厮、丫头、婆子侍候。

    简氏远远地向段玉苒福身行了一礼,然后才缓缓走过来。

    原以为简氏也会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待她走近后才看清,她看上去也不过才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正是女子韵味十足的好年华!

    穿着深紫上衣、橙黄色齐胸襦裙的简氏看起来楚楚动人、美艳绝伦!这样的女子竟需要皇帝强迫才能睡到应国公,也真是可悲!

    “妾身简氏拜见硕王妃。”简氏走到近前,再次向段玉苒福身行礼。

    “如夫人请起。”段玉苒抬了抬手,并未上前扶简氏。

    简氏直起身子,眼帘规矩的下垂不敢直视段玉苒的脸。

    “如夫人也来梅林散步?”段玉苒随便找了个话题,想化解方才自己看到的尴尬。

    简氏抿了抿唇,苦笑地道:“不敢对王妃说谎,其实妾身是特意在此等候下学的玦哥儿,想与他说几句话,可那孩子却……让您见笑了。”

    果然这如夫人和姨娘就是不一样!就算是生了庶子的妾,提到庶子名讳时也多是恭敬的态度!因为古人认为庶子也是主子,而妾则是低一等的半主,称呼自己生的庶子庶女也要满怀尊敬!就算是被男主人宠爱的妾室,关起门来可以训斥自己生的儿女几句,但当着外人的面一定是要摆出态度来的!像简氏这样一副母说儿的模样,便显得很是不合礼数。

    但段玉苒并未觉得有什么,一是她对这种思想接受起来还有些别扭;二是简氏的身份特殊,她提到郑文玦时的语气也许挺正常,自己不应该有什么想法。

    “哪里,没有什么见笑之说。小孩子调皮了些,也许是不喜欢大人管束。”段玉苒淡笑地道。

    简氏点了点头,脸上的忧伤掩也掩不住。

    “玦哥儿讨厌我这个生母,妾身是知道的。只是还是忍不住想看看他、摸摸他。”简氏语调微哽地道。

    段玉苒挑了一下眉,心想简氏这是在告状说岳氏教唆她的亲生儿子不认生母,还是真的就事论事、不掺杂其他?

    “不知玦哥儿为何不喜欢如夫人呢?”段玉苒收起笑容,声音微冷地道,“我听国公夫人说,玦哥儿从小便是在如夫人身边长大,即使开蒙求学了,也只是每日到国公夫人那里请个安、偶尔吃个饭便回自己的院子。玦哥儿对国公夫人也敬重、亲近一些,难道如夫人的意思是说玦哥儿小小年纪便已经知晓谁决定着自己的未来,才会厌弃生母、献媚嫡母?”

    “王妃误会了!”简氏吓得抬起头连忙摆手,“玦哥儿喜欢亲近太太,那是他们有母子缘份!而妾身……”

    “如夫人不必解释,我毕竟是个外人,国公府的事不便多管。”段玉苒打断简氏的话,转身下桥离开。

    简氏站在桥上神情凄冷,好半天才转身也下了桥,独自往自己所在的院落走去。

    段玉苒觉得无趣,便打算回自己所住的院子,不想半路又碰到到了郑文玦!

    “文玦见过王妃!”郑文玦抱着拳向段玉苒行礼,不再自称“草民”了。

    段玉苒笑着让孩子起身,“你怎么绕到这里来了?下了学没有功课要做吗?”

    郑文玦露出烦恼的模样抓了抓头,“还没,跟王妃说过话之后就回去练字和背书。”

    “哦,玦哥儿有话对我说?”段玉苒惊讶地看着这个孩子。

    郑文玦认真地点了点头,仰头道:“方才简如夫人无论跟王妃说什么,王妃您都不要相信啊!”

    “……为什么呢?”段玉苒满是兴趣地问道。

    “因为父亲说如夫人是个心怀……心怀破车的女人(心怀叵测)!如果相信她的话,就会让我们家破人亡!”郑文玦绷着小脸儿很严肃地道,“王妃知道什么是家破人亡吗?就是祖母、父亲、母亲、堂兄、小侄儿、侄女等等所有应国公府的人,连下人也算在内,都会被如夫人害死!”

    段玉苒笑不出来了!这些话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真的谈不上“有趣”!更令人想不到的是,离间简氏与玦哥儿母子关系的人竟然是应国公!

    的确,简氏就是皇帝安插在应国公身边的眼线、细作!就算她为应国公生了一个儿子,可她在应国公府所有人眼中都是一颗定时炸弹!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段玉苒的脑海里闪过皇帝曾对她说过的话:你想不想当皇后?

    当了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再被掌权者左右人生与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