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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小妲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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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仑跪在洪刀面前,泪水如雨幕一样落下,眼中的黑莲道火浸染九道光泽,邪异非凡。

    “爸爸…爸爸…”

    明月立在他的身旁,眸光滚动明暗交替的光芒,看着面前这温馨且悲情的一幕。

    只见那全息投影上站着一位身穿大商黑龙军服的沧桑男人,他的背脊如山岳般笔直,面庞如刀锋一样冷咧,但目中的光芒却能融化寒冰。

    只是他眼中的苍白死色证明了他命不久矣。

    “孩子,爸爸对不起你,你心地善良,热爱生活,乐于助人,我却要逼你去做什么特种兵,为了让你开封特种战刀,还逼迫你杀了你最爱的小狐狸,你的小妲己,从那天起,你便再也没喊过我爸爸,我知道你恨我,爸爸错了,真的错了…”

    “呜呜…爸爸…我早就忘了…早就忘了…”

    过往的记忆如暴雨一样突然降临。

    那是一个寒风凛冽的严冬,年仅五岁的昆仑衣着单薄地瑟缩在一块石头上,怀里抱着一只毛发洁白的小狐狸,只有小狐狸身上的毛发可以给予他一丝温暖。

    这是他从狼口里夺下的生命,他用《封神演义》上的小妲己称呼它,他很喜欢这只小狐狸。

    而那次狼口夺狐也是他唯一一次的勇敢。

    可他现在很懦弱,他不敢抬头,因为他面前站着一尊他永远也迈不过的天。

    这个天也轻易碾死所有虎狼。

    “昆仑,我为你取名昆仑,就是希望你可以超越我洪刀,成为顶天立地,昂扬不屈的男人中的男人,现在,杀了你的小妲己,开封你的特种战刀,向我证明你是个男人,否则你不配做我洪刀的儿子。”

    昆仑双眼含满泪水,哀求地摇头,小嘴紧紧抿起,说不出一句话来。

    瘦弱单薄的身子不停颤抖,一滩黄水从脚根滑下,竟已是被骇的当场尿了。

    他将小妲己紧紧拥在怀中,死也不愿松开。

    他那么无助,天地之间,却无人能帮他,无人能救他的小妲己。

    “小妲己…爸爸…”

    噗…

    道火攻心,昆仑喷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晕倒前的那一刻,他似乎看到明月在流泪,看到他的小妲己与明月交映重叠…

    明月捏了捏酸涩的眼角,望着倒地的昆仑,幽幽一叹:“原来在聚元阵里与我道心融合的那缕魂灵是他的小妲己,原来她一直都在陪着他…怪不得…”

    昆仑晕了,自然只有她一人欣赏全息投影。

    “昆仑,我命不久矣,无法永远保护你,更看不到你快乐长大,它是最尖端科技打造的机器人,有我全部记忆和情感,希望他可以代替我陪你长大,陪你在一个安静、平和的地方一起长大…当你再喊我一声爸爸,你便会知道一切,记住,不要让大商皇找到你,因为你的身份是…”

    轰……

    在那最关键的时刻,大商星爆发了一声剧烈爆炸,伴随冲天的碎屑射入苍穹。

    明月也没有听清洪刀在说什么,她眸光一闪,有着一丝奇妙的妩媚。

    心里暗道:“小妲己的狐媚对我的影响越来越强了…哎…”

    轰……

    大商星四面八方都爆起了剧烈爆炸,全球无声的鬼域之境被彻底打破。

    明月收回目光,沉吟道:“没想到大商界内种道失败的比例如此之高,看来这个地方急缺道阳和道泉,假以时日,这些修道之人为了道阳和道泉,不知又要上演何等明争暗斗,哎…大争之世,浮屠人间…”

    她转身走到门口,将四合小院的门楣紧闭。

    管它外面闹的天翻地覆。

    四合小院,求得一时安宁。

    明月靠在太师椅上,悠悠摇摆,嘴里不停嗑瓜子,脑子里却在回忆小妲己与昆仑的相依过往。

    不自觉的,眼角闪起一道晶莹光泽。

    “洪刀,昆仑一直跟随你生活在特种部队,从小没有任何朋友,小狐狸是他唯一的朋友,虽然小狐狸最终仍是老死的,但你的教育方法,有点操之过急了,已深深伤害了他。”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愿长大。”

    她目光沉凝,似乎在做着什么决定。

    昆仑看着自己的道田,看着那九棵长势喜人的道树,各自闪耀九种光泽,他很难形容这九种光泽,但灵识却能清晰看到九种光泽。

    尤其是居中的一颗道树,摇摆之间荡出的光泽竟如丝线一样,一缕一缕,在天际间反复交缠,写出一个又一个‘道’字。

    引道人笑道:“昆仑,你已将血肉中的道阳和道泉激发一半,你看,九棵道树一般大小,都是一枝朝天,叩响大道,你再加把力,就可以长出叶子了。”

    昆仑仍旧没从洪刀和小妲己的混乱思绪中完全醒来。

    闻言,无精打采地笑道:“我不喜欢头顶长有绿叶,绿的人心发慌。”

    “哈哈,昆仑,大道是没有颜色的,你眼睛所见的颜色实际上都是大道之光,这种光似火焰、似水流、似雷电、似流沙、似金刚、似雾霭…它们都是道树叩响大道得到的道力,你谨慎使用,它们可创造也可毁灭…”

    引道人说的拗口无比。

    但昆仑这次听懂了。

    他不屑一笑:“有没有似情感的道,我想看一看喜怒哀乐叩响大道时会得到什么颜色的大道之光。”

    “似情感的道。”引道人啧啧称奇:“妙,妙,妙啊,我怎么从未想过这个道。”

    昆仑见他神游太虚,立刻出声讥讽:“你不是从未想过,而是道本至善如水,它不会有喜怒哀乐的,所以根本没有这种道,你当然想不到。”

    “昆仑,你很伤心?”引道人突然问道。

    “不,我只是很疑惑。”昆仑死不承认。

    “你疑惑什么…”引道人很好奇:“大道曾衍无数道子,却只有道敌的疑问是最多的,随时随刻都有疑问,连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问题都要询问大道,你继承了他的道统,也继承了他爱提问的道性。”

    昆仑心里总算有了一丝喜气。

    “哦,引道人,你说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哈哈,不要问我,我不是大道,给不了你答案。”引道人哈哈大笑,缓解尴尬。

    昆仑却自傲一笑:“大道也是个白痴,它从未回答过任何求道之人的问题;这世间万道难题,每一道都是求道之人自己解答的。”

    引道人接过昆仑的话,哈哈大笑:“这便是大道,道不言,也不名,你…终于领悟了。”

    在昆仑的道田中央,九道光泽交缠起来。

    然后九棵道树一起发力,汇聚了昆仑所领悟的道语之能,慢慢长出一片莹润如玉的叶子,两边弯弯,却如一颗跳动的心脏一样美丽。

    仅仅一片叶子,如珍宝一样珍贵。

    引道人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形状的道叶。

    “取个名字吧!”引道人突然说道。

    “为什么?”昆仑好奇。

    “这是一种问道仪式,你嫌麻烦,也可以用序号代替,或者,我可以为你代劳,就叫它昆仑之心吧。”引道人幽幽道。

    “不,我心里有名字。”昆仑沉声道:“我更喜欢称它为‘妲己’,对,它就是我一直惦念的小妲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