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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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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嬷嬷这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对进入榜单前三十的姑娘宣布:“各位都是通过了笔试的人,现在你们该想想要六局一司中的哪一处为官了,明天六局一司会派人过来,想去哪个地方的人,就跟着哪个地方派来的人去,然后分别进行面试,人家女官想要你留下就留下,不想要你留下,就各回各家,都听明白了吗?”唐嬷嬷今日的语气比昨日少了几分锐气,多了几分谄媚。

    “听明白了。”姑娘们再次齐声回答。

    唐嬷嬷刚转身进屋,姑娘们就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郑心月问倪雪:“‘宁雪’你想去六局一司中的哪儿啊?”

    倪雪想了想现在自己的身份是江南丝绸商人宁成,于是说:“我还是去尚服局试试吧,毕竟我的父亲就是做绸缎生意的。”

    “也对,”郑心月点了点头,“况且你姐姐宁雨也在尚服局做女官。”

    倪雪听到宁雨这个熟悉的名字,心中涌动:宁雨,是啊,这宫中还有那个小时候曾经与她一同玩耍的姐姐宁雨呢。

    “你在想什么呢?”郑心月见“宁雪”好似在想事情,推了推她,关心地问。

    “哦,没在想什么,我在想你这个小可爱,一定是去宫正司吧。”倪雪弹了一下郑心月的脑门回答道。

    “是啊。”郑心月摸了摸脑门,笑着回答。

    郑心月并没有把亲眼见到陈江作弊的事情告诉“宁雪”,一是她怕“宁雪”知道后会心里有压力,明天无法以最好的状态应付面试;二是她也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时机去利用这张纸条。

    由于走了许多姑娘的缘故,今夜嘉风院的房间比昨日宽敞许多。所有人都睡得很好,倪雪没有再打到郑心月,尹霁也盖到了别的姑娘剩下来的不受潮的被子。

    今日的寅时,不再是阳光斜入窗户了,天空中飘起绵绵细雨。

    洗漱完毕,再吃过早点,姑娘们一个个撑着伞跟六局一司派来的宫女出了嘉风院,倪雪跟着尚服局的宫女,郑心月跟着宫正司的宫女,陈江自然是跟着尚功局的宫女。而尹霁出身乡村,因父亲是个教书先生,才读了些书,通过了女官选拔的笔试,尹霁从小跟着母亲学习女红,绣技了得,尹霁想进入尚功局的司制司,去掌管一些女红之事。于是尹霁虽然很怕陈江,但还是和她一起去了尚功局。

    尚服局内,正四品尚服施雯,正经地坐在官椅之上,看着面前站得几个姑娘,开口发话:“说说吧,你们分别想进我尚服局的哪个司啊。你先说说吧。”说着就指向倪雪,示意让她先说。

    倪雪先向施雯行个礼,再回答:“回大人,民女想进司衣司。”倪雪想到宁雨就在司衣司,过去还能有个照应,于是表明自己也想进司衣司。

    “你叫什么名字啊?”施雯接着问。

    “回大人,民女名叫‘宁雪’。”倪雪已经深入贯彻此时的身份是“宁雪”的事情,现在回话,已经脸不红,心不跳了。

    “‘宁雪’,宁雨是你姐姐吧,怪不得想进司衣司。”施雯拿起“宁雪”的黄册,一边翻看,一边说,“那你看看这四种布料哪个是锦,哪个是绞缬,哪个是绢,哪个是夹缬。”

    倪雪走进布料,指着其中一块说:“回大人,这镂空花纹的便是夹缬,因为这种布料是被两块镂空夹板夹住再染印的,所以呈现这种花纹。”说完,翻了翻旁边一个条纹晕色的料子继续说:“我现在手上这块就是绞缬,因其先结扎再印染,所以花纹特殊且有晕染之效。”接着倪雪翻了剩下的两块布料,对施雯:“大人,这里没有绢,剩下的两块布料都是锦,这块样式取宋代风格,但是料子确实今年的新料子,所以这今年苏州刚产的重锦。”倪雪又拿起另一块而说:“而这一块双面图案一样,但是颜色不一样,所以是双面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