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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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王爷，京城传诏，命您即刻班师回朝，进京述职。”
挂弓勒马，面容俊逸却又威武不凡的男子头戴盔缨，身披战甲，一把金光璀璨的苍龙弓跨在身后，一手握缰，一手扶在腰间剑柄。
“班师？”
李承启心中疑惑，回头看看不空关外逐渐退去的褐袍武士却又颇有几分不甘。
“撤军？王爷，据探子回报竞天宗正忙于东武林内务无暇援助边关，此等良机我们岂能错过？”
“机不可失，方此刻我方以逸待劳，彼方内忧外患，正是我军反客为主，一战成功的好机会，王爷不可错失啊。”
数年征战，眼下正是对方终于露出破绽，即使众将不说，靖边王也很清楚这是不可再得的天赐良机。此时班师回朝是给了竞天宗休养生息的机会，是放弃了多年来的隐忍坚持，是辜负了自己的一番心血…可又能如何呢？
不管怎么说，他从来不仅仅是一位纵横沙场的将军。在此之前，他首先是真武帝的儿子，是大唐的靖边王。
“好了，你们说的这些本王都知道。”
打马回旋，接下旨意的靖边王喟然一叹，顿显几分疲惫。
“传令，全军回营整顿，本王明日动身回朝。”
军令如山，大军之前，龙纹黑旗摇动，全军即刻退回营寨。而颇有些灰心的李承启更是少有的先众人一步，退回帅帐之中了。
“王爷慧眼，接下今日这道旨意乃是黑旗军之幸。”
大帐之内，满脸病容的男子一手抚琴，一手执香，安坐在属于靖边王的主座之旁。
“军师又想到什么了吗？小王肯请赐教。”
“无妄生担不得如此大礼…只是王爷恐怕还不曾听闻，除去您之外，西域节度使安国戎也同时收到调令，命其克日出发回京述职。这其中的真意，王爷可曾明白？”
“恩？”
黑旗、狼牙，大唐两大强军的统率竟然同时受到召见，身为真武帝的儿子，靖边王竟然也一夕之间摸不清父亲到底有何打算。难道真是要一口气同时削掉两人的军权吗？父王就不怕如此急迫地一招反而弄巧成拙？
“王爷多虑了，如今陛下手中还有天策府，还有神将李荣广，台面上还没有到不得不削藩的程度，即使是要做也不会当面褫夺。”
“那军师的意思是…”
“驱虎吞狼。”
“可我黑旗军与狼牙军之间素无恩怨。”
“咳咳…王爷忘了，身为一国之君，有很多事情其实很容易就能做到。”
没错…黑旗军也好，狼牙军也好，不管两军的实力如何壮大，如今坐在那龙椅上号令天下的，仍旧是雄姿不减的真武帝，这李唐的天下终究还是父亲的。
“那军师是说，这一局无论如何也避不开了？”
“皇天授命，避无可避…但所谓危局，却也是王爷的机会。咳咳…咳，这么多年来，皇上从未立储，虽说天命不决始终让人难以揣测，但这又何尝不是对皇长子的失望？试问若真是众望所归，于情于理，都应册封韩王为东宫太子才对，所以皇上一直未下得这道旨，正是王爷您的机会。”
无妄生口中之语虽有不敬，但却是句句诛心。
“军师的意思我明白了…也罢，本王明日一早便启程，争取早日回京。”
“如此甚好…除此之外，还有一条消息想必王爷同样会感兴趣。”
“军师请讲。”
“一个月前，神刀鸣鸿曾经在东武林出现。”
“什么？”
一直颇有城府的靖边王勃然色变，他倏忽起身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把千言万语全部吞回了肚子。
神刀鸣鸿，一段久远的过去，但对于亲历过那一战的李承启来说，那柄豹头宝刀却像是覆压天地的巨山，矗立在他的眼前，久久不能忘怀。
鸣鸿刀，鸣鸿刀。
二十年过去，你却偏偏决定在这个时候重新回到所有人的视野中吗？
靖边王隔着重重阻碍妄想西方，望向长安，望向那个不败的传说。
“鸣鸿现在还在东武林？”
“不，据查，鸣鸿刀此刻已经身在长安，被一家名为藏锋斋的店铺收下了。”
“！？”
…
而一天前，长安城腾云侯府内却又是另一幅光景。
偌大的侯府，一应上下却并不见多少佣人，整个院落更是只剩下凄清落寞，实在叫人不敢相信这就是当年的不败战神腾云侯的府邸。难道这二十载光阴，真的已经磨平了英雄的棱角，抹去了战神的荣光？
这个问题恐怕没有人能回答，但不管怎么说，从那个一身白袍，却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身上的确已经找不到任何曾经的腾云侯了。
“爹，孩儿回来了。”
穆宁文恭敬的候在院子外面，作揖行礼。十多年教导，回到侯府的穆宁文果然依旧遵从儒道礼仪，谨记圣人教诲，一举一动谨执父子之礼。但如此礼敬却终究少了几分父子亲情，少了几分家的味道。
什么时候血脉至亲竟是如此陌生，什么时候相依为命竟是如此遥远。
“恩，去给你母亲上香。”
清冷的语气，浓烈的孤愁，腾云侯不曾回头，也不曾起身，只是仍坐在院中，仍抱着那一壶浊酒。
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让穆宁文一度止步，可不知为何，今日的他却是紧了紧手中的那个包裹，又踏进院中一步。
“爹，孩儿今天才认识了一位朋友，他交给孩儿一样东西，要孩儿转交给您过目。”
“恩，放下吧。”
冰凉的冷漠让人心惊，那是心若死灰者才有的姿态，眼见如此，穆宁文的心中没来由的一痛。他将手中的包裹拆开了大半，直将那柄从藏锋斋得到的奇特朴刀露了出来。
穆宁文小心翼翼地把朴刀放在了父亲酌酒的石桌上，而就在这刀刚刚靠近腾云侯身边那一瞬，竟然整个疯狂地嗡鸣起来！
“嗡！！”
激越的刀气由刀刃处激发，眨眼之间行遍整把宝刀，而伴随那一声如同突破久困牢笼般的刀吟，一只火红的云雀和一只盛怒的豹首也同时出现在刀身之上，雀鸟昂鸣、猎豹呼啸，眨眼间融合成一道强烈的气劲，横扫八方！
穆宁文从小不曾习武，虽说不能算手无缚鸡之力，但身子骨也不过是比寻常人更结实一点儿罢了。如此凝实的刀气莫说是他，就算是换个妙通境的武修过来也绝难抵挡，眨眼，穆宁文便再也握不住那朴刀反倒是被强烈的气劲击中，顿时凌空倒飞出去。
危急关头，穆宁文突然感到背后突来力道，无形真气同一时间护住自己的身体，退后两步，这才有惊无险的站稳，可等到他再定睛去看的时候，父亲却已经把那柄朴刀重新包好，递回到自己手中。
“明日，你把这东西还给你的朋友，告诉他，他找错人了。”
“额…”
不及多问，腾云侯却已经转身离开，几息之间便回房去了。只留下站在院中的穆宁文，不知如何是好。
他拿着那柄朴刀思考了一夜，终究还是没有半点儿头绪，能够知道的，也只是这把刀和父亲之间似乎确有某种联系，但再要深究可就难上加难了。
左右都是想不通，第二天一早，憋了一肚子疑问的穆宁文果然带着这把朴刀，再次造访了藏锋斋。
“嗷呜…小侯爷今天来得可真早啊。”
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替穆宁文开了门。任萍生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可眼角却还是泛着莫名的笑意。
“那个，是本人唐突了。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请问小公子。”
“咦，小侯爷客气了，我看小侯爷一路匆忙，定然也没有用过早餐，恰巧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店，不如一起去看看，边吃边谈？”
“啊？”
任萍生微笑相邀，穆宁文却是哭笑不得…自己火急火燎想弄清楚这把朴刀到底和父亲有什么关系，但眼前的少年却是一点儿都不急，还邀请自己共用早餐，这简直…哎！不过此时，也只能由着对方的性子来了。
他可不是孔思德那样不知好歹，枉读圣贤书的恶人，既然有求于人，自然不好违逆任萍生的要求。
“嗨，也罢，在下穆宁文，只是宁文到现在还不知道小公子高姓大名？”
“好说，好说，在下任萍生，初到长安宝境。”
“原来是任兄，失敬失敬。”
“嘿嘿，小侯爷过谦了，在下不过是一介草莽，当不得小侯爷如此客气…这边请。”
一抬手，任萍生便把穆宁文向上次的早点摊引了过去，可走到一半，他却又突然回头郑重其事的问了一句
“对了小侯爷，任某也有一事尚未请教。”
“任兄请直言，宁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侯爷平时吃豆腐脑吗？”
“啊？”
脚下拌蒜，穆宁文好悬没摔个跟头，这没头没尾的问话搁在誰身上恐怕也跟不上任萍生的节奏…难道这话里还有什么玄机？愣了半天，穆宁文才犹犹豫豫的答到。
“额…平时也有吃过。”
想不到这么一回答，任萍生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一把握住穆宁文的手腕继续追问。
“那小侯爷是爱吃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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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王爷，京城传诏，命您即刻班师回朝，进京述职。”
挂弓勒马，面容俊逸却又威武不凡的男子头戴盔缨，身披战甲，一把金光璀璨的苍龙弓跨在身后，一手握缰，一手扶在腰间剑柄。
“班师？”
李承启心中疑惑，回头看看不空关外逐渐退去的褐袍武士却又颇有几分不甘。
“撤军？王爷，据探子回报竞天宗正忙于东武林内务无暇援助边关，此等良机我们岂能错过？”
“机不可失，方此刻我方以逸待劳，彼方内忧外患，正是我军反客为主，一战成功的好机会，王爷不可错失啊。”
数年征战，眼下正是对方终于露出破绽，即使众将不说，靖边王也很清楚这是不可再得的天赐良机。此时班师回朝是给了竞天宗休养生息的机会，是放弃了多年来的隐忍坚持，是辜负了自己的一番心血…可又能如何呢？
不管怎么说，他从来不仅仅是一位纵横沙场的将军。在此之前，他首先是真武帝的儿子，是大唐的靖边王。
“好了，你们说的这些本王都知道。”
打马回旋，接下旨意的靖边王喟然一叹，顿显几分疲惫。
“传令，全军回营整顿，本王明日动身回朝。”
军令如山，大军之前，龙纹黑旗摇动，全军即刻退回营寨。而颇有些灰心的李承启更是少有的先众人一步，退回帅帐之中了。
“王爷慧眼，接下今日这道旨意乃是黑旗军之幸。”
大帐之内，满脸病容的男子一手抚琴，一手执香，安坐在属于靖边王的主座之旁。
“军师又想到什么了吗？小王肯请赐教。”
“无妄生担不得如此大礼…只是王爷恐怕还不曾听闻，除去您之外，西域节度使安国戎也同时收到调令，命其克日出发回京述职。这其中的真意，王爷可曾明白？”
“恩？”
黑旗、狼牙，大唐两大强军的统率竟然同时受到召见，身为真武帝的儿子，靖边王竟然也一夕之间摸不清父亲到底有何打算。难道真是要一口气同时削掉两人的军权吗？父王就不怕如此急迫地一招反而弄巧成拙？
“王爷多虑了，如今陛下手中还有天策府，还有神将李荣广，台面上还没有到不得不削藩的程度，即使是要做也不会当面褫夺。”
“那军师的意思是…”
“驱虎吞狼。”
“可我黑旗军与狼牙军之间素无恩怨。”
“咳咳…王爷忘了，身为一国之君，有很多事情其实很容易就能做到。”
没错…黑旗军也好，狼牙军也好，不管两军的实力如何壮大，如今坐在那龙椅上号令天下的，仍旧是雄姿不减的真武帝，这李唐的天下终究还是父亲的。
“那军师是说，这一局无论如何也避不开了？”
“皇天授命，避无可避…但所谓危局，却也是王爷的机会。咳咳…咳，这么多年来，皇上从未立储，虽说天命不决始终让人难以揣测，但这又何尝不是对皇长子的失望？试问若真是众望所归，于情于理，都应册封韩王为东宫太子才对，所以皇上一直未下得这道旨，正是王爷您的机会。”
无妄生口中之语虽有不敬，但却是句句诛心。
“军师的意思我明白了…也罢，本王明日一早便启程，争取早日回京。”
“如此甚好…除此之外，还有一条消息想必王爷同样会感兴趣。”
“军师请讲。”
“一个月前，神刀鸣鸿曾经在东武林出现。”
“什么？”
一直颇有城府的靖边王勃然色变，他倏忽起身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把千言万语全部吞回了肚子。
神刀鸣鸿，一段久远的过去，但对于亲历过那一战的李承启来说，那柄豹头宝刀却像是覆压天地的巨山，矗立在他的眼前，久久不能忘怀。
鸣鸿刀，鸣鸿刀。
二十年过去，你却偏偏决定在这个时候重新回到所有人的视野中吗？
靖边王隔着重重阻碍妄想西方，望向长安，望向那个不败的传说。
“鸣鸿现在还在东武林？”
“不，据查，鸣鸿刀此刻已经身在长安，被一家名为藏锋斋的店铺收下了。”
“！？”
…
而一天前，长安城腾云侯府内却又是另一幅光景。
偌大的侯府，一应上下却并不见多少佣人，整个院落更是只剩下凄清落寞，实在叫人不敢相信这就是当年的不败战神腾云侯的府邸。难道这二十载光阴，真的已经磨平了英雄的棱角，抹去了战神的荣光？
这个问题恐怕没有人能回答，但不管怎么说，从那个一身白袍，却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身上的确已经找不到任何曾经的腾云侯了。
“爹，孩儿回来了。”
穆宁文恭敬的候在院子外面，作揖行礼。十多年教导，回到侯府的穆宁文果然依旧遵从儒道礼仪，谨记圣人教诲，一举一动谨执父子之礼。但如此礼敬却终究少了几分父子亲情，少了几分家的味道。
什么时候血脉至亲竟是如此陌生，什么时候相依为命竟是如此遥远。
“恩，去给你母亲上香。”
清冷的语气，浓烈的孤愁，腾云侯不曾回头，也不曾起身，只是仍坐在院中，仍抱着那一壶浊酒。
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让穆宁文一度止步，可不知为何，今日的他却是紧了紧手中的那个包裹，又踏进院中一步。
“爹，孩儿今天才认识了一位朋友，他交给孩儿一样东西，要孩儿转交给您过目。”
“恩，放下吧。”
冰凉的冷漠让人心惊，那是心若死灰者才有的姿态，眼见如此，穆宁文的心中没来由的一痛。他将手中的包裹拆开了大半，直将那柄从藏锋斋得到的奇特朴刀露了出来。
穆宁文小心翼翼地把朴刀放在了父亲酌酒的石桌上，而就在这刀刚刚靠近腾云侯身边那一瞬，竟然整个疯狂地嗡鸣起来！
“嗡！！”
激越的刀气由刀刃处激发，眨眼之间行遍整把宝刀，而伴随那一声如同突破久困牢笼般的刀吟，一只火红的云雀和一只盛怒的豹首也同时出现在刀身之上，雀鸟昂鸣、猎豹呼啸，眨眼间融合成一道强烈的气劲，横扫八方！
穆宁文从小不曾习武，虽说不能算手无缚鸡之力，但身子骨也不过是比寻常人更结实一点儿罢了。如此凝实的刀气莫说是他，就算是换个妙通境的武修过来也绝难抵挡，眨眼，穆宁文便再也握不住那朴刀反倒是被强烈的气劲击中，顿时凌空倒飞出去。
危急关头，穆宁文突然感到背后突来力道，无形真气同一时间护住自己的身体，退后两步，这才有惊无险的站稳，可等到他再定睛去看的时候，父亲却已经把那柄朴刀重新包好，递回到自己手中。
“明日，你把这东西还给你的朋友，告诉他，他找错人了。”
“额…”
不及多问，腾云侯却已经转身离开，几息之间便回房去了。只留下站在院中的穆宁文，不知如何是好。
他拿着那柄朴刀思考了一夜，终究还是没有半点儿头绪，能够知道的，也只是这把刀和父亲之间似乎确有某种联系，但再要深究可就难上加难了。
左右都是想不通，第二天一早，憋了一肚子疑问的穆宁文果然带着这把朴刀，再次造访了藏锋斋。
“嗷呜…小侯爷今天来得可真早啊。”
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替穆宁文开了门。任萍生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可眼角却还是泛着莫名的笑意。
“那个，是本人唐突了。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请问小公子。”
“咦，小侯爷客气了，我看小侯爷一路匆忙，定然也没有用过早餐，恰巧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店，不如一起去看看，边吃边谈？”
“啊？”
任萍生微笑相邀，穆宁文却是哭笑不得…自己火急火燎想弄清楚这把朴刀到底和父亲有什么关系，但眼前的少年却是一点儿都不急，还邀请自己共用早餐，这简直…哎！不过此时，也只能由着对方的性子来了。
他可不是孔思德那样不知好歹，枉读圣贤书的恶人，既然有求于人，自然不好违逆任萍生的要求。
“嗨，也罢，在下穆宁文，只是宁文到现在还不知道小公子高姓大名？”
“好说，好说，在下任萍生，初到长安宝境。”
“原来是任兄，失敬失敬。”
“嘿嘿，小侯爷过谦了，在下不过是一介草莽，当不得小侯爷如此客气…这边请。”
一抬手，任萍生便把穆宁文向上次的早点摊引了过去，可走到一半，他却又突然回头郑重其事的问了一句
“对了小侯爷，任某也有一事尚未请教。”
“任兄请直言，宁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侯爷平时吃豆腐脑吗？”
“啊？”
脚下拌蒜，穆宁文好悬没摔个跟头，这没头没尾的问话搁在誰身上恐怕也跟不上任萍生的节奏…难道这话里还有什么玄机？愣了半天，穆宁文才犹犹豫豫的答到。
“额…平时也有吃过。”
想不到这么一回答，任萍生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一把握住穆宁文的手腕继续追问。
“那小侯爷是爱吃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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