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强弩之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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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月洞里，萧白在荷花池边的亭子里静静等候着。正巧，春花独自散步，也来到了这里。
“小白？”春花看到萧白在那里，很奇怪。
“春花姑娘？”萧白眼前一亮。
“你怎么在这里？”春花好奇询问。
“武林白道上百人都被莫雪下毒了，危在旦夕。莫雪用的毒，以目前我们所知的，可能是出自千月洞。所以我想，这些武林同道所中之毒，会不会在千月洞有解药。”萧白如实回答。
“哦。看来小白你还是想到了……”春花若有所思。
“什么意思？”萧白没听明白。
“没什么。”春花没跟他解释，“放心吧，小白。他们会没事的。”
萧白听到春花的话，很开心地点点头。
“萧少盟主聊得挺开心啊？”上官秋月不知道何时出现了。
“哥哥？”春花一惊。
上官秋月只径直走到春花身边，一手搂住了她的肩，“萧少盟主难过来千月洞一趟，正事不做，倒先想着找我的小春花，是作何居心？”
“不是。我们是偶遇……偶遇……”直觉告诉春花，上官秋月吃醋了。
“小春花，我问的是他，又不是你。”上官秋月显然不买账。
“春花姑娘说得不错，”萧白见势，也尴尬开声，“我们确实是……”
“好，”上官秋月打断萧白，“哥哥相信小春花说的。”
春花觉得此时的气氛有种强烈的尴尬与诡异。萧白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上官秋月倒是一脸自若，他若无其事地看了看春花的衣服，“小春花这身衣服都旧了。”他的头往后侧微微转了一点，“叶颜，过来。”本来在不远处站着的叶颜走了过来。
“小春花乖乖跟着叶颜去量一下尺寸。迟些给你做身新衣服。如何？”上官秋月笑了笑，完全没有顾及萧白的存在。
春花觉得上官秋月明显是在打发她走，想想现在气氛这么尴尬，而萧白更是来讨解药的，万一哥哥心情一不好又不给了，这就不好了。于是她很识相地乖巧回答，“好。”
上官秋月静静看着春花跟着叶颜走远。
“武林白道众人因被莫雪下毒威胁，今日贸然扰乱千月洞，所幸并未有重大伤亡。萧某在此谢过千月洞能顾及江湖大局，处之以大义。”萧白先开口了。
“大义？不敢当。”上官秋月语气冷冷的，“武林白道虽是自己挑衅在先，但若是千月洞让他们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把罪责理所应当统统都推到千月洞身上，不是司空见惯的事？想想就觉得麻烦。”
萧白神情瞬间难看了，“今日之事，确实我们的不是。但他们也是因为被要挟……”
“罢了，”上官秋月不耐烦地打断，“反正你们白道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总是有缘由的。而我们千月洞要是做了什么得罪你们了，就是魔教作恶多端。我已经见怪不怪了。要是萧少盟主是为了这事而来，那就请回吧。我们千月洞才没那么无聊要跟你们计较这些。”
“且慢，”萧白神色凝重，“我还有一事相求。”
“哦？什么事这么要紧？要萧少盟主亲自来求？”上官秋月只假装不知。
“如我刚才所言，上百武林白道同仁被莫雪下了毒，她说他们只有在中毒五日内服下解药，才有可能活下去。”萧白如实回答，“眼下莫雪踪迹难寻，五日之期将近，我更是担心那个莫雪还要再挑唆他们做出什么事来。我记得此前在凤鸣山庄，他们所用的化尸粉，江湖上只你们千月洞有。所以我就想，这次她所下的毒，会不会也是与千月洞有关？”
“萧少盟主的意思是，怀疑这是千月洞从中作梗，与莫雪勾结，把毒药给她来毒害你们白道的人？”上官秋月故意刁难，“看来我们千月洞还真是跟什么坏事都脱不了关系。”
“我确实有这么怀疑过。但昆山派的事情过后，我知道，这次的江湖风波，你也是被卷入其中。而你也从中相助许多。虽然我依然想不明白，为何那个莫雪会知晓你们千月洞的独门毒药，但我相信，在这件事情上，你是清白的。”萧白说得很实在。
上官秋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这话说得不错。难得萧少盟主能说出这么中听的话。”
萧白对上官秋月的态度很无奈，“所以，我也只是猜测，有没有可能，千月洞会有莫雪此次所用之毒的解药？毕竟，这恐怕是我们眼下唯一的希望了。”
“连中的毒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有解药？”上官秋月并没有答应他，“千月洞毒药众多，中毒症状相似的不计其数，眼下这毒没头没脑的，即使真有解药，万一给错了，这事还不是都赖在千月洞身上？更何况，这毒很可能根本就不是出自千月洞。这化尸粉的秘方确实只在千月洞手里，但千月洞的毒药也都是历代千月洞洞主带领星主星仆研制积累起来的成果。难保这个莫雪对毒药炼制独有天赋，化尸粉也是她自己研制出来的。化尸粉都能自己炼制出来，那她炼制出自己独有的毒药，也不奇怪。”上官秋月顿了顿，“所以，萧少盟主，不是我们千月洞不肯帮，而是我们自己也没有把握。”
“你说的没错，”萧白觉得他说的在理，思维一下陷入困局，“难道我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中毒的武林同道被莫雪威胁、坐着等死吗？”
千月洞的凉亭拂过一阵清风。萧白默默站着，脸上写着不甘与无奈。上官秋月倒是云淡风轻，竟翩然坐了下来。
“难得萧少盟主这般坦诚，那礼尚往来，我也得表示一下。”上官秋月一脸得意。
“什么意思？”萧白不明就里。
“不巧，近日那莫雪也是吃了豹子胆，胆敢潜入千月洞。被我们抓了。”上官秋月冷冷笑了笑，“眼下她武功已废，被关在了一个暗房里。萧少盟主所说的毒，千月洞不一定能解，但她应该最是清楚。”
“莫雪现在在千月洞？”萧白仿佛看到了希望。
“既然萧少盟主今日坦诚相待，那这个抓到的莫雪，千月洞就送你了，随你们处置。”上官秋月话锋一转，“但我得提醒一句，那莫雪胡诌乱道起来，真是什么都捏造得出来的。个中真假，萧少盟主自己好生辨别。”
“我要去见见她！”萧白急不可耐。
“好。”上官秋月站起身，缓缓走去。
莫雪依然狼狈地被捆绑在暗房里。门又吱呀一声打开了。上官秋月领着萧白走了进来。莫雪口中的布条再次飞离了。
“你又来做什么？”莫雪没好气，“还想炫耀你是如何把我们玩弄于掌股之上的吗？”
上官秋月只淡定回应，“我此前一直在养伤，何曾来这见过你？真是一开始就胡说八道。”
“莫雪！废话少说！解药呢？”萧白直奔主题。
“解药？”莫雪想到了什么，“对啊，我都差点忘记了。”她冷笑着，“解药，我有。但，我要上官秋月死！你杀了他，解药我给你！”
“强弩之末，竟还敢提要求？真是不自量力。”上官秋月不以为然。
“莫雪，只要你交出解药，我放你一条生路。”萧白开出了他的条件。
“生路？对于我们这些杀手来说，活着跟死了，有何区别？”莫雪苦笑着，“你们武林白道的人，看着道貌岸然，实则卑鄙无耻。所谓的培养，就是不断的杀戮。从不把我们当人看待，一开始的时候，我们被关在一个大山洞里，每日要做的就是杀人。他们让我们两两自相残杀，直到其中一人被杀死为止。总算舔着血活下来了，可以见到外面的太阳了，又如何？我们只不过是为他们卖命的狗！什么肮脏的事情，他们不想脏了手，就让我们去做。做成了，给点报酬打发一下；做不成，全军覆没了，他们就派新的一批人去送死。更可怕的是，他们每年都会领来不少新人，有被他们买来的，有被他们拐骗来的。那些新人也一样，日复一日重复着我走过的老路。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更受够了所谓的武林白道。我想要摆脱这一切，不，应该是我们所有人都想摆脱这一切。可是，武林白道人多势众，我们根本没有胜算。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只能继续忍受着，等待一个机会！”
“你们等的机会，就是长生果风波？”萧白不由得接过话。
“长生果之事过后，你们武林白道死伤无数，人心涣散，而武林另一股势力——千月洞的上官秋月也受到重创。武林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这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莫雪的脸上依然挂着苦笑，“这个恶心的武林世道，我们要一举废了它，把它狠狠踩在脚下！不成功，便成仁！”莫雪看向上官秋月，“只是很可笑，原来我们策划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给你做局！”
“不要动不动就往我身上泼脏水。”上官秋月淡淡回应，“你是觉得，萧少盟主还会中你的圈套吗？”
“所有的是与非我早就了然于胸。莫雪，你休想再用胡言乱语来扰乱我！”萧白还真的不相信她，“眼下，你还是快交出解药，我留你性命！”
“又是一个跟我一样，被玩弄于股掌却浑然不知的傻子！”莫雪嘲笑着，“既然我一路所走都只是一个笑话。那这生路，我已没脸求。死路，就拉上那些中毒的人陪着一起走吧！”血从莫雪嘴里涌出，她的头垂了下来。
萧白一下惊住了。上官秋月似是觉得一切不出所料，一下去到莫雪身前，松了原来绑紧的绳子，抓起手腕摸了摸她的脉搏，又探了探她的鼻息。
“自尽了。”上官秋月淡定道出。
“不好！”萧白才回过神，他冲到莫雪身前，愤怒地抓着她的肩膀，“把解药交出来！”
莫雪已死，回应萧白的只有一片死寂。萧白整个人都崩溃了。
“那是什么？”上官秋月的目光投向莫雪的袖口。
萧白顺着望过去，发现一张折得很小的小纸一角隐约露在袖口以外，要是不留意，根本发现不了。他颤抖着拿出小纸打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这是……解药的炼制方法？”萧白惊喜不已。
上官秋月拿过小纸看了看，“这么容易就被我们发现了，会不会是假的？”
“应该不会，”萧白很有信心的样子，“这小纸收得如此隐秘，即使她死了，也很难被发现。何况，解药炼制复杂，她肯定不能凭空记着。”
“很难找吗？”上官秋月冷言冷语，“人死了，搜搜身，这东西怎么着都能搜出来。我看她刚才根本没想给你们留活路。这上面写的，说不定是假的。”
“不一定。这上面虽然写了炼制方法，但要耗费五天五夜炼制。眼下，他们都快毒发了，根本等不了五天！”萧白又陷入困惑，“如何是好？”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但不知萧少盟主愿否一试？”上官秋月从容不迫。
“什么办法？”萧白又看到了希望。
“你们先给那些中毒的服下雪莲子，延缓一下他们体内的毒。”上官秋月依然不紧不慢，“至于这解药，千月洞有药庐，我们可以照这纸上所写的炼制。”
“眼下或许只能如此了。”萧白觉得方法可行。
“这解药炼制费时费力费神，萧少盟主可要好好想想，如何还这个人情？”上官秋月拿过小纸，转身就离开了，“五日后再来千月洞找我。”
千月洞里，萧白在荷花池边的亭子里静静等候着。正巧，春花独自散步，也来到了这里。
“小白？”春花看到萧白在那里，很奇怪。
“春花姑娘？”萧白眼前一亮。
“你怎么在这里？”春花好奇询问。
“武林白道上百人都被莫雪下毒了，危在旦夕。莫雪用的毒，以目前我们所知的，可能是出自千月洞。所以我想，这些武林同道所中之毒，会不会在千月洞有解药。”萧白如实回答。
“哦。看来小白你还是想到了……”春花若有所思。
“什么意思？”萧白没听明白。
“没什么。”春花没跟他解释，“放心吧，小白。他们会没事的。”
萧白听到春花的话，很开心地点点头。
“萧少盟主聊得挺开心啊？”上官秋月不知道何时出现了。
“哥哥？”春花一惊。
上官秋月只径直走到春花身边，一手搂住了她的肩，“萧少盟主难过来千月洞一趟，正事不做，倒先想着找我的小春花，是作何居心？”
“不是。我们是偶遇……偶遇……”直觉告诉春花，上官秋月吃醋了。
“小春花，我问的是他，又不是你。”上官秋月显然不买账。
“春花姑娘说得不错，”萧白见势，也尴尬开声，“我们确实是……”
“好，”上官秋月打断萧白，“哥哥相信小春花说的。”
春花觉得此时的气氛有种强烈的尴尬与诡异。萧白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上官秋月倒是一脸自若，他若无其事地看了看春花的衣服，“小春花这身衣服都旧了。”他的头往后侧微微转了一点，“叶颜，过来。”本来在不远处站着的叶颜走了过来。
“小春花乖乖跟着叶颜去量一下尺寸。迟些给你做身新衣服。如何？”上官秋月笑了笑，完全没有顾及萧白的存在。
春花觉得上官秋月明显是在打发她走，想想现在气氛这么尴尬，而萧白更是来讨解药的，万一哥哥心情一不好又不给了，这就不好了。于是她很识相地乖巧回答，“好。”
上官秋月静静看着春花跟着叶颜走远。
“武林白道众人因被莫雪下毒威胁，今日贸然扰乱千月洞，所幸并未有重大伤亡。萧某在此谢过千月洞能顾及江湖大局，处之以大义。”萧白先开口了。
“大义？不敢当。”上官秋月语气冷冷的，“武林白道虽是自己挑衅在先，但若是千月洞让他们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把罪责理所应当统统都推到千月洞身上，不是司空见惯的事？想想就觉得麻烦。”
萧白神情瞬间难看了，“今日之事，确实我们的不是。但他们也是因为被要挟……”
“罢了，”上官秋月不耐烦地打断，“反正你们白道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总是有缘由的。而我们千月洞要是做了什么得罪你们了，就是魔教作恶多端。我已经见怪不怪了。要是萧少盟主是为了这事而来，那就请回吧。我们千月洞才没那么无聊要跟你们计较这些。”
“且慢，”萧白神色凝重，“我还有一事相求。”
“哦？什么事这么要紧？要萧少盟主亲自来求？”上官秋月只假装不知。
“如我刚才所言，上百武林白道同仁被莫雪下了毒，她说他们只有在中毒五日内服下解药，才有可能活下去。”萧白如实回答，“眼下莫雪踪迹难寻，五日之期将近，我更是担心那个莫雪还要再挑唆他们做出什么事来。我记得此前在凤鸣山庄，他们所用的化尸粉，江湖上只你们千月洞有。所以我就想，这次她所下的毒，会不会也是与千月洞有关？”
“萧少盟主的意思是，怀疑这是千月洞从中作梗，与莫雪勾结，把毒药给她来毒害你们白道的人？”上官秋月故意刁难，“看来我们千月洞还真是跟什么坏事都脱不了关系。”
“我确实有这么怀疑过。但昆山派的事情过后，我知道，这次的江湖风波，你也是被卷入其中。而你也从中相助许多。虽然我依然想不明白，为何那个莫雪会知晓你们千月洞的独门毒药，但我相信，在这件事情上，你是清白的。”萧白说得很实在。
上官秋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这话说得不错。难得萧少盟主能说出这么中听的话。”
萧白对上官秋月的态度很无奈，“所以，我也只是猜测，有没有可能，千月洞会有莫雪此次所用之毒的解药？毕竟，这恐怕是我们眼下唯一的希望了。”
“连中的毒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有解药？”上官秋月并没有答应他，“千月洞毒药众多，中毒症状相似的不计其数，眼下这毒没头没脑的，即使真有解药，万一给错了，这事还不是都赖在千月洞身上？更何况，这毒很可能根本就不是出自千月洞。这化尸粉的秘方确实只在千月洞手里，但千月洞的毒药也都是历代千月洞洞主带领星主星仆研制积累起来的成果。难保这个莫雪对毒药炼制独有天赋，化尸粉也是她自己研制出来的。化尸粉都能自己炼制出来，那她炼制出自己独有的毒药，也不奇怪。”上官秋月顿了顿，“所以，萧少盟主，不是我们千月洞不肯帮，而是我们自己也没有把握。”
“你说的没错，”萧白觉得他说的在理，思维一下陷入困局，“难道我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中毒的武林同道被莫雪威胁、坐着等死吗？”
千月洞的凉亭拂过一阵清风。萧白默默站着，脸上写着不甘与无奈。上官秋月倒是云淡风轻，竟翩然坐了下来。
“难得萧少盟主这般坦诚，那礼尚往来，我也得表示一下。”上官秋月一脸得意。
“什么意思？”萧白不明就里。
“不巧，近日那莫雪也是吃了豹子胆，胆敢潜入千月洞。被我们抓了。”上官秋月冷冷笑了笑，“眼下她武功已废，被关在了一个暗房里。萧少盟主所说的毒，千月洞不一定能解，但她应该最是清楚。”
“莫雪现在在千月洞？”萧白仿佛看到了希望。
“既然萧少盟主今日坦诚相待，那这个抓到的莫雪，千月洞就送你了，随你们处置。”上官秋月话锋一转，“但我得提醒一句，那莫雪胡诌乱道起来，真是什么都捏造得出来的。个中真假，萧少盟主自己好生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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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雪依然狼狈地被捆绑在暗房里。门又吱呀一声打开了。上官秋月领着萧白走了进来。莫雪口中的布条再次飞离了。
“你又来做什么？”莫雪没好气，“还想炫耀你是如何把我们玩弄于掌股之上的吗？”
上官秋月只淡定回应，“我此前一直在养伤，何曾来这见过你？真是一开始就胡说八道。”
“莫雪！废话少说！解药呢？”萧白直奔主题。
“解药？”莫雪想到了什么，“对啊，我都差点忘记了。”她冷笑着，“解药，我有。但，我要上官秋月死！你杀了他，解药我给你！”
“强弩之末，竟还敢提要求？真是不自量力。”上官秋月不以为然。
“莫雪，只要你交出解药，我放你一条生路。”萧白开出了他的条件。
“生路？对于我们这些杀手来说，活着跟死了，有何区别？”莫雪苦笑着，“你们武林白道的人，看着道貌岸然，实则卑鄙无耻。所谓的培养，就是不断的杀戮。从不把我们当人看待，一开始的时候，我们被关在一个大山洞里，每日要做的就是杀人。他们让我们两两自相残杀，直到其中一人被杀死为止。总算舔着血活下来了，可以见到外面的太阳了，又如何？我们只不过是为他们卖命的狗！什么肮脏的事情，他们不想脏了手，就让我们去做。做成了，给点报酬打发一下；做不成，全军覆没了，他们就派新的一批人去送死。更可怕的是，他们每年都会领来不少新人，有被他们买来的，有被他们拐骗来的。那些新人也一样，日复一日重复着我走过的老路。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更受够了所谓的武林白道。我想要摆脱这一切，不，应该是我们所有人都想摆脱这一切。可是，武林白道人多势众，我们根本没有胜算。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只能继续忍受着，等待一个机会！”
“你们等的机会，就是长生果风波？”萧白不由得接过话。
“长生果之事过后，你们武林白道死伤无数，人心涣散，而武林另一股势力——千月洞的上官秋月也受到重创。武林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这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莫雪的脸上依然挂着苦笑，“这个恶心的武林世道，我们要一举废了它，把它狠狠踩在脚下！不成功，便成仁！”莫雪看向上官秋月，“只是很可笑，原来我们策划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给你做局！”
“不要动不动就往我身上泼脏水。”上官秋月淡淡回应，“你是觉得，萧少盟主还会中你的圈套吗？”
“所有的是与非我早就了然于胸。莫雪，你休想再用胡言乱语来扰乱我！”萧白还真的不相信她，“眼下，你还是快交出解药，我留你性命！”
“又是一个跟我一样，被玩弄于股掌却浑然不知的傻子！”莫雪嘲笑着，“既然我一路所走都只是一个笑话。那这生路，我已没脸求。死路，就拉上那些中毒的人陪着一起走吧！”血从莫雪嘴里涌出，她的头垂了下来。
萧白一下惊住了。上官秋月似是觉得一切不出所料，一下去到莫雪身前，松了原来绑紧的绳子，抓起手腕摸了摸她的脉搏，又探了探她的鼻息。
“自尽了。”上官秋月淡定道出。
“不好！”萧白才回过神，他冲到莫雪身前，愤怒地抓着她的肩膀，“把解药交出来！”
莫雪已死，回应萧白的只有一片死寂。萧白整个人都崩溃了。
“那是什么？”上官秋月的目光投向莫雪的袖口。
萧白顺着望过去，发现一张折得很小的小纸一角隐约露在袖口以外，要是不留意，根本发现不了。他颤抖着拿出小纸打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这是……解药的炼制方法？”萧白惊喜不已。
上官秋月拿过小纸看了看，“这么容易就被我们发现了，会不会是假的？”
“应该不会，”萧白很有信心的样子，“这小纸收得如此隐秘，即使她死了，也很难被发现。何况，解药炼制复杂，她肯定不能凭空记着。”
“很难找吗？”上官秋月冷言冷语，“人死了，搜搜身，这东西怎么着都能搜出来。我看她刚才根本没想给你们留活路。这上面写的，说不定是假的。”
“不一定。这上面虽然写了炼制方法，但要耗费五天五夜炼制。眼下，他们都快毒发了，根本等不了五天！”萧白又陷入困惑，“如何是好？”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但不知萧少盟主愿否一试？”上官秋月从容不迫。
“什么办法？”萧白又看到了希望。
“你们先给那些中毒的服下雪莲子，延缓一下他们体内的毒。”上官秋月依然不紧不慢，“至于这解药，千月洞有药庐，我们可以照这纸上所写的炼制。”
“眼下或许只能如此了。”萧白觉得方法可行。
“这解药炼制费时费力费神，萧少盟主可要好好想想，如何还这个人情？”上官秋月拿过小纸，转身就离开了，“五日后再来千月洞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