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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六章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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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酒,相当于做梦,可是呢,却又高于做梦。

    它比梦境更好的,就在于,更容易,见到你想见的人。

    他的内心封闭着,尽量拒绝着,所有外界的来往。

    若不是曾经的挚友出事,或危及性命之事,即便是有人在他面前被杀,他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剑,不会出鞘,因为,早已丧失了,它行动的理由。

    诺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实力,还是没变太多呢。

    他明明是巨剑上千年难一遇的天才,若是勤于修炼,此刻,应已达到师父所说的,传说中的剑神之境了吧……

    她看着他,找了许多话题,想要对话。

    可到嘴边,想要合扇开口之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或者说,总在思考,这句话,是不是得体,会不会有失体面,他会不会,不爱听,或者不感兴趣…

    最主要的,还是,会不会拉近不成,反而,将之疏远……

    她不断地念想着,自己该如何说,如何做,如何才能逐步推进,至少,不能让关系有所退步的言论……

    可平时,机敏过人的外交官,若真是动了心,却是,难以言语。

    若要说原因,应该是,她内心的害怕,不,应该是恐惧的情绪作怪。

    她即便面对高阶的强悍敌人,也最多就是拥有害怕情绪。

    可是,面对他,只要看着他的脸,心中,莫名就升起了恐惧的情感……

    情绪的来源,主要,是失去。

    将自己与他的一切关系失去,会怎么样呢?

    会死吗?

    不会。

    但也许,会比死亡更加难受。

    本是极为容易增进关系的二人独处氛围,可在远处偷偷观看的希曼,却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两人虽坐在一起,却好似,隔着一条河般的疏远。

    是的,墙都已经不足以形容,这别扭到极致的场景了……

    希曼心中替他们着急啊:你们别光顾着喝酒赏月,倒是聊些什么啊……

    而且,大叔你就不能先开口吗?

    诺羽姐姐毕竟,毕竟是女孩子嘛……

    你不开口,她很难……

    可是她转念又一想,这好像是诺羽在追求阿甘左。

    而阿甘左这样一个,心差不多死了三分之二,另外三分之一也快速消亡,只是苟延残喘到身死的人来说……

    让他主动……

    简直……

    比登天还难啊。

    希曼:唉,好复杂,好困难啊……

    这样曲折的爱情……

    实在是少有,可以借鉴的事件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要求,诺羽姐姐就该稍微放开一些嘛。

    就像这样干坐着,什么都干不了啊。

    她看了半天,发现阿甘左都已经快喝完酒,准备离开,洗漱之后回房休息了,诺羽却还是……

    看上去欲言又止……

    她的扇子开了合,合了开,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希曼:诺羽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啊,时间不等人啊……

    而最后的结果,就是阿甘左又一次离开了,而诺羽,最终也没能跟他搭上话,甚至连问候语都没有说一句,就这样……

    又一次……

    分开了……

    他走后,希曼靠近诺羽,问道:“诺羽姐姐,你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跟他说呢?”

    诺羽:“我……”

    “我本来……”

    “我本来想说的……”

    “可是……”

    “可是……”

    “可是我……”

    希曼:“为什么说不出来呢?”

    诺羽:“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本来,有很多话想说的……”

    “可是……”

    “最后……”

    “一句也说不出来……”

    希曼观着着诺羽的全身,发现她背后的衣物已被汗水浸湿。

    未做任何运动的情况下,肯定是紧张所致……

    希曼也知道,诺羽是真的很努力的想要开口了。

    奈何,最终还是没有真正地开口言说。

    希曼:“诺羽姐姐,你害怕他吗?”

    诺羽:“……为什么,这样问……”

    希曼:“我想说的,其实是,你会不会,太过害怕失去他。”

    “为了不让关系有哪怕一点点的退步,你就……”

    “你就自己告诉自己,这个不要说,那个不能说……”

    “最后,自己全部否定了自己。”

    “导致整整一天,你都和他在一起,却好像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中一样。”

    诺羽:“我……”

    “……”

    “好像……”

    “确实是像你说的一样呢……”

    “我……”

    “我真的害怕失去……”

    “这本就微薄的关系……”

    “若是失去……”

    “我真的……”

    “真的……”

    “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那样的结果太可怕了……”

    “真的……”

    “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不想要那样……”

    “绝对不要……”

    希曼:“可这样的话,完全无法推进关系啊。”

    “你与他,永远只是,一个前辈,一个后辈的粗浅关系。”

    诺羽:“我知道……”

    “可是,这样总比让他厌恶,让一切破灭来的更加好一些……”

    “不是吗……”

    “起码……”

    “起码还有这样的一份,并不算坚固的情分……”

    “起码还有这样一份,并不算坚固的情分在啊……”

    希曼:“可是,诺羽姐姐,这样,也太卑微了。”

    诺羽:“我的爱,本就是卑微的。我时常想,若是我能早生些日子,若是我能与他早些相遇……”

    “甚至……”

    “若是那一天去的是我,死的,也是我。”

    “他应该,会爱我的吧……”

    “可惜,这一切,没有如果……”

    希曼:“诺羽姐姐,你并不比卢克西小姐卑微。”

    诺羽:“为什么?”

    希曼:“你们都愿意为他放弃一切,乃至生命。”

    “这样程度的爱恋,又怎么能说,谁比谁卑微呢?”

    诺羽:“可我终归,没能用自己的性命,去救他,救师父……”

    希曼:“可你还活着,她已经故去了啊。”

    诺羽:“可,你让他如何能放下,这故去之人呢……”

    他如何能放下,这故去之人呢?

    谁能让他放下,这故去之人呢?

    诺羽:“除了卢克西本人,谁能让他,放下卢克西呢。”

    ……

    翌日,清晨。

    行风梦中惊坐起,发现一切如常,随口问道:“洛莎德,现在几点了?”

    洛莎德看了眼钟,答道:“早晨,七点五十五分。”

    行风自语道:“七点五十五,七点五十五,八点,这个时间,差不多,差不多,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