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四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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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杨军把儿子杨成道关在一间屋子里，反锁门，用皮带请他吃竹笋炒肉。
这是个拼爹的年代，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并不代表杨军放纵儿子不管。
儿子要是不争气，就是金山银山也不够他败的。
孩子现在才八岁，一切都还来得及，不管打有没有用，但是自己心里这口气必须出了。
“爸，我错了。”
杨成道见杨军动真格子了，立马怂了。
整个人缩在墙角一动不动。
“哼！这话也就跟你妈妈说还管用。”
杨军把皮带往手上一颤，用手墩了两下，皮带发出‘啪啪’的声音。
即使没有这次考试的事，杨军也早就想教育这小子一顿了。
这孩子被王玉英和伊秋水惯得没边了，调皮惹祸那是家常便饭，再不管，就真的成孙悟空了。
“啪！”
杨军一皮带下去，杨成道就发出一声尖叫，手臂上留下一个带状的血印。
“啊！爸爸，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杨成道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个苦啊，那皮带抽在身上，跟蚂蚁似的，挠都挠不掉。
“啪！啪！啪！”
又是几鞭子下去，杨成道直接涕泗横流，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张大着嘴巴连嚎都嚎不出来。
别的家长打孩子，一般会边打一边讲清楚为什么打他，而杨军根不就不说话，闷着头一鞭一鞭子的抽。
“啪啪啪！”
又是几皮带下去，他身上已经没有再次出现几条皮带印子。
“嗷……”
这家伙反射弧有点长，皮带抽半天才叫出声来。
杨成道的哭声很快引来了伊秋水和孙招娣。
两人站在门口不停地拍打门窗。
“老公，别打了，下这么重的手，你要打死他呀？”
“干爹，你就别打弟弟了，要打就打我吧。”
娘俩在门外哭喊着求情，可杨军愣是不开门。
她们越是求情，杨军就越上火。
要不是平时你们这么惯着他，杨成道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嗷……”
又是几皮带下去，杨成道身上几乎没有一处不是皮带印子的。
那火红的印子肿的老高，血印子鼓鼓的，似乎想要冲破皮肤喷涌而出。
“啪啪啪！”
不一会儿，孩子就晕了过去。
杨军见状，这才停手。
把腰带重新勒好，打开房门。
黑影一闪，孙招娣就冲向了墙角昏迷的杨成道。
倒是伊秋水看了孩子一眼，然后像疯了一样扑向了杨军。
“姓杨的，我跟你没完。”
说完，就扑在杨军身上又抓又挠。
杨军一把把她甩着一边，指着她道：“不要无理取闹了，孩子就是被你惯坏的，你这不是疼爱孩子，你这是在害他。”
伊秋水瘫坐在地上，不停地抽泣。
杨成道是她的逆鳞，她不许任何人碰他，哪怕杨军都不行。
“孩子我不生了，明天我就去打掉。”
女人一闹起来，什么话都敢说。
说这些还是轻的，还有的拿离婚威胁呢。
“爱生不生，不生正好。”
说实话，孩子一多，杨军就不怎么疼爱孩子了，不是说杨军薄情寡义，事实就是如此。
为什么往年那些孩子那么泼实，而且独立自主性比较强？
那是因为兄弟姐妹多了，从父母那里得不到更多的爱，所以，他们只能靠自己，他们很早就懂得一个道理，要想得到除了父母之外更多的东西，就只能自己去争取，靠别人施舍是永远得不到的。
同样的道理，家里就一个孩子，那孩子的各方面能力就不如兄弟姐妹的多的孩子，这是毋庸置疑的。
当然，杨军也是仗着自己孩子多，要不然他肯定会把所有的父爱都给杨成道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杨清香已经给他生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子了，黄雅妮、纳兰清梦、孟文雅现在也怀孕了，他根本不用在为子孙后代发愁，所以下起手来比较很。
女人在这个时候是没道理可将的，一旦你想要跟她讲理，那你就已经输了。
杨军没有搭理伊秋水，而是直接回了后院。
回到书房后，直接把门反锁。
果然，过了没多大一会儿。
就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伊秋水把王玉英搬来了。
“你胆子肥了，敢打我孙子。”
“你给我出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王玉英像是发了疯似的拍打着门，嘴里嚷嚷着要把杨军打死算球。
杨军用棉球把耳朵堵住，然后往沙发上一躺。
王玉英闹了一会后，就离开了。
外面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他们带着孩子去医院了。
……
第二天，杨军没吃早饭，一大早就跑了。
要是再晚一点，肯定被王玉英堵家里了。
王玉英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每次只要打孩子，她就会和杨军无理取闹。
不过，这两天是不能回去了，得等她气消了才行。
先是去单位转了一圈，然后开了个小会，然后就直接去了杨清香那边。
儿子杨成才去上学去了，只有杨清香一个人在家。
宋妈放下茶水和水果点心后，就识趣的去了前院。
杨军躺在藤椅上，杨清香坐在旁边给他投喂。
“老杨，这次咱儿子又考了年级第一。”杨清香道。
一提起儿子，她就满脸的自豪。
这个儿子太争气了，从小到大就没让她操过心，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而且每门功课都是满分。
用他班主任的话来说，之所以考一百分，不是杨成才的水平只有这么高，而是试卷只有一百分。
果然没有交错的名字，杨成才果然成才了。
杨清香觉得她的人生已经很圆满了，有那么疼爱自己的男人，还有乖巧懂事的儿子，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她对眼前的一切都很满足。
“不愧是我杨军的儿子啊，没给他爹丢脸。”
杨军笑道：“回头问问儿子，问他有什么愿望，我可以帮他实现。”
杨清香一听，顿时俏脸沉了下来。
“老杨，我劝你还是别问了，免得你兑现不了。”
“咋了？还有我兑现不了的承诺？”杨军愕然。
他现在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还有空间辅助，这世上很少有他办不到的事。
杨清香闻言，低着头不说话。
好半晌才道：“我已经跟儿子说了咱俩之间的事了，我怕他……会提出……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到时候你做不到，可怎么办啊？”
杨军一怔：“你……告诉孩子了？”
杨清香沉声道：“孩子大了，有些事不用我说，他都能猜得到，我……只好告诉他实情了。”
杨军闻言，心一沉。
忙问道：“孩子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
杨清香苦笑道：“孩子很冷静，似乎早就猜到我们之间是这种关系了，当时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听见他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
杨军闻言，心情非常沉重。
“苦了孩子了，我对不起你们娘俩。”
杨清香：“老杨，你说啥呢，我是自愿和你在一起的，不管你的事，要是孩子怪罪的话，那就怪罪我吧。”
“不，你也是迫不得已，你是母亲，在孩子的眼里你是完美无瑕的，这个恶名不能由你担，孩子要怪就怪我吧。”
杨军道：“今晚我不走了，我会找儿子好好聊聊的。”
杨清香：“老杨……”
“好了，别说了，就这么办。”
杨军接着道：“孩子是你的全部，我不能让你和孩子之间产生什么隔阂。”
“老杨……”
杨清香哽咽着紧紧地抱住了杨军。
说实话，她真的怕在儿子的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怕儿子误认为的母亲是那种攀炎附势、追求荣华富贵。不珍惜名声、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她是在太在乎自己在儿子心目中的印象了。
下午的时候，杨军精神抖擞的从卧室里出来。
来到前院，发现杨清香在厨房里和宋妈她们在忙活晚饭。
见到杨军过来了，杨清香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然后走过来帮他整理衣服。
“饭菜马上好了，等儿子一放学，我们就开饭。”
“没关系，我不太饿，等儿子回来一起吃吧。”
杨军道。
随后，杨清香进去忙去了。
杨军就坐在那儿看着她在忙活。
杨清香进进出出的，每次看见杨军，脸上就挂满了笑容。
像这样的场景可不常见，她心里想着，要是儿子能在就好了。
“宋妈，你过来一下。”
杨军把宋妈叫了过来。
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数了一百元递了过去。
“杨先生，使不得。”
宋妈自然知道杨军要干什么。
“您已经开过工资了，我们再拿这个钱就不合适了。”
杨军沉着脸道：“宋妈，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给你的你就接着。”
宋妈闻言，脸色一阵激动。
她是了解杨军的，杨军根不不差钱，给你的东西你要是敢拒绝，那就是不给他面子。
“那……那就谢谢杨先生了。”
宋妈鞠了一躬。
这一百块钱不是都给她一个人，是要跟她侄女平分的，两人每人都能分到五十块钱。
五十块钱不少了，顶她一个月的工资了，这么多年下来，她的平均工资已经超过一百了，这比工厂里的八级技工拿得还多。
“宋妈，这么多年，谢谢你帮我照顾清香和孩子。”
“嗐，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杨军道：“如果以后碰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可以来找我，我给你解决。”
“谢谢杨先生，谢谢杨先生。”
杨军从来不主动给人承诺，能得到他亲口承诺，那说明这个人是他值得信任的人。
随后，宋妈就进厨房忙活了。
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杨成才就回家了。
杨军也特意安排司机专车送他上下学，孩子的安全也是有保证的。
“爸爸！”
杨成才一见到杨军，就激动的向他扑来。
“哟，儿子，快来让爸爸抱抱。”
杨军一把把儿子抱起来，举在头顶，转了两圈。
对于这个乖巧的儿子，他是打心眼里疼爱的。
孩子并没有爸爸和妈妈不是正常父亲关系而疏远杨军，而是紧紧地搂着杨军的脖子，声音哽咽，神情非常激动。
他非常珍惜像现在这样温馨的时光，在别的孩子哪里是轻而易举的事，在他这里却是一种奢侈。
“爸爸，今晚您能留下来吗？”
“能啊。”
杨军抱着儿子，轻声道：“你妈妈说你又考了年级第一，爸爸非常高兴，为了奖励你，爸爸决定留下来陪你一晚。”
杨军真的没有勇气问儿子有什么愿望，他真的害怕儿子要一个完整的家庭，但时候他就真的进退维谷了。
“太好了，爸爸终于能留下来了。”
孩子高兴地在怀里乱扭。
“爸爸，今晚上你能和我和妈妈我们一家三口人一起睡吗？”
“当然了，都听你的。”
“谢谢爸爸。”
孩子一听，非常的高兴。
放下书本，爷俩就在院子里玩。
杨军先是陪儿子把作业作完，又陪他聊了一会天，直到杨清香过来叫他们吃饭。
当晚，杨军一家三口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儿子特别兴奋，尤其的喜欢粘着杨军，不停地问这问那，直到凌晨一点才睡去。
第二天，杨军起床亲自送儿子去上学。
从学校回来，他直接去了单位。
“大领导，有个姓钱的人想要见你，您要不要见？”
纳兰清梦怀孕了，已经辞职回家养胎去了。
作为大领导的秘书，未婚先孕是一件很严重的作风问题，为了避免麻烦，她索性直接辞掉了所有的工作，专心回家养胎。
现在谭琴接替了她的工作，负责他日常所有工作安排。
前几年，姜海涛也被他安排去了教育部，现在的几个秘书，除了谭琴这个老人外，所有的人都是新人。
“怎么？连规矩都不懂了，我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吗？”
谭琴闻言，撇撇嘴道：“是雅妮姐的秘书。”
杨军正在喝水，闻言，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
“你这丫头，说话不能一口气说完吗？”
黄雅妮的秘书钱芳过来，杨军肯定要见啊。
“赶紧把人请进来吧。”
“是，大领导。”
谭琴声音拉的很长，以此表示对杨军的不满。
谭琴跟随杨军七八年了，自然有资格在杨军面前开玩笑，不过，开玩笑归开玩笑，但是办正事的时候一点都不玩笑。
不一会儿，钱芳就来了。
手里拎着一个装礼品用的袋子和一个保温壶。
“大领导，您好。”
钱芳弯腰给杨军鞠了一躬，然后恭敬的站在一边。
自从得知杨军的真实身份后，钱芳原先对杨军那份轻视之心深表自责。
她没想到杨军这么年轻就身居要职，而且其影响力非常巨大，提起杨军的名字，整个四九城甚至全国人民就没有不知道的。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像黄雅妮这个能干的女强人甘愿默默的做杨军的女人了。
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是一个让女人着迷的男人。
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就说过，像杨军这种抽烟的男人最让人着迷了。
经过深入了解后，她对杨军更加的敬重了。
“你好啊，钱秘书。”
杨军单手一引，示意她做下说话。
钱芳不敢坐下，而是把带来的保温壶端上茶几，打开盖子，从里面倒出一碗鸡汤。
“大领导，这是我们董事长亲手给您熬的，她交代我，一定要看着你把鸡汤喝完。”
说完，笑呵呵的看着杨军。
杨军闻言，皱了皱眉。
黄雅妮的厨艺他是领教过的，这傻妞喜欢做饭，但是又做不好饭，她做出来的饭能断生就不错了，至于味道就甭想了。
杨军端着碗凑近鼻子闻了闻。
“你们董事长尝过没有？”
钱芳闻言，噗嗤一下笑了。
“董事长果然猜得没错，她一早就料准您会这么问的。”
“大领导，您不能用老眼光看人，我们董事长这么多年在港城可没闲着，一有空她就练习做饭，而且还专门跟大厨学过几年呢。”
杨军闻言，摇了摇头。
不是他小看港城的大厨，那些大厨的水平跟内地的厨子根本没法比，做出来的饭菜连他们自己都不愿意吃。
杨军本想尝一口的，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在桌子上。
“告诉你们董事长，我已经尝过了，就说不错。”
钱芳闻言，再次娇笑起来。
“咯咯咯，我们董事长猜得不错，她也早就料到您会这么说的。”
“我们董事长说了，您要是不愿意喝就算了，她不会勉强您的。”
说完，自顾自的把鸡汤收了起来。
“呵呵，你们董事长这么些年还是有长进的啊。”杨军笑道。
“那是当然，我都佩服董事长一个女的能拼下这么大一份家业，她是我见过最要强的女人，没有之一。”
钱芳眼里尽是小星星，看得出来她对黄雅妮很是崇拜。
“谈谈正事吧。”
杨军不喜欢外人谈论他和黄雅妮之间的事，于是改变了话题。
“哦，是这样的，董事长让我给您送鸡汤的同时，还让我带几分文件让您处置。”
说完，从那个装着礼品袋子里掏出几份文件摆在杨军面前。
杨军翻了翻，发现都是一些重大决策上的问题。
这些只有董事长才有资格签署的文件。
杨军不懂黄雅妮为何把这些文件交给他签字，她刚怀孕，还能处理集团里的事务，为何不亲自处理呢？
直到他看到最后那份人事任命书时，他才明白黄雅妮让他签署的意思。
这是一份早已拟定好的人事任命书，上面写着任命谁谁为公司集团的钟经理，负责总管公司一切事务。
只不过上面名字一栏确实空白。
这肯定不是黄雅妮疏忽或者遗忘，而是她故意为之。
看到这一幕，杨军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于是，把那份人事任命书往钱芳面前一放。
“你明白你们董事长的意思吗？”
说完，直勾勾的看着她。
钱芳是知道这份人事任命书的，闻言，脸色红了一下，点点头，小声道，
“大约明白，但是不敢确定。”
钱芳是黄雅妮的秘书，作为超级集团董事长的秘书，她要是非常优秀的，董事长让她来送文件，并且把这份人事任命书夹在中间，不就是想让杨军考察她吗。
要是杨军觉得还可以，钱芳就是集团的总经理，要是杨军觉得不行，那钱芳还是乖乖的当她的秘书。
她的前途和命运掌握在杨军手里，此刻她的内心既激动又紧张。
黄雅妮做么做的目的就是给接下来养胎做准备，集团那么一大摊子的事，得有人替她管起来。这个总经理还只能是女的，不能是男的。
男的野心太大，不好控制，而且她一个女董事长，也只能找个女总经理做她的助手。
所以，她就把这个难题抛给了杨军，让他来定夺。
“你想不想当这个总经理？”杨军肃容道。
之前集团也有过几个总经理，但是因为理念或者性格不合被裁掉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合适的，她拿不定主意，所以想让杨军替他把把关。
“想！”
钱芳点头道。
杨军混了那么久职场，谁的心里想什么他一清二楚，很少有什么能瞒得住他的。
他考察人的时候，从来不问业务上的事，总是和对方闲聊，以此从对方的话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一个人的说话和行为方式是长久养成的，通过这些细微的变化，可以得出一个人的性格、爱好、品格等等。
目前这个钱芳表现的都还不错，是个干大事的料。
随后，杨军又随意问了几个问题。
通过总结，他觉得钱芳这个人能力和品格都是上乘，虽然不是最佳的总经理人选，但是也是万里挑一的不二人选。
看似漫不经心的聊天，其实钱芳心里明白，杨军在考验她，她不觉得自己能在杨军这个老狐狸跟前有什么能隐瞒的住的事情，所以，她基本上都会如实回答。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杨军突然拿起笔，在人事任命那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当然，他的签名是不具有法律效力的。
这个签名主要是给黄雅妮看的，这份任命书回头还要重新起草，由黄雅妮签名才能正式生效。
“大领导，谢谢您。”
钱芳激动地冲他微微鞠了一躬：“我一定不会辜负您所望，配合董事长把公司的搭理好……”
杨军抬手打断了她。
“行了，回去跟你们董事长说，今晚我去她那边。”
钱芳闻言，脸色通红。
我虽然是个秘书，但这种私生活没必要跟我说吧。
但是，她在杨军面前只有听话的份。
“是，大领导，我一定转达到。”
晚上。
杨军把儿子杨成道关在一间屋子里，反锁门，用皮带请他吃竹笋炒肉。
这是个拼爹的年代，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并不代表杨军放纵儿子不管。
儿子要是不争气，就是金山银山也不够他败的。
孩子现在才八岁，一切都还来得及，不管打有没有用，但是自己心里这口气必须出了。
“爸，我错了。”
杨成道见杨军动真格子了，立马怂了。
整个人缩在墙角一动不动。
“哼！这话也就跟你妈妈说还管用。”
杨军把皮带往手上一颤，用手墩了两下，皮带发出‘啪啪’的声音。
即使没有这次考试的事，杨军也早就想教育这小子一顿了。
这孩子被王玉英和伊秋水惯得没边了，调皮惹祸那是家常便饭，再不管，就真的成孙悟空了。
“啪！”
杨军一皮带下去，杨成道就发出一声尖叫，手臂上留下一个带状的血印。
“啊！爸爸，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杨成道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个苦啊，那皮带抽在身上，跟蚂蚁似的，挠都挠不掉。
“啪！啪！啪！”
又是几鞭子下去，杨成道直接涕泗横流，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张大着嘴巴连嚎都嚎不出来。
别的家长打孩子，一般会边打一边讲清楚为什么打他，而杨军根不就不说话，闷着头一鞭一鞭子的抽。
“啪啪啪！”
又是几皮带下去，他身上已经没有再次出现几条皮带印子。
“嗷……”
这家伙反射弧有点长，皮带抽半天才叫出声来。
杨成道的哭声很快引来了伊秋水和孙招娣。
两人站在门口不停地拍打门窗。
“老公，别打了，下这么重的手，你要打死他呀？”
“干爹，你就别打弟弟了，要打就打我吧。”
娘俩在门外哭喊着求情，可杨军愣是不开门。
她们越是求情，杨军就越上火。
要不是平时你们这么惯着他，杨成道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嗷……”
又是几皮带下去，杨成道身上几乎没有一处不是皮带印子的。
那火红的印子肿的老高，血印子鼓鼓的，似乎想要冲破皮肤喷涌而出。
“啪啪啪！”
不一会儿，孩子就晕了过去。
杨军见状，这才停手。
把腰带重新勒好，打开房门。
黑影一闪，孙招娣就冲向了墙角昏迷的杨成道。
倒是伊秋水看了孩子一眼，然后像疯了一样扑向了杨军。
“姓杨的，我跟你没完。”
说完，就扑在杨军身上又抓又挠。
杨军一把把她甩着一边，指着她道：“不要无理取闹了，孩子就是被你惯坏的，你这不是疼爱孩子，你这是在害他。”
伊秋水瘫坐在地上，不停地抽泣。
杨成道是她的逆鳞，她不许任何人碰他，哪怕杨军都不行。
“孩子我不生了，明天我就去打掉。”
女人一闹起来，什么话都敢说。
说这些还是轻的，还有的拿离婚威胁呢。
“爱生不生，不生正好。”
说实话，孩子一多，杨军就不怎么疼爱孩子了，不是说杨军薄情寡义，事实就是如此。
为什么往年那些孩子那么泼实，而且独立自主性比较强？
那是因为兄弟姐妹多了，从父母那里得不到更多的爱，所以，他们只能靠自己，他们很早就懂得一个道理，要想得到除了父母之外更多的东西，就只能自己去争取，靠别人施舍是永远得不到的。
同样的道理，家里就一个孩子，那孩子的各方面能力就不如兄弟姐妹的多的孩子，这是毋庸置疑的。
当然，杨军也是仗着自己孩子多，要不然他肯定会把所有的父爱都给杨成道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杨清香已经给他生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子了，黄雅妮、纳兰清梦、孟文雅现在也怀孕了，他根本不用在为子孙后代发愁，所以下起手来比较很。
女人在这个时候是没道理可将的，一旦你想要跟她讲理，那你就已经输了。
杨军没有搭理伊秋水，而是直接回了后院。
回到书房后，直接把门反锁。
果然，过了没多大一会儿。
就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伊秋水把王玉英搬来了。
“你胆子肥了，敢打我孙子。”
“你给我出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王玉英像是发了疯似的拍打着门，嘴里嚷嚷着要把杨军打死算球。
杨军用棉球把耳朵堵住，然后往沙发上一躺。
王玉英闹了一会后，就离开了。
外面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他们带着孩子去医院了。
……
第二天，杨军没吃早饭，一大早就跑了。
要是再晚一点，肯定被王玉英堵家里了。
王玉英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每次只要打孩子，她就会和杨军无理取闹。
不过，这两天是不能回去了，得等她气消了才行。
先是去单位转了一圈，然后开了个小会，然后就直接去了杨清香那边。
儿子杨成才去上学去了，只有杨清香一个人在家。
宋妈放下茶水和水果点心后，就识趣的去了前院。
杨军躺在藤椅上，杨清香坐在旁边给他投喂。
“老杨，这次咱儿子又考了年级第一。”杨清香道。
一提起儿子，她就满脸的自豪。
这个儿子太争气了，从小到大就没让她操过心，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而且每门功课都是满分。
用他班主任的话来说，之所以考一百分，不是杨成才的水平只有这么高，而是试卷只有一百分。
果然没有交错的名字，杨成才果然成才了。
杨清香觉得她的人生已经很圆满了，有那么疼爱自己的男人，还有乖巧懂事的儿子，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她对眼前的一切都很满足。
“不愧是我杨军的儿子啊，没给他爹丢脸。”
杨军笑道：“回头问问儿子，问他有什么愿望，我可以帮他实现。”
杨清香一听，顿时俏脸沉了下来。
“老杨，我劝你还是别问了，免得你兑现不了。”
“咋了？还有我兑现不了的承诺？”杨军愕然。
他现在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还有空间辅助，这世上很少有他办不到的事。
杨清香闻言，低着头不说话。
好半晌才道：“我已经跟儿子说了咱俩之间的事了，我怕他……会提出……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到时候你做不到，可怎么办啊？”
杨军一怔：“你……告诉孩子了？”
杨清香沉声道：“孩子大了，有些事不用我说，他都能猜得到，我……只好告诉他实情了。”
杨军闻言，心一沉。
忙问道：“孩子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
杨清香苦笑道：“孩子很冷静，似乎早就猜到我们之间是这种关系了，当时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听见他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
杨军闻言，心情非常沉重。
“苦了孩子了，我对不起你们娘俩。”
杨清香：“老杨，你说啥呢，我是自愿和你在一起的，不管你的事，要是孩子怪罪的话，那就怪罪我吧。”
“不，你也是迫不得已，你是母亲，在孩子的眼里你是完美无瑕的，这个恶名不能由你担，孩子要怪就怪我吧。”
杨军道：“今晚我不走了，我会找儿子好好聊聊的。”
杨清香：“老杨……”
“好了，别说了，就这么办。”
杨军接着道：“孩子是你的全部，我不能让你和孩子之间产生什么隔阂。”
“老杨……”
杨清香哽咽着紧紧地抱住了杨军。
说实话，她真的怕在儿子的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怕儿子误认为的母亲是那种攀炎附势、追求荣华富贵。不珍惜名声、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她是在太在乎自己在儿子心目中的印象了。
下午的时候，杨军精神抖擞的从卧室里出来。
来到前院，发现杨清香在厨房里和宋妈她们在忙活晚饭。
见到杨军过来了，杨清香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然后走过来帮他整理衣服。
“饭菜马上好了，等儿子一放学，我们就开饭。”
“没关系，我不太饿，等儿子回来一起吃吧。”
杨军道。
随后，杨清香进去忙去了。
杨军就坐在那儿看着她在忙活。
杨清香进进出出的，每次看见杨军，脸上就挂满了笑容。
像这样的场景可不常见，她心里想着，要是儿子能在就好了。
“宋妈，你过来一下。”
杨军把宋妈叫了过来。
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数了一百元递了过去。
“杨先生，使不得。”
宋妈自然知道杨军要干什么。
“您已经开过工资了，我们再拿这个钱就不合适了。”
杨军沉着脸道：“宋妈，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给你的你就接着。”
宋妈闻言，脸色一阵激动。
她是了解杨军的，杨军根不不差钱，给你的东西你要是敢拒绝，那就是不给他面子。
“那……那就谢谢杨先生了。”
宋妈鞠了一躬。
这一百块钱不是都给她一个人，是要跟她侄女平分的，两人每人都能分到五十块钱。
五十块钱不少了，顶她一个月的工资了，这么多年下来，她的平均工资已经超过一百了，这比工厂里的八级技工拿得还多。
“宋妈，这么多年，谢谢你帮我照顾清香和孩子。”
“嗐，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杨军道：“如果以后碰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可以来找我，我给你解决。”
“谢谢杨先生，谢谢杨先生。”
杨军从来不主动给人承诺，能得到他亲口承诺，那说明这个人是他值得信任的人。
随后，宋妈就进厨房忙活了。
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杨成才就回家了。
杨军也特意安排司机专车送他上下学，孩子的安全也是有保证的。
“爸爸！”
杨成才一见到杨军，就激动的向他扑来。
“哟，儿子，快来让爸爸抱抱。”
杨军一把把儿子抱起来，举在头顶，转了两圈。
对于这个乖巧的儿子，他是打心眼里疼爱的。
孩子并没有爸爸和妈妈不是正常父亲关系而疏远杨军，而是紧紧地搂着杨军的脖子，声音哽咽，神情非常激动。
他非常珍惜像现在这样温馨的时光，在别的孩子哪里是轻而易举的事，在他这里却是一种奢侈。
“爸爸，今晚您能留下来吗？”
“能啊。”
杨军抱着儿子，轻声道：“你妈妈说你又考了年级第一，爸爸非常高兴，为了奖励你，爸爸决定留下来陪你一晚。”
杨军真的没有勇气问儿子有什么愿望，他真的害怕儿子要一个完整的家庭，但时候他就真的进退维谷了。
“太好了，爸爸终于能留下来了。”
孩子高兴地在怀里乱扭。
“爸爸，今晚上你能和我和妈妈我们一家三口人一起睡吗？”
“当然了，都听你的。”
“谢谢爸爸。”
孩子一听，非常的高兴。
放下书本，爷俩就在院子里玩。
杨军先是陪儿子把作业作完，又陪他聊了一会天，直到杨清香过来叫他们吃饭。
当晚，杨军一家三口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儿子特别兴奋，尤其的喜欢粘着杨军，不停地问这问那，直到凌晨一点才睡去。
第二天，杨军起床亲自送儿子去上学。
从学校回来，他直接去了单位。
“大领导，有个姓钱的人想要见你，您要不要见？”
纳兰清梦怀孕了，已经辞职回家养胎去了。
作为大领导的秘书，未婚先孕是一件很严重的作风问题，为了避免麻烦，她索性直接辞掉了所有的工作，专心回家养胎。
现在谭琴接替了她的工作，负责他日常所有工作安排。
前几年，姜海涛也被他安排去了教育部，现在的几个秘书，除了谭琴这个老人外，所有的人都是新人。
“怎么？连规矩都不懂了，我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吗？”
谭琴闻言，撇撇嘴道：“是雅妮姐的秘书。”
杨军正在喝水，闻言，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
“你这丫头，说话不能一口气说完吗？”
黄雅妮的秘书钱芳过来，杨军肯定要见啊。
“赶紧把人请进来吧。”
“是，大领导。”
谭琴声音拉的很长，以此表示对杨军的不满。
谭琴跟随杨军七八年了，自然有资格在杨军面前开玩笑，不过，开玩笑归开玩笑，但是办正事的时候一点都不玩笑。
不一会儿，钱芳就来了。
手里拎着一个装礼品用的袋子和一个保温壶。
“大领导，您好。”
钱芳弯腰给杨军鞠了一躬，然后恭敬的站在一边。
自从得知杨军的真实身份后，钱芳原先对杨军那份轻视之心深表自责。
她没想到杨军这么年轻就身居要职，而且其影响力非常巨大，提起杨军的名字，整个四九城甚至全国人民就没有不知道的。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像黄雅妮这个能干的女强人甘愿默默的做杨军的女人了。
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是一个让女人着迷的男人。
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就说过，像杨军这种抽烟的男人最让人着迷了。
经过深入了解后，她对杨军更加的敬重了。
“你好啊，钱秘书。”
杨军单手一引，示意她做下说话。
钱芳不敢坐下，而是把带来的保温壶端上茶几，打开盖子，从里面倒出一碗鸡汤。
“大领导，这是我们董事长亲手给您熬的，她交代我，一定要看着你把鸡汤喝完。”
说完，笑呵呵的看着杨军。
杨军闻言，皱了皱眉。
黄雅妮的厨艺他是领教过的，这傻妞喜欢做饭，但是又做不好饭，她做出来的饭能断生就不错了，至于味道就甭想了。
杨军端着碗凑近鼻子闻了闻。
“你们董事长尝过没有？”
钱芳闻言，噗嗤一下笑了。
“董事长果然猜得没错，她一早就料准您会这么问的。”
“大领导，您不能用老眼光看人，我们董事长这么多年在港城可没闲着，一有空她就练习做饭，而且还专门跟大厨学过几年呢。”
杨军闻言，摇了摇头。
不是他小看港城的大厨，那些大厨的水平跟内地的厨子根本没法比，做出来的饭菜连他们自己都不愿意吃。
杨军本想尝一口的，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在桌子上。
“告诉你们董事长，我已经尝过了，就说不错。”
钱芳闻言，再次娇笑起来。
“咯咯咯，我们董事长猜得不错，她也早就料到您会这么说的。”
“我们董事长说了，您要是不愿意喝就算了，她不会勉强您的。”
说完，自顾自的把鸡汤收了起来。
“呵呵，你们董事长这么些年还是有长进的啊。”杨军笑道。
“那是当然，我都佩服董事长一个女的能拼下这么大一份家业，她是我见过最要强的女人，没有之一。”
钱芳眼里尽是小星星，看得出来她对黄雅妮很是崇拜。
“谈谈正事吧。”
杨军不喜欢外人谈论他和黄雅妮之间的事，于是改变了话题。
“哦，是这样的，董事长让我给您送鸡汤的同时，还让我带几分文件让您处置。”
说完，从那个装着礼品袋子里掏出几份文件摆在杨军面前。
杨军翻了翻，发现都是一些重大决策上的问题。
这些只有董事长才有资格签署的文件。
杨军不懂黄雅妮为何把这些文件交给他签字，她刚怀孕，还能处理集团里的事务，为何不亲自处理呢？
直到他看到最后那份人事任命书时，他才明白黄雅妮让他签署的意思。
这是一份早已拟定好的人事任命书，上面写着任命谁谁为公司集团的钟经理，负责总管公司一切事务。
只不过上面名字一栏确实空白。
这肯定不是黄雅妮疏忽或者遗忘，而是她故意为之。
看到这一幕，杨军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于是，把那份人事任命书往钱芳面前一放。
“你明白你们董事长的意思吗？”
说完，直勾勾的看着她。
钱芳是知道这份人事任命书的，闻言，脸色红了一下，点点头，小声道，
“大约明白，但是不敢确定。”
钱芳是黄雅妮的秘书，作为超级集团董事长的秘书，她要是非常优秀的，董事长让她来送文件，并且把这份人事任命书夹在中间，不就是想让杨军考察她吗。
要是杨军觉得还可以，钱芳就是集团的总经理，要是杨军觉得不行，那钱芳还是乖乖的当她的秘书。
她的前途和命运掌握在杨军手里，此刻她的内心既激动又紧张。
黄雅妮做么做的目的就是给接下来养胎做准备，集团那么一大摊子的事，得有人替她管起来。这个总经理还只能是女的，不能是男的。
男的野心太大，不好控制，而且她一个女董事长，也只能找个女总经理做她的助手。
所以，她就把这个难题抛给了杨军，让他来定夺。
“你想不想当这个总经理？”杨军肃容道。
之前集团也有过几个总经理，但是因为理念或者性格不合被裁掉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合适的，她拿不定主意，所以想让杨军替他把把关。
“想！”
钱芳点头道。
杨军混了那么久职场，谁的心里想什么他一清二楚，很少有什么能瞒得住他的。
他考察人的时候，从来不问业务上的事，总是和对方闲聊，以此从对方的话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一个人的说话和行为方式是长久养成的，通过这些细微的变化，可以得出一个人的性格、爱好、品格等等。
目前这个钱芳表现的都还不错，是个干大事的料。
随后，杨军又随意问了几个问题。
通过总结，他觉得钱芳这个人能力和品格都是上乘，虽然不是最佳的总经理人选，但是也是万里挑一的不二人选。
看似漫不经心的聊天，其实钱芳心里明白，杨军在考验她，她不觉得自己能在杨军这个老狐狸跟前有什么能隐瞒的住的事情，所以，她基本上都会如实回答。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杨军突然拿起笔，在人事任命那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当然，他的签名是不具有法律效力的。
这个签名主要是给黄雅妮看的，这份任命书回头还要重新起草，由黄雅妮签名才能正式生效。
“大领导，谢谢您。”
钱芳激动地冲他微微鞠了一躬：“我一定不会辜负您所望，配合董事长把公司的搭理好……”
杨军抬手打断了她。
“行了，回去跟你们董事长说，今晚我去她那边。”
钱芳闻言，脸色通红。
我虽然是个秘书，但这种私生活没必要跟我说吧。
但是，她在杨军面前只有听话的份。
“是，大领导，我一定转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