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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卫宗玄故事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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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走到后院看到了特别恐怖的画面,官兵再进来问小孩,才知道这伙人在此已经住了十多天,头天来就绑了农户一家父母连同兄弟姐妹十三口。然后每天在此吃肉喝酒,吃不完的还风干了做成肉干。

    官兵动了恻隐心,加上不想在此地久留,就问小孩要不要跟他们一块去军队里当杂役,小孩说可以,但想去自家地窖拿点东西。

    官兵得知这个农户家居然还有地窖,想着若是有储粮存酒,带上也好,就跟着小孩一块进了地窖,到了地窖,看到储粮之外,还有金银珠宝,绸缎衣服,甚至成箱的香料瓷器。官兵觉得不对头,问孩子,才知道这一家农户兄弟七人加父亲,平日里干的是路上劫道,杀人越货的生意。

    日里劫杀了路人,就是这般拆骨吃肉,再把路人的财物存进地窖里。

    由于当地地广人稀,这家人劫了路人,拉回家里分拆了钱财身肉,再把路人的车马都分拆了,加上其他垃圾一同拖到山谷里去丢弃。

    茫茫荒漠,人没有,食腐肉的鸟却很多。有些连骨头都能吃,不出半个月丢弃的骨头碎肉就能被鸟消化干净,而那些碎木车轮,等季节变换风沙过来,很快就能被掩埋,这样一来就没了痕迹,根本无人知晓。

    如此往下,这一家人二十年时间,不知劫杀了多少路人,光是这七八岁的孩子记事起来算都已经算不清多少人死在自家人手里了。

    卫宗玄故事讲完,喝茶吃饼。

    其他人都没了胃口,唯有白焆咬咬牙,要面子说:“哪里恐怖,我觉得一点都不恐怖。”

    “二姐姐,好胆色。”

    卫宗玄表扬了她一句,放下茶杯来认真说:“当时我被吓到不轻,但事后,好些年,我再想这件事,才发现整个事情不是我当时看到那样。”

    “怎么讲?”陈植之问。

    他侧身转向陈植之才认真说:“我再想这马队,干嘛要把那孩子留下来。他们撤离速度那样快,怎么不顺手把孩子也带走,七八岁的孩子又不会太大。带走了孩子,无人知道地窖的事,回头再摸过来把金银都带走,岂不是更好,马队强盗不都是求财的吗?”

    陈植之一下就明白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白焆见他点头,整个人都贴过来问:“如此什么啊?如此?”

    她靠太近了,陈植之稍稍往后撤了一点距离才说:“如果不是马队把马拴在门口,官兵根本不会察觉异常进来查看。而查看之后,如果不是马队留下了孩子,官兵也不会下地窖去看,不去地窖,这二十多年来这一家人劫道杀人的真相,就永远不会有被人知道的一天啊。”

    “所以呢?”白焆依旧不懂,腆着脸冲他眨眼睛。

    “所以这看似坏人的马帮,其实是想尽法子,”钟准抢话道:“让这个恶魔之家现形啊!”

    说完,他喝一口茶,冲着卫宗玄摇摇头,讲:“宗玄你这个故事还是太恐怖了,我讲一个轻松点的,大家都开心一下。”

    钟准讲故事二——

    话说有个陈姓老哥,平日靠码头上卸货为生,长得牛高马大,大嘴阔鼻,说话声音打雷一样,是个世人皆知的爽快人。

    讲这么个人,日里头最爱吃的东西就是牛头。

    凡有人家杀牛,他必跑过去,买了牛头回来,或是裹了泥巴放到灶下头烘烤,或是腌渍了酱料,放到蒸锅去蒸,回回弄好了牛头,他都在码头上,抱着牛头就一壶酒,从早吃到晚,好一个酣畅淋漓,不亦乐乎。

    这天他码头干完活,天气热便席地睡下,睡到午夜,忽然听到脚步声,睁眼一看,看到码头上同做工的阿七,跟在一队人身后,往前走去。

    “阿七你去哪?”老哥喊了句,见阿七不应,自己也跟着走了过去。

    老哥就这么跟着阿七,一队人走了好久,似是出了城门,好似又是没有,到了个地方,跟城隍庙一样,但里头供奉城隍的位置,坐着个老爷,老爷下面,一个人马头,一个人牛头。

    老哥看到那牛头,又黑又大,不禁欣喜过去,摸着牛头就说:“哎哟哟,这个牛头,酱卤一下一定很好吃!哎哟哟,好吃!”

    钟准说:“然后他就醒过来了,第二天得知阿七落水死了,才知道昨晚迷迷糊糊去到了地府,见到了牛头马面。”

    “啊哈哈哈哈!”小舒听得狂笑,拍手掌。

    白焆见状,拧了陈植之一把道:“你也说个让人开心的故事,刚刚卫宗玄讲的那也太慎人了,都什么啊,满篇都是吃肉却没出现过一只牛羊的。恶心死了,我都听冷了,说个热乎的故事给我听。”

    “那我跟你说烤年糕吧,我很会做年糕。”陈植之立刻就讲。

    毫无疑问挨了一记白眼,给人骂道:“要你说鬼故事呢,做年糕是鬼故事?还很会做年糕,你会做,没见你去卖年糕。”

    讲到这里,她忽然眼睛发光,讲:“这是个好生意,进了腊八你就做哈!”

    一不小心就要去当小贩,有了儿媳之后,陈植之感到从未有过的生活压力,扶额讲:“还是讲鬼故事吧,年糕先放放。”

    说完,他想了一会,开讲。

    陈植之的第二个故事——

    讲来有个叫阿修的人,卖酒为生。性不拘检,每天从早喝到晚,很少有清醒的时候。他不光自己爱喝酒,还总爱找人喝酒,路上见到熟人就要拉去喝酒,大家见了都怕,全躲着他。

    结果一日,他在家喝酒,忽然来了个人,身高才三尺,矮矮胖胖的,问他讨酒喝。阿修跟他对饮一番,来客拍着肚子讲:“我平生好酒,最恨就是肚子总是装不满。”

    阿修讲你早说啊,从此之后,就每天跟这个自己上门的客人从早喝到晚,从晚喝到早。有天阿修闹肚子,自己没喝太多,光是看着客人喝,等他要走,阿修一看,乖乖,这个矮矮胖胖的家伙居然喝了三石酒还没醉。

    阿修难得清醒,问他姓甚名谁,怎么这么能喝?来客讲:“我容作陶。平生能存酒,但五石足。”

    阿修听了他这番话,第二日就准备了五石酒待客。那人过来,狂喝一顿,拍着肚子大叫三声“乐哉!乐哉!”叫完钻头出门,一下触到门口的大狮子上,哗啦一声……

    姜修追出去看,哪里还有什么酒友,只有一个陈年老酒坛而已,拼起来再看,是个五石的坛子,上面有做酒坛子的匠人的落款,写的是容作陶。

    陈植之说完,笑盈盈看白焆,白焆冷脸看他,一点表情都没有,讲:“这么个爹味的故事,有趣什么?小舒你给来一个。”

    小舒的第三个故事——

    说是京城大学旁一佛寺的居士别院。日里常给上京应试的读书人租下来使用。日积月累,别院里一株芭蕉树,从早到晚,听闻读书声,学会了作诗。

    一夜,别院里住进来一个书生,临到夜里赏得月色漂亮,赋诗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等下!”

    钟准打断小舒道:“这首诗我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啊?”

    “不就是陶渊明的菊吗?”

    白焆骂他一句,明显护着自家人,扯着小舒的老虎尾巴讲:“他个树精,还是个孩子,你让他现编首酸腐诗词出来不是为难他吗?凑合着能听故事就好。”

    钟准不说话了,小舒继续。

    讲到那举子说了头两句,说不了后两句,芭蕉树实在憋得慌就开口道:“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等下!”钟准再次发言,陈植之拉了他一把,道:“钟兄算了。”

    钟准终于体会到了陈植之的无奈,点头叹气算了,那边小舒继续。

    讲到读书人听到后两句,拍手说:“妙啊,妙啊。”然后第二天报告了主家,主家叫人来,把芭蕉树给连根挖了。

    “完了?”钟准问。

    小舒吃饼不理他。好久,钟准实在是忍不住,说:“小树你有没有不是树的故事?”

    于是小舒加打一局,小舒的故事四——

    说是瞻波国有人养了一百头牛,有天出去放牛,一头牛走失了,主人跑去找,闻着牛声扒开一些杂草,看到一个山洞,走进去是一片奇花异草,人间未见的景象。

    主人惊讶,看到牛正在吃一种奇怪的草,他过去看,看到草上结着的果子,金子做成的一样,就偷偷拿了一些藏在衣服里,没想才藏好就从洞中钻出来一只恶鬼,要夺那果子。

    主人心急,把果子吞了,没想他立刻开始变大。瞬间变为巨人,主人赶紧从洞口出去,结果才出了一个头就给卡住了。

    “然后呢?”钟准问。

    小舒讲:“没了,不就卡那里了吗?”

    “这算什么故事?”钟准又问。

    小舒讲:“是草和果子的故事啊!”

    “草和果子……”钟准重复四字,明白了,这个故事不是树的。

    这个故事还是太没趣了,白焆都不认账,扯她公公一下,说:“说个正经爱情故事。”

    ……

    陈植之满脸无奈,想了好久,问白焆:“始乱终弃算爱情故事吗?”

    “始乱终弃怎么能算爱情故事!”白焆尖叫讲。

    陈植之立刻长辈一样,教育她说:“唉,自古男子多薄情,始乱终弃才是爱情故事中的大部分啊?”

    白焆一时间被他气到发抖,居然给气过了,而半晌没反驳。

    关键时刻,大佬出手。

    卫宗玄吃干净了一块糕饼,拿边上毛巾擦干净了手道:“我倒是觉得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不该如此放浪形骸,任性胡来。脏了自己的名声,也脏了自己的身体。这样,我说一个吧。”

    好!

    又来了!

    卫宗玄的让人无语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