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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姐弟祭母,玉落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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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是裴芊芊葬礼的第七日,也是头七,所以燕回来接纳兰云溪去将军府一起祭拜她,这几日回到荣王府后,他一直等着纳兰云溪空出时间来找自己,虽然她知道了自己是冤魂未散,附在别人的身体上重生,但她却并不知道细节,本来他还以为这般惊世骇俗的事,她必定好奇的要死,说什么也会亲自来问他。

    可是,他等啊等,等啊等的,日日让府中的丫环做了她小时候最爱吃的菜等她,却迟迟等不到她来,他又没有个好的借口前来找她,刚好今儿是裴芊芊的头七,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见她的理由,于是一大早就让人赶着马车直奔国师府来了。

    此时,他已经命下人去里面通报,他好整以暇的坐在马车里等着她,他的心情不由自主的激动难耐,好像第一次发现自己重生时的心情,真是无法言喻。

    就在他等得快不耐烦的时候,听到马车外面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不知是荣王府哪位贵人在此,容靖刚到京城,可否有幸结识?”

    燕回听到这声音后眉头一皱,他素来不喜欢和别人结交,尤其是自己不认识的人,就算认识的他都不会主动去结交,最多就是点个头而已。

    可如今,他到这里来是找纳兰云溪的,自然不愿和不相干的人说话,于是他便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容国公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回话,不禁心下纳闷,顿了顿又再次开口道:“不知是哪位……”

    “我家世子在此等人,不希望被人打扰,也不会和不相干的人说话,请让开些。”

    还没等他说完,赶车的侍卫便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容国公顿时一怔,站在那里老脸有些红,讪讪的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

    他在大尧的时候那就是土皇帝,是大尧的最高统治者,从来只有别人巴结他的份,哪里需要他去巴结别人?

    可是如今一朝回京,他才惊觉,在这京城,比他身份地位尊贵的大有人在,而且人家根本就不拿他当一回事,只不过是一个王府的世子而已,就这般目中无人,他主动向他见礼,他还不肯搭理他,这顿时让容国公觉得颜面扫地,不知该何去何从。

    若是再次向他见礼,非要得到他的回应的话,还不知道马车中人会做什么反应,但若是就此走开吧,又不甘心,所以那人喝叱完他之后,他便仍然站着没动。

    也是燕回平日里性子乖张,对东陵所有的皇亲贵族都是这样的态度,大家也都习惯了,所以觉得没什么,皇帝也越发的纵着他,皇帝如今除了宠爱燕翎,那便是宠爱燕回了,只不过,燕回毕竟是荣王的儿子,所以即使深受宠爱,也基本上没人嫉妒眼红他。

    因为他多年来被病痛折磨,性子与常人不同些本也无可厚非,皇族的几个皇子也因为荣王的关系还有皇帝的宠爱对燕回多有同情,如今朝中最惹人嫉妒眼红的是二皇子燕翎,自他退婚后,皇帝对他的宠爱更甚,皇帝甚至隐隐有将帝位传给他的意思。

    只不过如今还有三皇子也是太子燕奇挡着,而皇帝当年立了他为太子,如今却是不能随意悔改的,如今朝中大臣和皇后对皇帝宠爱燕翎的事都颇有微词,心有不满,可是皇帝仍然我行我素,对燕翎基本上言听计从。

    而且,听说百花宴要燕翎和太子共同主持打理前来的各国使臣团,这就让大臣们心中有了些猜测,皇帝如今是不是在替燕翎造势,让他慢慢的渗透掌握权力,将来是不是要废了太子,将皇位传给他?

    可是,太子虽然能力魄力比之燕翎差一些,但他生性善良,曾亲自带领朝中大臣治理水患,修建开凿运河,为朝廷立下功劳,也体验过民生疾苦,是为储君的不二人选,所以,如今朝中局势大臣们已经隐隐有了联名弹劾燕翎之势。

    这些事容国公也是知道的,他进京之前,早就派人将东陵如今的朝中局势打听得一清二楚了,方才这位荣王世子对自己的冷遇让他想到了皇帝对他的宠爱,也想到了燕翎,所以站着将这些事想了一遍。

    那赶车的侍卫见容国公只是站着一动不动,仍想饶了他家世子的清静,顿时眉眼一挑,又要出声。

    这时,只见纳兰云溪已经梳洗打扮好,带着流觞出来了,所以那侍卫到了嘴边的话也便打住了,忙向纳兰云溪见礼。

    “小姐,世子已经等你多时了,小姐快上车吧。”

    那侍卫一脸喜色的向纳兰云溪行完礼后,客气的掀开马车帘子,让她上车,这态度与方才对容国公的态度截然不同,这令站在一边的容国公瞬间便生了怒气。

    “父亲是要去上朝么?”纳兰云溪见容国公在燕回的马车边,也有些意外,以为他认识燕回,既然碰到了,那礼数是不可少的,于是走到跟前便先向他行了个礼。

    “哼,你这是要去哪儿?这马车上可是荣王府世子?你要上他的马车?”

    容国公暗道纳兰云溪不像话,听这侍卫和她说话的语气很是熟稔,而且她一个已经成亲的妇人居然要和荣王世子同乘一辆马车,这可成何体统?

    “父亲,回儿他早就认了我和我娘做义母和义姐,今儿他便是来接我去祭拜我母亲的头七,顺便去荣王府正式举行认亲仪式的,况且,他如今年纪还小,姐弟同乘一辆马车,那不是很正常的么?”

    纳兰云溪自然看得到容国公眼中的怒气,见燕回这么时间半点动静都没有,心中也猜测到了一二,便开口讲她和他的关系说明,毕竟,他如今可是自己的公公,是长辈,自己看在容钰的面子上怎么也是得给他留个脸面的。

    “什么?你说燕世子认了你做义姐,认你母亲做义母?”容国公仔细的打量了一眼纳兰云溪,然后有些奇怪的开口问道。

    “是的,父亲,自从我娘的葬礼之后,这件事便传遍京城了,回儿在我娘的葬礼上以亲儿子的名义接待来往吊唁的客人,为她扶灵下葬,父亲大约是刚回京不知道这个消息,您稍微打听一下便知道了。”

    纳兰云溪昨儿受了容国公和容老太君的冷遇,今儿一见面他便质问他,她心中顿时有些郁闷,却也无法对他怎么样,毕竟在这孝字大于天的时代,一定不孝的帽子压下来那是要出人命的,在侯府的时候,纳兰康那样贪婪自私的人,对老夫人还是极其孝顺的,所以,她此刻只能忍。

    容国公看着纳兰云溪,似乎在确认她的话是真是假,他嘴唇一动又想说什么的时候,马车的帘子突然被掀了起来。

    “还在那唧唧歪歪的做什么,再磨蹭一阵,祭奠的时辰都要过了,快些上来。”

    只见燕回一掀帘子露出一张清秀俊美的面容来,脸上一股阴沉之色,冷冷的对她喝道。

    “哦,”纳兰云溪看向他答应了一声又转头看向容国公道:“那父亲,我先出府了。”

    “恩。”这一回,容国公没有再开口说什么话,而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然后便转身往大门口停着的一辆马车边走了。

    纳兰云溪待他走了之后,才吁了口气,手脚并用的上了马车。

    “这是谁?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燕回见她上来了,给他腾出一边的软榻,让她靠在上面,然后皱着眉头问道。

    “回儿,你还真是不关心朝中大事,如今百花盛会就要开始了,各国的使臣团也都在路上了,容国公一家驻守大尧,这次也被皇上召回了京城,他便是威震大尧的容国公。”

    纳兰云溪摇了摇头,暗道以后她要将燕回慢慢的调。教成以前云飞的样子,瞧他现在这般样子,即使重生了,也因为长期模仿燕回的性子,日子久了变将自己真的变成这样的性子了。

    “是么?那回来的光是他一个人,还是还有什么人么?”

    燕回已经命侍卫开始赶车往将军府而去,一边又皱着眉头问道。

    “自然不是他一个人回来的,而是容家一大家子的人都回来了,包括老太君,国公夫人,还有他们的儿女,幸好,他们的族亲还没有跟着来。”

    纳兰云溪叹了一口气,古代大户人家就是这点不好,三姑六婆七大姑八大姨除了本家有一大堆族亲,这么些人住在一起不整日生事才怪了。

    “烦人,那他们既然回京,为何不轻皇上另赐府邸?为何要住在国师府?那以后你也要像其他贵族人家的媳妇般伺候公婆,操持家务,相夫教子了?”

    燕回听了纳兰云溪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副忧心忡忡的问道。

    “噗,如今,的确是这样的了,而且国师府多年入不敷出,我还得将府中的产业重新整合打理一番,要开始挣银子养家了,光是你说的那些还不够。”

    纳兰云溪想到这一大家子人的吃穿用度可是一笔不小的花费,他们的花费远比被驱逐出府的那些姨娘们要多得多,不禁觉得亚历山大。

    若是光供着她们吃喝那还好,只是怕她们还会在府中生事,别人不说,苏玉落第一个就不是省油的灯,昨日虽然暂时弹压住了她,但谁知道她以后会生出什么乱子来。

    不过,暂时,她也没工夫想这些,因为国师府这一大家子人的吃穿用度是如今要解决的当务之急,容国公并没有带回来多少家产,只有楚秋歌的一些嫁妆,可那是人家的私有财物,她是不能用的,她要立即开始赚钱,还要和容钰准备迎接各国使臣团的到来,单单这两件事便很快要将她忙得脚不着地了。

    “那国师为什么要让他们住在府中?让他们自己另住不久行了?”

    燕回不满的说道。

    “容国公亲自上书皇上说和一双儿女分别数十年,如今一朝归来要举家团聚,说什么都不愿令住,偏要住到国师府来,他这要求本来也是人之常情,皇上只能答应他了。”

    纳兰云溪摇了摇头,暗道云飞重生后,性子和以前还是有些不一样了,以前的他哪里会这般肆意妄为,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不过,这样也好,这一世,无论如何,她都会护着他平平安安的,让他能够由着性子来,虽然如今他也不需要自己来护,但她还是要尽一份长姐的责任。

    “女子成了亲真麻烦……”燕回怔怔的半晌,才吐出这样的一句话。

    “身为女子本来就麻烦啊,你将来娶了媳妇还不是要为你操持王府家务,孝顺荣王和荣王妃,然后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这是每个女子的必经之路,无论到了哪个朝代,都是不可改变的。”

    纳兰云溪一笑,不由得有些感慨的说道。

    就算是前世,女人一旦结了婚,有哪个不是如这古代一般得操持家务,相夫教子,甚至还得出门赚钱,有几个能真的按照自己的心意过日子的?

    “哼,我可不要那样的媳妇,你自己劳碌命,别将别人也一起拉着,说成你这般样子。”

    燕回冷哼一声,对她的见解颇为不屑,暗道自己将来若是娶了媳妇,便什么都不让她管,他要亲自管理。

    纳兰云溪见燕回脸色稍微有点红,不由得打量他一番,见他今日身子又长高了不少,他如今这个年纪,若是按照这古代的风俗来算,也该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而且古代的人普遍发育得早,他如今十二三岁的年纪看起来已经有十六岁了。

    “我们回儿也很快就能娶媳妇了呢。”纳兰云溪端详了燕回半晌,笑了笑出声。

    “哼。”燕回别扭冷哼了一声,然后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一路上,纳兰云溪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和他说破这件事?问明白他重生的原因?

    走了一路,想了一路,快到将军府大门的时候,燕回终于憋不住了,他本来在闭目养神,此时却睁开眼睛看着一脸纠结的她道:“你究竟在想什么?”

    纳兰云溪见他终于睁开眼睛看向了自己,不由笑了笑说道:“回儿,你重生后,连性子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若不是你拿了我们之间最熟悉的那根钗子给我,我方才知道是你,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你会在荣王世子的身上再次重生。”

    “重生?”燕回听着纳兰云溪说出的这个词喃喃的念了几遍,然后一拍大腿说道:“是了,我的确是重生了,这一次重生,也获得了新生,我再也不会如以前在侯府那般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的过日子了,这一世,无论任何事,我都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做。”

    “噗,回儿,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

    纳兰云溪闻言一笑,暗道看来他一开始从荣王世子的身上醒过来的时候,一定是非常害怕非常恐惧的,所以仍如以前那般谨言慎行,不敢言语,努力的模仿和学习燕回本来的性子和行事作风,而模仿的时间长了之后,他便不由自主的就和以前的燕回融为了一体,连性子也是,估计是再也回不到以前那般性子了。

    “对,起初,我从这具身子上醒过来的时候,惊惧、不安,惶恐,只记得最后的那几日我实在是太饿了,便不顾沈素秋的囚禁出门去找吃的,无论我如何哭喊说身上疼,都没人应我一声,我身上不仅全身皮肤溃烂,还生了虫,那时候我的眼睛也看不清了,走着走着便掉进了碧波湖……

    那一刻,我并没有觉得痛苦,冰冷的湖水漫过我全身的时候,我身上的疼痛奇痒被虫子叮咬的啃噬之痛,一切的痛苦都没有了,所以我连一下都没有挣扎,便任由自己沉入了湖底,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终于得到了解脱……

    可是再次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还没有死,我以为老天爷对我的惩罚还不够,还要让我再经历那样的痛苦,所以我的心情没有半分高兴,而是如沉入地狱般痛苦,当我听到伏在我身上痛哭的声音后,不由得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当我看到哭的人是个陌生的夫人之时,我那时候还以为是幻觉中见到了母亲……”

    “可是,那终究不是她,再到后来,我发现自己连身份容貌都变了的时候,我便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起初的那段日子我日日闷在屋子里,甚至都不敢见人,更加不敢去侯府找你,和你相认,生怕别人看出我来,所以,那段日子我对荣王和荣王妃也做了很多不好的事,而他们却并不计较于我,仍是一切都由着我,对我十分顺从宠爱……”

    燕回回忆着他重生之后的那段日子,断断续续的和纳兰云溪说着。

    “回儿,你重生到了好人家,荣王和荣王妃对你的宠爱恐怕东陵再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父母,幸好,大约是上天让你遭受了上一世的苦处,不忍你堕入轮回,忘记以前的诸般苦痛,所以才让你重生到了燕回世子的身上,代替他活下去,或许,这样对于燕世子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得了那样的病,除非是动手术切掉阑尾,否则也只有在疼痛中慢慢的死去,也许他本来也就忍不下去了,所以才魂归地府,刚好迎来了你的新生……

    俗话说天道轮回,凡是必有因果,若不是你前世遭受了那样的极致痛苦,就算重生到他的身上,又怎么能忍受得了那肠痈发错时的痛苦?那样的疼痛发作之时虽然看起来不如你前世的时候凄惨,但也不比你那时候的痛苦少,所以,也只有经历过那样痛苦的你,才能等得到我来,为你开刀动手术,切除烂尾,彻底除掉病根儿……”

    纳兰云溪没打算告诉燕回自己其实也早就换了灵魂穿越而来的事,否则让他知道她也是换了灵魂的,仍然免不了会伤心,毕竟换了灵魂的话,那她就不能算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姐姐了。

    “的确是这样,当我再生醒来之后,有一段时间因为药物控制着,那肠痈之痛没有发作,而荣王和王妃对我百般疼爱,百依百顺,我当时的确有些庆幸来着,可是当那肠痈之痛发作了一次之后,我的心境便慢慢的有了变化,我开始痛恨自己的再生,也开始痛恨沈素秋,甚至……”

    “你还恨我,是么?”纳兰云溪见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便打住了话头,顿时明白他想要说什么,便一笑替他说了出来。

    “不,我没恨你,我只是难过,肚子疼的时候好想回侯府去看看你,让你来安慰我……

    燕回却摇了摇头,垂下眸子沉闷的说道。

    纳兰云溪的眼泪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再一次夺眶而出,而这样的情绪却不是她的,而是本尊的眼泪,她有时候在想,难道本尊根本就没有死去仍然在自己的体内?

    否则为什么她经常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她抬手擦了一把眼泪,然后道:”云飞,还好,如今姐姐学会了医术,也医好了你的病,以后,我也还有时间弥补曾经对你做的那些不得已而为之的事……“

    纳兰云溪忍不住抓着燕回的袖子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泪,歉疚的说道。”自然,听说你被庐陵王退亲之后便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和我一般身体里进入了别的灵魂,但是,你这样的转变,我很高兴,以后,你不许再离开我,这一生,都要你照顾我,弥补你曾经欠我的。“

    燕回皱着小脸任性的命令她,这哪里和曾经的纳兰云飞有半天相似?如今分明活脱脱的是燕回本尊了。”是啊,回儿,人都不可能一成不变的,在不断变换的环境当中,我们自然也是要不断的为了适应环境而改变的,若是一成不变,迟早会被人算计陷害。“

    纳兰云溪一边感叹一边也是在间接的教他为人处事的方法。”恩,当时我发了一次病之后,便开始学习模仿燕回平日里的样子,没用多久,便将他模仿得差不多了,第一次扮鬼去侯府,去我的院子当中,我便是去取那根钗子的,而那几天刚好到了我的忌日,我也是去为死去的那个自己缅怀的,可是,到了那里,我取了钗子之后,便看到了你和何嬷嬷前来祭拜我……“

    燕回又自顾自的将侯府闹鬼的事也告诉了纳兰云溪,还真的是他去的。”你学会了武功?“纳兰云溪闻言欢喜的问道。”恩,燕回自小便锻炼身体,习武射箭,武功还不错的,所以我才能在你看到我之后迅速离开,当时我还没想好要如何和你见面,惊慌失措之下只好先一步逃了回去,之后的那两次,我怕自己武功不济被人拆穿,便派了我身边的一等密卫前去扮鬼吓侯夫人的……

    没想到,你却在第一次见到我之后,很快便揭穿我死亡的真正原因,当时,我心里已经原谅了你之前对我的不闻不问,你在侯府的日子也不容易,我日夜担心着连你也会被害死,那些日子想了很多法子想要和你无意中碰面却都没成功,没想到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你自己找到了荣王府来,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燕回说完话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叹人生百态,自己才十二三岁的少年,便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也难怪荣王和荣王妃总说他像个小老头,有过那样凄惨的经历,能不像小老头么?”回儿,如今可算好了,这一世,我们回儿一定会享尽荣华富贵,从此不再遭遇挫折的。“

    纳兰云溪如今已经明白了纳兰云飞重生之事了,她忍不住慈爱的摸了摸燕回的头发,此时胸腔里荡漾的是满满的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

    二人乘着马车到了将军府的时候,苏瑾和裴逸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燕回一早就派人通知了将军府的人,说他和纳兰云溪今儿会回来祭拜裴芊芊,于是,苏瑾也一大早就起来准备好了香油蜡烛纸钱和各种贡品,等待二人的到来。

    到了将军府,苏瑾忙命丫环搀着二人下了马车,将二人接进将军府,她见纳兰云溪和燕回如此亲密,心中也高兴,没想到纳兰云溪救了燕回一命,居然还能和他结为姐弟,而且二人相处的还真如亲姐弟一般。

    纳兰云溪在马车上的时候,将裴芊芊的事也和燕回说了些,不过,她都是挑好的说的,比如裴芊芊当时不愿生下他那样的事她并没有说,裴芊芊逝者已矣,她希望她能在燕回的心中留下个好印象。

    毕竟,裴芊芊身死之时,对纳兰云飞也是有愧疚之心的,无论如何,他都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怎么都不会真的不疼他,只是因为纳兰康,所以才让他跟着受了牵连。”舅母,表哥。“纳兰云溪下了马车后,向苏瑾和裴逸行礼。

    她看了眼如今的裴逸,发现他近来也有了些变化,脸上的阴柔沉郁之气已经敛去了很多,不像当初初见他时,虽然温润如玉,气质如仙,眉宇间却总有一股化不开的忧愁。”舅母,表哥。“纳兰云溪向二人行完礼后,燕回也从马车上下来了,他也学着她的模样一本正经的问候了二人一声。”

    “啊?燕世子,这万万使不得,臣妇和逸儿怎么能当得起您的这般称呼问候?”

    苏瑾听到燕回的称呼之后,顿时有些惊慌的说道。

    “舅母,就让回儿也这么叫你吧,一切都随着我来,他都给我娘守孝扶灵过了,便和亲生的儿子差不了什么,不让他这么叫才显得生疏了。”

    纳兰云溪一笑拦了苏瑾的话头,让她就顺其自然接受燕回的问候和称呼。

    “这……也罢,云溪和世子相处得如亲姐弟似的,我心里也很高兴。”

    苏瑾也是豁达之人,见纳兰云溪如此说,自然也不再计较这些小节,一边说话一边将二人引进了将军府。

    “舅母,舅舅呢?去上朝了么?”

    纳兰云溪一路走来,没见到裴凌,忍不住开口问道。

    “哎,是啊,你舅舅一早起来便进宫了,到如还没回来,今儿是芊芊的头七,我早上还提醒他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能赶得回来。”

    苏瑾一脸为难的说道。

    “舅母,最近朝中要举行百花盛会,想必朝中大臣都要忙碌一阵了,舅舅不回来也没关系,我们祭拜我娘一番也就是了。”

    纳兰云溪瞧见了苏瑾的脸色,知道她怕自己多心,一笑和她说道。

    “好,好,你能这么想便好了,走,香烛纸钱我一早就准备好了,我们去祠堂吧。”

    苏瑾闻言点了点头,带着纳兰云溪和燕回几人去了祠堂。

    裴逸有些神情落寞的跟在纳兰云溪身边,见她成亲之后眉宇间又增添了几分媚色,更加的出尘动人,忍不住心中暗暗难过,所以兴致也不高,只是跟着几人,陪他们几点裴芊芊。

    纳兰云溪自然注意到了裴逸的神色,她暗道造化弄人,命运无常,她开始本来对他一见之下便生了好感,若是当初顺其自然的话,想必现在的日子也不会比国师府差了,如今见他一副落寞的神色,自己心中也不好受。

    “表哥,你最近在做什么?”纳兰云溪心中终究过意不去,快到祠堂的时候,扭过头问了一句。

    “没什么,在和父亲学习练兵,将来,我要带兵上战场,做一番事业。”

    裴逸沉吟了片刻,然后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他这么说,其实也是要告诉纳兰云溪,自己会离开京城,去战场上,也要离开她了。

    “去战场?这……战场上太危险,表哥若是想报效朝廷,也不一定非要去战场上啊,在朝堂中也是可以的,为什么非要离开京城?离开舅舅和舅母还有我们这些亲人?”

    纳兰云溪一顿,有些不舍的说道。

    “云溪,自我们回了将军府,逸儿便开始跟着将军学习兵法战术了,他这下是下了决心了,我是拦不住他了,哎,只是,你舅舅也是支持他的,我就是担心他的安全,才不愿让他去战场。”

    说到这里苏瑾也一脸愁苦的开了口,她多希望裴逸能听纳兰云溪的劝告留在京城,留在她的身边啊,她和裴逸这才刚回到将军府,过上了正常的日子,他便又要离自己而去了,她身边也再没有一儿半女,哪里能够舍得?

    “哎,舅母,既然表哥这般坚决,还是让他去吧,依表哥的武功和制造兵器之术,不去战场也可惜了,我相信,他到了战场上,一定能立下奇功,并带出一支与众不同的队伍来的。”

    纳兰云溪心中虽然不舍,但也知道若是这样让他投身的事业中去,便可冲淡他对自己的感情,况且他怎么也是逍遥子的传人,那兵器制造之术也不能从他的手上失传了啊,他这样的人才就是最好的将军人选啊,不能让他的才华埋没了,所以也开口帮着劝苏瑾。

    “既然你也这么说,那就让他去吧,你舅舅也说,逸儿只有到了战场上才能将他的才能发挥到极致。”

    苏瑾点了点头,听了纳兰云溪的话,心中才放心了些。

    几人到了祠堂,苏瑾早就命人准备好了祭奠用的东西,纳兰云溪和燕回跪下给她行了大礼,少了许多纸钱和金银元宝,又在她的牌位前哭了一场,才在苏瑾的劝说下止住了,几人耽搁了一个多时辰才祭拜完了裴芊芊。

    之后,苏瑾便在府中安排了宴席,让纳兰云溪和燕回吃完再回去,纳兰云溪推辞不掉只好应了下来,席间,苏瑾又和她提起了一件事,说裴欢闹着要取之前安庆侯府的小姐纳兰云朵,这几日已经绝食了好几天,饭也不肯吃,说是要娶了纳兰云朵,然后跟着纳兰和一家去雁门关,要做人家的上门女婿。

    他已经和纳兰和一家通过气了,纳兰和没什么意见,同意了这件事,只是裴凌却嫌纳兰云朵失了身,而且她还曾经陷害过纳兰云溪,所以一直不肯定答应,父子俩便因此闹了起来。

    “舅母,你说的可是真的?裴欢居然愿意娶纳兰云朵?”

    纳兰云溪听了这件事后顿时起了警惕之心,纳兰和一家被皇帝贬谪之后,一直赖在京城迟迟不肯动身离开,若是这个节骨眼上,裴欢娶了纳兰云朵的话,那凭着将军府的关系,纳兰和若是再到皇帝面前诉苦求情一番,说不定皇帝又会改变主意让他们留下来也说不准。

    因为百花盛会即将开始,朝中正是用人之际,而且皇帝对纳兰和素来宠信,也不知道纳兰和究竟有什么能耐,得了皇帝的眼,此次纳兰康也因藏宝图下了狱,那皇帝说不准后悔答应纳兰康贬谪纳兰和也说不定,若是让他们家留下来的话,那侯府的那一府老弱病残,还有纳兰和的儿子纳兰云尘,她觉得那些人绝对不会不对侯府做什么。

    “千真万确,裴欢说自己的母亲被你舅舅当中揭穿判了死刑,他也不会怨恨,只求他能答应他的这件亲事。”

    苏瑾皱着眉头说道。

    “那舅舅是如何想的?他愿不愿意答应?”纳兰云溪暗道这件事主要还得看裴凌的意思,那裴欢既然敢如此闹,想必裴凌心里觉得对他有所亏欠会答应他也说不定。

    “你舅舅这两日已经被他缠得烦了,答应他考虑考虑,过几日给他答复。”

    苏瑾将裴凌的想法告诉了她。

    “哎呀,舅母,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处理,如今我和回儿将娘也祭拜过了,宴席也吃了,也该回去了,待改日我再来看你和表哥,还有,表哥,你若执意去战场,可不能偷偷的离开啊,一定要和我告个别。”

    纳兰云溪说着便站了起来,和燕回使了个颜色,姐弟二人向苏瑾告辞出了将军府,苏瑾没想到她说走就走,却也知道她如今成了亲,而且国师府现在来了那么大一家子人,她估计也是不得已,便又和裴逸将她们姐弟二人送了出去。

    云溪和燕回一出将军府,她便命流觞去安宁候府送信,将纳兰和意欲和将军府结亲的消息告诉她和四姨娘,让她们提前有所堤防,尤其是要注意纳兰云尘,而纳兰云烟此时住在府中也多有不便,她让流觞告诉老夫人,要么将纳兰云烟送到白云寺去,要么尽快给她说一门亲事,将她嫁出去。

    流觞答应了一声去了,纳兰云溪见燕回有些疲惫之色,便要先将他送回荣王府,自己要回国师府去问问容钰皇帝对纳兰和如今的态度如何,可燕回说并不想回府,要跟着她一起去国师府。

    无奈之下,纳兰云溪只好带着燕回回了国师府,一进府中,便见容雪也来了,她一脸焦急的神色,见她终于回府,忙迎上来,对她说道:“皇后病了,她本来命人到我府中让我带你去给她诊病,可是,皇上却不知如何得知苏玉落也会医术,将她宣进宫去了,而且,楚秋歌也陪着苏玉落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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