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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马腾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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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双见蛮军退走,屯兵于山脚,急忙派斥候去探。然后王双又替李丰拔了箭头,箭头一出,血流如泉。王双看那伤口,入骨三分,可见此箭力劲是何等的厉害。幸好当时马超据远而射,否则只怕李丰这条臂膀从此就是废了!

    “马孟起竟然暗箭伤人,实非英雄人物!!”

    王双怒砸手中断箭,忽然间斥候急急来报。蛮军正在山下四处堆积柴草,准备纵火烧山。寨内唐将闻言无不脸色大变,面如死灰。一个唐将,转着三角眼,急急而道。

    “眼下无路可逃,将军何不先投蛮军,保住性命,再图后事?”

    此言一出,顿时有不少人脸上涌起异色。王双猛瞪虎目,回身一转,死死地看住那三角眼将士。三角眼将士被王双看得心里发寒,还未反应过来时,寒光一现,王双早已拔出腰间宝刀,手起刀落,将三角眼将士的头颅一刀劈开两半。这番变故,发生在须臾之间。众人刚见血花溅起,耳中便听得王双喝道。

    “我等乃唐国之臣,死亦为唐国之鬼!谁敢投去蛮夷,我便杀谁!!”

    王双面容狰狞,如同杀人不眨眼的鬼神,众将看得大惊失色,连忙纷纷跪下以明其忠。王双这才把刀收起。李丰见众将内有几人眼内暗藏怨色,心中一凝,先教众人散去。半响,众将皆出,帐内唯有李丰、王双二人。李丰低声在王双耳畔说道。

    “马孟起布下重军围住山脚,我军无处可逃。待其今夜纵火一烧,我军即如瓮中之鳖,砧板鱼肉也。当今之计,可如此如此。”

    李丰在王双耳边低声疾言,教付一计。王双眼珠子一瞪,暗暗叫妙。

    于是王双受计而去,传令三军,今夜初更集中兵力,望山中西北方向突破而走,即时诸军可做死战,否则待蛮军纵火烧山,逃之不及者,便只能各安天命。王双将令一落,顿时各军皆各去准备,只待今夜拼死一战。时军内有一人,名叫何丽,此人有几分急智、武勇,不过却又是贪生怕死之辈,平时在军内结交不少蛇鼠之友。刚才被王双所杀的那个三角眼将士便是其中之一。当下何丽聚了数员将士在帐内商议。

    “王双竖子残暴不仁,乱杀无辜!我等何不暗投马超,不但能保住性命,还能受之重用。起码比起在这里坐以待毙的是好!!”

    那数人一听,皆起喜色,互相对视一阵,皆言是好。其中一人,狰狞着面目说道。

    “既是如此。何不我等一拥而上,将那王双还有李丰擒了,献给马超?”

    “不可。王双武艺过人,有万夫不当之勇。我等贸然举事,只会误了大事!王双、李丰欲要今夜初更往西北小路突破。我等暗中潜落山下,报之此事,教马超先往埋伏,王双、李丰皆可擒也!!”

    何丽确有几分小聪明,当下如此一说,众人皆称是妙。于是何丽还有其数员心腹将士带着数十个士卒趁着诸军正在备战,潜落下山,来见马超。马超听闻斥候来报,**内有一行人马来投。马超听了,冷然一笑,遂教军士押来。半响,何丽一行人来到,跪伏在地,具言王双残暴杀人之事,又将王双等人今夜要投西北小路之事告之。马超闻言,甚喜,遂教各做赏赐,然后教耶律父子等人前往西北小路下埋伏。耶律父子各怀着滔天怒恨,领命而去。

    当夜,夜色渐浓,浓于墨。一轮下玄月高高挂起,月光在浓云下,不显光丽,反而有几分慑人寒意。时分渐到初更,耶律父子埋伏已定,派人传来通报。马超遂令军士纵火烧山,火势一起,漫天盖地地蔓延而去,霎时间天地红通通的一片,火势张天。蛮军各部人马齐声呐喊,不知有多少兵马。

    此时,在山里东南角处一条小径内,王双为首当初纵马狂奔,各部人马排成一纵列,望着狭窄的通道奔驰而过。在东南方向的山下,却只有数千蛮兵把守。原来李丰早前见何丽等人怀恨而去,心思缜密的他,很快便猜到何丽等人已生出了歹心,故而将计就计,故意教王双传令,今夜初更望西北突破。其实,却李丰、王双却早在初更时,已撤离人马,望东南方向而去。王双跃马挺刀,不断加速,风驰电掣般冒火驰丽冲出。在山脚下的蛮兵料之不及,只见王双如有山崩之势,冲杀过来,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身上那副赤甲在火光照耀下,红得妖异血腥。霎时间蛮兵措手不及,被杀得人仰马翻,王双径直突破,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李丰引兵冲杀赶来,杀得蛮兵波开浪裂,瞬间溃散。不一时,王双便先杀透而去,蛮兵扯声嘶喊,惨叫不绝。却说,耶律父子三人在西北处埋伏许久,仍不见唐兵杀来,急忙派人通报马超。待耶律父子遣派的兵士赶到,马超却刚从一队残兵里得知,唐兵竟然已望东南小径突破去了。马超一听顿时怒发冲冠,狠狠地转身瞪向何丽一众人。何丽只觉无尽的杀机笼罩而来,仓惶下马跪下,正要张口,急睁眼看时,面前寒光一闪。马超手中锦银狮牙枪早就倏然刺来,正中何丽的头颅。血花骤起,马超狰狞着狮容,厉声喝道。

    “奸佞鼠辈,竟敢欺我!!全都杀了!!!”

    马超把手一招,四周蛮兵顿时蜂拥扑上,将何丽带来的一众数十将士,尽数乱刀砍成肉泥。马超被王双、李丰摆了一道,哪里甘心,立马喝令各部兵马驰丽追袭,务必要追到王双等人。各部蛮兵领命,飞涌而赶。不过王双、李丰一众早就如困龙升天,蛮兵星夜追杀数十里,仍旧追赶不上。马超听闻,大怒不已,又想如今延误了不少时日,遂先压住怒火,教三军歇息,徐徐望天水城进军。

    旬日之后,王双、李丰等一众数千人马赶回天水城。李优听闻,急召来见。半响,王双、李丰纷纷走入,跪伏于地,具告前事。李优听闻石城已被马超所夺,幸得王双、李丰两人智勇相并,故能拖延蛮军,使得天水城此下还未以致兵临城下。李优大喜,甚是欣慰,对两人还有一众有功之士各做赏赐,然后又教医者为李丰治疗伤势。李优料想马超不日将至,彼军人多势众,而天水城却是兵力空虚,将寡兵薄,如何能够抵挡。不过李优自随董卓起事,后转投于文翰麾下,经历大大小小足有百场战事,何等险峻的场面未成见过?当下李优传令城内诸军,严密把守,又以深沟土垒,准备抵挡蛮军来攻。与此同时,李优又一面遣人前往通报,告之文翰天水急情。

    且说时年九月秋季,在长安城内,马仪为庞德诞下一对胞兄弟。长子取名庞龙,此子却取随马姓,取名马元。马腾已近七旬,眼见马氏有后,自是欢喜。七八年前,文翰引军大破西凉兵,攻破凉州。马腾并无反抗,为安百姓,献了陇县。自此马氏一族西凉霸主之位,便荡然无存。马腾本以心灰意冷,不过后来见凉州百姓在文翰治下,得以安居乐业,繁荣更胜以往。马腾亦看透红尘之事,安心度日。后来,庞德得以文翰重用,更身兼为五狮上将之一。马氏一族因而亦受到庇护,尊贵无比。而文翰对马腾亦是敬重,时常会与马腾秉烛长谈治国平天下之事。

    马腾对此亦是欣慰,除了每每听到其爱子马超与西唐对敌,都会发出一阵阵苦涩的长叹。老人家心有顾虑,转眼数年,马腾老迈了许多,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眼看马腾时日无多,其女马仪诞下二子,庞德纪念旧日恩情,让次子随马氏。马腾喜事一冲,人也精神许多,容光焕发,终日与两个外孙玩乐,好不自在。

    忽有一日,马腾听得马仪在闺房哭泣,眉头一皱,走近一听,竟听闻马超大起蛮兵,偷袭凉州。凉州危在旦夕。马腾一听,双眼一瞪,顿时怒气攻心,哇的一声,吐血昏厥。马仪听房外声响,急忙除了看望,见到其父昏厥于地,当即花容失色。马腾被这般一激,本是转好的身体,立即虚弱到极。马腾心知时日无多,召马仪来见,留下遗书一封,长叹死去,终年七十六岁。

    此下马超仍浑然不知其父马腾之死,他雄心壮志,正欲攻克西凉,重振马氏辉煌。且说马超率领六万余雄师,杀至天水境界。斥候急回报之。李优闻报,急召王双、李丰来见,疾言厉色而道。

    “马贼势大,难以相抗。我料如今还需半月时日,主公援兵方能赶至。这半月内,绝不可有所疏忽,倘若能抵住马贼攻势,待我军援兵赶至,天水无虑也。”

    王双闻言,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刹地瞪大,慨然喝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某愿效以死力!!”

    “子全为国,舍生忘死,实乃烈士也!彼军盛势而来,锐气正盛,子全可敢引兵出战,先挫其锋!?”

    李优凝神而道,双目精光烁烁。王双听言,似乎丝毫不惧马超之勇,反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厉声喝道。

    “有何不敢!?”

    “好!你可引千余兵马,前往迎敌,但却只可败不可胜。到时再如此如此,定可先败彼军一阵!”

    李优双目生光,浑身尽是智睿之气。李优才智之高,绝非等闲之辈,虽不如卧龙、凤雏这般才艳惊天,不过亦是难得王佐之才。李优年事虽高,但并无荒废才学,他立下誓言,一生定要效死而报文翰昔日之恩,多年来深研兵法,比起以往更为老练沉着。王双听李优此计一出,暗暗叫妙不绝,拱手一鞠,领命而去。李优遂又教李丰如此如此。李丰亦受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