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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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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啵

    轻到不能再轻的一击,却顿时让吴管家脸色大变!

    求饶地话还梗在喉咙,不曾想一直逆来顺受与世无争的少年,竟是一指点破武者气海命门,一息之间,恶奴衣袍暴涨,一道无形之气伴随着任萍生手指轻转,冲破吴管家后背,最终消失的干干净净。

    气海破,真元散。

    百年苦修,只是轻轻一点便消散的无影无踪,从此以后,吴管家也只能是个普通的老头罢了。

    “你…你…你废我武功?”

    面如死灰,却还不忘记抬手质问,在那些恐惧的深处,仍旧是怨毒和残忍…如此恶性深植之人,任萍生看也没有再看一眼,反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孔胖子身上。

    “孔公子,如今恶奴已经不能逞凶,藏锋斋已为你准备好了神兵,不来看看吗?”

    那一瞬,孔思德如坠冰窟!

    …

    长安城本是四四方方的方城,而坐落在整座巨城中心自然是当今大唐天子,李氏的皇宫。

    而端坐在御书房的那位白须老者,可不就是这泱泱大唐的最高统率,当今圣上——真武帝李彻。

    唐国的这位皇帝可不像邻国大周那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自开国以来,大唐虽然民风开化从不穷兵黩武,可千百年来却盛事不绝,举国安定,这除了朝中清扬浊抑外,还和大唐世世代代都严整军备分不开。

    五十年前,真武帝举雄兵十万于千岩关会战来犯之敌,此一战唐军击溃了被自己多一倍的敌人,期间御驾亲征的李彻更是连挑对方先锋、前军、中军、翎军四名大将,这才毕其功于一役,可谓是修为精深,万夫莫敌。

    更传说,经此一战后,真武帝达到先天更高深的境界,实力更加可怕了。

    如此雄主,此刻,即使是白发苍苍坐在书案之前却也自有一份气派。

    “陛下,关于狼牙军一事,臣已拟好了奏折,请陛下过目。”

    皇城之内向来严禁武装佩剑,可御书房里站在真武帝面前的李荣广显然不在此列。身为天策神将,位列朝廷一品大员,李荣广不仅总领全国兵马,这皇宫内外的禁军都由他统领,故也拜为禁军大统领,专门负责保护圣上,这才有在宫内着甲佩剑的特权。

    “恩,呈上来。”

    御书房里,真武帝接过奏章,而后细细观看,一时间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似的。而作为大将,李荣广见圣上的眉头越锁越紧,心里也只能无奈叹息。

    折子是他递上去的,他自然清楚其中写了些什么。而这些事情,也的确不适合在朝堂之上公议。

    狼牙军原本归驻守西域的镇府使裘达节制,可西域这些年兵祸又起,几番征战中裘达战死,朝廷为了稳固边陲,特设西域节度使,统领狼牙军,拨乱反正,平定乱党。可谁也想不到,这叛乱却似春草野火,平了一茬又来一茬,节度使安国戎几次领皇命回京述职,却都在中途遭遇叛军,于是一拖再拖,到如今,已经十年了。

    十年光阴,虽然西域之乱已渐渐平息,可回过头来才发现,当年一再由国库资助扩军的狼牙军已经是尾大不掉,俨然已经成为了盘踞西域的庞然大物,即使除去从军、府军也已经扩充到了整整30万人!

    这也正是陛下担忧的原因。

    西域地远,民风彪悍,向来不服管教,狼牙军出征之时虽然还是以中原士卒为主,但这十年动荡不仅吸纳了许多西域外民,更因为连场大战磨砺的精锐非常,若仍是任其坐大,恐怕要不了多久,西域节度使这个职位就满足不了安国戎了。

    “李卿家,此事朕想听听你这个天策神将的看法。”

    “陛下,就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狼牙军虽还没有反叛的嫌疑,但任其坐大势必有损国体,臣以为,需及早遏制,但亦不宜太过。”

    “卿可细说。”

    “臣以为狼牙军常年征战西域,精锐非常,三十万铁骑所到之处无人可樱其锋,试问如此精锐之师如何会剿讨十年,却仍不能平乱呢?况且安国戎此人素有野心,更是不得不防

    而对狼牙军的处置亦不可太过尖锐直接,如臣刚才所言,狼牙军眼下已成气候,若陛下逼得太急,恐怕…此外,毕竟狼牙军未反,多年平叛有功,如处置不当,恐让三军寒心。”

    “恩…爱卿说得极是,朕也在为此事为难啊…黑旗军那边如何了?”

    “三皇子在不空关力抗东武林竞天宗,如今局势已经平稳,正打算班师回朝。”

    点了点头,真武帝思索片刻,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传朕旨意,狼牙军,黑旗军近年屡抗强敌,为表嘉奖,宣西域节度使安国戎,靖边王李承启进京述职嘉奖,即日启程,不得延误。恩,传旨去吧。”

    侍奉在真武帝身边的内务总管领命,很快便去拟旨了。但李荣广却微微一震。

    “陛下,此举是否太过凶险。”

    “无妨,长安守备充足,又有你天策府在,出不了乱子。”

    “可…两军毕竟久历沙场,军中颇有几位骁勇之将,这方面…陛下,恕臣直言,天策府虽网罗天下能人,可晋入先天的毕竟在少数。”

    “不是还有腾云侯吗?”

    “…”

    腾云侯…听见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名字,李荣广一时无言。

    “好了,此事已定,你下去吧。”

    “遵旨。”

    …退出御书房,李荣广脑海中却始终盘旋着那个名字,直到步出宫门,回转天策府,也没从回忆中挣脱出来。

    “爹。”

    原本的思绪被女孩儿这一唤击碎,等到李将军细看,才发现自家女儿竟然已经回府了——不是罚她面壁三天了吗?忏过房的人怎么敢放她出来!难道又是夫人求情?

    李荣广迟疑了一下,不过看到小姑娘一直被柔百炼牵在手里,也就明白了大半。恐怕绍雅突然回府还是事出有因的。

    “柔都尉,何事前来?”

    “见过大将军。今日小将是为了大小姐的事来的。”

    李荣广看了自己女儿一眼,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难道这次是来求情的?

    柔百炼一看就知道大将军误解了情况,顿时拉着李绍雅又向前一步,还把小绍雅的手递给了李荣广。

    “将军,绍雅的情况还是您亲自看看吧。”

    “恩。”

    心中虽然担忧,但面上却不露分毫,李荣广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握住绍雅的小手,将自己体内浩瀚的真气缓缓渡进小姑娘体内。

    果然,不一会儿他也露出了和柔百炼类似的神情。

    “绍雅,你今天到底见过什么人?”

    怎么都这么问…小女孩儿心里奇怪,却乖巧的没有问出口,只是老老实实的把同样的答案又重复了一遍。

    李将军仔细寻找其中的每一个细节,务求没有疏漏,可到底还是没想明白。

    武者练气,大致上分为后天、先天。

    后天者,武者打熬筋骨,磨练皮肉,蓄积真气,经历妙通、解脱、无为达到精气神合而为一的地步,随后便能晋入先天境界,视为一方之雄。

    如之前所说,妙通境界是武者的基石,也是武者之路的开端,在晋入妙通之前,武者对体内真气的控制力,因为量实在太少,所以相当有限,只有达到妙通境,贯通全身经脉,一同积蓄真气才能渐渐将之如驱臂使。

    绍雅天赋高不假,但就算是天赋再高也不可能一个早上就抵过两年苦修吧?

    更何况,绍雅体内的情况着实怪得很。虽说已经晋入妙通境不假,但真气积蓄的量却远远不足,比起正常情况下,各条经脉中的真气量明显不足,照理说,单凭这点儿内气绝不可能贯通全身脉络,除非…除非是有极高明的强者强行贯脉,这才能在不伤到人体的前提下,将之打通。

    此人必定是个先天,甚至在先天之中也不会是庸手。但这样的人物,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帮了绍雅一把,助她突破妙通呢?更有甚者,李将军联系最近狼牙军之事,这位突然出现在长安城中的神秘高人,到底只是漫游路过,又或者是冲着他天策府,冲着李唐王朝来的呢?

    “将军,你看…”

    “不必再说,此事决不单纯,这两日绍雅先在少军府补齐差缺的真气,另外,没有我的命令少军府上下所有备军不许离开府门半步,违者必严惩不贷。”

    “是,大将军。”

    “另外,明日我就会去请旨,你先发讯报到江州,让平虏做好准备,随时可能调回长安,去吧!”

    “属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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