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这才是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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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个多小时里，李耀军把他们被骗入陆定坤诈骗团伙那天开始到现在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部告诉了薛正荣，包括关仕勇的事。
薛正荣陷入了沉思。
好一阵子之后，薛正荣感慨着说，“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里，你们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苏秦他们也没有掌握这些具体情况。”
他问，“夏欣怡人呢？”
李耀军汇报的事情里面，只有夏欣怡这个人，他是没有提到去向的。
李耀军罕见地犹豫了起来。
薛正荣问，“不方便说？”
“不。”李耀军摇头，“连长，我怀疑她是人口贩卖集团首脑的情人，她知道一些很隐秘的事情，但具体细节却说不清楚。”
薛正荣说，“你把她放了，想看看能不能钓到大鱼？”
李耀军点了点头，“据她交代，他们下手的对象大多是海外留学生和到国外旅游的大学生，年龄集中在18岁到25岁之间。”
“一部分是出卖器官，另一部分是逼良为娼，条件优秀的，会送到地下拍卖会进行拍卖。另外，他们经常能够轻易地锁定特定人群。”
“有些非富即贵的客户，有些血型特殊的，比如熊猫血，要找到匹配的肾脏极难，刚才提到的林隐就是熊猫血，匹配上了英国一个贵族女子，那个贵族出价一百万美元，负责拐卖林隐的就是夏欣怡。”
“这里面有两个疑点，夏欣怡所在的人口贩卖集团是如何知道林隐的血型的，又是如何如此准确地锁定林隐的位置，这是其一。”
“其二，夏欣怡为什么把林隐卖给陆定坤，而不是直接交给人口贩卖集团。这个疑问，夏欣怡也说不清楚，她说是奉命行事，我觉得她说的是真话。”
薛正荣缓缓点头，道，“你怀疑国内有人在跟国际人口贩卖集团合作，做这类人神共愤的勾当。第二分疑问可能存在偶然性。”
“比如，给夏欣怡发号施令的人想再赚一笔中介费，因为他知道不管陆定坤怎样处理林隐，只要陆定坤知道有人出价一百万美元购买林隐的肾脏，陆定坤一定会答应。”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你们及时救出了林隐，打烂了那个给夏欣怡发号施令的人的如意算盘。”
闻言，李闲忍不住点头说，“连长就是连长，和我们当时臭皮囊会议的分析结果基本对上了。”
当时在奥克兰，他们结合夏欣怡的口供分析出来的结论，和薛正荣现在的分析，几乎一样。
“你小子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没点本事能当你们连长。”薛正荣笑骂道。
李闲说，“可惜没有发现夏欣怡上线的蛛丝马迹，每一次联系她的都是网络电话，地址满世界变换。而且，夏欣怡极有可能不知道她的男朋友是人口贩卖集团的首脑，至少是一个核心层的人物。”
点了点头，薛正荣说，“这个夏欣怡估计也是被蒙骗的人之一。她那个男朋友，嗯，深度怀疑为国际人贩卖集团核心层人物的男子，是怎样认识她的呢？”
“可以从这个方向入手查一查，重点查夏欣怡的社会关系，留学前和留学后的，重点放在留学前。”
闻言，李耀军的眼睛都发亮了，好像一道光打在了天灵盖上，一下子就通透了。
“我知道你们想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正因为如此，靠自己的力量太单薄，进入海安公司工作，有很多资源可以利用。”
薛正荣说，“比如调查夏欣怡的社会关系，公安部门帮忙的话，三两天就能查清楚，靠自己呢，三两个月也未必能查清楚。”
“连长，人口贩卖不属于海安公司的管辖范畴，他们会帮忙吗？”王成皱眉问。
“谁说不在管辖范畴？在海外，针对我们同胞的犯罪，符合这两个条件，那就归海安公司管。”薛正荣沉声说着。
“我明白你们的想法，离开部队了，可是，咱们不甘心呐，还想继续为国家做点事情。在这种情况之下，没有比海安公司好的选择。”
众人沉默了。
冷水寒低声问，“连长，那三亿多怎么办？”
薛正荣一笑，“什么三亿多，本来就是不该出现的钱，谁会管，谁又敢管。
冷水寒顿时露出了笑容。
连长不愧是连长。
“连长，咱们平分，不，我少拿点，你多拿点。”王成嘿嘿笑道。
薛正荣正色道，“我是要一份的，给我五百万，让家里把房子买了，你们嫂子和孩子生活有个保障，那我就无后顾之忧了。”
这才是连长。
不会在心里藏着什么想法，有什么说什么。反过来，其实大家都知道，如果连长不要，大家是不放心的，可是如果连长要求平分，那也是绝无可能的。
而连长要这五百万，其实是在告诉他们，这件事情，以后要是出问题，他是第一个顶上去扛的。
李耀军说，“连长，家里的事我来安排。”
“行，你安排我放心。”薛正荣没有丝毫犹豫。
自打他决定加入海安公司，并且来到这里，要求亲自指挥李耀军这支小队，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里，妻儿和父母。
普通人很难理解军人的家国情怀，尤其是101部队这种常年在刀尖上赤脚行走的特殊作战人员。
薛正荣也不过三十岁，比李耀军大了五六岁而已，他的儿子刚出生，老婆在家乡县城一个事业单位当临时工，两千来块工资，连她和孩子的伙食费都不够。
房子是结婚前在县城买了的一个小三居，可是丈夫娘那边说要给孩子好的教育，就要在市里买房，买有学位的房子。
父母也是一样的意思。
薛正荣是正连级干部，除了正常的工资之外，因为服役部队的特殊性，还有各项补助补贴，年收入超过二十万。
在一线城市安家都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薛正荣每年给家里的钱也只有一半，十万左右的样子。
为此，他老婆闹过好几次，怀疑他有别的女人，不然每年十万块怎样花的？
在部队根本没有花钱的地方，除了在外面养女人。
一直到老王出面向她保证，薛正荣同志在外绝对没有养女人，这件事情才告一段落。
那么，那十万块钱哪里去了？
至今都还是一个谜。
因此，别看薛正荣工资挺高，但家里过得实在是不算宽松。父母那边每年也就给个万把块养老，为此，薛正荣的弟弟弟媳意见很大。
这还不算岳父岳母那边的各种意见。
甚至可以说，要求他在市里买一套房子，是岳父母和亲父母商量的结果，说到底他们还是怀疑薛正荣在外养了女人，部队领导维护他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榨干他的工资，让他没钱养别的女人。
总而言之，薛正荣家里是七国那么乱，他实在算不上有一个稳固的后方。
即便如此，也不是他提出要五百万的理由，他要这个钱，是自己如果死了，父母和老婆孩子后面的生活能有一个基本的保障。
喝了口酒，薛正荣说，“言归正传，你们打算怎样对付沙泰，拿方案出来讨论讨论，争取今晚就确定下来。”
这就是军方的行事风格。
众人找回了在部队时出任务前的状态，大家围在一起各抒己见地发表意见，整合又整合，方案不断完善起来。
次日，苏秦开车过来接走了李耀军。
他一直把李耀军送到机场。
“抽根烟再进去吧。”在航站楼出发入口，苏秦拿出烟来，他的车就停在边上，泰国警察看见当看不见。
不仅仅是因为那是一台奔驰S400，还因为前挡风玻璃上放着泰国政府机构出入证。
李耀军摆手拒绝，拿出自己的烟点上抽。
苏秦不免伤感，感慨说，“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啊，一旦受到了质疑，不管怎么做，都很难回到从前了。”
“别跟我谈哲学，我不懂。”李耀军说。
苏秦讪笑着，他知道，自己以后在李耀军面前是很难拿到谈话主动权了，这是他要付出的代价。
“到地方了之后，随时打我给你的电话，他都能帮你解决。”苏秦正色说。
李耀军道，“能办得了事才好。”
“放心，你绝对放心。”苏秦拍了拍胸脯。
李耀军抽完一支烟，摆摆手，“走了。”
“一路顺利。”苏秦招手。
李耀军快走进入口的时候，苏秦猛然想起什么，大声喊道，“老李，等等！”
苏秦连忙回到车里拿出公文包跑过来，然后从里面取出一份文件，递给李耀军，擦了擦汗，道，“差点把最重要的东西忘了，没有这个东西，你身上的家伙带不回去，还会被泰国海关逮了。”
原来是公务用枪文件，而且李耀军要走特殊通道过安检，这是泰国外交部门特批的文件，苏秦花了很大力气办到的。
需要带枪吗？
不需要。
苏秦这么做，是为了让李耀军充分感受到他们海安公司的诚意，同时也有显示海安公司实力的想法。
在半个多小时里，李耀军把他们被骗入陆定坤诈骗团伙那天开始到现在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部告诉了薛正荣，包括关仕勇的事。
薛正荣陷入了沉思。
好一阵子之后，薛正荣感慨着说，“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里，你们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苏秦他们也没有掌握这些具体情况。”
他问，“夏欣怡人呢？”
李耀军汇报的事情里面，只有夏欣怡这个人，他是没有提到去向的。
李耀军罕见地犹豫了起来。
薛正荣问，“不方便说？”
“不。”李耀军摇头，“连长，我怀疑她是人口贩卖集团首脑的情人，她知道一些很隐秘的事情，但具体细节却说不清楚。”
薛正荣说，“你把她放了，想看看能不能钓到大鱼？”
李耀军点了点头，“据她交代，他们下手的对象大多是海外留学生和到国外旅游的大学生，年龄集中在18岁到25岁之间。”
“一部分是出卖器官，另一部分是逼良为娼，条件优秀的，会送到地下拍卖会进行拍卖。另外，他们经常能够轻易地锁定特定人群。”
“有些非富即贵的客户，有些血型特殊的，比如熊猫血，要找到匹配的肾脏极难，刚才提到的林隐就是熊猫血，匹配上了英国一个贵族女子，那个贵族出价一百万美元，负责拐卖林隐的就是夏欣怡。”
“这里面有两个疑点，夏欣怡所在的人口贩卖集团是如何知道林隐的血型的，又是如何如此准确地锁定林隐的位置，这是其一。”
“其二，夏欣怡为什么把林隐卖给陆定坤，而不是直接交给人口贩卖集团。这个疑问，夏欣怡也说不清楚，她说是奉命行事，我觉得她说的是真话。”
薛正荣缓缓点头，道，“你怀疑国内有人在跟国际人口贩卖集团合作，做这类人神共愤的勾当。第二分疑问可能存在偶然性。”
“比如，给夏欣怡发号施令的人想再赚一笔中介费，因为他知道不管陆定坤怎样处理林隐，只要陆定坤知道有人出价一百万美元购买林隐的肾脏，陆定坤一定会答应。”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你们及时救出了林隐，打烂了那个给夏欣怡发号施令的人的如意算盘。”
闻言，李闲忍不住点头说，“连长就是连长，和我们当时臭皮囊会议的分析结果基本对上了。”
当时在奥克兰，他们结合夏欣怡的口供分析出来的结论，和薛正荣现在的分析，几乎一样。
“你小子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没点本事能当你们连长。”薛正荣笑骂道。
李闲说，“可惜没有发现夏欣怡上线的蛛丝马迹，每一次联系她的都是网络电话，地址满世界变换。而且，夏欣怡极有可能不知道她的男朋友是人口贩卖集团的首脑，至少是一个核心层的人物。”
点了点头，薛正荣说，“这个夏欣怡估计也是被蒙骗的人之一。她那个男朋友，嗯，深度怀疑为国际人贩卖集团核心层人物的男子，是怎样认识她的呢？”
“可以从这个方向入手查一查，重点查夏欣怡的社会关系，留学前和留学后的，重点放在留学前。”
闻言，李耀军的眼睛都发亮了，好像一道光打在了天灵盖上，一下子就通透了。
“我知道你们想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正因为如此，靠自己的力量太单薄，进入海安公司工作，有很多资源可以利用。”
薛正荣说，“比如调查夏欣怡的社会关系，公安部门帮忙的话，三两天就能查清楚，靠自己呢，三两个月也未必能查清楚。”
“连长，人口贩卖不属于海安公司的管辖范畴，他们会帮忙吗？”王成皱眉问。
“谁说不在管辖范畴？在海外，针对我们同胞的犯罪，符合这两个条件，那就归海安公司管。”薛正荣沉声说着。
“我明白你们的想法，离开部队了，可是，咱们不甘心呐，还想继续为国家做点事情。在这种情况之下，没有比海安公司好的选择。”
众人沉默了。
冷水寒低声问，“连长，那三亿多怎么办？”
薛正荣一笑，“什么三亿多，本来就是不该出现的钱，谁会管，谁又敢管。
冷水寒顿时露出了笑容。
连长不愧是连长。
“连长，咱们平分，不，我少拿点，你多拿点。”王成嘿嘿笑道。
薛正荣正色道，“我是要一份的，给我五百万，让家里把房子买了，你们嫂子和孩子生活有个保障，那我就无后顾之忧了。”
这才是连长。
不会在心里藏着什么想法，有什么说什么。反过来，其实大家都知道，如果连长不要，大家是不放心的，可是如果连长要求平分，那也是绝无可能的。
而连长要这五百万，其实是在告诉他们，这件事情，以后要是出问题，他是第一个顶上去扛的。
李耀军说，“连长，家里的事我来安排。”
“行，你安排我放心。”薛正荣没有丝毫犹豫。
自打他决定加入海安公司，并且来到这里，要求亲自指挥李耀军这支小队，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里，妻儿和父母。
普通人很难理解军人的家国情怀，尤其是101部队这种常年在刀尖上赤脚行走的特殊作战人员。
薛正荣也不过三十岁，比李耀军大了五六岁而已，他的儿子刚出生，老婆在家乡县城一个事业单位当临时工，两千来块工资，连她和孩子的伙食费都不够。
房子是结婚前在县城买了的一个小三居，可是丈夫娘那边说要给孩子好的教育，就要在市里买房，买有学位的房子。
父母也是一样的意思。
薛正荣是正连级干部，除了正常的工资之外，因为服役部队的特殊性，还有各项补助补贴，年收入超过二十万。
在一线城市安家都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薛正荣每年给家里的钱也只有一半，十万左右的样子。
为此，他老婆闹过好几次，怀疑他有别的女人，不然每年十万块怎样花的？
在部队根本没有花钱的地方，除了在外面养女人。
一直到老王出面向她保证，薛正荣同志在外绝对没有养女人，这件事情才告一段落。
那么，那十万块钱哪里去了？
至今都还是一个谜。
因此，别看薛正荣工资挺高，但家里过得实在是不算宽松。父母那边每年也就给个万把块养老，为此，薛正荣的弟弟弟媳意见很大。
这还不算岳父岳母那边的各种意见。
甚至可以说，要求他在市里买一套房子，是岳父母和亲父母商量的结果，说到底他们还是怀疑薛正荣在外养了女人，部队领导维护他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榨干他的工资，让他没钱养别的女人。
总而言之，薛正荣家里是七国那么乱，他实在算不上有一个稳固的后方。
即便如此，也不是他提出要五百万的理由，他要这个钱，是自己如果死了，父母和老婆孩子后面的生活能有一个基本的保障。
喝了口酒，薛正荣说，“言归正传，你们打算怎样对付沙泰，拿方案出来讨论讨论，争取今晚就确定下来。”
这就是军方的行事风格。
众人找回了在部队时出任务前的状态，大家围在一起各抒己见地发表意见，整合又整合，方案不断完善起来。
次日，苏秦开车过来接走了李耀军。
他一直把李耀军送到机场。
“抽根烟再进去吧。”在航站楼出发入口，苏秦拿出烟来，他的车就停在边上，泰国警察看见当看不见。
不仅仅是因为那是一台奔驰S400，还因为前挡风玻璃上放着泰国政府机构出入证。
李耀军摆手拒绝，拿出自己的烟点上抽。
苏秦不免伤感，感慨说，“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啊，一旦受到了质疑，不管怎么做，都很难回到从前了。”
“别跟我谈哲学，我不懂。”李耀军说。
苏秦讪笑着，他知道，自己以后在李耀军面前是很难拿到谈话主动权了，这是他要付出的代价。
“到地方了之后，随时打我给你的电话，他都能帮你解决。”苏秦正色说。
李耀军道，“能办得了事才好。”
“放心，你绝对放心。”苏秦拍了拍胸脯。
李耀军抽完一支烟，摆摆手，“走了。”
“一路顺利。”苏秦招手。
李耀军快走进入口的时候，苏秦猛然想起什么，大声喊道，“老李，等等！”
苏秦连忙回到车里拿出公文包跑过来，然后从里面取出一份文件，递给李耀军，擦了擦汗，道，“差点把最重要的东西忘了，没有这个东西，你身上的家伙带不回去，还会被泰国海关逮了。”
原来是公务用枪文件，而且李耀军要走特殊通道过安检，这是泰国外交部门特批的文件，苏秦花了很大力气办到的。
需要带枪吗？
不需要。
苏秦这么做，是为了让李耀军充分感受到他们海安公司的诚意，同时也有显示海安公司实力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