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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春风一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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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是有苦难言,顾虑重重。

    一个是一往情深,却总是为情所困。

    剩下的这一个却又是木头脑袋,一根筋,缺心眼,作茧自缚......

    唔,总之,是个很麻烦的人物。

    故事发展到这里便有些僵持住了,妙妙始终走不出自己的心结,而皇祁则又是一副随时可能反悔来破镜重圆的人物,可怜了温二一片深情,却是画地为牢,将自己困在了这一团迷雾之中。

    笔者不愿就此带过,事实上纵然感情上众人失意,日子却还是实打实要过的。

    皇帝在战场上拼搏,温二少顶着家里的压力,一心一意地对妙妙好,同时他也是个生意人,至于妙妙,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拼搏事业也是一个极好的选择呀。既然三人的故事目前一团迷雾,那么笔者就选另一个人物,以她的角度来看到故事,推动故事继续发展吧。

    这或许又该是一个新的故事哩!且听笔者细细道来。

    故事发生在秦淮河畔。

    秦淮河畔的风流之地要数十九街最负盛名,来过秦淮却没到过十九街,那还真只能说是白来了。

    有句话如何说的,都道江南的水土养人,江南的美人各个水灵灵美当当的,看一眼都能让人魂魄都给勾走。

    又因着当今皇上的两任妻子都是江南姑娘,一位是当今皇后,太后娘娘的侄女儿司徒红豆,典型的江南大美人,肤若凝脂,面如桃花,美貌惊人。至于另外一位则是皇上还在做皇子的时候,娶过的一位皇妃,叫做沈妙妙,沈妙妙的娘亲正是江南人,倒也占了一半的江南血统。

    连皇帝都喜欢江南美人。可见江南美人有多美妙,一时间京城的达官贵人风、流名士都爱往江南跑,只求见一见传闻中的江南风情。

    今日要说的,正是这秦淮河畔十九街中的清一阁和春风渡。这两家是十九街最大的两座花楼,而今日故事的主人公正是清一阁的一个小妓子——段涟漪。

    要说起这段涟漪,其实倒是个清秀可人的样貌,若是有人慕名而来,说不定倒要失望哩。

    今儿的月色倒是不错。想来城西的桂花也快要开了。

    段涟漪的视线从眼前的景色飘忽地移向窗外,望向那一江秋水,在夜幕中倒映着河畔的灯红酒绿,莺歌燕舞。

    她颇有几分心不在焉。

    身旁的那老家伙忽又发出了几声哼哼,段涟漪收回眼神,不着痕迹地瞪了一眼眼前那物。

    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之后......

    这老家伙毕竟已经上了年纪,现下一发泄,怕是今晚都不可能再重整旗鼓了,不由起了几分同情。

    段涟漪不动声色地压下心头的反感,软下身子偎在了那老家伙身旁。香汗淋漓,娇喘连连。她方才使了小计,弄得老家伙早早的就丢盔弃甲,现在可不敢再拿乔,万一老家伙恼羞成怒翻脸不认人,她可得喝西北风去。

    “七娘......七娘......”老家伙缓了点劲,伸了手将段涟漪一把揽在怀里,粗糙的手掌将段涟漪全身给摸了个遍,亲了又亲,一点也亏不得。

    段涟漪又叫段七娘。好记。

    段涟漪咯咯地一番娇笑,几分欲拒还迎,也由着他去。

    待温存过后,倒是利落地给了她两张银票。又狠狠地捏了捏她的屁股,这才转身离去。

    段涟漪捂了捂怀里还热乎的银票,抬头看了眼那人离去的身影,心头一跳,也顾不上去辨个真假,连忙一步上前。纤纤玉指拉住了那男人的手,身子好似没骨头一般,软趴趴地就倒了上去。一声若有若无的嘤咛,红唇就追着那人的吻了上去,待那人被勾出了几分猴急,她却又轻巧地退了开来,一双瞳仁剪秋水,满是多情与不舍。玉指搁在了那人的唇间,挡住了那人的欲火,笑容含羞带怯:“张爷,七娘下次定要好好补偿你一番......”

    语罢,似是羞得不行了,扭着小腰就钻进了粉紫色的纱帘后面,空余一室的熏香。

    那老家伙被勾得喉咙紧了又紧,偏就爱她那不论多少次的鱼水之欢后,依旧那般的纯净娇羞。

    可世上有哪个妓子是真的纯净娇羞?可笑。

    不过是为了一口活人饭一件蔽体衣,而逢场作戏罢了,既然是各取所需,那这便是桩好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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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淮虽不是江南最富庶的地方,但烟花之地,总是一派风流模样,每年的春风总是能将这秦淮河畔装点得美不胜收,看上去便是一派荣华富贵的盛景。

    而清一阁,是秦淮河畔数一数二的勾栏院,清一阁有一当家花魁渠芙,传闻倾国倾城,美若谪仙,虽然盛名不如隔壁春风渡的柳飘飘,因着她的性子比较清高卓然,且卖艺不卖身,与柳飘飘相比,风头自然是比不过柳飘飘的。

    但段涟漪觉得,两人各有各的美法,总之,都比她美。

    段涟漪十岁的时候,被阿爹卖给了清一阁,跟着这位渠芙姑娘学习如何做一个妓子。

    你说她为何没有寻死觅活,哭闹反抗?和阿爹在一起之时,五天有四天没饭吃是常有的事,饿极了连狗碗里的吃食也抢来吃,清一阁里吃得饱穿得暖,何苦庸人自扰。

    十五岁时,有次渠芙给一个香客弹着最拿手的曲子,她前去给那尊贵的人倒了盏茶,方转身。后脚还未离开渠美人的香阁,便听得那人和渠芙打听她的名字。此后,渠芙就再不曾给过她笑脸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所求的从来都是衣食无忧。平安康泰,旁人的喜或不喜,终于是影响不了她的。

    清一阁的姑娘们都有一技之长,即使不能擅长,也须得了解一二。为那些喜好附庸风雅的香客们寻个乐子。

    要说渠芙的琴技乃一绝,段涟漪的歌喉也算是颇有名气的。

    妈妈常说,段涟漪的声音啊,唱起歌来就好似黄莺出谷一般的清亮动人,说不出的清纯无暇,但她往床、上一滚,吟叫起来却又是最荒yin无度,勾得男人神智都要不清醒了。再加上那走路都没什么力气的身子,和如同凝脂一般的肌肤,段涟漪啊。可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妈妈说的话可不能全信,段涟漪想,她生得没渠芙漂亮,性子又没柳腰火辣,比不上解语那般懂得男人心思,吃这口饭委实不容易。

    段涟漪的客人大多是半只脚进了棺材的老家伙,家里的填房都不知道纳了几个,贪着小姑娘家的清灵动人才时常点她作陪,好在各个都是阔气的主儿。只是段涟漪现在也有十八了,怕是再过个几年人老珠黄。身价只会愈发低了下去。

    段涟漪寻思着,她须得瞒着妈妈好好攒些钱,待身子骨没法用的那天,贱价把自己给赎了。再买个个小园子,吃吃粗茶穿穿布衣,种点小菜。闲了可以寻个老妇人,一起纳纳鞋底。若是还有哪个老实的庄稼汉......呐,还是莫要再想了。

    自己啊,还真是个矫情的女人。一边想着。一边抹开了指尖的胭脂,将镜子里的自己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这才摇着竹骨小扇,一挪一挪地上了阁楼。

    段涟漪别无他长,唯有歌喉。

    妈妈是风月场上的老手,最擅长这男女间的风风雨雨。

    段涟漪不美?无妨,只需端坐在阁楼旁,趁着迷蒙的香烟与一盏寂寥的红灯,扯了紫嫣纱巾蒙住了小脸,一双秋水眸子滴溜溜一转,唱一曲千古忧愁风花雪月,饶是最浓情蜜意的男女也要忍不住抬眼看上一看。

    待一曲完毕,美人归了香阁,余音依旧绕梁三尺,不见美人面却闻美人声,如何餍足,还不赶紧入了清一阁一窥究竟!

    只是今日却是不能如愿了。

    方才架了小灯,尚未入座,香阁外头传来一阵喧哗,竟有一酒鬼将门拍得震天响,直嚷嚷——“我与段涟漪姑娘情投意合,相爱相知,你们为何不让我们在一起!段涟漪姑娘快开门啊,我许长鸣来寻你了,今日小登科,待我明日大登科,做个状元郎,马上将你赎了身子八抬大轿迎进门......”咕噜咕噜的话语声,明显醉的不轻。

    竟是前些日子来的那个穷书生,倾了盘缠只求与她有段露水姻缘。段涟漪虽好财,却不肯随了这人。

    这些一时兴起的读书人,没几个银钱,却又好这风月之事,怀里揣的盘缠,指不定是父母如何才省下的血汗钱。万一黄粱梦醒那人恼羞成怒,段涟漪可最是架不住别人撒泼耍赖了。

    况且读书人最是有着歪歪肠子,曾几何时,有一香客自命不凡,清高卓然,与她巫山云雨之后,竟顺手牵羊,连她这烟花女子的首饰也偷了去,当真贻笑大方!

    只是现下如何是好?

    那醉酒的人闹了许久也不曾见他停歇,可怜的门被拍得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要倒下一般。倒是有听到护院在门外的阻拦声,但妈妈不在,护院也拿不了主意,来者是客,如何也不好得罪。

    段涟漪的小心肝颤了颤,一颗七巧玲珑心转了又转,怕是前几日瞒着妈妈多收了徐掌柜的银钱,这事儿被妈妈给知晓了,妈妈是故意在给她使难子。

    心里又怕又委屈,却是连在心底将这狠心的女人骂上一骂都顾不上了,眼看着那门闩就要被震开来,连忙丢了竹骨小扇,一颠一颠地就跑到了阁楼上。

    楼下早已经闻声聚集来好些看热闹的人,见得有人出来,不禁发出一声低呼,朝楼上指指点点。段涟漪面薄,又羞又气,心里乱成了一锅粥,倚在栏杆前不知所措。

    正左顾右盼,忽然闻得“砰”的一声响,竟是那书生借着酒劲生生将门给撞开了。段涟漪吓得几乎痴了,一阵风吹过,卷起衣袖飘飘扬扬,段涟漪紧咬着薄唇,才发现自己竟早已泪流满面。那男子昏昏沉沉地走了几步,胡乱嚷嚷了一通,便循着香味追去了阁楼上,目光涣散,满是疯狂。

    死了死了!今天真的要死了!

    段涟漪攥紧了手里的金镯子,噙着眼泪,咬咬牙齿竟就这么从三楼的栏杆上坠倒了下去。

    你说你说,这要是良家女子,还可说她是个贞洁烈女,可段涟漪区区一个勾栏院里的残花败柳,一双玉臂千人枕,一双朱唇万人尝,眼下这又是闹的哪出!

    妈妈本是打算教训教训段涟漪的,如何也算不到段涟漪竟会想不开跳了楼,吓得心肝都要跳不动了,两眼一晕就倒了下去。

    段涟漪倒底没有死成,眼看着薄薄的身子骨就像枝头落叶一般就要坠地了,不知打哪儿冒出一个黑衣的武士,使的竟是寻常人只在茶楼话本中才听闻过的轻功。只见他一步上前,足尖在地上一点,身子就飞了起来,接住了姑娘家半空坠落的身子,然后在空中打了个转,稳稳落了地。

    这劫后余生,段涟漪全身的骨头像是死了一回一般,一点气力也使不上来,面上寻不到一丝血色。那黑衣人才松开她,她两腿一哆嗦竟又要倒了下去。前方一个人影快步走来,一把揽过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轻声道了句: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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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啦啦啦,开新篇了,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烟花之地的故事,希望喜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