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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被银子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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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事,倒是你,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晕了?当真是有人砸了你?”顾清宛抱着兔子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是不相信她说的话,而是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先是莫名其妙跑来一只兔子当了替罪羔羊,而后又有人袭击了绿萝,只是她却没事,难道暗中有人在帮她不成?

    不可能!一想到这种情况,立马就被她否决了,若是有人知道她在这里,肯定会现身相见的,可刚刚那么多的时间,却无人出现。

    “是啊,姑娘,刚刚好像有人拿东西砸奴婢。”

    听了顾清宛的话,绿萝一脸郑重的说道。末了,便往四下瞄瞄,突然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目光,绿萝从地上站起身,顾不得整理脏乱的衣服,往走边走了两步弯下腰捡了个小银锭子起来,一双清秀的眉毛都快挤到一块儿去了。

    给小兔子顺毛的顾清宛瞧见了,不由得乐了下,冲着她打趣道:“原来这就是凶器啊,没想到凶手还挺有钱的嘛,快别皱眉头了,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你想想看,你一月的月例也才不过区区一两银子,眼下被打了下就挣了一两银子,多划算的买卖啊,如果每天被人用银子砸一下,用不了多久就成小富婆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说到这里,顿了顿,瞥了眼纠结的绿萝,继续接着道:“再说了,拿银子砸你总比拿石头砸你要强的多吧,不行,回头拿这些银子多给自己买些好吃的,补补。”

    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暗暗咋舌,谁*这么有钱,居然想到用银子砸人,足足有一两银子呢,也不知道是谁砸的?不过好在下手不重,只是脖子有些疼,稍稍休息休息就好了,只是那人是谁?想来应该也没坏心思,不然此刻绿萝也不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只是为何单单砸了绿萝没砸她呢?

    一双眼睛直直盯着银子看的绿萝,被顾清宛说的脸一红,转而一想她家姑娘说的也对,脖子到现在还疼着呢,这银子就算是她的补偿了。不过方才被自家姑娘威胁一时没反应过来,缓过神来,想着哪能让姑娘一个人出去认罪,刚想站起来,自家姑娘又突地蹲了下去,若不是被银子砸晕了,就自个儿这傻呆呆的样子非得连累自家姑娘受罚不可。

    盯着银子又看了会儿,后忙把银子揣怀里了,见顾清宛怀里抱着一只小兔子,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咦,姑娘,您什么时候逮到的兔子?好可爱哟!”

    见她喜欢,顾清宛索性把兔子抱给她,随口道:“兔子啊,就刚刚你晕倒的时候逮的,唔,你待会去找个笼子把她关起来,然后送到竹苑去。”

    说着,又拿手去逗它,“小兔子啊,姐姐这就把你送到厨房炖了,你别害怕哟,姐姐会很温柔,很温柔的……”

    只是话还未说完,绿萝就抱着兔子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的瞪着顾清宛,哆嗦着嘴道:“姑…姑娘,您要把它炖了?”

    不要啊!绿萝在心底哀嚎着,小兔子那么可爱,为什么要把它杀了?她家姑娘以前分明很善良,很善良的啊,平日里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这次怎么忍心?一想到这么可爱的小兔子惨死在菜板上,绿萝就忍不住直打哆嗦。

    看着绿萝一脸丰富的表情,顾清宛不用想,都知道她在想什么,无语的朝天翻了个白眼,她说的笑话很难理解嘛?抬手冲着绿萝的脑门就弹了一下,“你这丫头,我刚才只不过跟它开了个玩笑而已,它没当真,你倒是当真了。”末了,给了她一个无可救药的表情。

    绿萝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微疼的额头,抽着眼皮看着顾清宛,“姑娘,您说话小兔子能听懂吗?”

    顾清宛听了,抬眸扫了她一眼,“万物皆有灵性,不当它就是路边上的小花小草都能……”

    “啊——”

    顾清宛的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绿萝一声大喊,不由得伸手揉了揉耳朵,“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姑…姑娘,您说…说路边的小花小草也能知…知道?”绿萝瞪着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顾清宛,磕磕巴巴的问道,随后又惊恐的说了一句,“那之前咱们采花的时候,它们岂不是很痛?”

    听到这话,顾清宛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便秘的表情,指着绿萝半天也没说出话来,真是败给她了,顾清宛真实体验了一把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什么都不说,转身走了,后面的绿萝见此忙跟上,嘴里还不停的絮絮叨叨,“姑娘,是不是奴婢说的那样啊……”

    大树底下,俊美无涛的少年抽着嘴角,“她一向如此说话?”语不惊人死不休?

    站在他身后的男子听了,亦是抽了抽嘴角,淡淡的扫了眼前面的少年,一本正经的回道:“偶尔。”说完,想了想,又补了句,“主子,您不见见顾姑娘吗?”

    绝色少年听到这话,眸底的火星又泛了出来,没好气的回道:“见什么见,有什么好见的,人家在这里活的那么滋润,哪里还需要我见?哼,走了!”

    见他生气,黑衣男子转移了话题道:“主子,既然出来了,是不是顺道去趟相国寺?”

    闻言,少年抬眸看了他一眼,眉头蹙了一下,“去了也没用,回王府。”

    见绝色少年要走,黑衣男子很罕见的抓了下头发,面色犹豫道:“主子,若是以后顾姑娘知道了,怕是不会……”黑衣男子的话虽说的含含糊糊的,但意思却不言而喻,依着顾清宛的性子,以后肯定要秋后算账的。

    “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听到这话,绝色少年身子僵硬了下,随后尴尬的留下一句话,纵身一跃,便消失了。

    被留下的黑衣男子有些傻眼,看着绝色少年离开的方向,嘀咕了一句,‘主子,这不是说不说的问题好吧?’说完,便也跟着纵身一跃,追了上去。

    怕再出现类似上午的事情,顾清宛主仆三人一下午都关在偏房里制作护肤膏,没出院门,收获倒是不小,制好的护肤膏就用绿绮平素里收集的胭脂盒子承装,主仆三人忙得不亦乐乎,就连晚膳都只吃了一些,就赶紧去忙了。

    第二日,顾清宛磨磨蹭蹭的起床,梳洗好,吃过早饭又歇了好一会儿才带着绿萝出院门,留绿绮在家看守,因着绿绮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所以每次出去顾清宛就只带着绿萝。

    难得阳光明媚,顾清宛不急不缓慢悠悠的在去梅苑的路上散步,因着上次把香料全都孝敬给了宁老夫人,宁老夫人投桃报李,以她身子差为由,下令让她呆在屋子里歇息,日常请安都免了,所以顾清宛并不急着去给大夫人请安,这也是顾清宛想让宁老夫人当靠山的原因,宁老夫人是个妙人,懂得变通。

    话说昨天瑞亲王府来了人,她才因此逃过一劫,可依着大夫人呲牙必报的性子,肯定还记恨着她呢,她可不想去那么早,刚巧碰上大夫人用膳,再让她借机拿捏她。再说了,不能去瑞亲王府她也很无辜好吧,分明就不关她的事,真是躺着也中枪,以后再去请安估计站的时间会更久一些了,只要一想到这里,顾清宛就恨不得病上几天才好,但又不能不去,明天就是威远侯府嫡女的生日宴,她还想借着这次机会去趟济民堂,递个消息,所以对于大夫人的责难,只能咬咬牙忍了。

    一路上走走歇歇,顾清宛主仆二人最终还是走到了大夫人的院门口了,正低着头想万一待会大夫人借机为难她,她要不要弄点儿好东西回敬一下,借着瑞亲王府送来的药材,她偷偷制了些痒痒粉,实在忍不了就给她加点料,正想着,就感觉到旁边的绿萝在拽她的衣袖,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大姑娘回来了。”

    闻言,顾清宛抬头朝绿萝手指的方向看去,正见宁雪兰在另一条路上,火急火燎的往这边走来,顾清宛瞧着有些诧异,明天就是威远侯府嫡女的生日宴,宁雪兰作为威远侯府的儿媳妇,应该很忙才是,怎么这会子却有时间回娘家?而且瞧着模样还挺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是说女子出嫁后难得回门一趟么,距离上次回门才几天的功夫,她怎么又回来了?不过这不是她担心的问题,她在犹豫着要不要回避,正纠结着,宁雪兰的人影已经走到了近前。离得近了,顾清宛这才看清她的脸色,跟上次见的没甚差别,只是眼睛略有些红肿,似是才哭过,顾清宛心中猜测,莫不是在婆家受了委屈,跑回来告状的?

    虽然她跟宁雪兰接触的不多,但能看得出来,宁雪兰根本不像是个会受闲气的主,再说了,娘家身份不低,按理说威远侯府不应该给她气受才对,压下心中的疑惑,顾清宛上前一步冲着宁雪兰福了福身子,“给大姐姐请安。”

    宁雪兰听了,只是偏头扫了顾清宛一眼,眼神里含了丝怨恨的神色,之后照旧迈着步子往大夫人院子里走,待宁雪兰过去,顾清宛站起身子,挠了挠头,怎么感觉宁雪兰对她有敌意似的,她好像没有得罪过她吧?想着便跟在宁雪兰的身后就要进去,却被身后的绿萝拉住了身子,只见她凑上来,小声嘀咕道:“姑娘,咱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刚刚大姑娘的眼神好吓人,她怕自家姑娘进去会受连累,以前就是这样,每当大姑娘心情不好的时候,遭殃的都是自家姑娘,别看大姑娘对外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但她知道,大姑娘是最不好相与的,自家姑娘没了以前的记忆,她得提醒才是。

    顾清宛顿下脚步,绿萝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在重要的事情上从不含糊,这会子制止她肯定是有原因的,忙拉着她到一处的避凉处,小声询问道:“是不是听了些什么,快说。”

    经过昨儿的事情,绿萝人也变小心了,这会子听到顾清宛的话,忙四下瞄了瞄确定没有人,这才开口,声音压得低低的,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姑娘,今儿奴婢去大厨房拿东西时,听到厨房里的几个婆子在搅舌根子,她们说前不久威远侯夫人将自家娘侄女说给了威远侯世子当贵妾,就是大姑爷,还说是因为大姑爷风流成性,先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不得已才委身与妾的,好在是姻亲,没有闹的太难看,据说这几天,那位贵妾被诊出了有孕,不仅如此,而且那位贵妾借着怀孕,处处与大姑娘作对,可偏偏威远侯府的人事事向着那位贵妾,所以上次大姑娘才一个人回的门,这事府里人都传遍了,只是碍着大夫人,不敢明目张胆的说。”

    说到这里,顿了顿,咽了口唾沫,又四下瞄了瞄,之后接着小声的道:“姑娘,奴婢敢断定,这次大姑娘独自回来肯定是因为这事,所以奴婢看,咱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顾清宛听了,没出声,心中暗岑道,这些威远侯府的秘事能传进宁国侯府来,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定是那些陪嫁丫头回来之后说的,想着宁雪兰刚刚那双哭红的眼睛,她不由得有些同情她,这就是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婚哑嫁的结果啊!虽然出嫁前也打听了不少,但身为大家闺秀,世家子女,大多数都是用来联姻的。

    同在一个地方,顾清宛不相信,依着威远侯世子的风流成性,宁国侯府的人会不知道,可最后还是把宁雪兰嫁了过去,他们都是以家族的利益为先,其次才考虑子女的幸福。

    这个时代的亲事,最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了,其他的都是次要的。男人三妻四妾纯属正常,只要家世好,只要在当家主母的位置上,什么宠爱都是骗人的,唯有权利在手才是真的。

    想到这些,顾清宛不由蹙起了眉头,幸好自己穿越到了农家,幸好自己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不然遇不到一心一意之人,她宁愿一辈子不嫁。她可不稀罕什么王权福贵,纵使身份尊贵嫁妆再多又如何,不都是有一辈子的时间要过么,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离婚比登天还难,那些王孙贵族宁愿在家养个米虫也不愿离婚这样败坏家风的事情出现,到那时又该如何自处?而且就算婆家愿意放人,娘家也不会愿意,十有*会偷偷赐死,谎称暴毙,也不会让她们活着连累家中未出嫁的姑娘。

    越想就越觉得古代的女子活的凄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句话被体现的淋漓尽致,到了男方家,一切皆有男方处置,那种被当作阴谋的棋子就更惨了,一旦出了事,她就会被第一个推出去,婆家不待见,娘家不收留,最后的下场怎一个惨字了得。想到这里,顾清宛不仅有一种愤恨,为何从古至今,女子的地位都是那么底下,女子那一点儿比男子弱了?女子照样能顶半边天。

    缓过神来,顾清宛叹息一声,即使精明如大夫人,为自家女儿精挑细选了一门亲事,到头来照样不如人意,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听说,定亲那会儿大夫人备齐嫁妆毫不含糊,要不是有宁老夫人在上面压着,大夫人恨不得把整个宁国侯府都给宁雪兰带过去才好,不过话说回来,宁雪兰一受气就往娘家跑,怕是更不得婆娘待见了。

    唉,管她怎么样呢,反正都跟她没关系,只是这会子进去肯定会撞到枪口上,可明天就是生日宴了,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变故,想出去岂不是得等到猴年马月?

    顾清宛站在院门口正纠结着要不要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可不是,大夫人这会子正在屋子里摔东西呢,先是一整套的茶杯,后是瓷器什么的,反正碎瓷片乱了一地,宁雪兰也没出来,就坐在那儿巴巴的掉眼泪,“早知道嫁过去受这窝囊气,我还不如嫁个农夫呢,至少不敢惹我生气,一家人当神仙似的供着我,也不敢去拈花惹草了,娘,你可得为女儿做主啊,他说只要那个小贱人生个儿子,他就请旨让她当二夫人,往后女儿在府里哪还有位置啊,若是这样,女儿还不如死了算了。”

    听到这话,大夫人也是头痛欲裂,本来顶好的一门亲事怎么就变的这么糟糕了,兰儿是她的第一个女儿,平日里宠的跟眼珠子似的,一丝半点的委屈都舍不得让她受,可这倒好,嫁过去还没多长时间呢,就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娇容憔悴不说,连想死的话都说出口了,那还了得,大夫人气得双手紧攥着帕子,心就像被刀绞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