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她是玫瑰最绝色 > 第十七章 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第十七章 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直到晚上用餐时,老夫人才转醒,沈满知扶着老夫人下楼,客厅里很是热闹。

    沈段文和谢玉兰都回来了,自是和秦家少爷未来女婿一番寒暄,沈珞也在一边陪着。

    洽谈热闹得像是沈珞才是秦宴风未婚妻。

    沈满知看着沈珞脸上快要溢出来的欢喜,又看了眼谈话热络的沈父。

    见老夫人下来,沈珞起身过来扶着老人朝另一边向沙发走去。

    沈满知不动声色的放了手,转了方向过去坐在秦宴风身边,她从来不像沈珞那样的端正淑女,所以坐姿都是随意懒散的,靠在沙发后垫上,和旁边男人的姿态如出一辙。

    秦宴风面前放着一杯茶,上好的金骏眉,已经变成一杯冷茶。

    瓷白的杯口印着很浅淡的一抹红。

    沈满知看了良久,然后侧眸看着旁边的男人。

    秦宴风察觉到女人眼底的神色,顺着视线看了眼自己面前那杯茶,搁在腿上的一只手食指微微弯曲。

    他面无异色道,“不是给我准备的吗?”

    沈满知静默片刻,微微启唇,“……你喝了?”

    他语气轻缓,答得一本正经,“如果没有那抹口红,可能就喝了。”

    两人坐得近,交谈的声音很小,旁人看来像是在说私密的话。

    沈珞微微弯身挑了颗提子,慢条斯理剥皮,睫毛微颤,眼底最后一幕是对面沙发两人眉目传情的模样。

    谢玉兰瞥见女儿的动作,自然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秀眉夹杂了一丝不悦。

    老夫人看到两个年轻人说悄悄话,轻咳一声,“还有半个月你们就举行婚礼了,满知明早去缘槿山,带秦先生一起去吧。”

    秦宴风离开槐城这么多年,对缘槿山这个地方已没什么印象,不过他见沈满知没有拒绝,便没有多说。

    只是第二天他开车过来接人时,在女人眼底看到一丝诧异,然后听到她略带一点嫌弃道,“你怎么又过来了?”

    秦宴风看着站在客厅杵着拐杖严肃的老夫人,他昨晚回家才了解到缘槿山是槐城一处陵园,并且沈满知亲生母亲葬在那里。

    男人眼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来,语气放得很轻,“见家长啊。”

    ……

    沈满知被男人吊儿郎当的话撩拨了一下,难得噤了声。

    不过沈满知没让他上去,她让他先走,不必等她。

    车子停在空旷无几的马路边,秦宴风降下半边车窗,手腕搁在上面,他也根本没想过上去。

    女人身上的清香还丝丝缕缕飘散在车内,他打开储物盒拿出一包香烟,低着眼拆开,尼古丁的香烟气味渐渐代替了女人残留的味道。

    他只吸了几口就灭了,神色淡然的把着方向盘掉头离开。

    沈满知路上买了一束白菊,沿途走上陵园,在一处墓碑前停下,八寸的黑白照片上是一个极美的年轻女人,眼角眉梢都是温婉娇美,自有一股深闺小姐知书达理的气质。

    沈满知从来不说煽情的话,静静的靠着墓碑坐了会儿,有点没点的挑了些最近的事来说,声音轻柔,眉眼间的神色也被清晨的山风轻抚得很温柔。

    昨晚秦宴风离开沈家后,她回房间拿了从京尾带来的那份“股权转让书”去了沈段文书房。

    沈家的企业最近有些麻烦,碰上海外恶意竞争对手,公司股票摇摆不定,导致一部分小股东手上的股份轻易地被高价收购,这本来对沈段文这个董事长来说没什么威胁,毕竟他是最大的股东。

    不过,他手里拿着的包含沈满知和原配夫人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一旦沈满知收回她应有的股份,他手里只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您知道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意味着什么吗?”

    沈段文沉着眼看着沙发处懒散随意的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无不在揭开他的伤疤。

    沈满知嘴角微勾,声音及其平淡,完全不像是在两人剑拔弩张的局面下,“意味着公司在每一件事情的决定权上,我可以和您平起平坐。”

    “混账!”沈段文怒道,大概是没想到沈满知会在这个时候拿回他手中的她那份股权。

    “公司现在的情况你以为是儿戏?你的股份自然在你名下,我不会动一分一毫。”

    沈满知视线下压,淡雅一笑,“我母亲那份也在我手上。”

    当年沈老爷子分配遗产,沈满知和沈家原配夫人湛云清,也就是沈满知母亲,各占百分之十五。

    湛云清当年生下女儿后,做了一份法律生效协议书,在沈满知二十五岁后,她手中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转让给沈段文,在沈满知二十五岁前,她手中的股份归沈满知所有。

    湛云清曾经做的这个决定,沈段文是知道的也没有异议,毕竟谁也不知道两年后沈家夫人会发生意外,沈段文也重组了家庭。

    这一份“股权转让书”无疑是沈满知二十五岁前的最后保障,是湛云清未卜先知给她撑起的最后一份骨气。

    二十五岁后,若她还未渐丰自己的羽翼,那也是自讨苦吃。

    沈满知神色冷了几分,抬眼看着几步远的男人。

    她的语气轻缓,却夹杂冰冷寒意,“您以为我真的稀罕这点股权?

    年少时没有管过我,长大了莫名其妙被强制安排婚姻,真的,过分了。”

    沈段文知她说的分分在理,不过毕竟时过境迁,他最终还是偏袒了谢玉兰母女,对于这个大女儿,后来也没放多少心在上面。

    男人阴沉着脸,“这些年,你看看你的名声给沈家带来多少耻辱?秦家同意你过门,秦宴风也不是老头残废,你还不知好歹?”

    “是我把自己的名声弄坏的吗?”

    沈满知略显尖锐的视线直视中年男人,眼底已然是灰蒙蒙一片,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刻在沈段文心上。

    “是我八岁就学会找人拐卖沈珞,还是我十二岁就自导自演拐卖了自己嫁祸谢玉兰?

    是我十三岁就学会夜不归宿,还是我遭受校园暴力却被说拖累了沈珞?”

    沈满知慢慢站起身,声音平缓,越没有起伏越是让人心惊,“您以为我后来的几年是怎么活过来的?逃学,打架,混迹夜店,名声败坏……”

    “住口……”不知是不是戳到他痛处了,沈段文脸色涨红。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笑了下,几乎是温柔的,“这桩桩件件,您要是用心去查,我会污蔑了谁吗?

    每次发生这样的事,您不是出差了,就是听信谢玉兰母女的话,从来不在乎我说什么。”

    她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您每次都说同样的话,这孩子,太让人失望了。”

    失望多了,就不在乎她了。

    于是,她也懒得说了。

    “沈满知!”在商场叱咤风云多年的男人暴怒一声,却没了下文。

    她看向男人,眼神凌厉,“但真正让人失望的,不应该是作为父亲的你吗?”

    “……”

    沈段文目光微怔,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儿,不知是怒火多一点还是愧疚多一点。

    又或许,他根本就不会愧疚。

    夫人走后的第二年,谢玉兰跟着他回沈家,那时候沈满知才三岁,他把孩子全权交给谢玉兰,来年有了沈珞。

    一开始是谢玉兰带两个孩子游玩,沈珞差点被拐卖,姐姐没注意照看,他用了家法,沈满知养了三个月的伤,那年她才八岁。

    后来他出差回来,只是听谢玉兰说沈满知被人贩子抓走了又回来了,他只是多问了几句女儿身体怎么样,以为人回来了就好了,其中遭遇他没提一句。

    慢慢的,谢玉兰会跟他说,沈满知乘他不在家夜不归宿,到处鬼混,她教育过几次她都不听,沈段文开始偏袒听话文静学习、成绩优异的沈珞。

    后来,打架斗殴,混迹夜店,沈家大小姐名声败坏,他时常能在生意场上听到同行对沈家的嗤之以鼻,对他作为沈家家主能力的猜忌,他开始反感这个女儿。

    相反,漂亮端庄,知书达理的沈珞成了他的掌上明珠,开始走向槐城第一名媛的路,对比下来,他更不想管沈满知。

    所以他也没有看到,沈满知对于亲情的渴望一次次湮灭。

    沈段文闭了闭眼,遮住眼底情绪,几乎是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些不是你成为今天这个样子的理由……

    沈家不是平民小户,外面多少人盯着沈家倒下,你作为沈家大小姐,有些事必须承受,”他松了松语气,尽量温和道,“两家联姻,对你再好不过,秦家那位青年才俊,秦家也愿意接受你,才匆忙安排了这次婚姻,你们还有半个月结婚,你懂点事,顾全大局。”

    沈满知静静的看着他说完这一席话,她怎么能指望沈段文心软呢。

    “嗯,顾全大局,秦沈两家联缘,把我的婚姻当做沈珞婚姻的跳脚板是吗?下一位女婿,你们是想要秦家最受宠的那位小叔,还是京城隐世权贵霍家太子爷?”

    “……”

    谢玉兰母女的小把戏她从来懒得揭穿,她一眼就能看透她们的目的,沈段文也没有反驳,恐怕连多说一句都是欲盖弥彰。

    “您真的以为,沈珞她担得起吗?”

    沈段文打断她,“她不是你,这些年来她从来没有让我们担心过。”

    沈满知突然向他看去,神色难辨,只是细看仍有一丝不可置信,就因为她们不一样,所以才区别对待。

    她低眸无所谓似的弯唇,懒懒开口,又回到一副纨绔样子,“那就试试,我会不会让沈珞如你们所愿。”

    沈段文怒目而视,沈满知这些年在外面混,万一真的做出什么来也不好说,只问了一句,“你想要什么?”

    “让谢玉兰亲自去秦家退婚。”沈满知抛出第一个条件。

    当初她怎么掐媚求来的联姻,如今就怎么觍着脸还回去。

    沈段文沉着眸子安静了片刻,“退婚这个事不行,秦家毕竟是大户人家,人家愿意要你,也承受了外界的风言风语,突然退婚,秦家肯定不愿意,两家结仇,得不偿失。”

    沈满知简直要被气笑,“谁提的要让我和秦家少爷联姻来着?美名其曰算得上门当户对,性格互补,现在知道其中利害了?”

    沈满知状似了解的点点头,“我看沈珞倒是很喜欢那位少爷,若能促成他们的婚姻,既暂时保住了您在沈氏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也讨好了秦家,一举两得,您觉得呢?”

    像是被说中心里的想法,沈段文眼神闪躲了下。

    沈珞今天对秦宴风的态度的确很是亲昵友好,不止谢玉兰看见了,他也多少察觉到一点,但是……

    正如沈满知说的,沈珞将来要嫁的人不应该是秦家最不受宠的一个大孙子,他们为沈珞铺的路就是豪门世家继承者的媳妇。

    而沈满知的目的不仅是宣明了目的,也想毁了他们为沈珞铺的路。

    舍弃公司部分掌权,或者舍弃沈珞这条与权贵结缔的路。

    沈段文没有回话,低沉的脸色,他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她,不知是不敢直视,还是根本不想看。

    她临走前,点了点放在沈段文书桌上的白皮纸的“股权转让协议书”,语调轻缓,“要么退婚,要么我拿回属于我和母亲的股份权,下周三,我会去参加股东会议。”

    小山丘的风徐徐吹来,那天从沈段文书房出来,不是谈判赢了的喜悦感,反倒是一股苍凉和心累,满目都是失望。

    没有下一次了,也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沈满知收回思绪,慢吞吞站起身来,弯腰伸出手,指腹轻蹭了下照片上的年轻漂亮女人。

    “湛美人,我有点想你。”

    女人的声音很浅,被风吹散,连尾音都低得模糊。

    京都。

    保留传统古色的京家大院,有着苏州园林风格的国风设计,从前厅到后堂,其中数不尽的小道曲径,翠竹绿叶,随风摇曳出温柔动听的沙沙声。

    小庭院的廊桥尽头是一方清泉,波光粼粼,风声翠竹。

    廊桥有一紫檀木桌,白玉石香炉里放了一撮香,年轻女人穿一件蕾丝勾边的靛蓝色旗袍,开到半侧,若隐若现的白皙长腿和黑色细高跟鞋衬托下的细嫩脚踝。

    女人怀里蜷曲着一只毛发细软的白猫,被撸得舒服的半眯着眼,尾巴一下一下扫着女人腰间勾勒出的诱人曲线。

    卫松站在小庭院,看着廊桥尽头处的一抹纤细背影,和那人腰间冒出来摇得懒散的半截尾巴,微微眯了眯眼。

    京家这样的大户人家自热也是有联姻一说,门当户对不过卫家的少爷。

    半个月前,卫松本来是应该和京家小姐见面的,但是他懒得来。今日京家宴请招待,他被老爷子强行拉过来,听着一群中青年人谈论小辈婚姻,途中随意找了借口暂离。

    京家大院很绕,他没让人带路,自己随意就走到了一处小庭院,翠绿青竹,风声响动,像低哑的风铃声,他稍抬视线,就瞥到了廊桥一抹背影,亭下美人,慵懒诱人至极。

    从后院回来,正厅中几位长辈就两位小辈的事还在娓娓而谈,若不是为了弥补半个月前没和京家大小姐见面的失礼,他也不至于来这里。

    京家大小姐京馥香,正真的才貌双绝,秀外慧中,世家子弟。

    然而今天因为误机的原因,迟迟未到。

    直到正餐时间女主角都没到,京家自知招待不周,京老爷子不动声色扫了一眼在座的京家家眷,偏头沉声问身边的管家,“京末呢?”

    “二小姐在后院,刚刚让人去请了。”

    京老爷子应了声,温和的笑着让众人上餐桌。

    正厅的前院种有古树,一方清泉水池,青石板的小路径上一抹倩影正慢慢走过来,身后跟着一只步调傲娇的异瞳白猫。

    年轻女人盘着一头乌黑长发,一根银簪,碧绿簪头的流苏垂下,走动间摇摇曳曳,裁剪贴身的旗袍勾勒出女人纤细漂亮的身段。

    京老爷子坐上位,自然最先看到她,招手道,“京末,快过来。”

    众人一一看去,女人肌肤白皙,眼眸清亮,顾盼生姿,倾城之色。

    卫松掀眼看到离他几步远的女人,美色撩人。

    他想起前些日子去槐城,见周觅和一个气质绝佳的女人打招呼,他多问了一句,只知是京家的人,原来是京家二小姐。

    不是和他联姻的人。

    京老爷子想着年轻人多少能有点话题,于是把京末叫到身边向卫家少爷介绍道,“这是馥香妹妹,京末,今日实在招待不周,家女没能赶回来,耽误了正事,还请卫少爷体谅,下午让京末陪着讲讲馥香的事,她俩姐妹感情最好……”

    卫松没怎么听进去,只是看着女人漂亮眉眼间泛着一点冷清,然后不卑不亢的低声道一句“卫少爷”。

    男人微乎其微动了下唇,稍微松了松身体的不适感。