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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三章 五兽皇考阵与四兽天地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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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弟五个人知道了对手是九尾妖狐玉藻前,全都把神经提到了嗓子眼了。众人一个合计,怎么对付这个妖怪,之前就这么个妖怪差点灭掉了日本。如果她真的要是过来,跟我们大家战斗,我们谁也不会是她的对手,这一次必然是硬仗,如果能有一丝胜利的可能,我就会争取,就是怕我们的努力是徒劳的。

    思来想去,我们决定提前使用五神兽的力量,把我道家最强的五兽皇考阵安好。

    要说这五兽皇考阵,发动的条件极其苛刻,必须得将五大神兽的神像全部唤醒,再灌入五位灵力道法高深的五行道人之血,才能人神统一。就这也只是刚刚达到启动五兽皇考阵的条件,要想真正发挥五兽皇考阵的威力,还需要我们五个人的修为更高深一层。

    如果,镰仓说的是真的,那么最后的力量应该就是那个救走镰仓的神秘男人,他是我们师兄弟五个人的杂念与邪念,等我们真的吸收过来,并压制住了邪念,我们才算是真正的本我,获取了完全的力量,也就可以真正地把控住五兽皇考阵的力量了。

    现在,强行使用并驱动五兽皇考阵那无异于是揠苗助长,我们的能力都还没有达到,就要强行驱动如此强力的阵法,只怕会反噬自身的力量。但现在,没有办法了,为了救苏疯疯的命,我们只能试一试强行驱动这个十分危险的阵法了。

    五兽皇考阵的原理是将东南西北中的五大神兽站好方位,由我们五个道家中五行最强的人来驱动神兽显灵,发挥强大的力量对付妖怪。说到底就是,我们五个人的力量不够了,召唤出来五方神兽,到时候人的力量加上神兽的力量打败玉藻前。

    不过,这一切也只是停留在理论阶段,还没实行,我们这完全是赶鸭子上架,第一次。之前,妖姬玉藻前就在日本闹了个天翻地覆,把日本的军队和驱魔师还有和尚的联盟打了个落花流水,但侧面也说明了玉藻前有多么强大。虽然,这一次的玉藻前实力比较之前逊色了不少,这也不能就小瞧了她。稍有不慎,我们就全完了。

    就连曾经的日本第一阴阳师安倍晴明也无可奈何玉藻前,玉藻前也欣赏安倍晴明这个帅气又有才能的阴阳师,所以,他们才和解了。

    我们不是安倍晴明,玉藻前曾经吃掉了苏疯疯的前世强化了个人的实力,如今,今世的苏疯疯她还是不会放过。再怎么说,苏疯疯也是大补品,上辈子就有恩怨,我们只能上了。

    于是,大家就开始行动了,我又开始跟他们说五神兽的属性和禁忌知识,为的就是早日和神兽磨合好。

    可是,我们五个人轮番测试五兽皇考阵,都无法成功,虽然我和徐成成、李虎虎、耿彪彪四个人勉强能跟青龙、玄武、朱雀、白虎通上灵。苏疯疯却怎么也不行,这倒也不能怪他,究其原因,苏疯疯的伤还没有好,元气尚未恢复。我们其他四个人也是在状态最佳的情况下,勉强能跟神兽通感,更何况有伤在身的苏疯疯了,现在不能难为他。

    见我们的配合无法奏效,神兽麒麟始终无法搭建好通感,龙甜着急了,问我们有没有什么别的方法可以对抗玉藻前。

    众人面面相觑,无可奈何,唯独我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方法还有一个,但是,威力大打折扣。不过,玉藻前的实力也跟着减弱了不少,只希望,第二个方法能扛得住玉藻前。”

    龙甜抓紧机会问我:“张若虚,你别卖关子了,你说的是什么方法?”

    我叹了口气说:“那就是五兽皇考阵的次级版本,四兽天地阵。其实就是把原来的五兽,改成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神兽。刚好大师兄是土属道法的弟子,缺少了麒麟也没什么,我们其他四个人硬来吧。”

    苏疯疯抱歉地说道:“对不起了,四位师弟,关键时候我起不来,真是愧对师傅,当这个大师兄。以后,还得靠你们了,这一次希望你们成功。”

    说完,我就让龙甜搀扶着苏疯疯离开了。

    其他三个人还是头一次听说五兽皇考阵还有个次级阵法,就吵着让我跟他们解释。

    而我,却执意先让他们了解四个神兽。

    四大神兽是现代人对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叫法,实际并非神兽,而是神明,在古代又叫作四象、天之四灵,属于远古星宿崇拜的产物。四兽融入了五行和方位,以不同颜色代表:东方青色为木,西方白色为金,南方赤色为火,北方黑色为水,中央黄色为土。

    青龙,源于上古星宿崇拜。我国古代把天空里的恒星划分成为“三垣”和“四象”七大星区。“三垣”是“紫微垣”,象征皇宫;“太微垣”象征行政机构;“天市垣”象征繁华街市。这三垣环绕着北极星呈三角状排列。也就是说,东方的星象如一条龙。由于地球围绕太阳公转,天空的星相也随着季节转换。每到冬春之交的傍晚,苍龙显现。龙是东方的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而这七宿的形状又极似龙形

    白虎,也是战神、杀伐之神,源于上古星宿崇拜。白虎具有避邪、禳灾、祈丰及惩恶扬善、发财致富、喜结良缘等多种神力。它是四灵之一,当然也是由星宿变成的。是由二十八星宿之中位西方的七宿:奎、娄、胃、昴、毕、觜、参组成。所以是西方的代表,而它的白,是因西方在五行中属金,色是白。所以白色是从五行中说的。同时,白虎具有避邪、禳灾、祈丰及惩恶的扬善、发财致富、喜结良缘等多种神力。而它是四灵之一,当然也是由星宿变成的。由于白虎是战伐之神,所以有多位猛将被说成为白虎星转世,如:唐代大将罗成、薛仁贵父子等人。

    朱雀,为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四象之一,四大神兽之一,源于上古星宿崇拜。它是代表南方的神兽,代表的颜色是红色,代表的季节是夏季。也和其它三种一样,它是出自星宿的,是南方七宿的总称:井、鬼、柳、星、张、翼、轸。朱为赤色,像火,南方属火,故名朱雀。

    玄武是一种由龟和蛇组合成的一种灵物。玄武的本意就是玄冥,武、冥古音是相通的。玄武和其他三灵一样,玄武也由天下二十八星宿变成的:斗、牛、女、虚、危、室、壁。汉代五行学说开始兴起,它的象征含义又多了壬癸与冬季。

    如果,我们五个人道法到了一定的水平,五行之力再搭配五行阵法,就可以跟五大神兽形成通感到时候,绝对可以形成最强的力量,强如敌魔也不过是渣渣。

    不过,眼下的情况,修炼土法的苏疯疯还是状态不佳,无法把五兽皇考阵拿出来试炼。现在,只能依靠我们四个人了。

    就这样磨合了一天,仍然没有太强的效果,只能说是刚刚做好通感,算是个及格。既然现在时机未到,我们只有先休息了,等到第二天再来尝试。

    可是,我还是很疑惑,也很没底。因为四大神兽是实际并非神兽,而是神明,在古代又叫作四象、天之四灵,属于远古星宿崇拜的产物。四兽融入了五行和方位,以不同颜色代表:东方青色为木,西方白色为金,南方赤色为火,北方黑色为水,中央黄色为土。

    在“三垣”外围分布着“四象”:“东苍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

    也就是说,东方的星象如一条龙,西方的星象如一只虎,南方的星象如一只大鸟,北方的星象如龟和蛇。由于地球围绕太阳公转,天空的星相也随着季节转换。每到冬春之交的傍晚,苍龙显现;春夏之交,朱雀升起;夏秋之交,白虎露头;秋冬之交,玄武上升,总称为“四大神兽”。

    要是我们四个人想要做好这个阵法,那就得把二十八宿的位置和连接关系全部掌握才行。

    除了四首的四象说以外,还有六兽的说法,分别是青龙、朱雀、勾陈、腾蛇、白虎、玄武,除了表示五行和方位,还反应卦象信息。

    对了,会不会五行八卦和六象方位说,也有关系呢,我要是再研究研究,说不定能找出来四兽天地阵的关键环节和强化点呢!毕竟,万物都有联系,肯定有突破口,想到这里,我就又开始拿着纸图画了起来。

    “金木水火土,五行方位,在八卦位最强的方位点,先标记。”我一边图画书写着,一边口述着。

    到了夜里,耿彪彪找上门来说:“四师兄,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啊!研究阵法,研究到这么长时间了,天不早了。”

    “黄生,我是你师兄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来找我就肯定有事,说吧,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阳生,你还记得前两天我们被娥天丸约束住了吗?”

    “当然记得,我怎么会忘记,我们都被困在了毒茧里面做了一场梦呢!你是找我来解梦的吗?”

    耿彪彪点了点头,说道:“你已经帮天生和玄生解梦了,那你也帮帮我吧!我把在毒茧中的梦境告诉你,你帮我借一下,刚好这个梦也很像《聊斋志异》里的一段。我给你形容一下吧!”

    “行,你说吧!”

    耿彪彪耐心地说道:“我的梦是这样的,我是一个打猎的猎户,我和老娘相依为命,日子虽然清苦,但是,我倒过得开心。我娘总唤我名,七郎。后来,我招惹上了人命官司,幸亏一个姓武的富有人家,给我摆平了。后来,我娘让我拿命报答人家。最后呢,武公子一家被害,落魄了,我就豁出命来,去给人家报仇。最后,我的头掉了下来,但还是活着,直到杀了武公子家的仇人,我才真正死去。”

    他的表述完了,我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这不正是《耿彪彪》的故事吗!

    但是,我却没有跟他明说,只是跟他说:“走,跟我去找水晶姑娘,把你的梦全部还原过来,我才能知道最终的结果。”

    到了杨赛凤的家里,也赶得巧,她还没有睡觉,只是刚换好睡衣准备入睡。她明明已经是身怀六甲的孕妇了,家里却连个男人都没有,问过她才知道,她是未婚怀孕。跟她发生关系的男人,并不想对杨赛凤肚子里的孩子负责,也就失联了,怎么也找不到。杨赛凤也是死心眼,不愿意打掉孩子,而是选择默默地承受了一切,要把孩子生下来。

    我真的不方便说什么?就直接步入正题,让杨赛凤给耿彪彪催了眠,我继续去观察耿彪彪的前世情况。

    这下我是彻底弄明白了怎么个情况。

    在中国的古代东北,有个武姓的世家,武承休这个人喜欢结交朋友,所交往的都是些知名人物。

    一天夜里,武承休做梦,梦见一个自家族的先人告诉他说:“您的朋友遍天下,都是滥交。惟有一人可以和您共患难,怎么反而不去结识呢?”

    武承休问道:“他是谁呀?”那人说:“不就是田七郎吗?”

    其实,我心里明白,田七郎就是耿彪彪,想不到这个憨态可掬的胖子的前世,竟然是个知恩图报的侠肝义胆之士,

    武承休醒来感到很奇怪。第二天早晨,他见到朋友们,就打听谁是田七郎。朋友中有人认得田七郎也就是耿彪彪,只不过是东村一个打猎的,耿彪彪的打猎手段十分高明。

    武承休恭恭敬敬地到田家登门拜访,用马鞭子敲门。不多时,有个人出来,年纪二十多岁,生得虎目蜂腰,戴着一顶满是油污的便帽,穿着黑色的犊鼻裤,上面有很多白补丁。

    我五师弟这个落魄的形象,看得我心里都很寒碜,上辈子的生活如此穷困潦倒,这辈子就报复式地吃喝,如今成了个二百多斤的胖子,这也是一种讽刺……

    他拱手齐眉问客人从哪里来。

    武承休说出自已的姓名,并假托路上不舒服,要借间房子暂时休息一下。他打听谁是田七郎,七郎回答说:“我就是。”

    耿彪彪还真是实在啊,没有防备,在不了解对方来历的时候,就这么回答了。

    《聊斋志异》中的田七郎章节,我也读过,对于武承休这个富有人家的纨绔子弟,我一只没有什么好感。说到底,他结交田七郎,并不是施恩不图报,而是有着目的性的。希望田七郎可以替他挡灾化解为难,想着耿彪彪上辈子就为了这么个自私自利的人抛弃了性命,真是替他感到不值得。

    我这个憨傻的师弟并没有怀疑,反而是引着武承休进了家门。

    武承休见院内有几间破屋,用木岔支着墙壁。进了一间小屋,看到一些虎皮、狼皮悬挂在柱子上,也没有板凳椅子可坐。

    耿彪彪这个韩货就地铺虎皮代替座位,武承休也就跟他攀谈起话来,听他的言语很朴实,非常喜欢他,立即送给他一些银子,让他过日子用。

    也是实心眼的耿彪彪推脱不接受,毕竟无功不受禄嘛!但是,架不住武承休硬是给他。耿彪彪一时间没有了注意,便接过银子去告诉母亲。

    不一会儿又拿回来还给了武承休,坚决推辞不收。但是,有私心的武承休却强让了好多次,我的那个师弟耿彪彪也犯起来了轴劲儿,还是不收。

    这时田母老态龙钟地来到,很严厉地说:“老身只有这一个儿子,不想叫他侍奉贵客!”

    还是耿彪彪他老娘明白事理,换句话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知恩的人一定会找机会报答。武承休这种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的做法,还是瞒不了,我师弟老娘这双犀利的眼睛,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这个师弟如此实心眼,还是上辈子留下的毛病。但是,他娘不是一般人,心眼比一般人得多出来两倍!

    吃了瘪的武承休很羞惭地退了出来,不开心且郁闷地往家走。

    在回家的路上,武承休反复地想来思去,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恰好随从的仆人在屋后听到了田母说的话,于是便告诉了他:“田七郎的老母亲意思是说,他就这一个儿子,还要养老送终呢。现在这娘俩孤苦无依,田七郎就是田老夫人的全部,也就是唯一的依靠,这个老妇人很警觉,总是怕你无缘无故送银两,以后害了她的儿子。毕竟,拿人手短嘛!”

    武承休这才明白过来,然而事实情况并非如此,因为,田老夫人的眼睛可不是一般的尖锐犀利。

    起初,师弟耿彪彪拿着银子去告知母亲,田母说:“我刚才看见公子,脸上带有晦气纹理,必定要遭奇祸。岂不闻:受人知遇的要分人忧,受人恩惠的要急人难。富人报答人用财,贫人报答人用义。无故得到别人厚赠,不吉利,恐怕是要让你以死相报啊。”

    把田老夫人的话简单解释下那就是:姓武的那个小子,眉宇间有煞气,也就是印堂发黑,日后肯定有灾祸,而且不是小的灾祸,保不齐是那种家破人亡的灾厄。谁不知道,收了别人的好处就要分担别人的有仇,受到了人家恩惠,就要替别人着急难处。有钱的人啊报答别人用的是钱财,这是最直接的办法,但是穷苦的人报答只能用义气了。无缘无故得到了别人的大恩厚礼,这不是好事,那个姓武的公子以后可能会害你用你的死去报答他的恩。

    田老夫人言之凿凿,确实如此,别人施舍的钱多了未必是好事。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真的有可能会害了无辜的人。可悲的是,现在的人拿了别人的好处不知道回报,像耿彪彪这样知恩图报的人,越来越少了。

    武承休后来从耿彪彪的嘴里听到这些话,深深赞叹田母的贤能,然而也越加倾慕我这个憨傻的师弟了。

    第二天,武承休设筵邀请耿彪彪,但是,他却推辞不来。武承休便到七郎家,坐在屋里要酒喝。耿彪彪推辞不过,只能亲自为他斟酒,端上鹿肉干,很尽情礼。

    过了一天,武承休又邀请答谢他,耿彪彪面对对方的几次三番的热情,也觉得脸上挂不住,把老母的警告忘得一干二净,这这才来了。

    两人亲密融洽,非常高兴。武承休又赠送他银子,这时候耿彪彪才想起来了自己老母亲的话,推脱着就是不收。但是,狡诈的武承休更聪明,借口购买他的虎皮,耿彪彪认为这是交易,恰巧自己家也很缺钱才收下了。耿彪彪回家看了看所存的虎皮,计算了一下,抵不上武承休的银子数,不能沾人家的便宜,所以,也就想再猎到虎皮而后献给他。

    可是进山三天,毫无猎获。又遇上妻子有病,需要看护熬药,也来不及再去打猎。过了十天,妻子忽然病重死去。为了料理祭祀和丧葬,拿回来的银子逐渐花光了。

    耿彪彪注定是要把命给武承休打伤的,因为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都需要钱,也就改变了耿彪彪的初衷,抱上了武承休这个有钱人的大腿。

    武承休亲自来吊唁送殡,拿来的礼仪很丰厚。

    葬事处理完了,憨傻的耿彪彪带上弓箭进了山林,更想猎到虎以报答武承休,然而最终还是一无所获。武承休知道后,就劝他不用急,恳切地希望耿彪彪能来看望他,而耿彪彪始终认为欠武承休的债,感到遗憾,不肯来。

    武承休于是先向他索要家存的虎皮为借口,好让耿彪彪快点来。耿彪彪查看原先所存的虎皮,已被蠹虫蛀坏,上面的毛也都脱落了,心情愈加懊丧。武承休知道了,骑马来到七郎家里,极力安慰劝解他。又看了看坏了的皮革,说:“这样更好,我所想要的皮,本来就不用毛。”于是卷起皮革拿出门,并邀请他一同前去。

    耿彪彪还不知道,他自己离武承休枝罗好的陷阱越来越近了,收到了武承休的好处越多,他离死亡就越近。这一次,又让我联想到了,原本清廉的官员,有了一次小贪污,没有东窗事发,就变得愈来愈肆无忌惮,知道自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耿彪彪,觉得这些虎皮子实在是拿不出手,也就不同意,武承体只得自己回家。

    然后,死心眼的耿彪彪想,这样终归不足以报答武承休,便带上干粮进了山。

    过了几夜的蹲守,耿彪彪终于猎获了一只虎,把它完整地送给了武承休。

    武承休大喜,置办了酒筵,请耿彪彪留住三天。耿彪彪却推辞得很坚决,总是以侍奉老母为借口,予以开脱。

    不讲道理的武承休,怕因为虎皮的事情,还清了自己的财产债务,便叫下人锁上了院子的大门,使耿彪彪无法出去。无奈,耿彪彪只得答应在武家留宿几日,期间,他还被邀请一起吃宴,结识武承休的狐朋狗友。

    宾客们见七郎衣着质朴简陋,暗地里都说武公子乱交朋友。

    而武承休应酬照顾好我这个师弟,比对其他的宾客都周到得多。而且,他还真的把这些宾客的话听进去了,也就叫下人去把新的衣裳拿了回来。

    他为耿彪彪换新衣,耿彪彪不接受,只好乘耿彪彪睡觉时偷偷地把衣服换了,耿彪彪没办法只好穿上了。

    我是真的看明白了,武承休的心思就是一点点地孵化掉我这个憨傻的师弟,成为甘心为自己牺牲的可怜人。真要说进入了龙潭虎穴,那还不是最危险的,最危险的反而是武承休这样的糖衣炮弹给安排的家。

    耿彪彪回家以后,他的儿子遵照祖母的吩咐,给武家送回了新衣,并索要父亲的破衣服。

    武承休心里明白,故意不答应,找了个借口笑着说:“回去告诉你祖母,旧衣已拆作鞋衬了。”

    从此以后,耿彪彪彻底陷入了陷阱中,跟武承休甩不开关系了,每天都把猎获的兔、鹿赠送给武承休,但武承休请他时,却再也不去了。

    这时候的耿彪彪应该是明白了,对方并没有安好心,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用自己替他来挡灾。

    武承休有一天到耿彪彪家里去,正遇耿彪彪外出打猎还没回来。田母出来,倚着门对他说:“请你不要再来招引我的儿子了,大不怀好意!”

    这个时候田老夫人已经开始对武承休不客气了,知道他是灾星,出于对自己儿子的保护,才撕下来了老人的脸面,对几次三番帮助过自己的人爆了粗口。

    其实,为母爱自己儿子的道理,我是明白的,只不过,自己儿子的命早就是人家姓武的了。

    武承休恭恭敬敬地向田母行了个礼,很羞惭地走了。

    过了半年多,家人忽然告诉武承休说:“耿彪彪因为捕猎豹子与人发生争执,殴死人命,被抓进官府里去了。”

    他听了大惊,骑上马疾驰官府探望,此刻耿彪彪已被带上镣铐收押在狱中了。

    耿彪彪见到他没有话,只是说:“从此以后麻烦您多周济我的老母。”

    不得不说,耿彪彪这个小子是个孝顺的儿子,临死了还不忘老母亲的生活,他也只能哀求武承休多照顾老母亲啦。

    这也就说明,现在的耿彪彪已经被命运套牢了,迎接他的就是未来的死亡。我又有了一种明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却又无可奈何的落寞感。

    武承休很凄惨地出来,急忙拿出很多的银子奉送给县令,又拿一百两银子赠送死者的家庭。过了一个多月没有什么事了,耿彪彪才被释放回家。

    田母感慨地对七郎说:“你的生命是武公子给的了,再不是我所能吝惜得了的。但愿公子能一生平平安安,不遇上灾难,就是儿的福气。”

    这句话也说明,田老夫人认命了,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把命跟武承休紧紧地相连在一起了。唯独能做的就是希望,武承休能够有福好命,不至于折上了自己的独生子。但是,这一切都是枉然的,田老夫人最终免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惨现实。

    耿彪彪明白老母亲的无奈,但也不好意思不去感谢自己的救命恩人,便说要去感谢武承休,田母说:“去就去罢,见了武公子不要感谢他。要知道小恩可谢,而大恩不可谢。”

    耿彪彪到了武家,武承休用温暖的话语安慰他,耿彪彪只是恭顺地答应着,家人都怪耿彪彪粗疏,而武承休却喜欢他诚实,愈加厚待他。

    自这以后,耿彪彪常常在武家一住好几天。赠送他东西就接受,不再推辞,也不说报答。

    不知道的人都以为耿彪彪贪婪成性,明白的人才知道,自己已经做好了从容赴死的准备,也就拿取的心安理得了。

    适逢武承休过生日,这一天宾客仆从非常多,夜间房舍里全住满了人。武承休同耿彪彪睡在一间小屋子里,三个仆人就在床下铺稻草躺卧。二更天将尽的时候,仆人们都已睡着了。他们两人还在不停地谈话。七郎的佩刀原先挂在墙壁上,这时忽然间自己跳出刀鞘好几寸,发出铮铮的响声,光亮闪烁如电。

    武承休惊起,耿彪彪也起来,问道:“床下躺的都是些什么人?”

    武承休回答说:“都是些仆人。”

    耿彪彪说:“其中必定有坏人。”

    武承休问他是什么缘故,耿彪彪说:“这刀是从外国买回来的,杀人不见血痕,已有三代人佩带过它。用它砍了上千个脑袋,仍像新磨过的一样。只要碰见坏人它就鸣叫着跳出刀鞘,此时就离杀人不远了。公子应当亲近君子,疏远小人,也许万一能避免灾祸。”

    武承休点头同意,同时心里也明白了,自己的灾厄之日也不远了。

    耿彪彪又怎么不会知道,所以成天到晚,始终闷闷不乐,在床席上翻来复去不能入睡。

    武承休说:“人的祸福是命运罢了,何必这样担忧?

    耿彪彪说:“我什么都不怕,只是因为有老母在堂。”

    武承休说:“怎么竟会到了这种地步!”

    耿彪彪说:“不出事就好。”

    原来床下睡着的三个人:一个叫林儿,是个一直受宠的仆人,很得武承休的欢心;一个是僮仆,十二三岁,是武承休平日常使唤的;一个叫李应,最不顺从,好因为小事与公子瞪着眼争执,武承休常生他的气。

    当夜武承休心里揣摸,怀疑这“坏人”必定是李应。

    到了早晨,便把李应叫到跟前,好言好语把他辞退了。

    武承休的长子武绅,娶了王氏为妻。有一天,武承休外出,留下林儿在家看门。当时武的住处菊花正好开得很鲜艳,新媳妇认为公爹出了门,他的院子里一定不会有人,便自己过去采摘菊花。

    林儿突然从屋里出来勾引调戏她。王氏想逃避,被林儿强行挟进了屋里。

    她大声喊叫着抗拒,脸色急变,声音嘶哑。武绅听见跑进来,林儿才撒手逃去。武承休回来听说此事,愤怒地寻找林儿,竟已不知逃到何处。

    过了两三天,才知道他投奔到某御史家里去了。

    这位御史在京城任职,家里的事务都托付他弟弟处理。

    武承休因为与他有邻里情谊,送书信去索还林儿,而他居然置之不理。武承休愈加愤恨,便告到了县令那里,捕人的公文虽然下了,然而衙役却不去逮捕,县令也不过问。

    武承休正在愤怒之际,恰好耿彪彪来了。武承休说:“您说的话应验了。”

    于是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耿彪彪听说脸色惨变,始终没说话,径直走了。

    因为,耿彪彪心里明白,是时候舍命赔君子了……

    武承休嘱咐干练的仆人寻察林儿的行踪。林儿夜里回家的时候,被寻察的仆人抓获,带到了主人面前。武承休拷打了他,他竟出言不逊辱骂主人。武承休的叔叔武恒,本来就是位很厚道的长者,恐怕侄子暴怒会招致祸患,就劝他不如用官法来治办林儿。

    武承休听从叔叔的吩咐,把林儿绑赴公堂,但是御史家的名帖信函也送到了县衙。县令释放了林儿,交给御史弟弟的管家带走了。

    这样一来,林儿更加放肆,竟然在人群中扬言,捏造说武家的儿媳和他私通。武承休拿他没有办法,忿恨填胸,气得要死。便骑马奔到御史家门前,指天划地地叫骂。邻人们好歹慰劝着让他回了家。

    过了一夜,忽然有家人来报告说:“林儿被人碎割成肉块,扔到野外了。”

    武承休听了又惊又喜,心情稍微得以舒展。

    不一会儿又听说御史家告了他和叔叔杀人,于是便和叔叔同赴公堂对质。县令不容他俩辩解,要对武恒动杖刑。

    武承休高声说:“说我们杀人纯是诬陷!至于说辱骂官宦世家,我确实干过,但与叔叔无关。”

    县令对他说的话置之不理。武承休怒目圆睁想冲上前去,众差役围上去揪住了他。拿棍杖行刑的差役都是官宦人家的走狗,武恒又年老,签数还没打到一半,就已气绝。县令见武恒已死,也不再追究。

    武承休一边号哭一边怒骂,县令好像没听见。武承休于是把叔叔抬回了家。他悲愤欲绝,一点办法也没有。

    想和耿彪彪商议一下,而耿彪彪却一直不来吊唁慰问。他暗自想:对待耿彪彪又不薄,怎么竟如同不相识的路人呢?进而也怀疑杀林儿的人必定是耿彪彪。但转念一想,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事先不来和我商量?于是派人到田家探寻。去了一看,田家锁门闭户寂静无人,邻居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

    武承休这才懊悔地说:“田七郎啊,真是无恩无义之人,”

    有一天,御史的弟弟正在县衙内宅,与县令通融说情。当时正是早晨县衙进柴草和用水的时候,忽然有个打柴的人来到了跟前,放下柴担抽出一把快刀,直奔他俩而来。御史的弟弟惊慌急迫,忙用手去挡刀,被砍断了手腕,接着又被一刀砍掉了脑袋。县令见状大惊,抱头鼠窜而去。

    打柴人还在那里四顾寻找,差役吏员们急忙关上县衙的大门,拿起木棍大声疾呼。打柴人于是用刀自刎而死。役吏们纷纷凑过来辨认,有认识的知道这打柴人就是耿彪彪。

    县令受惊以后镇定下来,这才出来复验现场。见耿彪彪僵卧在血泊之中,手里仍然握着那把快刀。县令正要停下来仔细察看一下,耿彪彪的僵尸忽地一下跃起,竟然砍下了县令的头,随后才又倒在地上。

    县衙的官吏派人去抓耿彪彪的母亲和儿子,但祖孙二人早已逃走好几天了。

    武承休听说耿彪彪死了,急忙赶去痛哭,表达哀伤之情。

    仇人们都说是他指使耿彪彪杀人,武承休变卖家产贿赂当权的人,才得以幸免。耿彪彪的尸体被扔在荒野中过了三十多天,有许多飞禽和狗环围守护着他。武承休把耿彪彪的尸体取走,并且厚葬了他。

    耿彪彪的儿子当时流落到登州一带,改姓了佟。后来当了兵,因为立功升到同知将军。他回到辽阳时,武承休已经八十多岁了,这才领着他找到父亲的坟墓。

    我实在是感叹,果然,不轻易接受一分钱的馈赠,是多么正确的。我那个歌师弟的母亲是多么贤惠啊!耿彪彪其人,愤恨未能尽雪,死了依然杀死了县令,这是何其的神奇啊!

    既然这样,我也知道了什么问题了!耿彪彪一直受到大师兄的照顾,这次大师兄的灾厄,黄生师弟一定可以替他化解,只不过,可能让我们折损了五师弟。

    希望,五师弟能死后再战,说不准死既是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