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案22谜中谜鬼中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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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条狗都很大，耳朵尖鼻头黑，看得出是优中选优的良犬。任棠应该是很喜欢狗，猛一进门看到地上三条死狗，还死相都那么惨，他愣一下，旋即便露出难受表情，侧头问一边门房里端坐着的刘大人：
“大人，府上这是进了贼人吗？”
“非也。”
刘大人道，随后一个眼神，他身边几个侍卫和家丁鱼贯地离开了后院，院子里就剩三人后，他也看那几条狗，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任棠讲：“二十年前，青州城周校尉家中的怪事，青云你可有耳闻。”
任青云还太年轻，听他这么说摇了摇头。
但这件事陈植之居然知道，点了点头，讲：“啊，那件事，我知道啊，还挺有意思的。”
“挺有意思的？”任棠转头来问，微微紧着眉头，看来有些不悦在这样血腥的地方听到“有意思”三字。
陈植之善顾人心情，见他不高兴，就忙改口说：“鬼神邪魔，肯定都是不好，不过周校尉遇到那件事，到最后没人伤亡，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啊，”听闻此言，那刘大人不知为何样子有些难看，苦笑点头，讲：“是吧，算是吧。”
任棠看了他一眼，还是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就转过来问陈植之道：
“青云年少少知，还望先生能为青云稍作解释。”
“啊，你不用客气，事情是这样的……”陈植之闻言边把二十年前的事说了起来。
讲是这位周校尉，原本在东都做官，后调任青州，才到一年，一夜夜深回家，忽然看到照壁后头有一只青面獠牙的大鬼，盘踞在墙上，垂头看他，样子非常恐怖。
但他既是武人，又是校尉，自然是无惧，立刻取背后弓矢去射照壁上鬼。
他箭法高明，第一箭就中了那鬼的腹部，但那鬼一点都不怕，反而还笑着对他拍手，道：“射中了。”
鬼不怕他，他不怕鬼，当即又是一箭，一箭过去，中鬼的腿，那鬼依旧是拍手，大笑：“射中了。”
就这般，鬼拍手，周校尉射箭，一番下去，连射二十余发，发发都中鬼身，它已经变成一个刺猬，依旧是蹲在照壁上不动，拍手为之叫好。
而在此时，忽然两个小鬼扶着周校尉的母亲从照壁后走出，他连放两箭射死了小鬼，随后自己上前搀扶母亲，但想着照壁上还有大鬼，便大声向房内呼喊，喊人出来照顾母亲。
没想，无论他怎么喊，院中都是一片寂静。
片刻之后，周校尉觉得不对，走入自家院中，才看到一院子的人，他的家人二十余口已经被他射杀殆尽，只剩下他和老母亲，二人母子而已。
周校尉痛哭欲绝，忙去官府报告了此事，大家都深深为他痛惜，但事出鬼怪妖邪，也没有办法，只能是众人出资为他一家买了棺椁收殓死者。周校尉这件事也是因此被人广泛得知。
但……
“到这里，来了一个反转。”
陈植之拍了拍脸色已经很差的任棠肩膀讲：“周校尉连夜收敛了一家死者。到第二日天亮，他去房中拿东西，却没想，看到老婆起床，孩子撒尿，一家人起床该干嘛干嘛，没人中箭，也绝无人死亡。”
“这是为何？”任棠惊讶问。
陈植之见他回了些血色，笑道：“此时，周校尉再去开了棺椁看，里头全是扫把簸箕一类的垃圾东西，上头还插着箭。整件事啊，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玩笑？”任棠面露怒色道：“拿人命开玩笑。”
“鬼嘛。”陈植之忙安慰他说：“鬼的眼里人命肯定不是人命啦，不然鬼依人法，鬼不就是人了。都是鬼了，肯定是把人不当人的。”
他的话应该有一点点安慰到任棠，任棠点了点头，再看那些狗，转身抱拳问刘大人：“刘大人，叫陈先生来，是为这件二十多年前的案子吗？哦！”
他一下明白过来，讲：“是这个鬼也捉弄大人了吗？这三条狗……”
“是，应该是吧。”刘大人点了点头，也看了狗，却没立刻说狗而是讲：“同样的案子，十三年前还有一遭，不知二人可知道？”
这下他讲，任棠看陈植之，陈植之摇头。陈植之看任棠，任棠肯定也是摇头。
见二人都摇头，刘校尉道：“说是一人，与我一家，也是姓刘，十三年前被调任河北，举家前往，路上行至一处村驿，驿舍荒凉，无一人供薪水。”
于是这也是姓刘，官至振威校尉，便呼来当地的亭长，问他为何荒废村驿。亭长十分无奈啊，只能告诉这个刘振威，说此村驿闹鬼，被怪物占据，无法住人，这才无奈荒废，还请振威大人去边上的村居小屋暂居。
那刘振威笑道：“简直荒唐！我平生无所怖畏，当此炎暑，此地正好合我一家人居住，哪有舍大屋不住，去住村屋小房的？”
讲完，这刘振威当夜就住到了这个村驿里。进入驿站，他独自信步，看到庭院无人管理，草都长到了一尺长，便问那个亭长：“平日，怪物多是在哪里出入？”亭长告知多在西厢小厅下，那刘振威便将家人安置东边，到了晚上，自己一人一塌坐西厢，持弓箭为守。
当晚，到了二更，有一个白衣老者杵着拐杖过来，对刘振威说：“我是此地土地，此妖魅害人，而我力不能及，只能坐视叹息。今闻振威大人威严，素有胆气，我便特意备了些药酒，使得群鬼今日皆酒醉卧倒，还请振威大人不负众望，借此机会，一并杀尽恶鬼，清一方之孽。”
那刘振威闻言，自然是欣然同意，随后那老者消失，再过来带来一个东西，送到振威面前，讲：“请振威大人下刀斩之。”
“好！”刘振威立刻起身，拔刀斩之，只听噗噗肉声，一刀两段。就这样，那老者拿了东西过来给刘振威劈斩，斩了一个，他再过去又拿了一个，往返数回，到二三十回，那刘振威斩了近三十个老者拿来之物，整个西厢已经鲜血满地，尸横满屋，腥气逼人。
此时，那老者再来，拜谢刘振威，并谢道：“斩完了。”随后抚掌大笑而去。
到此时，刘振威方心生疑惑，忙点了蜡烛去看，只看到一屋子地上，全是他的家人老小，已经全部被斩断，或头或腰，不遗一人。
刘振威惊悔，大叫发狂而死。
事情说完，任棠看着院子里放的三条狗，沉默了很久，眼眉一挑看向面前的昭武校尉刘昭武道：“大人今次换我们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那刘大人沉默了片刻，说了第三件事。
说是江南道吴县一人，姓杨，便叫杨某吧。忽然一日走在外面，撞了个人的肩膀，那人笑说：“没想到鬼也是有肩膀的吧？”
若是一般人就害怕跑走了，但这杨某也是练武胆大的人，当即就是一脚踹了那人进路边沟里。
这样一件事后，杨某在家吃饭，常被人捉弄，或是打翻碗盆，或是要吃的时候给猴儿，狗夺去。一日他在家吃饭，又是有人扯他碗，他转头一看，这次不是猴儿狗儿，而是一人面黑影不知名的怪物，拿了他的饭食还冲他大笑。
杨某大怒，操刀砍鬼，鬼躲避间走向织机。杨某跑过去看，看到鬼坐在织机前面，当下就是一刀，一刀两段，只见鬼从窗口跳出，拍手大笑。杨某再去看织机前，看到是他怀孕六个月的妻子，倒在地上拦腰被砍开，而她腹中胎儿头发都已经长了出来，杨某当场惋痛而死。
说完这件事，刘大人总算指了下他面前三条狗，随后道：“此三件事，唯第二件里，刘振威是强住凶宅。第一件，二十年前的周校尉一案，我早年在青州从军，听人说起过，他之前也在夜路上撞到过非人之人，与那个吴县的杨某一样，也……”
他长出一口气，无奈道：“与我一样。”
三条狗都很大，耳朵尖鼻头黑，看得出是优中选优的良犬。任棠应该是很喜欢狗，猛一进门看到地上三条死狗，还死相都那么惨，他愣一下，旋即便露出难受表情，侧头问一边门房里端坐着的刘大人：
“大人，府上这是进了贼人吗？”
“非也。”
刘大人道，随后一个眼神，他身边几个侍卫和家丁鱼贯地离开了后院，院子里就剩三人后，他也看那几条狗，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任棠讲：“二十年前，青州城周校尉家中的怪事，青云你可有耳闻。”
任青云还太年轻，听他这么说摇了摇头。
但这件事陈植之居然知道，点了点头，讲：“啊，那件事，我知道啊，还挺有意思的。”
“挺有意思的？”任棠转头来问，微微紧着眉头，看来有些不悦在这样血腥的地方听到“有意思”三字。
陈植之善顾人心情，见他不高兴，就忙改口说：“鬼神邪魔，肯定都是不好，不过周校尉遇到那件事，到最后没人伤亡，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啊，”听闻此言，那刘大人不知为何样子有些难看，苦笑点头，讲：“是吧，算是吧。”
任棠看了他一眼，还是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就转过来问陈植之道：
“青云年少少知，还望先生能为青云稍作解释。”
“啊，你不用客气，事情是这样的……”陈植之闻言边把二十年前的事说了起来。
讲是这位周校尉，原本在东都做官，后调任青州，才到一年，一夜夜深回家，忽然看到照壁后头有一只青面獠牙的大鬼，盘踞在墙上，垂头看他，样子非常恐怖。
但他既是武人，又是校尉，自然是无惧，立刻取背后弓矢去射照壁上鬼。
他箭法高明，第一箭就中了那鬼的腹部，但那鬼一点都不怕，反而还笑着对他拍手，道：“射中了。”
鬼不怕他，他不怕鬼，当即又是一箭，一箭过去，中鬼的腿，那鬼依旧是拍手，大笑：“射中了。”
就这般，鬼拍手，周校尉射箭，一番下去，连射二十余发，发发都中鬼身，它已经变成一个刺猬，依旧是蹲在照壁上不动，拍手为之叫好。
而在此时，忽然两个小鬼扶着周校尉的母亲从照壁后走出，他连放两箭射死了小鬼，随后自己上前搀扶母亲，但想着照壁上还有大鬼，便大声向房内呼喊，喊人出来照顾母亲。
没想，无论他怎么喊，院中都是一片寂静。
片刻之后，周校尉觉得不对，走入自家院中，才看到一院子的人，他的家人二十余口已经被他射杀殆尽，只剩下他和老母亲，二人母子而已。
周校尉痛哭欲绝，忙去官府报告了此事，大家都深深为他痛惜，但事出鬼怪妖邪，也没有办法，只能是众人出资为他一家买了棺椁收殓死者。周校尉这件事也是因此被人广泛得知。
但……
“到这里，来了一个反转。”
陈植之拍了拍脸色已经很差的任棠肩膀讲：“周校尉连夜收敛了一家死者。到第二日天亮，他去房中拿东西，却没想，看到老婆起床，孩子撒尿，一家人起床该干嘛干嘛，没人中箭，也绝无人死亡。”
“这是为何？”任棠惊讶问。
陈植之见他回了些血色，笑道：“此时，周校尉再去开了棺椁看，里头全是扫把簸箕一类的垃圾东西，上头还插着箭。整件事啊，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玩笑？”任棠面露怒色道：“拿人命开玩笑。”
“鬼嘛。”陈植之忙安慰他说：“鬼的眼里人命肯定不是人命啦，不然鬼依人法，鬼不就是人了。都是鬼了，肯定是把人不当人的。”
他的话应该有一点点安慰到任棠，任棠点了点头，再看那些狗，转身抱拳问刘大人：“刘大人，叫陈先生来，是为这件二十多年前的案子吗？哦！”
他一下明白过来，讲：“是这个鬼也捉弄大人了吗？这三条狗……”
“是，应该是吧。”刘大人点了点头，也看了狗，却没立刻说狗而是讲：“同样的案子，十三年前还有一遭，不知二人可知道？”
这下他讲，任棠看陈植之，陈植之摇头。陈植之看任棠，任棠肯定也是摇头。
见二人都摇头，刘校尉道：“说是一人，与我一家，也是姓刘，十三年前被调任河北，举家前往，路上行至一处村驿，驿舍荒凉，无一人供薪水。”
于是这也是姓刘，官至振威校尉，便呼来当地的亭长，问他为何荒废村驿。亭长十分无奈啊，只能告诉这个刘振威，说此村驿闹鬼，被怪物占据，无法住人，这才无奈荒废，还请振威大人去边上的村居小屋暂居。
那刘振威笑道：“简直荒唐！我平生无所怖畏，当此炎暑，此地正好合我一家人居住，哪有舍大屋不住，去住村屋小房的？”
讲完，这刘振威当夜就住到了这个村驿里。进入驿站，他独自信步，看到庭院无人管理，草都长到了一尺长，便问那个亭长：“平日，怪物多是在哪里出入？”亭长告知多在西厢小厅下，那刘振威便将家人安置东边，到了晚上，自己一人一塌坐西厢，持弓箭为守。
当晚，到了二更，有一个白衣老者杵着拐杖过来，对刘振威说：“我是此地土地，此妖魅害人，而我力不能及，只能坐视叹息。今闻振威大人威严，素有胆气，我便特意备了些药酒，使得群鬼今日皆酒醉卧倒，还请振威大人不负众望，借此机会，一并杀尽恶鬼，清一方之孽。”
那刘振威闻言，自然是欣然同意，随后那老者消失，再过来带来一个东西，送到振威面前，讲：“请振威大人下刀斩之。”
“好！”刘振威立刻起身，拔刀斩之，只听噗噗肉声，一刀两段。就这样，那老者拿了东西过来给刘振威劈斩，斩了一个，他再过去又拿了一个，往返数回，到二三十回，那刘振威斩了近三十个老者拿来之物，整个西厢已经鲜血满地，尸横满屋，腥气逼人。
此时，那老者再来，拜谢刘振威，并谢道：“斩完了。”随后抚掌大笑而去。
到此时，刘振威方心生疑惑，忙点了蜡烛去看，只看到一屋子地上，全是他的家人老小，已经全部被斩断，或头或腰，不遗一人。
刘振威惊悔，大叫发狂而死。
事情说完，任棠看着院子里放的三条狗，沉默了很久，眼眉一挑看向面前的昭武校尉刘昭武道：“大人今次换我们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那刘大人沉默了片刻，说了第三件事。
说是江南道吴县一人，姓杨，便叫杨某吧。忽然一日走在外面，撞了个人的肩膀，那人笑说：“没想到鬼也是有肩膀的吧？”
若是一般人就害怕跑走了，但这杨某也是练武胆大的人，当即就是一脚踹了那人进路边沟里。
这样一件事后，杨某在家吃饭，常被人捉弄，或是打翻碗盆，或是要吃的时候给猴儿，狗夺去。一日他在家吃饭，又是有人扯他碗，他转头一看，这次不是猴儿狗儿，而是一人面黑影不知名的怪物，拿了他的饭食还冲他大笑。
杨某大怒，操刀砍鬼，鬼躲避间走向织机。杨某跑过去看，看到鬼坐在织机前面，当下就是一刀，一刀两段，只见鬼从窗口跳出，拍手大笑。杨某再去看织机前，看到是他怀孕六个月的妻子，倒在地上拦腰被砍开，而她腹中胎儿头发都已经长了出来，杨某当场惋痛而死。
说完这件事，刘大人总算指了下他面前三条狗，随后道：“此三件事，唯第二件里，刘振威是强住凶宅。第一件，二十年前的周校尉一案，我早年在青州从军，听人说起过，他之前也在夜路上撞到过非人之人，与那个吴县的杨某一样，也……”
他长出一口气，无奈道：“与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