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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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鸿其实原本就是把不该存在的神兵。
在九洲流传的故事中，它是黄帝铸轩辕神剑时不经意间产生的造物，险些就被黄帝本人斩断，而对于世代传承着这把神刀的穆家而言，他们的命运就与鸣鸿一般曲曲折折。
从大唐开国以来，穆家便向来是代代相传的军旅世家，虽不曾位极人臣，但也为历代先王立下过赫赫战功。但本该显赫的家族却因为一次小人的构陷险些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穆家被疑谋反，满门杀绝，除去早年便被送到昆仑山学艺的长子之外，无一幸免。
这穆家最后的独苗正是穆腾云。
数十年寒暑，天地间孑然一身的穆腾云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断绝了所有和外界的联络，心灰意冷只醉心于刀术的他很快便展现出比当时昆仑刀宗宗主更妖孽的天赋，仅仅二十载便成为昆仑山最强的刀客，在这段光阴里，他更是与宗主的女儿冷梅娘结为夫妇，生下了一个女儿…也就是流影。
可是二十年前，真武帝彻查当年穆家旧案，革办了数十位当年参与陷害的官员，穆家的罪名被全部洗刷，而对于穆腾云的通缉也自然取消…大唐再次对穆家的后人敞开了怀抱，甚至主动将属于穆家的神兵鸣鸿刀派人送到了昆仑山，交在了穆腾云手中。
而后，便发生了那出惨剧。
“在你的印象里，接下来应该是穆腾云为了往日的家族荣耀抛弃了你们母女回到了大唐，而后昆仑刀宗又被与大唐开战的武王城消灭对吧？”
“…”
二十年前的往事又被重新提起，就好像已经结痂的伤疤被再次挑开一样，那种钻心的疼痛让流影一时无言。
“那你还记得冷无心吗？就是你的外祖父。”
“怎不记得…当年作为刀宗宗主，外祖父被叛门而出的穆腾云击伤在先，而后又不敌武王城众多高手围攻，早已以身殉宗，这也算是穆腾云的一桩罪孽！”
“罪孽啊…”
长叹一声，任萍生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把真相透露给眼前这个义愤填膺的女子。或许命运真的对某些人总是特别吝啬，折磨了她几十年还不足够，如今有非得在这个时刻补上一刀。
少年人举杯饮酒，酒楼上又陷入了沉默，只留下不安的空气慢慢发酵。
“刚才这些事，都是你亲眼所见吗？”
“…”
“又或者，这所有的‘真相’其实都不过是有心人刻意的安排？”
“你总不会想说，这件事与外祖父有关吧！堂堂刀宗宗主，有什么理由要拼着宗门被毁，身死道消的危险去陷害自己的女婿？”
拍案而起，聪明如流影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任萍生话里话外隐藏的意思。但她没有理由，更不愿意相信这样的故事，本能正在提醒着流影不要再追问下去，但理智却已在催促着她听完这个故事。
“是啊，堂堂刀宗宗主谁有会想到，竟然会冒着毁宗灭派的风险去陷害自己的女婿呢？”
任萍生顺势反问了一句，然后继续开口
“这个答案，或许也没那么复杂，你不妨仔细想想，当年的穆腾云风华正茂，刀上功夫却已是冠绝昆仑、深不可测，不过二十载光阴就将苦练多年的冷无心远远抛在了身后，更可怕的是穆腾云还是大唐将门之后。看着从大唐送来的鸣鸿刀，刀宗宗主又怎么可能容忍如此大的变数继续存在于眼下？”
“既然如此，那他何必把母亲嫁给穆腾云…”
“哈…这是因为当年冷无心除了刀法之外还有一项谁都不知道的本领——吸星纳魄术！。”
“既然谁都不知道，你又是从何得知。”
“你是不信咯？”
任萍生轻笑，一如往常那般洒脱自然，如今看来，更多了几分可笑世人庸的味道…仔细回想起来，从遇见藏锋斋主开始，他说的每一句话，办的每一件事就算牵扯到什么秘辛往事，也都必有其含义，却是一次都没有落空过。
“‘吸星纳魄术’到底有什么用？”
纠结片刻，流影终究还是决定先听任萍生说清楚。而作为讲述者的任萍生，既然从一开始就决定要说破天机，自然也不会介意流影的些许怀疑。
“顾名思义，这是门吸人功力，摄人魂魄的邪道秘术。施术者可在对方无反抗之力的情况下吸收他人的功力为己用，而为了完美驱使别人的功力，此秘术还会摄走中招者的神魂，磨灭自我意识之后与自己的脑识合并，从而将他人的一切占为己有！”
任萍生的语气仍不见多大变动，可自始至终，他都紧盯着流影的双眼，不曾有一丝心虚。
“至于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冷无心又为何要把你母亲许给穆腾云，我想也就不难解释了吧？”任萍生顿了顿，又饮了杯酒，颇有些嘲笑的意思“层层设计，步步心机，二十多年的等待，冷无心终于决定要动手，只可惜，他还是低估了穆腾云的实力…二十年前，可称为刀上巅峰的他早已达到了难以测度的程度，即使身中剧毒，却仍手执鸣鸿硬生生从昆仑杀了出来——对昆仑刀宗上下而言，也就是穆腾云叛门而出，在击杀了书名刀宗弟子之后，夺路而逃。”
“空口白话，如今死无对证，你这份推论证据何在。”
“证据…”
看着其实已经信了自己三分的流影，任萍生突然有些不忍心破坏这最后的念想。
“你当真要看证据？”
“又是废言！”
这么多年以来，穆腾云在流影心中的形象始终是那个抛弃妻子的负心人，可当日那贯胸的一剑却又叫她百思不得其解…藏在那宽厚手掌后面的，是腾云侯近乎于解脱却又满怀遗恨的眼神，那眼神好像剧毒一般，随着血液封锁了流影所有思考的余地，只是久久不能忘怀。
她迫切的需要真相，虽然这个真相对她而言同样残忍。
“其实这么多年，证据一直就被你带在身上。”
话音刚落，流影通体颤抖了一下，藏在袖中，比生命更加重要的玉珏随即滑落在酒桌上，无言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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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鸿其实原本就是把不该存在的神兵。
在九洲流传的故事中，它是黄帝铸轩辕神剑时不经意间产生的造物，险些就被黄帝本人斩断，而对于世代传承着这把神刀的穆家而言，他们的命运就与鸣鸿一般曲曲折折。
从大唐开国以来，穆家便向来是代代相传的军旅世家，虽不曾位极人臣，但也为历代先王立下过赫赫战功。但本该显赫的家族却因为一次小人的构陷险些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穆家被疑谋反，满门杀绝，除去早年便被送到昆仑山学艺的长子之外，无一幸免。
这穆家最后的独苗正是穆腾云。
数十年寒暑，天地间孑然一身的穆腾云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断绝了所有和外界的联络，心灰意冷只醉心于刀术的他很快便展现出比当时昆仑刀宗宗主更妖孽的天赋，仅仅二十载便成为昆仑山最强的刀客，在这段光阴里，他更是与宗主的女儿冷梅娘结为夫妇，生下了一个女儿…也就是流影。
可是二十年前，真武帝彻查当年穆家旧案，革办了数十位当年参与陷害的官员，穆家的罪名被全部洗刷，而对于穆腾云的通缉也自然取消…大唐再次对穆家的后人敞开了怀抱，甚至主动将属于穆家的神兵鸣鸿刀派人送到了昆仑山，交在了穆腾云手中。
而后，便发生了那出惨剧。
“在你的印象里，接下来应该是穆腾云为了往日的家族荣耀抛弃了你们母女回到了大唐，而后昆仑刀宗又被与大唐开战的武王城消灭对吧？”
“…”
二十年前的往事又被重新提起，就好像已经结痂的伤疤被再次挑开一样，那种钻心的疼痛让流影一时无言。
“那你还记得冷无心吗？就是你的外祖父。”
“怎不记得…当年作为刀宗宗主，外祖父被叛门而出的穆腾云击伤在先，而后又不敌武王城众多高手围攻，早已以身殉宗，这也算是穆腾云的一桩罪孽！”
“罪孽啊…”
长叹一声，任萍生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把真相透露给眼前这个义愤填膺的女子。或许命运真的对某些人总是特别吝啬，折磨了她几十年还不足够，如今有非得在这个时刻补上一刀。
少年人举杯饮酒，酒楼上又陷入了沉默，只留下不安的空气慢慢发酵。
“刚才这些事，都是你亲眼所见吗？”
“…”
“又或者，这所有的‘真相’其实都不过是有心人刻意的安排？”
“你总不会想说，这件事与外祖父有关吧！堂堂刀宗宗主，有什么理由要拼着宗门被毁，身死道消的危险去陷害自己的女婿？”
拍案而起，聪明如流影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任萍生话里话外隐藏的意思。但她没有理由，更不愿意相信这样的故事，本能正在提醒着流影不要再追问下去，但理智却已在催促着她听完这个故事。
“是啊，堂堂刀宗宗主谁有会想到，竟然会冒着毁宗灭派的风险去陷害自己的女婿呢？”
任萍生顺势反问了一句，然后继续开口
“这个答案，或许也没那么复杂，你不妨仔细想想，当年的穆腾云风华正茂，刀上功夫却已是冠绝昆仑、深不可测，不过二十载光阴就将苦练多年的冷无心远远抛在了身后，更可怕的是穆腾云还是大唐将门之后。看着从大唐送来的鸣鸿刀，刀宗宗主又怎么可能容忍如此大的变数继续存在于眼下？”
“既然如此，那他何必把母亲嫁给穆腾云…”
“哈…这是因为当年冷无心除了刀法之外还有一项谁都不知道的本领——吸星纳魄术！。”
“既然谁都不知道，你又是从何得知。”
“你是不信咯？”
任萍生轻笑，一如往常那般洒脱自然，如今看来，更多了几分可笑世人庸的味道…仔细回想起来，从遇见藏锋斋主开始，他说的每一句话，办的每一件事就算牵扯到什么秘辛往事，也都必有其含义，却是一次都没有落空过。
“‘吸星纳魄术’到底有什么用？”
纠结片刻，流影终究还是决定先听任萍生说清楚。而作为讲述者的任萍生，既然从一开始就决定要说破天机，自然也不会介意流影的些许怀疑。
“顾名思义，这是门吸人功力，摄人魂魄的邪道秘术。施术者可在对方无反抗之力的情况下吸收他人的功力为己用，而为了完美驱使别人的功力，此秘术还会摄走中招者的神魂，磨灭自我意识之后与自己的脑识合并，从而将他人的一切占为己有！”
任萍生的语气仍不见多大变动，可自始至终，他都紧盯着流影的双眼，不曾有一丝心虚。
“至于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冷无心又为何要把你母亲许给穆腾云，我想也就不难解释了吧？”任萍生顿了顿，又饮了杯酒，颇有些嘲笑的意思“层层设计，步步心机，二十多年的等待，冷无心终于决定要动手，只可惜，他还是低估了穆腾云的实力…二十年前，可称为刀上巅峰的他早已达到了难以测度的程度，即使身中剧毒，却仍手执鸣鸿硬生生从昆仑杀了出来——对昆仑刀宗上下而言，也就是穆腾云叛门而出，在击杀了书名刀宗弟子之后，夺路而逃。”
“空口白话，如今死无对证，你这份推论证据何在。”
“证据…”
看着其实已经信了自己三分的流影，任萍生突然有些不忍心破坏这最后的念想。
“你当真要看证据？”
“又是废言！”
这么多年以来，穆腾云在流影心中的形象始终是那个抛弃妻子的负心人，可当日那贯胸的一剑却又叫她百思不得其解…藏在那宽厚手掌后面的，是腾云侯近乎于解脱却又满怀遗恨的眼神，那眼神好像剧毒一般，随着血液封锁了流影所有思考的余地，只是久久不能忘怀。
她迫切的需要真相，虽然这个真相对她而言同样残忍。
“其实这么多年，证据一直就被你带在身上。”
话音刚落，流影通体颤抖了一下，藏在袖中，比生命更加重要的玉珏随即滑落在酒桌上，无言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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