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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三章解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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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止闹成这样?

    一连数日,两个阵营的人都跟疯了似的,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

    而那些个本来还想等局势明朗一些,再站队也不迟的人,不得不提前表了态。

    让人称奇的是,太子身后的人,如雨后春笋一般,忽的蹭蹭蹭冒出来。

    汉王一党,瞬间显出颓势。

    有些人削尖了脑袋,盯着朝堂上的风风雨雨,一刻都不敢松懈;

    有些人便是此刻改了朝,换了代,也无暇顾及。

    整整八天,晏三合依旧没有醒来。

    没有醒来的原因,用裴太医的话,是那一击实在太重了,光伤口就缝了十二针,还有一部分血瘀,堵在了脑子里。

    须得每日早晚行针两次,让那些血瘀慢慢化了散了,才有醒来的可能。

    不光是谢知非、李不言他们急疯了。

    朱家人,谢家人都急得不行,尤其是朱远墨。

    腊月二十,血符就满整整三个月,还有几天的时间,朱家何去何从,他该何去何从?

    第九日,裴寓施完针,从厢房里走出来。

    所有人期盼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快了!”

    裴寓扔下一句,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没辙啊!

    脖子上被那个叫李大侠的用剑横过;

    胡子被谢知非那个臭小子,拔了好几根;

    最可恨的还是自己生的那个小畜生,当着他的面对谢知非说:我爹不行,咱们找别人吧。

    裴寓心说他半生清正廉明,扬医者风范,妙手回春,治人间疾苦。

    如果他有错,请老天爷惩罚,为什么要让一个悬壶济世之人,遭遇这些凌辱。

    但是不应该啊!

    按道理,淤血去得七七八八,那丫头该醒了啊!

    “谢五十。”

    小裴爷一看自家老爹的德性,就知道人还没醒,“你去睡一会,这里我来守着。”

    瞧瞧你都成什么样了?

    还像个人吗?

    鬼都比你好看。

    还有那位姑奶奶,鬼见了都要怕!

    “你也去睡。”

    小裴爷碰碰李不言的脚,“庙里长明灯都点过了,她一定没事。”

    李不言抬起赤红的眼睛,“她若有事,我让整个汉王府的人陪葬。”

    “统统陪葬。”

    小裴爷:“连那府的猫和狗都不能放过。”

    “三爷,李姑娘,小裴爷……”

    厢房里传来汤圆的尖叫声:“小姐,小姐刚刚动了一下。”

    三爷、李姑娘,小裴爷还没反应过来,裴寓一阵风似的跑进来,“我就说她要醒了,果然吧,果然吧!”

    这一嗓子,把屋里三人都惊得跳起来,手忙脚乱往里冲。

    冲到门口的时候,还把路给堵住了。

    谢知非把李不言往后一拉,自己先冲了进去;

    李不言把小裴爷往后一拽,第二个冲进去;

    小裴爷屁股一拱,把他亲爹给拱到一边上,第三个冲进去;

    他亲爹揉着老腰,自己宽慰自己,算了,就当养了只白眼狼吧。

    ……

    晏三合醒了。

    第一天只醒了一个时辰,什么话也没说,和一个“男鬼”,一个“女鬼”对视半天后,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她喊饿;

    第三天醒来,又嫌弃自己身上脏,嫌三爷不俊,李不言不美,小裴爷话少。

    三爷赶紧沐浴更衣,把那半脸的胡茬剔得干干净净。

    李不言赶紧喝下一碗安神汤,闷头就睡。

    裴笑笑得露出八颗牙齿,把京城的大事小事,连带谁家媳妇偷了人这种事,都一一向晏三合汇报。

    第四天醒来,她要了笔和纸,躺在床上费了半个时辰,画了一幅人像,然后告诉谢知非,这就是绑她的人。

    谢知非把纸往朱青怀里一扔,命令他去查,自己继续和李不言一道,一个守床边,一个守塌上。

    这世上什么东西最可贵?

    失而复得!

    谢家人来了,被谢知非打发走;

    朱家人来了,被李不言打发走;

    就算是小裴爷,敢话多让晏三合休息不好,也是他和李不言共同的敌人。

    这不,小裴爷因为提了一句“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又被李不言踢出了房。

    小裴爷一个人可怜巴巴的屋檐下蹲了半天,心说问问也不行吗?

    不行!

    谢知非和李不言暗下达成一致,除非晏三合身体好了,除非她自个愿意说,否则谁也不准问。

    但这一日,连李不言都挡不住朱家人。

    朱远墨直接冲了进来。

    “晏姑娘,大事不好,他的整个人,整张脸,到现在还有一半是黑气。”

    晏三合头上还缠着纱布,脸色倏的一变。

    巫咒案的前因后果都圆上去了,就差一个点香人,按理朱旋久身上就不应该再有黑气。

    “那就意味着……”

    她声音说不出的虚弱:“还有一半的冤屈没有解出来。”

    卧操!

    屋里所有人的表情都裂开了。

    谢知非一脸惊吓:“哪里解错了?”

    “不可能解错啊。”

    小裴爷后背渗出冷汗:“朱旋久那条线,太微不可能说谎,沈家那头,沈巍也不可能说谎。”

    李不言:“对的,统统都圆上了啊?”

    晏三合深吸一口气,想把前后事情再回忆一遍,哪知刚要想,半边脑袋刺痛起来。

    谢知非眼睛就没离开过她,“哪里不舒服?”

    “脑袋……疼!”

    谢知非听不得“疼”这个字,转过身,“朱大哥,她现在的身体……”

    一只修长的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谢知非赶紧扭头。

    “我想一个人呆会。”晏三合露出像小狗讨好主人一样的神色。

    四目相对,这么近的距离,谢知非甚至能从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因为无奈,而微微沉下的脸。

    想一个人呆会,就是要思考问题出在哪里?

    可她的脑袋……

    “最多半个时辰。”

    他咬着牙,“时辰一到,我和李大侠就进来。”

    李不言哼哼:“三爷的话,就是我的话。”

    说完,她顺势抄起桌上的香囊,率先走了出去。

    晏三合这个随身带的香囊是她绣的,虽然针脚差了点,但晏三合敢不戴?

    香囊沾了一点血渍,不能再用了,这几日她等得心烦意乱时,又顺手做了个一模一样的,刚刚才收针。

    李不言打算把旧香囊里的东西,挪到新的香囊里去。

    香囊里也就两三样东西。

    一张银票、两片安神叶,还有唐见溪硬塞给晏三合的一块薄薄白玉。

    东西倒出来,李不言眼中露出一点狐疑。

    “这是什么?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